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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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高三不是都在备考吗                                                ，反正也都打算退学生会了，早退晚退没什么差别，你现在退了，再举荐孟芙做副部长，成不成你的事儿都一笔勾销，也算我倪美珂欠你个人情，怎么样，不吃亏吧？”

    玻璃杯里酒水一滴不剩，贝舒言笑容感动，“孟芙，以后在学生会里，学姐会帮着你的。”

    撬开瓶口，倒满一杯酒，孟芙端起递到贝舒言面前，“算起来我只替学姐喝了一杯酒，你还回来这件事就两清。”

    桀骜不驯的人总有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对他这样的人示弱没用，池骞会降低防备，觉得能信手拿捏她，段弋不会，单纯柔弱的人撬不开通往他世界的那扇门。

    她看着贝舒言，眼底彷徨无措，明明都已经知道了，却好似不能接受一样，信念崩塌了，但是固执不愿相信。

    段弋嗤笑，善良这种美德，过了头就是蠢，活该被欺负。

    注意到她在看，视线冷冷瞥过来，有种极具攻击性的锐利。

    包厢音乐旁若无人响着，倪美珂点的一首经典伤情歌，歌词正唱到：

    孟芙看过去一眼，男生仰着头灌了一口可乐，碎发凌乱有种野性桀骜的不羁，侧脸轮廓立体分明，眉骨硬朗，黑眸深邃冷淡，鼻梁高挺，空着的手随意搭在冷藏柜上，姿态落拓。

    那时候还小，幼儿园呢，什么都不懂，但也很敏感了，知道他们骂的都不是什么好词，说她就算了，骂她温柔漂亮的妈妈怎么能忍，于是小小年纪展现出万夫不当之勇，愣是把嘴贱的几个小男生揍得鼻青脸肿，一个个冒鼻涕泡往家跑。

    还有句话她没明说，陶盼跟何漾苒关系好，想把她挤掉，何漾苒可不会袖手旁观，而在星洲跟何漾苒最不对盘的数倪美珂，两人各有要帮衬的人，迟早要正面碰上的。

    池骞点头，告诉她随意。

    什么孩子没有爸爸教育果然不行，没家教呢，我们家孩子从来没跟人拌过嘴，在家里都听话着呢，怎么你家孩子一来就打架，管不好就别带出来。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

    一块烂泥被甩在身上，还要费尽心思当成璞玉雕刻，费时费力捞不到一点好处，贝舒言怨气大着呢。

    后来呢也没人管起因是什么，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几个家长堵在家门口要说法，话是越说越难听的。

    《救赎文心机女配觉醒后》

    池骞傻眼了，以为她要喝酒壮胆然后当场上演全武行呢，结果就这？

    “噗呲”一声响，段弋从冷藏柜里拿出可乐单手打开，气泡声滋滋作响，在包厢低吟的背景音乐中格外明显。

    后来搬到现在住的小区后，大家友善很多，但她也没结交什么新的朋友，小时候的阴影在，为了不受伤害下意识会展

    孟芙没说话，以后在学生会里恐怕很难见面了。

    贝舒言一愣，没想到她的要求这么简单。

    她想到贝舒言刚说的，孟芙在学生会里也过得不太平，里面都是些看人下菜碟的，没背景确实寸步难行，自己没经历过那种处境，所以思虑不周了。

    无措的目光去看池骞，一副苦思但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做的样子。

    手上得到自由，孟芙指着桌上那瓶被经理亲自送来的，光是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酒问池骞，“我可以打开吗？”

    你的痛点是什么，再经历一次，不过放心，这一次会有人在绝望时带你脱离苦海。

    “妹妹，机会可只有一次，出了这扇门，贝舒言想怎么你可不归别人管了。”

    还是得使点力给孟芙送上管理层，这样才不至于什么人都能拜高踩低地来欺负一通。

    孟芙看向他，笑意沉静，“我知道。”

    那时候是真信了，觉得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凭什么一股脑都来指责她，一定是妈妈说的那样，有误会在，大人都是大人了，还能欺负小孩子吗。

    她面上有些为难，“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是扶不起的那种人，不想让愿意帮助我的人失望，所以学姐，我还要想想怎么做才好。”

    贝舒言什么人啊，学生会里待了那么久，最善察言观色，听个话音就知道在孟芙这里还有挽回余地。

    真心还是假意都无所谓，现在要做的是让孟芙松口放她走。

    池骞消沉的兴趣立马又被激起，他好为人师啊，主动凑过来给她出主意，“妹妹，贝舒言为什么能整你啊，因为是你顶头上司啊，都这样了还能让她待在学生会吗？等着继续被整？”

    还没到真正接近他的时候，但在这首歌里孟芙找到了和他相处的基调。

    换地方好啊，能认识新朋友，再也不用见到那几个讨厌男生了，于是欢快点头。

    倪美珂噼里啪啦打字的手随着话音顿住，抬眼看过来，有点怒其不争，但又明白她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底色纯良真挚，不然也不可能让她上赶着交朋友。

