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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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温织夏点头，每栋教学楼一楼都有个大厅，留给不想在教室学习的同学，在大厅里可以背书可以讲题。

    “你……在说什么，这么相信我啊？”温织夏愣愣地看着温槐，脑中一团糨糊。要知道，上次期中考她才刚考过五百，班级第一顾知远勉强到了六百。

    班主任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学生，刚来第一天就吸引这么多人注意，下意识皱起眉头，讲了她两句，最后回办公室之前勒令她尽快把头发给染回去，上个学头发简直不像样。被领导抓住又要克扣他这个班主任的工资。

    父女同心，其利断金。妈妈上名校，不是梦！

    后排一个男生大着胆子补了句：“你也没放过他。”

    “抱歉，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我应该先征询你的意见。”他诚恳地道歉。

    “这题一看就很麻烦，我只是听懂起码都要半个小时起步，你写的我也大概看了，步骤那么多，等考试了我也没有时间做的，所以我还是专注下自己能做出的题吧。”想了想，又补了句，“本来压轴题我就是没时间做的，这一看就是压轴的。”

    谁知一向不喜多话的同桌合起书看了过来，先是看了眼温槐接着便看向她，声音平静：“我看了不到五分钟就还给你了。”

    冯承祖气得脸通红，气急败坏：“那你刚才不会的那道题我也能做出来，我说能教你是真的，温织夏。”

    说的是刚上课给她传来的题。

    “会写了吗？”

    “可真能装。”冯承祖在一旁阴阳怪气，他这话是看着温槐说的，然后又叫住温织夏，“温织夏，你要是不会也可以来问我啊，她一个女生能会多少数学题？”

    肩膀上下压的力道让温织夏清醒地认识到这不是幻听，她抖了下肩膀从温槐手下逃脱出来：“不是，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这话啊？”虽然挺好听的，但她也没有厚脸皮到让温槐接着说。

    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温织夏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一道题的详细解题过程。

    温织夏和温槐拿着东西准备下楼，只是在路过自己座位时又听到了厌烦的声音。

    “……”

    温织夏：“……”

    声音很轻，但是温织夏和身边的顾知远都听到了。

    然后忍不住往同桌这边侧了侧身，想看温槐给他的纸团里写了什么。

    温织夏也忍不住往后看，一回头，和最后一排孤零零坐着的温槐对上了视线。

    温槐对她眨眨眼，示意她打开。

    温槐没想到他这么迅速地道歉，语气还很真诚，就算还有点脾气也很快消下去了。原想冷脸摆摆手说没事，结果顾知远下一句话就让她和温织夏瞬间破功笑出来。

    缓缓抬头对上温槐似笑非笑的眼睛。

    温织夏低头准备写题时突然想起刚才回头看温槐时她好像在纸上写什么东西，难道是要给她传纸条吗？

    “温槐给你的。”温织夏把纸团放过去，小声对同桌说。说完就赶紧拿起自己的纸团迫不及待打开。

    偏头和顾知远对视了。

    温槐：“你把我给你的解题过程给他了？”

    前后排听见他们对话的同学也憋不住了，纷纷笑出声。

    教会温织夏易如反掌，更何况还有她年级第一的老爸帮助。

    这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温织夏是真懵了，不可置信地看她，虽然这些话她挺喜欢听的，但是她也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自己也感到奇怪，她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哪怕是明冉，想要翻翻她的东西也要知会她一声，但刚刚温槐不经她同意就随便拿走她几本书，她竟然没什么感觉。好像这样做本来就是应该的，什么可怕的想法。

    顾知远已经看了一半，见状大大方方把展开的纸张放在两人桌子中间。

    ——可以借我看下你的吗，她给我写得太简略，有几个地方我没看懂。

    温织夏刚想怼回去温槐就已经替她回嘴了：“数学才考几十的人还挺有脸说大话。”

    两个纸团擦着她的侧脸掉落在桌上，班里的人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这一幕，温织夏猛然回神，下意识看向后面的温槐。她和温槐中间只隔了两三排，想了想对着她竖了下大拇指，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百发百中。

    温槐不想一会上课了在班里吵到别人。

    “可以出去学么？”

