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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阔寂静的正殿中，那位身着赤色飞鱼服的大监手中寒芒一闪，便削下了太子的头颅。
“爱卿快起，赐座。”洛玉明这次到没在摄政王洛睿宁面前下他的面子，她绕到书桌后坐在龙椅上，摄政王和涔沅各据两侧，面上一片祥和。
“……”半晌，“唰”的一声，洛玉明侧了身，将衣袖甩出风声来：“还没完呢，安国大将军昨日已回京一事，你也不禀?”
“宣其去御书房觐见，摄政王，与朕同去吧。”山雨欲来风满楼，陛下原本的一丝倦意，被这二位大佛会晤之事一扫而空。
洛玉明只记得那时她惊恐地瘫坐在地，浑身颤抖了好一阵，她听闻太子生了病，便和两位哥哥出宫探望，两位皇子却将她独自扔在东宫太子殿中，跑到了集市上偷玩儿，使得她目睹涔沅亲手杀死太子这一幕，完了，她也要被涔沅杀了吗?
“回禀陛下，涔司正说，为贺新年之喜，给陛下从集市上采买了诸多零嘴儿。”此言一出，殿中顿时万籁俱静。
冬日阳光甚少，衬得他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苍白，比之女子都要更细致几分，薄唇不点而红，眼下眼台处泛着极轻微的红，加之微微上挑的眼尾，妩媚与冷冽之气竟共时存在其中，像只玉面狐狸。
没料到陛下会带着摄政王一起进来，等候在御书房的涔沅瞳孔倏地一缩，不由得先抬眼看了一眼陛下身边的张淼。
“那就罚你……朕还未想好，过完年再说，不过，你快将慈恩寺的人撤了。”洛玉明语气放缓，无论如何，涔沅是她半个师父，是头一个与她讲，她也能以女子之身登基的人。
“公务自然比家事要紧，司正连年假也在忙碌，足见陛下对玄冥司的厚望。”摄政王姿态放松无比，轻巧答到。
太子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地上，与鲜血混合在一起，黏腻而令人作呕。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还想发出最后的怒吼，却只能永远地沉默在这血腥的寂静之中。
这世上，乱臣和贤臣都多了去了。可涔沅自有他石破天惊之处。
“摄政王又说笑了，外人面前，朕还指着小叔给朕撑腰呢。”少年女帝老成地笑道。
“咱家还会等着殿下登基后，长到可制衡于我的那日。”言毕，“哐当”一声，涔沅扔下那把擦不干净剑柄处血迹的宝剑：“咱家该送殿下回后宫了，陛下还等着咱家伺候呢。”
摄政王眯了眯眼睛，笑容加深，玄冥司密卫昨夜围了慈恩寺一事，他午夜时便已知晓，不过涔沅可是去晚了一步，听刚刚的口气，是一无所获。如此一来，待陛下对涔沅先失望一番，他再旁敲侧击地提及涔沅疑似窝藏了那个小宫女杀人犯之事，陛下对涔沅的信任必然会崩塌大半。
眨眨眼睛，洛玉明心想：朕是那样好收买的么。
陛下笑得越和善，越是气极，涔沅深知这点，陛下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既然你玄冥司头次胆敢私自行动，便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那朕，是否也该在这天平另一侧加些砝码。
整个大殿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仿佛是地狱的一角，但脱离了刚刚的惊吓，洛玉明还是忍不住去仔细看了眼地上的头颅。
“王妃，太后娘娘宫里的吃食和耍货都备好了，劳烦您带着公子小姐移步慈宁宫。”张淼说完，宫里的嬷嬷便走上前来，接过摄政王怀中的孩子。
太子倒在血泊之中，头颅滚落在一旁，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扭曲变形，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不甘。
“不知摄政王携妻带子来看望陛下，一家团圆，下官还在年节时给陛下找来了公务，陛下请见谅。”涔沅作了个揖，笑得人畜无害。
莫非陛下已经从这几日的事件中琢磨出了什么，涔沅想起那日陛下揶揄他和太后娘娘的关系那晚，他还留在了慈宁宫里，那时还未觉得这算何大事，小陛下还未能羽翼丰满，凡事都缺他不可。
“臣玄冥司涔沅参见陛下，拜见摄政王。”涔沅恭敬行了跪礼。
待这二人唇舌交战了一番，洛玉明喝了一盏茶，才施施然从奏章堆后冒出头来，绽放出灿烂微笑：“涔司正辛苦了，千手大盗抓住了么？若是须得摄政王协助，不必客气，朕这不就给你请来了。”
说好的撑腰，摄政王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都云朝堂之下暗潮汹涌，但他越看涔沅与陛下，越觉得这二人亲密得既单纯又深刻，陛下到底叫他做什么?
