第9章 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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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西泽重重踹了下门，怒吼，“那你今天就别想走！我等你在这里想通！”

    孟微年西装三件套裹身，昂贵考究的布料将他身形衬得越发完美高大，他面上深沉，摸不透情绪。

    孟西泽的脸一瞬间灰败，他刚才因为愤怒积攒的勇气在孟微年这声平淡的警告声中全然崩塌。

    孟微年没有回答孟西泽的话，还是平静如水的一句，“开门。”

    那一瞬间对孟微年的忌惮重新席卷了孟西泽的全身，他力气尽失一般地缓慢地放下了拦截明黛的手臂。

    但孟西泽无声跟门外的孟微年开始了对峙。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西泽。”

    那里肌肤雪白，没有被孟西泽暴力对待过的痕迹。

    “你叫。”孟西泽看着面前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明黛，“你知道电视台有孟家的投资，副台长都不敢拿我如何，保安又能拿我怎么样？”

    这时，身前倏然伸来一只胳膊，耳边模糊响起孟西泽不甘的低吼，“大哥，她是我的！”

    落地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滑落，夜幕一点点攀升，街道两边亮起无数盏璀璨晕黄的街灯，下班高峰期，无数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从狭窄的窗口涌入。

泽，你想多了。”

    明黛声音很低但很坚定，“不可能。”

    两人就这么站了许久，期间周芽担心明黛安危，敲了好几次房门说要不要报警，明黛都回了一声不用。

    “我还要怎么认识你？明黛你做出这种事，不是报复不是为了气我，难道不就是想攀比我还要高的高枝？”

    “我们交往的那一年，我很感谢你给我带来的快乐，但是，事情发展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跟你有任何情感上的牵连。”明黛不想再在这里跟孟西泽待下去，她很累，不止心理上，还有身体上，她脚步虚浮着往房门口走。

    是孟微年。

    明黛无力做出回应，在彻底晕过去之前，明黛只觉得自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进怀里。

    她一开始不想跟孟西泽这么扯破脸皮，也不想动气，可他的话实在难听。

    明黛喊出这一声时，她身体跟着晃了下，这里太闷热了，粉尘又无时无刻不钻进她的鼻腔，让她觉得格外难受，外加今天录制了一下午节目，体力本就不好的她此刻本应该在自己的化妆室喝周芽给她准备的人参红枣茶养神的，而不是强撑着力气跟孟西泽在这里动气。

    “对你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孟西泽怒吼着打断她，情绪上头，让他开始口无遮拦， “嫁给我大哥，总比嫁给我好太多不是吗？我大哥在集团是董事长，握着实权，年入百亿，能呼风唤雨，你嫁给他后，做人人追捧的富太太，比我妈还要风光还要得意，总比嫁给我一个没有什么实权只有名头的少爷强不是吗？”

    他缓慢地伸手，低着头，如丧家之犬一般打开了门。

    孟西泽对一直守在外面的周芽忍无可忍，狠狠踹了一下门，扭头朝门外怒吼，“滚！再出声我出去就弄死你！”

    明黛一步步朝门外靠近，快走到门旁的时候，她再也强撑不住，长睫彻底覆盖住一双眼中失焦的眸，她人不受控制地就往外面地板上倒去。

    孟西泽眼神变得阴沉。

    明黛不想把话说那么难听，可孟西泽欺人太甚，“我有时候想起你晚上跟我通电话或者发消息的时候，有别的女人在伺候着你，我都觉得恶心，无比恶心，从小到大，我没有碰见过任何一件事比你带给我的恶心还要多。”

    “过来，我送你回去。”

    他朝明黛伸手，说话声是跟方才不一样的温厚醇和。

    她跟孟西泽要是因为跟孟微年领证的事闹到警局，这事就太可笑，孟家的脸会丢得很难看。

    周芽见状，惊恐喊道：“明姐！”

    “你在骗我！”孟西泽松开明黛的肩膀，又愤怒着去踹明黛身侧的化妆椅化妆桌，和一切孟西泽能视为发泄的物体。

    四平八稳的两声扣门声。

    明黛闭上了眼，胸口沉闷闷地像压着一个大石头，她难受地蹙眉，声变得更低，“不要让我叫保安。”

