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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名承认过自己身体虚的人，反倒是没见怎么累，于霁尘把水囊挂回腰间，顺手扶稳了站不住的人：“不要随便说死字，不吉利。”
老丁哈哈笑，喝着驴子往前走，边和于霁尘说话：“总铺下来过好多年轻人，要么为什么说，我就喜欢和你往来，你于管带呐，眼里有人。”
可是，这和总铺督察作坊掌柜有何关系？
她为自己的主带叫屈：“反而是我们梅主带，都够资格当作坊副掌柜的，却因为没有关系，至今仍旧只是个主带，憋屈的很。”
流浪到江宁后，姐姐在家布店找到个跑腿打杂的活计，勉强有了活路，后来，姐姐十四岁上，和给布店送货的伙计关敏敬结了同老契，关敏敬是个孤儿，但好在争气，二十年一路拼搏，干到现在的作坊掌柜。
大姐讲得津津有味，言之凿凿，一切都像是她亲眼所见：“每日下午未正，还要有醉春风的茶点，素醒酒冰、大耐糕、稣山、冰雪冷元子、青梅凉糕、花影糕、桃夭糕，哪个是我们这些人吃得起的？噢呦，那些点心，我们听都没听过的，这还不娇气？”
水图南追着问：“没有证据的事，敢这样讲？”
这驴子是伙房用来拉磨的，由老丁负责喂养，平时得了闲，老丁就会把它套了车，牵出来转转，起开始他是不给驴子套车的，后来被人告到了老关那里，说他不干正事，驴子就被套上了车。
水图南一边觉得讽刺，一边又觉得欣慰，欣慰于自己的勇敢，勇敢地找到这样人当的盟友。
于霁尘摆下手：“都是靠两只手挣命活的苦人，丁老兄才值得敬佩，等在外面见了，我要请老兄吃酒的。”
“乖乖隆地咚，还不娇气哦，”大姐丙神气活现地向大家介绍那位夫人的娇气，“我家里有亲戚，在城里的铺面干活，她的掌柜见过东家夫人，讲那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喝茶要喝狮峰山上本年的雨前茶尖，吃饭要吃大饭庄现做的，所有人和夫人讲话，也是要轻声细语的，”
倘若没有进行实际调查，则是没有任何发言资格的。
在这里，好像所有的事都能用那些不正当的苟且事来解释，这些人的世界里，好像除去干活和吃喝拉撒，就只剩下那点龌龊事。
驴子拉着车，走得平稳，水图南听着两人说话，听出这位丁老兄，也是个苦命人。
“噢呦，你讲这个喔，”大姐乙满脸嘲讽，“上面人干么斯，我们是不晓得，但至少一年半载里，他们不会来查老关。”
大姐甲听得入迷，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大笑：“乖乖隆地咚，大东家要是我儿子，那我做梦都是要笑醒的！”
大姐甲嘎嘎乐：“丫头怎么一愣一愣的，不是说大东家定亲啦！”
水图南道：“要是这些事都是真的，总铺应该不会不管吧。”
于霁尘往木盆里倒着热水：“伙计们还说什么？”
待水图南坐好，于霁尘绕过去，递给丁姓男子一根叶卷烟：“我就不坐了，陪丁老兄走走路，让驴子也歇歇。”
等伙计们走得差不多后，门前的宽敞道路上，远远过来辆驴车，驴子脖上挂着串铃铛，走起路来欢快又热闹。
“这个我还真猜不到。”水图南又怂又想听，装作认真干活的样子，悄悄伸长了耳朵。
“啊？！”水图南惊诧，前区老关手下那几个女伙计，她都见过，阿迈、小邵她们人都很好，“完全看不出来啊，这事有证据？”
“我走不动了，脚疼，腿也疼。”水图南靠着于霁尘，勉强站稳，她忽然发现，对于霁尘撒娇时，是可以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
