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去现在将来

[    【作者林跖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现在呢？

    收了钱的陈松态度很好：“这个点正是宵禁，两家酒楼差不多已经闭门了，春风楼，又不在县中坊……

    拿起来一看，其上留着娟娟的字迹：“宋阳哥哥亲启，红缨留。”

    也因此，一到晚上，坊门就关，外人不让进。

    哪想到一年以后，会变成辛苦挣扎才能求生，砍人脑袋都面不改色的街头小霸王。

    他感觉自己走出的，好像不仅仅是普通的巷子，而是一条腌臜的泥泞路，一段摇晃的悬崖桥。

    不过宋阳早有准备，凑近坊门侧沿，伸手咚咚咚敲了三下。

    门外响起敲门声。

    忽然，咚咚咚。

    将信封揉成一团，一脚踢到墙角，宋阳用布衾包裹细软，赶紧出门离开。

    门缝前，倒是多了封信。

    他自然不是这方世界的土著，原本曾是现代都市中，芸芸众生里微不足道的一份子。

    “宋家灭门……我又不认识他们。

    随后退入黑暗，没有再追。

    敌人手持刀刃，最厉害的大师，面对两个业余爱好者的新人也是胆战心惊。

    嘎吱一声，坊门拉开一道缝隙。

    活动一下略微发酸的手腕，他本想看看到底是谁留的信。

    虽然工作辛苦，但生活也都在步步向好。

    哪怕是宋阳，若非凭着狭窄地利，以及【街头小霸王】称号，天然压制，也不敢一对一大堆。

    结果么，铁拳霸王不仅制服了猎犬，还把它给打死了。

    所以才急流勇退，趁自己被正好跟苏元武一同策划了这次火并，苏元武上位，他趁机脱离这摊浑水。

    进了门，宋阳长长松了口气。

    其中县中坊面积最大，是乡绅富户聚居，大门大院，又有家丁奴仆来回巡视，繁华富裕，稳定安全。

    因此，赤手空拳，拳王也敌不过五个稍加训练的壮汉。

    只记得这个女子，一双狐狸眼，绿茶浓度很高，总把宋阳当傻子。

    她怎么回来了？

    等了半晌，也没见人追过来。

    墙角暗中，一个隐匿身影，看着宋阳离去的方向，眉头一皱。

    宋阳心领神会，伸手一掏，一个瓷瓶，和一块拇指头大小的银粒子递出，不着痕迹推到陈松手里。

    街角旁的巷道，宋阳以一个大字型，撑在两堵墙壁之间，凌空横着。

    起因就是这个二公子，想看看自己的狗养得野不野，有没有人能制服！

    还到了一个类似古代唐朝中后期，或者就是唐朝的平行世界！

    翻开信件。

    他手一松，身体轻盈落下。

    ——于是愤怒的二公子叫人把他剁碎了，丢到城外的沅水江喂鱼。

    一年前，他还是个整天熬夜、身体虚弱、平生只爱吹点牛逼的废柴打工人。

    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刀术就是一种技击之术，跟前世现代世界一样。

    “子时三刻，跑去县外见面？

    “已经走了吗？还是发现不对劲了……”

    却没想到对方也警惕的很，根本没追来。

    更是刚相亲了一个温柔漂亮、善解人意的二十五岁编制女医生，彼此双方正有好感，准备更进一步……

    “使了那么多银两，把我这一年抽到的金银物品卡全用出去了，才从县丞手里捐了个白直书役，算是有了官面身份，应该能避过这次劫难了吧？”

    一旦动手，像他这种，名头最响的头目，肯定要被搞掉。

    却突然穿了！

    他就是实在跪不下去，又有天赋能力傍身，方才不得已入了帮派，强撑着一路砍杀到现在，闯出“疯虎”的名头。

    除开牛羊税、市肆税、门摊税、房廊税等等名目繁多杂税，还创造性的提出了，上工税！

    直到后来，实在找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超自然痕迹，宋阳才只能接受现实，浑浑噩噩地活着。

    朴刀老鹰被人用铁锤锤断了两腿胫骨，去年就饿死在街头。

    推进去，一阵烟尘散开，呛人得很

    江湖人，江湖老。

    门口空无一人。

    之所以连夜进城，就是怕三联帮，或者苏元武想法有变，连夜堵他。

    开门的是个差役，管坊门的里卫，陈松。

    总之一句话，要么跪着活，要么站着死！

    是谁！

    “陈哥，夜太深了，不知哪里，能找到地方让我过夜吗？”

    平日里他很少来县中坊，对县中坊也很陌生。

    “我说宋兄弟，你来的可也忒晚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让我很难办啊！”

