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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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镜面上的两个人影表情都是缺乏人气。

    他也不在乎没有被注视过的他自己。

    祂不在意我的视线和触碰，在祂身上攀爬也可以，总归是愚钝的商人怨气横生的社畜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又能苟延残喘上个一段时间的班。

    在作死方面，我愿称他为最强，宇宙罕有的财富让他做出了这等亵渎琥珀王的事，将琥珀王的伟力置于无物。

    我沉默的站了五分钟，在五分钟过完的下一刻，绕开他继续我的下班之路。

    为了结束很多无意义的寒暄，我不得不在对话过程中抓住对方的痛点，进行精准打击，才使得每一次被浪费的时间都控制在五分钟内。

    奥斯瓦尔多会失去自我的一部分。

    这个工作的优点是财富积累的速度非常快，缺点也显而易见，我的上司是奥斯瓦尔多。

    星神只需出现，就能隔绝一切联系手段，我在空旷荒诞犹如梦境的此刻，除了看琥珀王，没有更好的娱乐方式。

    他是我的上司，是个商人，不可能不明白这点，想要得到，必先付出。

    面对他人的质疑，态度亦往往是漠视。

    光是似人这一点，就足够让我感到悚然。

    这问题往往有人，有一个部族，一个星球原住民的血与泪。

    我抬起头，试图凝望星神的眼睛，支撑我去看见的唯一光源是星神本身。

    “成功率呢？”

    所以，在下班时间碰见不想碰见的人，我不会加班，只会无视。没有财富的进项，就是不必要的事务。

    唯独在恢复与外界联系的那一天，琥珀王隐没踪迹的那一天，我拖着自己昏迷了不知多少时日的同事，看见了不顾一切向我奔来的奥斯瓦尔多。

    ……真正的无名客要是听到，会生气吗？

    庇尔波因特多的是社畜，除去顶端的那一撮人，忙忙碌碌加班升职，过早的成为建设琥珀王的伟业的耗材的人是最多的。

    《[原神+崩铁]工作事件簿》

    我真心实意的：“琥珀王保佑。”

    所以，下班时间要是碰上砂金，就意味着我要浪费至少五分钟的时间。仇恨不会蔓延，但对奥斯瓦尔多的同类另说。

    至于下班时间——

    现在，一片白地里，我是杀死这位竞争对手还是栽赃嫁祸都可以，前提是琥珀王没有真的在保佑我。

    他被财富包围着的面孔在庇尔波因特的夜色下是冷酷的，能让这样一尊只为了琥珀王相关事宜而动容的人像，脸上出现恼怒，出现人应当具有的情绪，可能只有大项目的成败了。

    但是没有成功，我是说，在有奥斯瓦尔多这工作上的绝对阻碍的前提下，任何意外都不会让我陷入死地。

    要是这样的家伙占据我的丈夫名额，合同签订时，我会索要可以让一个星球淹没的财富充当我的精神损失费。

    不理解。

    “……冒昧问一句，奥斯瓦尔多先生，你到底是想证明些什么？证明我们这些手段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存护的人，也能得到琥珀王的青睐吗？还是想要证明，一些更加大逆不道的事？”

    我的同事有了一场漫长的昏迷，托琥珀王的福，我不担心他的死活，只用考虑怎样度过这不知何时结束的带薪假期。

    唯独这点，琥珀王可以不必那么贴心。

    大概率永别的一次任务，我出发前，这个疯子拥有了最像人的时刻，看上去很像个无名客，面前的目标正待开拓，他正在目送自己的同伴，甚至来了个贴面礼。

    P45所获得财富超乎人的想象，但时间，休息时间，随着身价倍增而水涨船高。

    我暂且，只是个社畜，并不能因为上司的一厢情愿就从头学习，在短时间内就成为宇宙里声名鹊起的天才。

    被虫子吃完的空荡的星系，和巨大的存护星神，以及我的脚边昏睡不醒的同事。

    同样的，要是这次我依旧没有死亡，无论是什么原因，是琥珀王还是其他，我都可以拥有他这个人的一部分支配权。

    很少能碰见这么有病的上司了。

    这使得我的工作风格跟奥斯瓦尔多有些相似，在追求高效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你的意思是，我能够左右琥珀王的行为？还是我能够超越被博识尊注视过的天才？”

