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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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荡在前胸，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

    锻炼后林荼会煮一大碗面或者稀饭充当早饭，吃完后带小黄出去玩玩，接着再睡个回笼觉。

    大概是红旗下领唱的回忆给了林荼勇气，她深呼吸一口，向前走了一步，在那只速度稍快的丧尸即将扑向她时，吐气的同时狠狠地挥棍向它的头部打去。

    它们以畸形的姿势抽吸着周围的空气，像是跗骨之蛆一样缓缓朝林荼的方向挪动。

    如果不是这天林荼在晨间锻炼时提前返回，一改往态的悠闲放松，满脸严肃地关门拉窗帘，管家甚至觉得这种生活还可以持续下去。

    门一敞开，独属北大陆平原的寒风混杂着冰雪立刻就吹了进来，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还能闻到一股土地的腐烂混杂着铁腥味，给人一股胆寒的感觉。

    双重刺激下，那只丧尸猛然回头，连带它身边那只丧尸也一起脱离队伍朝林荼狂奔而来。

    头一次干敲“人”脑袋的事，林荼不太确定自己准头，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肉一瞬间迸发出强劲的力量，比她练拳时纯粹发泄的力气更多了一份坚决。

    “庆祝？”管家不懂这一番操作，小黄却懂了，方才的害怕全部烟消云散，摇着尾巴就朝林荼跑来。

    “末日开始了。”

    窝在屋子里苟的感觉确实不错，但每天看着物资一点一点被消耗，清楚知道自己余额别说养老了，甚至连支撑度过下一次灾难都不一定的事实，实在是让人太焦虑了。

    它觉得自己现在发出的机器音，估计会像劈叉一样尾调高到不可置信的位置。

    林荼立刻摘下手套，将手机包裹在里面后，朝侧方远远一扔。

    接着朝管家：“晚上盯着锅，烧干或者溢锅了就叫醒我，冒气了不用管。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早上八点半叫我起床。”

    就这么优雅地开门了。

    林荼看到了它越跳越高的眉毛，笑道：“我养老生活总得过点自己的节日，有点自己的仪式感，很显然...”她摊了摊手，“现在只有顺利进入灾难世界值得庆祝了。”

    只短短几个眨眼，就朝她奔来。

    那股浓重到令人窒息的腥臭味传来，林荼生理性反胃，屈身呕了一下差点把昨夜消化后的残渣吐出来，她索性将酸水夹着恐惧啐在地上，手中握紧了撬棍。

    丧尸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将焯过水的鸭子整只塞进炖锅中，只添净水，又切了几片姜进去后，吊在了壁炉隔火稍远的位置。

    “看来对声音最敏感，味道其次，眼睛几乎是瞎的。”林荼作出了判断，“不过它们发觉有人类存在后，是否还会只追逐声音这件事有待商榷。”

    管家答应后，林荼摘下手套摸了摸小黄毛茸茸的脑袋，转头出了门。

    林荼擦擦手，摸了摸小黄脑袋：“明天一大早起床就有鸭腿吃了哦。”

    “它们估计是直冲冲朝我们来的，我去确认一下什么情况。好在我们窝的时间够长，现在它们没冻半月也有十天了，行动速度很慢。”林荼看见管家人性化的惊恐机器脸，颇为无语地安慰后嘱托，“照看好小黄，别让它发出太大的声音，我担心附近还有其它丧尸。”

    她眺望四周再次确定逃跑的方向后，蹲下团了一块雪，狠狠朝最落后的一只丧尸砸去，“喂！”

    事实上那几个“人”比林荼形容的还要恶心恐怖。

    林荼说着，扬起水盆里的水洗了洗手。虽然条件不足没有自家腌的酸萝卜，但林荼早就准备好了一大箱各式各样的炖汤底料。酸萝卜老鸭汤汤料里大个头的酸萝卜着实让林荼感到满足，她特意多买了几包。

    接着她警惕地举着手电筒和撬棍在周围转了一圈，这里的地形她此前早已踩过点，熟得不能更熟。好消息是，这个地方果然如她所料，地形陡峭到周围没有一户人定居，短时间十分安全。

    末了，她从旁边的地里铲了一桶雪，又取出一只刚宰的整鸭。一手拖着载雪的拖车，一手拎着鸭子，夹杂着满身风雪回了屋子。

    管家如果有心跳的话，现在已经跳出投屏了。

    那些丧尸并不聪明，又惯性超前冲了两步，这才后知后觉地朝声音更大的地方冲去。最近的时候丧尸和林荼只有百余米距离，此间有只丧尸四处闻了闻，接着浑然不觉地和其余几只丧尸继续奔跑。

    她先远远地在丧尸视野尽头晃了晃，在这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丧尸应该能很快看见她，但那些丧尸并没有动静——视力不佳；

    管家眼睁睁地看着林荼干瘪的身材添了些肉，长期加班熬夜的沧桑小脸蛋也变得有气色起来，简直就是鬼斧神工妙手回春（bushi）。

    管家一整个目瞪口呆。

    林荼打算正面对上这几只丧尸，趁机检测它们的视力、听觉、嗅觉。

    正要发挥智能管家职责，搜刮一些安慰的话时，它就眼睁睁见到林荼拉开窗帘四处瞅了瞅，接着抽出一根撬棍，推着载一大箱货物的小推车。

    刺耳的鼓号声响起的一瞬间，几只丧尸就猛然掉头，悠扬的合唱直入云霄，奇异的声波仿佛给了它们前进的方向和动力。

    它们像是林荼小学在红旗下领唱时，台下紧盯着她的老师和学生，让林荼紧张得心头一跳。

    “庆祝顺利进入灾难世界，炖个酸萝卜老鸭汤。”