    “学姐，”孟芙轻声喊她，和以前一样谦卑有礼，没因为昙花一现的高位得意忘形。

    贝舒言能说什么，有的选吗，把她必须答应的理由一条条列出来，根本没留拒绝的余地啊。

    不白瞎他兴师动众把贝舒言叫来的心意，这还有什么热闹可言，不死心开口提醒：

    倪美珂还不把何漾苒放眼里，搭在孟芙肩上的手挥了挥，“做你该做的就好，其他的不用操心，那就再见吧，贝舒言学姐。”

    “学姐，我喝的酒你还了，所以这件事两清，但你设计我的事还没算。”

    “答应我你从此不在深夜里徘徊

    孟芙感受着被她用力握紧的手心，贝舒言说的都对，她进了学生会，但并非一帆风顺，群体生来排外，何况对她们而言她就是一个异类，不起眼的灰尘，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被承认。

    她一度哽咽，后怕悔恨在眼里交织，“你来学生会时间不长，其他人是怎么对你的学姐不置评，但是孟芙，大家排挤你不和你说话，也不愿意带你做事的时候，学姐再不济也没嫌弃过你，看在这点情分上，能不能原谅学姐这次？”

    现在呢，不看在眼里的人可笑地拥有了发落她的权利，地位一夕调转，她成了那个小心翼翼讨好的人。

    她歪斜的姿势坐正了些，挤在孟芙身边，把话题主导权接过来。

    在池骞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揭过而觉得索然无趣时，孟芙再次开口。

    那么换成拯救呢。

    有点难，但不是全无可能。

    不过也不至于太难接受，倪美珂的人情还算有点用，已经做了决定的事她不会再犹豫不决，点头答应后主动提醒，“我举荐是没什么问题，但纪检部有陶盼在，比孟芙更有资历，丁凝也比较属意把她带上来。”

    于是动容落泪，情真意切握住她的手，“孟芙，今天这事儿是学姐对不起你，想着尽忠职守，又害怕得罪人，才把你推出去，你被带走时我就后悔了，怕你受欺负我一时又没有人可以求助，幸好倪美珂打电话来。”

    她目光移回来，专心应对这场蓄谋已久的表演。

    身后两个男生没说话，贝舒言攥紧的手松了松，没有再套近乎或者道别什么的，知道这些人不在意，也不给自己找难堪，起身默不作声离开。

    “贝舒言，我的事迹你应该听过，听说还连续两周在你们例会上被当做反面典型通报，今天这事呢可大可小，看你识不识趣了。”

    后来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耳朵被妈妈捂住了，把她带进卧室里，平时喜欢的娃娃玩偶一个个挑出来堆在她身边，说年年别怕啊，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外面那些叔叔阿姨不是讨厌年年，里面有误会在，妈妈去帮年年解释清楚。

    “舒言学姐，你真是那样的人吗？”

    段弋的可乐喝完，习惯性把罐子捏扁，手一抬丢进孟芙脚边的垃圾桶里。

    比她预想的结局实在要好很多，所以生怕孟芙在几人游说下改变主意。

    人吓得一激灵，孟芙这次是真的没演，实打实专注看倪美珂呢，事情如她所愿，甚至过程要更轻易，都没用她刻意说些什么引导，倪美珂就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

    心里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她从小没朋友，觉得自己不讨人喜欢啊，经常被一帮小孩围着骂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有时候还会连累妈妈挨骂，说她不正经是个狐媚子，指不定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三。

    孟芙像是被他的话吓到，目光退缩，踟蹰去看倪美珂，想从她那寻求建议。

    她在屋里玩的不亦乐乎，不知过了多久，妈妈才送走那些人，回来以后摸着她的头，说年年咱们换个地方住吧。

    包厢里顶灯亮着，池骞眼里明晃晃的期待看过来，倪美珂抬一眼，没打算插手，也想让孟芙锻炼一下，下次被欺负了好有经验。

    贝舒言确实在带她，不过并非自愿，被部长丁凝逼迫的，一块烫手山芋甩给她，同意不同意都不由她决定，唯一能做的只有被动接受。

    心里压着鄙弃，没一冲动甩袖离去，对孟芙这样的人道歉请求原谅多丢人啊，但也得审时度势不是，这歉是道给池骞和段弋听的，当然还有个不好惹的倪美珂，真是人不可貌相，瞧着文静老实乖女孩一个，才转来多久就认识这么多人。

    倪美珂眼一转，突然笑了，还得感谢池骞给她灵感，与其一帮人在这威胁贝舒言，不如直接给贝舒言踢出去，空下来的副部长位置给孟芙争取一下。

    包厢里一时没人说话，只剩孟芙平静看过来的目光，贝舒言在她的注视下接过酒杯，没什么犹豫一口气喝干净。

    她的手指一根根从贝舒言紧握的手中抽走，像一同带走了她的救命稻草一样，贝舒言脸色白了白，怕她把在学生会里受的气一股脑都算在她身上，看过太多骤然得势的小人嘴脸，忌惮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