    他到底是过分相信琥珀王，还是狂信徒就这样，为求神迹可以付出一切？

    就算真的有要死的机会，也会像这次一样，天降一个倒霉鬼掉到我面前，让他掉下来的东西顺便又吞了我的虫子。

    在其位，谋其职。

    我的疑问从不会动摇奥斯瓦尔多，正如那些计划中的血与泪，无法动摇公司开拓市场的意志。

    事涉星神，我等渴求星神注视之人，除了药师尚且有几分可能性，谁能说自己的祈求一定能得到回应？

    理论上，那里没有虫子，亦不具有虫子回返的条件，我需要的只是前往的勇气。理论上，那片星系能够留下的事物里唯一符合公司期待的，是琥珀王敲碎繁育后的遗留物。

    作为他的下属，纵使有他的帮助，我能够抵达P45，自然也有几笔血债。

    奥斯瓦尔多在寰宇开拓市场时，手段自然不可能温和，高效的手段往往意味着能够引发问题的都会被短时间清除。

    我得到了存护的注视，果然虫子的气味对于琥珀王来说很明显。

    我在这群人里没什么特殊，都是为了工资奔波，下班后脸上很难出现神采奕奕的表情，只有过多的工作量压出来的疲惫。

    大概率会导致我死                                                亡的任务是前往一个高危星系进行市场开拓，从一片死地里、从虫潮扫过的区域里，发展出安全的市场。

    面前人在微笑，眼瞳绚丽，声音听起来也很不错，仿佛是下班路上碰见了同事，对同事客套的关心。

    得出的结论是看琥珀王。

    星神的意志不为人的所思所想而动摇。

    而我，充当了谈判桌对面的冤种。

    之后为了避免这种无意义行为，我对我下班前的隔壁部门的同事说了一句可以令他感到恶心的话：“五次，二十五分钟，足够一个部族在我的计划下灰飞烟灭二十五次。你应当支付这个部族的赎金。”

    奥斯瓦尔多在与存护背道而驰，我未尝不是。即使这样，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心，坚信我是他至今为止找到的最有希望的一位。

    好在不是。

    导致我现在想跳槽，工作的最大黑历史便是奥斯瓦尔多。又因为部门立场上的不对付，在工作时间，在庇尔波因特相遇，我的脸上只会出现官方表情。

    “奥斯瓦尔多先生，你的计划具有可行性，但找错了合作对象。或者，你可以参考一下这份被阮·梅女士拒绝过的报价单。”

    倒霉鬼昏迷不醒，还是战略投资部的P45。

    我的同事，不仅无从得见琥珀

    理论跟实际的差距是，繁育陨落的那片赤地，物质上的一片空白里，出现了虫子——在离开时，奥斯瓦尔多交给我的属于虫皇的遗孑。

    我是来打工的，还是来跟毒唯研究学术的？

    也不尊重。

    奥斯瓦尔多要是真的这么想的，那只能说他习惯性的不当人了。

    他的态度尖锐只是商人在谈判桌上的习性，理所当然的铺展开自己的计划，压榨对面的所有价值，使其成为存护的基石。

    我不会冒犯星神。

    就是这*一样的职场要是能够被取消，仇恨只存在于上班时间，想必这笔钱我拿的会更开心。

    何况我应聘这个岗位时，它的岗位信息里并不包含我需要支付我的丈夫名额——这是另外的价格。

    入目所及是星神躯壳的一部分，呈现琥珀的色泽和微妙的血肉感，触碰起来并不算冰冷，亦不是神体琥珀的温度。

    “人类无法理解星神。”

    没有任何一个计划，可以让所有人都得到幸福，总有人会承担不幸。

    面对这样的上司，我拿出了公司想要跟天才俱乐部里的生命研究领域的天才阮·梅女士合作时的诚意清单，将它转交给了他。

    对面的战略投资部当时跟市场开拓部一起招聘的，我的运气使我走向了市场开拓部。

    加班理应支付加班费，工作上额外的要求应有额外的报偿，从不能混为一谈。

    公司的P45是绝对的高级人才，但奥斯瓦尔多这个疯子不在乎这些，就算他跟我求过数次婚，试图捆绑住我。

    我不满意他支付给我的酬劳。

    直到我叹了口气：“那么，现在，我们最好谈谈抚恤金的问题。你的下一个计划，无异于在买我的命。”

    “这比你的婚姻更值得人信任。”

    效果很好，我得到了钱和安静。

    ……行吧，奥斯瓦尔多赢了一次。

    碰上我的人则不同。

    财富无法买断我的所有时间。

    我分得清楚我的衣食父母，纵使他的缺点多如繁星，但他的涨薪总会将那些缺点掩盖成每一个上司都有的特质。

    我并非不信任婚姻这份职业，我只是不信任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单就信誉而言，他毫无信誉。

    “看起来，你又碰上了那位巡海游侠。”

    社畜不必与资本家共情。

    我不知道，毕竟奥斯瓦尔多才是那个前无名客。

    身体贴近脸颊相贴，皮肉充盈着人的温度，骨肉之下却是非人的心。

    公司清扫了很多个琥珀纪，仍旧存在不曾触碰的区域。

    就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