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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笑天知道那家伙来了,他会意的点了点头,看看姥爷已经在炕上躺下午睡,冲姥姥做了个鬼脸,转身溜出了家门。
孔繁荣在鹿城市模具厂上班,单位事情不多有的是空闲时间,他脑子反应有点慢,学不来父亲的镶牙手艺,唯独对做饭感兴趣。
王笑天从舅舅怀里挣脱出来,在地上蹦了几下说:“你看,我全好了。”
两口子刚一拌嘴,对门大娘就进来了:“你小子放着好日子不好好过,这么好的媳妇还不满意呀,”揽住小媳妇的肩膀小声抚慰。
孔老爷子乐呵呵下了车,笑着对他摆手:“应该的,辛苦你啦,回家坐坐吧。”
老爷子说了,把它当成个爱好是可以的,就当是玩票了,要是当成职业跑到饭馆儿里面颠大勺,你就给我滚蛋。
老天爷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他要把之前的遗憾和过失给亲人们全补上。
他紧抿着双唇,脸色冰冷严肃,一副拒人千里之外、舍我其谁的倨傲神情。
这是大院东隔壁中医院挂号接诊室的屋顶,这屋子的屋顶有百十平方米,比后面的民居高出一大截,屋顶上用水泥打了一层防水层,平滑如镜干净宽敞。
这身行头是当年混社会的小青年的标配,老百姓还有个顺口溜来形容,叫做“一身绿,赖才弟;一身蓝,没人管。”
孔家在这大院儿里的上东房住了三十多年,院儿里的人大都是老住户老邻居,昨天就听说王笑天今天要出院,几乎家家都有人在隔着窗户往外看,等着他回来。
只要有人来请,而他也有时间,孔繁荣必到,就是普通的过油肉、辣子肉丁、鱼香肉丝什么的,做出来的都要比一般饭馆里的好吃。
在老辈人眼里,是看不起厨师这行的。孔老爷子家规甚严,孔繁荣不敢违背父亲的意志。
王笑天急忙点头答话:“杜姥姥好,您这是出去呀---”
一进家门他就被舅舅孔繁荣抱住了,舅舅摸摸他的头,把他前后转了个圈儿,这才像是放下了心,轻轻锤了王笑天胸口一拳:“你这吓人倒怪的,闹得全家人不安生,好利索了吗就出院了。”
老刘急忙摆手:“不啦不啦孔大夫,那我就不要脸收下了,赶明儿我妈那牙还得麻烦您呐。”
一家一户走过来,王笑天礼貌地回应着邻居长辈们的关爱问询,心里那个痛快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救护车开到大院儿门口就进不去了,司机把车停下,王笑天的姥爷孔庆祺那是旧社会闯荡出来的,场面上的事儿门儿清,今儿个老爷子又高兴,从兜里掏出两盒“牡丹”烟甩给了司机,嘴里给他道着谢。
现在的他可是懂了,那会儿自己是多么的无知与无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羊羔尚且知道跪乳报母,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院子大门冲南临街,进了院儿越往里走地势越高,中间是一条宽约五米左右的过道,两旁是高矮栉比的一户户民居,房屋都有些老旧了,墙皮房椽斑驳剥落,家家户户的屋顶上稀疏散布着青绿的杂草。
王笑天病好出院,一家人乐翻了天,出院回家这天,舅舅孔繁荣请了假,和媳妇在家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他。
他从小就招人喜爱,不惹事不胡害,脑子聪明有礼貌,和谁都处得来。
站在这间房子的房顶上看过去,下面的街道、远近处的民房一览无余,南面的临街处有一米多高的墙垛挡着,从下面看不到房顶上有没有人,是个绝好的玩耍去处。
别看孔庆祺老爷子就是个牙医,那年月还不兴搞个体开私人镶牙馆,可是老爷子坐在家里上门找他镶牙看牙的人那是络绎不绝,都快把门槛儿给踩断了,大钱虽然攒不下多少,但是手里面也从来没有紧巴过。