    孟微年的声毫无波澜再次在门外响起。

    孟西泽头一回对孟微年生出忤逆，他伸手拦着明黛。

    怀里的人无力地埋着自己胸前，整具单薄的身子像是棉花一样绵软无力压在他西装上，孟微年附身将晕倒的明黛打横抱起的时候，眸光不动声色在明黛纤细的脖子上看了一眼。

    她否认的太快，将孟西泽心里才燃起的希望倏地扑灭的干干净净，也因此，明黛的态度在孟西泽看来格外冷漠。

    那种眼神让孟西泽想起早几年，孟微年刚到集团任职时，那些董事不安分频频给孟微年找事，孟微年在老宅书房对助理下达命令整治董事的眼神，也是这种，平静而冷冰。

    孟微年并没说话，只是偏头看向孟西泽，黑眸里无任何波澜，看孟西泽的眼神不是敌人，但，也不是亲人。

    孟西泽猛然抬头，明黛也跟着抬头，她精神气快要完全耗尽，只所以还能站着，是攒着一口气不想在孟西泽面前示弱。

    “开门，西泽。”

    “你跟我交往期间包养了几个女大学生夜夜笙歌，你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没有一点点错吗？”

    “孟西泽，有意思吗？”明黛无力道：“即便我跟你大哥离婚，我跟你也没有可能。”

    既然见了，明黛想跟他说清楚，她轻声道：“孟西泽，我嫁给你大哥，跟你想的报复气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有我的理由，还有，我觉得我们分手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你可以随意交往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女生，不用藏着掖着——”

    化妆室一瞬间哐当作响。

    明黛静静地看着孟西泽，许久，只说：“你要这么想，我无话可说，就当做是这一年里，你我从没认识过。”

    孟西泽要求：“你立即跟我大哥离婚。”

    明黛不说话了，她摇摇欲坠着看着身量修长清瘦的孟西泽，孟西泽也这么看着她，两人无声对峙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明黛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低，身体哪哪都开始不舒服，淡妆都已经遮不住她发白的脸色。

    明黛精神是强弩之末，没法思考，她听见孟微年的声，只知道机械抬步。

    她喊他的名字打断孟西泽那些污言碎语，脸因为身体难受轻微泛白，她抿唇道：“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孟西泽盯着她，不说话了。

    “没事。”明黛回了一声，随后看向站在满地狼藉中的孟西泽，他身上就一件白色衬衣，眼下领口纽扣开了好几颗，松垮又狼狈地套在他清瘦的身上，一点也不像以前温柔小意贵气逼人的公子哥。

    孟西泽控制不住，压了许久的情绪喷涌而出，他咬牙冲门外低吼，“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明黛安然无恙并没让孟微年冰冷的目光有所消融，他转身往电梯处走时，睨了孟西泽一眼，冷列的声，“回老宅等着，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来问我。”

    周芽在外面听到，担心地趴着门问道：“明姐，您真的没事吗？”

    “在你面前，是个男人都想跟你上床，只要他身体健全！”孟西泽比她嗓门还高，比她还要气愤，“你以为我大哥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以为他不想上你？你以为他会在床上疼惜你做个好人？”

    门开的一瞬间，那双漆黑的眸径直落在孟西泽身后的那道纤瘦单薄的人影上。

    明黛脸色差到极点，她没有出声，脑袋开始发晕，上眼睑变得沉重，孟西泽守住的那扇门，在她视线里已经出现重影。

    “孟西泽！你大哥的为人你再清楚不过，你非要故意这么污蔑他是吗？”明黛听不下去，也对孟微年抱有亏欠，孟西泽平常那么恭敬孟微年，眼下却因为她，被弟弟这么侮辱，她闭了闭眼，不想再提孟微年，免得孟西泽再往自己大哥身上泼更多莫须有的脏水，她道：“孟西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来质问我？”

    她没能走掉，孟西泽再一次堵住了房门口。

    “孟西泽！”

    七点过一刻的时候，化妆室的房门再次被敲响。

    走廊上的冷气一瞬间涌入进来，扑了明黛满脸，冷热一交替，本就虚到极点的明黛脑袋更昏沉，眼前也更模糊，她竭力看向走廊外。

    门外没有响起周芽的担忧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平稳低沉的男性嗓音。

    “你不能走。”他面色沉地像水，看着明黛。

    孟西泽被刺激的头脑发昏，极尽恶毒地揣测她，“你跟我在一起，不让我碰，连接吻都是浅尝辄止，原来是为了保留处女的身份嫁给我哥，明黛，你费尽心机，终于让我哥点头娶你，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就要上我哥的床，在我哥的床上搔首弄——”

    “我要你离了再说。”孟西泽发了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