窗外传来两声乌鸦叫，透进来的几分月光洒在涔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暗处。
“回禀陛下，是线报有误，令我麾下指挥使皆空手而归，若是王爷手下之人对千手大盗的行踪有何头绪，想必王爷也早就动手了，此等祸害可不能留。”摄政王在此，于是涔沅收了向陛下请罪的原意。
一只好看的手伸到洛玉明面前，邀请着要拉她起来，她未应：“难道殿下不欲称帝?若你想，咱家自会鼎力相助。”
“因为你聪明……善良。”涔沅夸了她一句，杀人后激动到潮红 的面色褪去，男人神色复归平淡：“拿什么来换?殿下可以先赊着，待殿下登基后，做个明君吧。”
“若本宫不想？涔公公会杀了本宫么?”洛玉明反问他。
闻言，彼时洛玉明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怔在原地，她从未想到那整日被众臣唾骂、恨之入骨的御前大监，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张公公的眼里很是严肃，不是个好的征兆。
嘴硬心软的小家伙，涔沅心想，怕远不止于此吧，安国大将军怕是朝中最能管住陛下的人，若是知晓陛下疏忽了武艺功课，定会板着脸好好训斥她一场。
摄政王看不懂这二人对视的电光火石间有何变故发生，只觉剑拔弩张之氛围转瞬消了大半。
可站定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年轻太监却轻轻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那时他的眼里，似乎便是这样的怜惜之情。
“涔卿先起身，咳咳，你二人，可愿随朕去看望安国大将军?若朕独自出城，怕是要被小姨教训疏忽大意，你二人给朕护驾，小姨也能少念叨两句。”陛下简直是图穷匕见。
“……”小公主缩了缩身子，止住眼泪：“涔公公为何选了本宫，而不是其他皇子，本宫又要拿什么来换？”
“线报有误?区区四字，你便胆敢围了皇家寺庙？你知道过年期间，有多少来自四面八方的百姓来慈恩寺朝圣吗，此事一出，不仅会满朝知晓，民间更是会传的沸沸扬扬，涔沅，你可知罪?”站起身来，踱步到书桌前，洛玉明冷笑了一声，尖牙利齿地斥责他到，却在对上那双凤眸的一刻，怒气消了大半。
鲜血从脖颈处汩汩涌出，将他华丽的衣衫浸染得一片猩红，犹如绽放的恶之花。失去头颅的身体显得那样怪异和恐怖，四肢无力地瘫软着，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机。
“这……司正与陛下不知要商议何事，本王在场宜否？”摄政王小小地推辞了下，一副温和贤臣口吻。
“太子因其生母容贵妃薨逝，忧思过度，身染怪疾，太医无力回天，重病而亡。”涔沅瞧着洛玉明看尸体看得入神，脸上的恐惧渐渐褪去，心道公主殿下果真有着异于常人的胆识。
犹记得三年前的东宫那晚，夜浓稠如墨，唯有几盏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诡异的阴影。
他边拿起厚重布料来擦拭长剑，边温柔地对她说到，只是声色暗哑，犹如从地狱传来：“公主殿下莫怕，今太子已去，往后等陛下薨逝了，咱家自会扶持您登基称帝。”
洛玉明生来便是大晟王朝唯一的小公主，虽不太得父皇母后的宠爱，到底是比那时趋炎附势，谄媚于父皇身前的御前大监涔沅身份高贵得多，可涔沅从未从她眼中看见过分毫对他的轻视厌恶或畏惧讨好之色。
“劳烦公公。”摄政王向王妃点点头。
到那时，才是真的需他护驾。
“是臣疏忽。”涔沅将问罪悉数认下。
《宦戮》
“是臣一时冲动，辜负陛下重望，臣知罪。”也不管摄政王是否在看笑话，从陛下眼中读出她所想，涔沅才复又行了请罪的大礼：“请陛下责罚。”
而后涔沅淋着那把还在滴血的长剑踱步到藏身在帷幕后的小公主身边。
“看来这两只馋猫儿是听懂了。”王妃摇晃起怀中男婴，慈爱地笑到：“是不是啊。”
那一抹来自长辈的怜惜神情，洛玉明已好久未在涔沅脸上见过。
“嘻嘻……咿呀”婴孩儿的笑声传来，打破了此刻相对无言的一堆人。
帝王的纵横术被她参悟得透彻，涔沅欣慰之余，更觉接下来要行之事对陛下来说过于残忍。
可后来救了桑姝丹，涔沅便觉得一下似有了软肋，面对陛下也无往日般坦然，这便是他不愿将她放在身边的缘故。
“殿下是不想，还是不敢？”涔沅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言语，他往前凑近了一点，蹲下看她。
“可是太子！”洛玉明看着东宫大殿内的满地狼籍，烛光摇曳，映照着那具惨不忍睹的身躯。
] 空阔寂静的正殿中，那位身着赤色飞鱼服的大监手中寒芒一闪，便削下了太子的头颅。
“爱卿快起，赐座。”洛玉明这次到没在摄政王洛睿宁面前下他的面子，她绕到书桌后坐在龙椅上，摄政王和涔沅各据两侧，面上一片祥和。
“……”半晌，“唰”的一声，洛玉明侧了身，将衣袖甩出风声来：“还没完呢，安国大将军昨日已回京一事，你也不禀?”