那会儿的普通人家,一年也难得下回馆子,招呼亲朋甚至举办结婚喜宴都是在家里。
这个人正是王笑天的铁杆发小曹志刚,在河东区乃至全鹿城社
本来孔繁荣是想要拿个厨师证、上大饭店找个工作的,但是孔老爷子坚决不允许。
现在的人大概很难理解了,在城市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
再看隔壁大爷在门口招手:“来来来,你大娘刚给摊了个鸡蛋,去我家陪我喝两口,”把小青年叫到自己家里。
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开怀尽兴,饭后王笑天帮着姥姥和舅妈收拾碗筷,从外面回来的孔繁荣悄悄的冲他向外努了努嘴。
司机老刘有点受宠若惊,忙不迭的招呼道:“哎呀孔大夫,您这不是打我脸吗,哪儿能收您的礼呀,不行不行。”
那是你OUT了,你的父辈祖辈们,大部分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那会儿哪有什么楼房啊。
除了自己琢磨,还从其他处学了不少技艺,做得一手好饭菜。
王笑天赶紧回应:“刘姥爷好,我回来了。”
舅,我就想吃你做的饭。”
孔老爷子挥手说道:“好说,那你忙,我就带孩子先回了,”说着话,招呼老伴儿带着王笑天进了院儿。
谁家修个房换个瓦,家里半夜五经有人得了急病什么的,根本不用招呼,邻居们自己就来了,该干什么都不用吩咐,找车的找车、上房的上房,忙活完了一拍屁股走人,连口水都不带喝的。
这里也是他们这群小伙伴的集散之地,谁回了院儿里能从家溜出来,第一件事就是上房来这儿找人,没人就在这儿等着,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一准儿就有其他人来了。
这也就难怪有了那句话——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了。
站在上面用小石子投掷下面从街道上经过的路人,躲在墙垛后偷看他们被打中后,茫然四顾找不到攻击对象的气恼模样,是王笑天他们一群小伙伴儿时无比开心的一件事。
舅舅比王笑天大九岁,与其说是甥舅,还不如说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弟兄,王笑天打小就是舅舅的跟屁虫,舅舅到哪儿都得带上他,弄得舅妈跟舅舅开始搞对象时,还以为舅舅是二婚,带着个拖油瓶,婚事都差点给他搅和黄了。
此时房顶中央站着三个半大少年,他们的年龄和王笑天相仿,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王笑天的妈妈在外地工作,他不到一岁就被无暇照顾他的母亲送回了姥姥家寄养,他张口会说的第一个字是“姥”,第二个字是“爷”,这院里的大人们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
所谓一身蓝,是指的那个年代警察制服的颜色,穿一身蓝色警服,也是当年的“玩闹们”最时兴的东西。
今天是迎接王笑天病愈回家,孔繁荣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把拿手的菜弄出了七八样,什么清蒸羊、扒肉条、葱烧海参、滑溜鸡片、红烧带鱼、拔丝香蕉的摆了一大桌。
不是说他以前不懂礼貌,而是之前的王笑天在家里根本就不想这些,肆意享受着长辈们的爱护娇惯,不知道回报。
那户门前站着个老婆子,笑眯眯的说:“红红啊,这几天可把你姥姥、姥爷愁坏了,这下回来好了。”
王笑天的姥姥家住在鹿城河东区解放路28号院,这院子在解放前是一家大地主供长工和牲口住的大杂院,解放后分给了平民百姓。
再有就是只要有个熟人给搭个话,他也不摆架子就过来了,这样的便宜厨师不好找啊,您说是吧?