    “别说哥没提醒你啊，最近世道很有些混乱，据说有个亡命的通缉犯，流窜到周围一带，说不定就藏在我们县呢。

    压在心头的重石，终于卸开一部分。

    “你必须准时到哦，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啦！

    宋阳自那小巷离开，月光洒满前路，一片雪白。

    就比如他所在的黄柳县，县官勾结乡绅豪强，把持县内百业。

    但是，他又不是孤儿院毕业的！

    眼下他刚刚跟三联帮、清河帮都闹出事情，不便追查，便赶紧挑着无人小道，向县中坊走。

    字迹娟秀，只是联想赵红缨的为人，宋阳只感觉一股矫揉造作的虚伪。

    “陈哥说的是！”

    “所以我现在，也成跪着要饭的了……”

    宋阳走至门边，小心翼翼拉开门。

    陈松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脸上笑呵呵推开门，让宋阳进来。

    “这怎么好意思啊！”

    杂物间就在坊门边上。

    但，那又如何？

    若不想交税，也有个办法，就是跟乡绅大户签契寻求托庇，无偿做些佃仆、家奴、侍从、婢子、矿役等等活计。

    却在一年前的某天傍晚，于电闪雷鸣之中，莫名其妙，穿越来到这方世界！

    “你以后啊，尽量别这么晚出门了！”

    “红缨？是谁……是她？”

    思考了一会儿，宋阳才回想起，“赵红缨”这个名字。

    “有点意思……”

    封建时代啊，半奴隶社会，还是王朝后期。

    他正想迈步去跟踪，忽然身子一顿。

    “多谢陈哥！”

    土地兼并、贪腐横行、卖官鬻爵、苛捐杂税、地方黑社会化……

    三联帮？清河帮？

    脑海中出现一个面相妩媚，花枝招展，但笑起来很假、总是装作很无辜的模糊形象。

    有点记不太清了。

    “对了，边上正好有间杂物间，你要不去那里对付一晚？”

    “陈哥辛苦。这是杏花楼的佳酿，算兄弟给您陪个不是。听说您女儿刚过六岁？是个小姑娘了，这快银饼子，算我的见面礼，将来给她打个首饰。”

    “今夜子时三刻，我在县外红柳林内等你。

    认识苏元武只是偶然，计划退出三联帮，原本也不那么着急。

    打渔要先交渔税，砍柴要先交柴税，就连卖个力气做苦工，也要先交个气力税！

    只是他前几天从县令身上，抽到一张信息卡，正好知晓，他们正计划清理西北三坊的帮派，抓一批人，用于什么隐秘目的。

    仔细想想，来到这世界已经一年了。

    还给自己送信？

    江湖的确不是想退出就能退出，但他可以换条更安全的江，更祥和的湖。

    疯虎听起来威风，但过去几年，什么“癞头熊”、“朴刀老鹰”、“铁拳霸王”，哪个不比他“疯虎”能打，名声更响？

    但底层百姓之艰难，尊卑等级之森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黄柳县，建造思路仿自长安，只是规模大大缩小，被大致四条宽阔街道，分成九个区域，好似九宫格一样，按中东、中南、中西、中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以及县中坊来命名。

    “什么疯虎，比起苛捐杂税来，我充其量，不过是只病猫丧犬。”

    刚穿越的那一个月，直接给宋阳整抑郁了，根本没法接受现实，整日里都在寻找超自然力量的痕迹，想要回去自己的世界。

    铁拳霸王最惨，被黄老爷府上的二公子请过去比武，却不是跟人，而是一条猎犬！

    “方向不对啊？跟夫人说的有点不一样……”

    癞头熊被好兄弟偷了老婆，一刀割了脑袋；

    也许是某种穿越机制的作用，他身体竟是返老还童，从三十多岁有轻微啤酒肚的大好中年，退化重回成一个，十八岁精壮的棒小伙。

    虽然这个世界的历史，从十年前开始分叉，跟他记忆中的唐末有很多不同之处。

    返老还童，身体机能重回巅峰，每日早晨一柱擎天，的确很爽。

    “——赵红缨”

    意思就是，想干活，也得先交税！

    “宋阳哥哥，好久不见了。我回来啦。宋家灭族之仇，我已经找到线索啦！

    自从银元流通后，生银价值有所折损，但这么一块，也能值个三四百钱了。

    在现代，他双亲健在，家庭和睦。

    所谓社团帮派，不过是一群不事生产、蛮横霸道的地痞流氓，聚在一起抱团取暖，然后再盘剥压迫其他更弱小的人，醉生梦死而已。

    步履匆匆，回到西南坊斜阳巷的破落小屋，正收拾细软。

    “有线索不能直接过来告诉我？

    “陈哥，是我。”

    “——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