“宣其去御书房觐见，摄政王，与朕同去吧。”山雨欲来风满楼，陛下原本的一丝倦意，被这二位大佛会晤之事一扫而空。
洛玉明只记得那时她惊恐地瘫坐在地，浑身颤抖了好一阵，她听闻太子生了病，便和两位哥哥出宫探望，两位皇子却将她独自扔在东宫太子殿中，跑到了集市上偷玩儿，使得她目睹涔沅亲手杀死太子这一幕，完了，她也要被涔沅杀了吗?
“回禀陛下，涔司正说，为贺新年之喜，给陛下从集市上采买了诸多零嘴儿。”此言一出，殿中顿时万籁俱静。
冬日阳光甚少，衬得他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苍白，比之女子都要更细致几分，薄唇不点而红，眼下眼台处泛着极轻微的红，加之微微上挑的眼尾，妩媚与冷冽之气竟共时存在其中，像只玉面狐狸。
没料到陛下会带着摄政王一起进来，等候在御书房的涔沅瞳孔倏地一缩，不由得先抬眼看了一眼陛下身边的张淼。
“那就罚你……朕还未想好，过完年再说，不过，你快将慈恩寺的人撤了。”洛玉明语气放缓，无论如何，涔沅是她半个师父，是头一个与她讲，她也能以女子之身登基的人。
“公务自然比家事要紧，司正连年假也在忙碌，足见陛下对玄冥司的厚望。”摄政王姿态放松无比，轻巧答到。
太子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地上，与鲜血混合在一起，黏腻而令人作呕。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还想发出最后的怒吼，却只能永远地沉默在这血腥的寂静之中。
这世上，乱臣和贤臣都多了去了。可涔沅自有他石破天惊之处。
“摄政王又说笑了，外人面前，朕还指着小叔给朕撑腰呢。”少年女帝老成地笑道。
“咱家还会等着殿下登基后，长到可制衡于我的那日。”言毕，“哐当”一声，涔沅扔下那把擦不干净剑柄处血迹的宝剑：“咱家该送殿下回后宫了，陛下还等着咱家伺候呢。”
摄政王眯了眯眼睛，笑容加深，玄冥司密卫昨夜围了慈恩寺一事，他午夜时便已知晓，不过涔沅可是去晚了一步，听刚刚的口气，是一无所获。如此一来，待陛下对涔沅先失望一番，他再旁敲侧击地提及涔沅疑似窝藏了那个小宫女杀人犯之事，陛下对涔沅的信任必然会崩塌大半。
眨眨眼睛，洛玉明心想：朕是那样好收买的么。
陛下笑得越和善，越是气极，涔沅深知这点，陛下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既然你玄冥司头次胆敢私自行动，便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那朕，是否也该在这天平另一侧加些砝码。
整个大殿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仿佛是地狱的一角，但脱离了刚刚的惊吓，洛玉明还是忍不住去仔细看了眼地上的头颅。
“王妃，太后娘娘宫里的吃食和耍货都备好了，劳烦您带着公子小姐移步慈宁宫。”张淼说完，宫里的嬷嬷便走上前来，接过摄政王怀中的孩子。
太子倒在血泊之中，头颅滚落在一旁，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扭曲变形，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不甘。
“不知摄政王携妻带子来看望陛下，一家团圆，下官还在年节时给陛下找来了公务，陛下请见谅。”涔沅作了个揖，笑得人畜无害。
莫非陛下已经从这几日的事件中琢磨出了什么，涔沅想起那日陛下揶揄他和太后娘娘的关系那晚，他还留在了慈宁宫里，那时还未觉得这算何大事，小陛下还未能羽翼丰满，凡事都缺他不可。
“臣玄冥司涔沅参见陛下，拜见摄政王。”涔沅恭敬行了跪礼。
待这二人唇舌交战了一番，洛玉明喝了一盏茶，才施施然从奏章堆后冒出头来，绽放出灿烂微笑：“涔司正辛苦了，千手大盗抓住了么？若是须得摄政王协助，不必客气，朕这不就给你请来了。”
说好的撑腰，摄政王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都云朝堂之下暗潮汹涌，但他越看涔沅与陛下，越觉得这二人亲密得既单纯又深刻，陛下到底叫他做什么?