这三个少年中站在中间的那个,身高一米八出头,身材健壮魁梧,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俊朗之中透出狠厉冷酷之色,那双不大的眼睛中精光湛然令人不敢直视。
街坊四邻谁家来了重要客人,就会请孔繁荣去给掌勺。
办喜宴就更不用说了,孔繁荣哪次都是当仁不让的大厨,手艺好是一方面,还有一点是他不要钱呀。
穿越回少年时代的王笑天,又一次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和质朴的民风,怎么能不喜悦和激动呢。
你家炖个肉,让孩子端上几块过来给我家尝尝鲜;
多少次夜色阑珊面对着枯灯冷灶之际,已经人过中年的王笑天蜷缩在床脚,脑海里追忆着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姥姥、姥爷高兴的乐开了花,舅舅跟他开玩笑说,这得病还能让人改了秉性,那你就多得几回吧,结果招来全家人的数落臭骂。
家宴在欢快热闹的气氛下开始,王笑天今天的表现让姥爷、姥姥、舅舅、舅妈感到少许意外,他今天格外的兴奋,这个倒是好理解,回家了嘛。
再看看现在的城市里,钢筋混凝土的四方格子林立,在一栋楼里住十年,你甚至都不知道楼上楼下、对门隔壁姓字名谁、是何许人士。
他小跑到了中院儿,扒着西面满仓家的凉房上了房顶,顺着一家一户挨着的土坯房顶绕到东面那排房顶上面,往南一直跑到了临街那排房的房顶。
他抱住舅舅的胳膊撒娇:“再说了,医院的饭太难吃了呀。
三个人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戴着顶草绿色的单军帽,一身草绿色的确良军装,挎着一个草绿色的军用书包,脚下是一双白塑料底的黑色细绒松紧口布鞋,这种鞋在当年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单边儿”。
市医院许院长亲自给安排了一辆救护车,把王笑天和姥姥、姥爷送回来。
从下院往上院走的一路上,这户开门出来个老头,乐呵呵的问:“哎呀,红红回来了?”
社会进步了、时代在发展,然而人与人之间却少了一份亲情友爱关心互助,更多的是冷漠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方式。
几杯酒、几句话下去,小两口脸上愁容散去和好如初,看着他们的样子,大爷大娘们的心里也美滋滋的。
我家包个饺子,也得派闺女给你家送一盘品品味儿。
然而他今天的话多了、礼数也周全了,每句话的答对都恰到好处、主动给长辈们布菜倒酒、拿碟子递碗的,这在以前还真是少见。
在他年幼的时代,邻里之间相处的就像一家人。
] 王笑天知道那家伙来了,他会意的点了点头,看看姥爷已经在炕上躺下午睡,冲姥姥做了个鬼脸,转身溜出了家门。
孔繁荣在鹿城市模具厂上班,单位事情不多有的是空闲时间,他脑子反应有点慢,学不来父亲的镶牙手艺,唯独对做饭感兴趣。
王笑天从舅舅怀里挣脱出来,在地上蹦了几下说:“你看,我全好了。”
两口子刚一拌嘴,对门大娘就进来了:“你小子放着好日子不好好过,这么好的媳妇还不满意呀,”揽住小媳妇的肩膀小声抚慰。
孔老爷子乐呵呵下了车,笑着对他摆手:“应该的,辛苦你啦,回家坐坐吧。”
老爷子说了,把它当成个爱好是可以的,就当是玩票了,要是当成职业跑到饭馆儿里面颠大勺,你就给我滚蛋。
老天爷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他要把之前的遗憾和过失给亲人们全补上。
他紧抿着双唇,脸色冰冷严肃,一副拒人千里之外、舍我其谁的倨傲神情。
这是大院东隔壁中医院挂号接诊室的屋顶,这屋子的屋顶有百十平方米,比后面的民居高出一大截,屋顶上用水泥打了一层防水层,平滑如镜干净宽敞。
这身行头是当年混社会的小青年的标配,老百姓还有个顺口溜来形容,叫做“一身绿,赖才弟;一身蓝,没人管。”
孔家在这大院儿里的上东房住了三十多年,院儿里的人大都是老住户老邻居,昨天就听说王笑天今天要出院,几乎家家都有人在隔着窗户往外看,等着他回来。
只要有人来请,而他也有时间,孔繁荣必到,就是普通的过油肉、辣子肉丁、鱼香肉丝什么的,做出来的都要比一般饭馆里的好吃。
在老辈人眼里,是看不起厨师这行的。孔老爷子家规甚严,孔繁荣不敢违背父亲的意志。