    男生眉心紧蹙，似乎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耳根还有些发红，看起来像是有些羞耻。

    温织夏拿起纸团，这才发现外面还写了字，一个上面写着“给织夏仙女”，一个写着“给温织夏同桌”。

    她笑笑，低声说了句“再见同桌，我要去后面听课啦”就搬起板凳挪向了最后一排。

    温织夏拿着手里的纸和他的比对了一下，一样的题目，给他写的接解题过程怎么就这么简单？温织夏第一反应就是给她的方法好像有些复杂，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温织夏看了看自己面前摊开的化学练习册，一阵心虚，那道题她看了两眼就随手夹在数学一轮资料里了，因为她连题干都看不懂。

    肯定是她上进心强，好学，知道温槐这样做是为她好，肯定是这样的。

    “哪道题？”温织夏皱眉，下意识看向顾知远。

    温织夏因为自己和同桌得到的不同待遇乐了，点点头，高兴地把纸给他看。

    温槐在她耳边语速很快地悄声说：“我胡扯的。”没料到还真蒙对了。

    在温织夏去后排之后冯承祖过来问他在做的题，他知道温织夏和这人有点过节，但冯承祖的态度挑不出错，温槐写的步骤便被他拿手机拍了去。

    “那去下面吧。”

    两人自觉降低声音。

    刚才在她们强烈表示反对后，班主任也愣了一下，他知道温织夏一直看冯承祖不顺眼，没想到新来的学生也这么态度强硬。赵立德摆摆手让她们随便，反正快些准备好上自习就行。

    看到她，冯承祖摇头晃脑故意露出贱兮兮的笑容，温织夏冷冷瞪了回去。

    女生手中转着笔，看见她回头，挑了挑眉，弯唇笑笑。温织夏心里好受了点，也对她笑了笑，转回身体时看到了和她隔着一条过道的冯承祖。

    温槐已经在后面准备就绪，刚才一节课她根据各科复习资料的目录已经了解了现在的大致课程，和几十年后的知识点重合度非常高，果然无论时代怎么发展，每一代高中生学的都是差不多的。

    女生平静的话语下隐隐蕴含着怒意，顾知远对上她的眼神心里蓦地一慌，他虽不喜与人交流，但班里也时常会有同学来问他题。不急着做题时他会看一看写下步骤给别人。

    温槐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大意了，但看温织夏也没有多想，她便趁热打铁：“是的，我无比相信你能考到六百，并且有预感，明年你的高考成绩只会比六百更高。”

    第一节晚自习刚下课温槐便从后面走了过来，手掌按在温织夏桌面的书本上。

    “讲什么呀？”温织夏带着求知的大脑和板凳来到了最后一排唯一的一张桌子旁边。

    话语大大方方地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丝毫不在乎冯承祖也在一旁听着，一点面子也不给。

    她轻轻摇头，声音远不如之前那样清脆：“我借给我同桌看了，还没来得及琢磨怎么写。”

    最后在冯承祖强势要把桌子搬至自己座位旁边时温槐按住桌子，夺回来一个人搬到了班级最后面坐着。风风火火的，气性倒不小。

    温织夏说服了自己，对自己肯定地点头。点了几下，感受到身边的注视。

    甚至现在的题目难度比她高中三年学的还要简单一些。

    一阵不算悦耳的铃声响起后晚自习开始了，班里顿时陷入安静，刚刚因为班里那段插曲窃窃私语的同学都自觉闭上了嘴，只有几个人还是忍不住好奇往后扭头。

    “哎呀，那题我一看就是不会啊，就算现在会了但是考试我也做不出来的。”

    说罢心虚地瞥了眼顾知远，笃定他会如往常一样缄默不言，心里默默道了几句抱歉，先拿他顶一下。

    温织夏惊呆了，她怎么知道？冯承祖在她们班成绩还挺靠前的，不过数学一直很差全靠其他科目强撑着，数学老师还不止一次在班里公开说过他。

    从小就是学霸的温槐叹为观止，像是自言自语般脱口而出：“真不知道你高考怎么考六百的。”

    前排看她们俩这么大动静忍不住回过头好奇看看。

    温织夏眨了眨眼，呆呆地低头看着少了几本书和一本草稿的桌面，心里有个小人背着手摇头晃脑。想不明白，真是想不明白。

    他说：“不过他应该看不懂，他拍走的是你写的比较简略的那个步骤。”

    这时候顾知远递来他的草稿本，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在讲什么胡话？现在会了考试不就能做出来了吗？”温槐瞪眼。

    温槐在她桌面上翻了几下，拿起几本复习资料，又敲了敲她的额头：“等会上课你来最后一排，我给你讲题。”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

    眼前规整的题目突然变成了乱码，她不禁出神去想纸条里会写什么。

    她现在是信了温槐说自己成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