窗外传来两声乌鸦叫，透进来的几分月光洒在涔沅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暗处。
“回禀陛下，是线报有误，令我麾下指挥使皆空手而归，若是王爷手下之人对千手大盗的行踪有何头绪，想必王爷也早就动手了，此等祸害可不能留。”摄政王在此，于是涔沅收了向陛下请罪的原意。
一只好看的手伸到洛玉明面前，邀请着要拉她起来，她未应：“难道殿下不欲称帝?若你想，咱家自会鼎力相助。”
“因为你聪明……善良。”涔沅夸了她一句，杀人后激动到潮红 的面色褪去，男人神色复归平淡：“拿什么来换?殿下可以先赊着，待殿下登基后，做个明君吧。”
“若本宫不想？涔公公会杀了本宫么?”洛玉明反问他。
闻言，彼时洛玉明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怔在原地，她从未想到那整日被众臣唾骂、恨之入骨的御前大监，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张公公的眼里很是严肃，不是个好的征兆。
嘴硬心软的小家伙，涔沅心想，怕远不止于此吧，安国大将军怕是朝中最能管住陛下的人，若是知晓陛下疏忽了武艺功课，定会板着脸好好训斥她一场。
摄政王看不懂这二人对视的电光火石间有何变故发生，只觉剑拔弩张之氛围转瞬消了大半。
可站定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年轻太监却轻轻勾起嘴角笑了起来，那时他的眼里，似乎便是这样的怜惜之情。
“涔卿先起身，咳咳，你二人，可愿随朕去看望安国大将军?若朕独自出城，怕是要被小姨教训疏忽大意，你二人给朕护驾，小姨也能少念叨两句。”陛下简直是图穷匕见。
“……”小公主缩了缩身子，止住眼泪：“涔公公为何选了本宫，而不是其他皇子，本宫又要拿什么来换？”
“线报有误?区区四字，你便胆敢围了皇家寺庙？你知道过年期间，有多少来自四面八方的百姓来慈恩寺朝圣吗，此事一出，不仅会满朝知晓，民间更是会传的沸沸扬扬，涔沅，你可知罪?”站起身来，踱步到书桌前，洛玉明冷笑了一声，尖牙利齿地斥责他到，却在对上那双凤眸的一刻，怒气消了大半。
鲜血从脖颈处汩汩涌出，将他华丽的衣衫浸染得一片猩红，犹如绽放的恶之花。失去头颅的身体显得那样怪异和恐怖，四肢无力地瘫软着，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机。
“这……司正与陛下不知要商议何事，本王在场宜否？”摄政王小小地推辞了下，一副温和贤臣口吻。
“太子因其生母容贵妃薨逝，忧思过度，身染怪疾，太医无力回天，重病而亡。”涔沅瞧着洛玉明看尸体看得入神，脸上的恐惧渐渐褪去，心道公主殿下果真有着异于常人的胆识。
犹记得三年前的东宫那晚，夜浓稠如墨，唯有几盏宫灯在风中摇曳，投下诡异的阴影。
他边拿起厚重布料来擦拭长剑，边温柔地对她说到，只是声色暗哑，犹如从地狱传来：“公主殿下莫怕，今太子已去，往后等陛下薨逝了，咱家自会扶持您登基称帝。”
洛玉明生来便是大晟王朝唯一的小公主，虽不太得父皇母后的宠爱，到底是比那时趋炎附势，谄媚于父皇身前的御前大监涔沅身份高贵得多，可涔沅从未从她眼中看见过分毫对他的轻视厌恶或畏惧讨好之色。
“劳烦公公。”摄政王向王妃点点头。
到那时，才是真的需他护驾。
“是臣疏忽。”涔沅将问罪悉数认下。
《宦戮》
“是臣一时冲动，辜负陛下重望，臣知罪。”也不管摄政王是否在看笑话，从陛下眼中读出她所想，涔沅才复又行了请罪的大礼：“请陛下责罚。”
而后涔沅淋着那把还在滴血的长剑踱步到藏身在帷幕后的小公主身边。
“看来这两只馋猫儿是听懂了。”王妃摇晃起怀中男婴，慈爱地笑到：“是不是啊。”
那一抹来自长辈的怜惜神情，洛玉明已好久未在涔沅脸上见过。
“嘻嘻……咿呀”婴孩儿的笑声传来，打破了此刻相对无言的一堆人。
帝王的纵横术被她参悟得透彻，涔沅欣慰之余，更觉接下来要行之事对陛下来说过于残忍。
可后来救了桑姝丹，涔沅便觉得一下似有了软肋，面对陛下也无往日般坦然，这便是他不愿将她放在身边的缘故。
“殿下是不想，还是不敢？”涔沅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言语，他往前凑近了一点，蹲下看她。
“可是太子！”洛玉明看着东宫大殿内的满地狼籍，烛光摇曳，映照着那具惨不忍睹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