王笑天急忙点头答话:“杜姥姥好,您这是出去呀---”
一进家门他就被舅舅孔繁荣抱住了,舅舅摸摸他的头,把他前后转了个圈儿,这才像是放下了心,轻轻锤了王笑天胸口一拳:“你这吓人倒怪的,闹得全家人不安生,好利索了吗就出院了。”
老刘急忙摆手:“不啦不啦孔大夫,那我就不要脸收下了,赶明儿我妈那牙还得麻烦您呐。”
一家一户走过来,王笑天礼貌地回应着邻居长辈们的关爱问询,心里那个痛快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救护车开到大院儿门口就进不去了,司机把车停下,王笑天的姥爷孔庆祺那是旧社会闯荡出来的,场面上的事儿门儿清,今儿个老爷子又高兴,从兜里掏出两盒“牡丹”烟甩给了司机,嘴里给他道着谢。
现在的他可是懂了,那会儿自己是多么的无知与无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羊羔尚且知道跪乳报母,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院子大门冲南临街,进了院儿越往里走地势越高,中间是一条宽约五米左右的过道,两旁是高矮栉比的一户户民居,房屋都有些老旧了,墙皮房椽斑驳剥落,家家户户的屋顶上稀疏散布着青绿的杂草。
王笑天病好出院,一家人乐翻了天,出院回家这天,舅舅孔繁荣请了假,和媳妇在家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他。
他从小就招人喜爱,不惹事不胡害,脑子聪明有礼貌,和谁都处得来。
站在这间房子的房顶上看过去,下面的街道、远近处的民房一览无余,南面的临街处有一米多高的墙垛挡着,从下面看不到房顶上有没有人,是个绝好的玩耍去处。
别看孔庆祺老爷子就是个牙医,那年月还不兴搞个体开私人镶牙馆,可是老爷子坐在家里上门找他镶牙看牙的人那是络绎不绝,都快把门槛儿给踩断了,大钱虽然攒不下多少,但是手里面也从来没有紧巴过。
那会儿的普通人家,一年也难得下回馆子,招呼亲朋甚至举办结婚喜宴都是在家里。
这个人正是王笑天的铁杆发小曹志刚,在河东区乃至全鹿城社
本来孔繁荣是想要拿个厨师证、上大饭店找个工作的,但是孔老爷子坚决不允许。
现在的人大概很难理解了,在城市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
再看隔壁大爷在门口招手:“来来来,你大娘刚给摊了个鸡蛋,去我家陪我喝两口,”把小青年叫到自己家里。
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开怀尽兴,饭后王笑天帮着姥姥和舅妈收拾碗筷,从外面回来的孔繁荣悄悄的冲他向外努了努嘴。
司机老刘有点受宠若惊,忙不迭的招呼道:“哎呀孔大夫,您这不是打我脸吗,哪儿能收您的礼呀,不行不行。”
那是你OUT了,你的父辈祖辈们,大部分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那会儿哪有什么楼房啊。
除了自己琢磨,还从其他处学了不少技艺,做得一手好饭菜。
王笑天赶紧回应:“刘姥爷好,我回来了。”
舅,我就想吃你做的饭。”
孔老爷子挥手说道:“好说,那你忙,我就带孩子先回了,”说着话,招呼老伴儿带着王笑天进了院儿。
谁家修个房换个瓦,家里半夜五经有人得了急病什么的,根本不用招呼,邻居们自己就来了,该干什么都不用吩咐,找车的找车、上房的上房,忙活完了一拍屁股走人,连口水都不带喝的。
这里也是他们这群小伙伴的集散之地,谁回了院儿里能从家溜出来,第一件事就是上房来这儿找人,没人就在这儿等着,用不了多大一会儿,一准儿就有其他人来了。
这也就难怪有了那句话——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了。
站在上面用小石子投掷下面从街道上经过的路人,躲在墙垛后偷看他们被打中后,茫然四顾找不到攻击对象的气恼模样,是王笑天他们一群小伙伴儿时无比开心的一件事。
舅舅比王笑天大九岁,与其说是甥舅,还不如说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弟兄,王笑天打小就是舅舅的跟屁虫,舅舅到哪儿都得带上他,弄得舅妈跟舅舅开始搞对象时,还以为舅舅是二婚,带着个拖油瓶,婚事都差点给他搅和黄了。