    最后，林荼站定丧尸背后，举起手机，拉大音量随意播放了一首歌，手机中唯一下载的歌曲刚巧是少年先锋队队歌。

    “不...不是！”管家吓得大惊失色。

    管家带着小黄在一旁瑟瑟发抖。小黄作为动物的直觉就不多说了，管家是实打实地明确，这一大家子已经到了末日世界。

    说她这是养老生活，已经过分了，这分明是养猪生活。

    倒霉的是，撬棍抽不出来了，另一只丧尸还狰狞地朝林荼冲来，指尖紫黑色的皮肉几乎溃烂，差点就要抓住林荼。

    偶尔一次的热烈庆祝嘛，它心态顿时放平。不过，紧接着第二天、第三天，事情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种大鱼大肉的奢靡庆祝生活持续了整整半个月！？

    林荼早晨会早起锻炼，沿着屋子周围跑步，顺带拿着望远镜四处查看情况。事实证明，她实在是过于有先见之明，这周围别说人影了，连蚊子影都见不到一只。

    林荼也因为过度使用力气，胳膊差点脱臼。

    它们跑步的速度并不慢，但因为不知名的污渍和冰雪黏在衣裤上冻结的原因，它们时不时踉跄两下，故而也没有快得吓人，约莫就是长期坐办公室的亚健康社畜水平。

    他们还穿着得体的衣服，只不过身体、衣服大多已经被啃噬撕扯得残缺，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溃烂与被撕咬的伤口，丝丝相连的青色肉丝下是肮脏的骨头和内脏。受害者的血液以极其疯狂的方式喷洒在它们的脸颊、胸前衣服上，早已成了恶臭的棕黑色。

    被冻成流心硬糖的眼珠子中，是没有灵魂的癫狂。

    一路沿着山脊一侧下行后，林荼逐渐靠近了那几只丧尸。

    接着，林荼小跑绕到丧尸背后，途中她察觉丧尸时不时抬起头在吸气，有时她距离近了甚至还能转过身子差些发现她——嗅觉较为灵敏；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将汤料倒进炖锅中，分享这锅汤的不止她一个，而腌萝卜含盐量尤其高，不适合给狗吃。

    关键时刻，林荼想起了背后的斧头，她丢下撬棍，猛地扑倒在地上。没有带手套的手摩擦冰面，蹭出一道血痕，碎石和碎冰嵌进了肉里。胳膊和膝盖也一定受了伤，只现在看不见，林荼疼

    皮肤上的碎冰和撬棍碰撞发出短暂清脆的声音，接着，撬棍击碎皮肤表面的薄冰，搅进因为昼夜温差极大冰冻解冻到发软出水的烂肉中，只片刻就触碰到头骨。因为死亡时间过长白骨脆弱，撬棍的尖端竟然刺穿了头骨，深入它的脑中。

    林荼需要卷更多的积分，这就意味着仅仅完成存活三个月的任务不够，她还需要去击杀丧尸。

    为此，不是她做掉丧尸，就是丧尸做掉她，没有第二个选项。林荼很明确这点，并且已经努力为自己创造了最充足的优势。现在，就是她验证成果的时候。

    也是这个道理，有仪式感说明它的主人热爱生活。管家懂了，管家悟了。

    “庆祝一下。”林荼一边取出大锅化雪，准备用作洗漱，一边用桶装水的按压抽水器抽出了些干净水，准备作冲洗鸭身和焯水用。

    “这些东西在室内放一夜会坏的，我放外面去。”林荼解释完后，嘱咐，“这段时间你别让小黄乱跑。”

    管家：你说什么？谁要喝酸萝卜老鸭汤？

    “我看到了五六个人，它们浑身都是棕黑色的污渍，走路姿势很不正常，估计是丧尸，正朝我们这边来。”

    确定没有危险后，林荼开始一箱一箱将食物从推车上搬到门外的雪地里，累得满头大汗。

    中午要么立小炉炖汤、打火锅，涮涮肥牛、鱼片，要么炒些咸蛋黄土豆丝、煎牛排、蒸些红薯吃，心情好了还会烤个烧烤、苹果派；下午照例是打拳，运动完在壁炉前捧着本子，一边吃水果甜品零食，一边写写画画；晚上则煮包螺蛳粉或者就着中午的汤料再涮些东西。

    林荼举起撬棍，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丧尸跑近时仍感到一阵本能的惊惶。

    歌声继续响起：“少先队员是我们骄傲的名称，时刻准备，建立功勋，要把敌人，消灭干净，为了理想勇敢前进，为了理想勇敢前进前进...”

    林荼说着，摘下金丝眼镜擦干净后，放进了眼镜盒里。思索片刻，在冲锋衣外绑上骑行用的护胸、护膝和护肘，穿上羽绒外衣后，又戴上摩托手套、头盔，背上一把斧头，最后拿起了一根轻便的撬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