此时房顶中央站着三个半大少年,他们的年龄和王笑天相仿,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王笑天的妈妈在外地工作,他不到一岁就被无暇照顾他的母亲送回了姥姥家寄养,他张口会说的第一个字是“姥”,第二个字是“爷”,这院里的大人们是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
所谓一身蓝,是指的那个年代警察制服的颜色,穿一身蓝色警服,也是当年的“玩闹们”最时兴的东西。
今天是迎接王笑天病愈回家,孔繁荣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把拿手的菜弄出了七八样,什么清蒸羊、扒肉条、葱烧海参、滑溜鸡片、红烧带鱼、拔丝香蕉的摆了一大桌。
不是说他以前不懂礼貌,而是之前的王笑天在家里根本就不想这些,肆意享受着长辈们的爱护娇惯,不知道回报。
那户门前站着个老婆子,笑眯眯的说:“红红啊,这几天可把你姥姥、姥爷愁坏了,这下回来好了。”
王笑天的姥姥家住在鹿城河东区解放路28号院,这院子在解放前是一家大地主供长工和牲口住的大杂院,解放后分给了平民百姓。
再有就是只要有个熟人给搭个话,他也不摆架子就过来了,这样的便宜厨师不好找啊,您说是吧?
这三个少年中站在中间的那个,身高一米八出头,身材健壮魁梧,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俊朗之中透出狠厉冷酷之色,那双不大的眼睛中精光湛然令人不敢直视。
街坊四邻谁家来了重要客人,就会请孔繁荣去给掌勺。
办喜宴就更不用说了,孔繁荣哪次都是当仁不让的大厨,手艺好是一方面,还有一点是他不要钱呀。
穿越回少年时代的王笑天,又一次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和质朴的民风,怎么能不喜悦和激动呢。
你家炖个肉,让孩子端上几块过来给我家尝尝鲜;
多少次夜色阑珊面对着枯灯冷灶之际,已经人过中年的王笑天蜷缩在床脚,脑海里追忆着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姥姥、姥爷高兴的乐开了花,舅舅跟他开玩笑说,这得病还能让人改了秉性,那你就多得几回吧,结果招来全家人的数落臭骂。
家宴在欢快热闹的气氛下开始,王笑天今天的表现让姥爷、姥姥、舅舅、舅妈感到少许意外,他今天格外的兴奋,这个倒是好理解,回家了嘛。
再看看现在的城市里,钢筋混凝土的四方格子林立,在一栋楼里住十年,你甚至都不知道楼上楼下、对门隔壁姓字名谁、是何许人士。
他小跑到了中院儿,扒着西面满仓家的凉房上了房顶,顺着一家一户挨着的土坯房顶绕到东面那排房顶上面,往南一直跑到了临街那排房的房顶。
他抱住舅舅的胳膊撒娇:“再说了,医院的饭太难吃了呀。
三个人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戴着顶草绿色的单军帽,一身草绿色的确良军装,挎着一个草绿色的军用书包,脚下是一双白塑料底的黑色细绒松紧口布鞋,这种鞋在当年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单边儿”。
市医院许院长亲自给安排了一辆救护车,把王笑天和姥姥、姥爷送回来。
从下院往上院走的一路上,这户开门出来个老头,乐呵呵的问:“哎呀,红红回来了?”
社会进步了、时代在发展,然而人与人之间却少了一份亲情友爱关心互助,更多的是冷漠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方式。
几杯酒、几句话下去,小两口脸上愁容散去和好如初,看着他们的样子,大爷大娘们的心里也美滋滋的。
我家包个饺子,也得派闺女给你家送一盘品品味儿。
然而他今天的话多了、礼数也周全了,每句话的答对都恰到好处、主动给长辈们布菜倒酒、拿碟子递碗的,这在以前还真是少见。
在他年幼的时代,邻里之间相处的就像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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