大姐丙像是被质问挑衅了，为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她瞪大眼睛，严肃得如临大敌：“这怎么没有证据，前面那几个小贱货，要是没有跟老关睡，老关怎么会把她们留在前面？”
对水德音撒娇，她要考虑如何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来最好地维护自己应得的利益，所以连撒娇时的语气都要精准拿捏着；对阿娘撒娇，她要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引得阿娘多想多虑，使阿娘为她担心。
她有时候，其实只是单纯想撒个娇而已，却是在娘面前不能，在爹面前不能，最后竟然在于霁尘这个盟友面前，她可以毫无负担地撒娇。
也不知于霁尘整日做了些什么，傍晚下工，两人在丁号区大门口遇见，水图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于霁尘的水囊咚咚喝水，她带的水喝完了，去桶里倒水喝时，又总感觉那些水里飘着棉花丝，不干净。
“丁老兄！”于霁尘朝人家挥手，熟络道：“还好碰上你了，不然还没办法回去呢！”
“得了吧，就你那德行，让你修行三辈子，也生不来大东家那样厉害的孩子！”某位大姐又开始讲调侃的话，大家起哄着，水图南默默低头干活。
“真的假的，东家找了个这样娇气的夫人吗？”就在这时，大哥甲发出由衷的感叹，“那夫人一定长得很漂亮，把大东家迷得神魂颠倒。”
大哥甲催道：“卖什么关子，不讲我们不听了啊。”
有一次，他和乞丐抢泔水吃，被打伤腿，落下残疾，膝盖无法打弯。
驴子拉着个小板车，坐三个人没问题，驾车的年轻男人老丁跳下来，牵着驴绳示意上车：“不能白吃你的烧鸡呐，”见于霁尘只是扶水图南坐上车，他挥手示意，“小于，你也坐上去嘛！”
岳母家没有儿子，家中的产业，要么是过继族子继承，要么就让女儿继承，成为女儿和姑爷的共同财产，久而久之，就会顺理成章变成姑爷的家产，这是变相的吃绝户。
大姐乙诧异：“光长个漂亮脸蛋有什么用，你没听说过水园大小姐吗？十几岁掌管水家生意的，又漂亮又能干，城里多少人家都求娶不到的，听说水家没的儿子，我们大东家把人娶回家，将来水家的家业怎么样，还用再多说吗？”
从小没了娘，爹又娶了妻，后娘待他姐弟不错，但好人没好报，没几年，后娘难产，一尸两命，爹喝醉酒，冻死在路边，亲叔父抢走他家的田和宅，家中别无亲戚愿意收养，姐姐只能带他乞讨流浪。
“讲讲讲，瞧把你给急的，”大姐丙把周围几人环视一圈，讲得非常有劲，“你们也晓得，大东家最讨厌娇气的人喔。”
大姐丁道：“总铺的三位东家是好人，但总铺里不全都是好人，老关在总铺有靠山的，不然，甲号区的主带，原本是不够资格当主带的，总铺不照样同意了老关的提拔请示？”
“小陆，”然而大姐丙并不打算放过她，“你猜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姐丙兴致高昂道：“要么讲缘分天定，缘分来了，怎么都逃不掉的，他们讲东家夫人的时候，我一定就晓得，她和东家是天命姻缘的。”
“嘿嘿，”水图南忽然笑出声，懒洋洋的，“他们还说，大东家最讨厌娇气
这些东西……还真是水图南在大通总铺时，吃过的下午点心，事实摆在面前，她大方承认就是，但当时，总铺伙计是怎么解释这些点心的来着？
“你想啊，”这时，另一个大姐，比比划划着，道：“总铺给的任务，都让主带们领走，分给我们干了，老关成天能有什么事？她很闲的，身边还非得留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帮她干活，以前有人看见过，老关和小丫头，在老关的屋里亲热的！”
这种时候，水图南不敢接话，水图南默默低头。
水图南并不清楚关掌柜如何，想着不能让伙计们心寒，遂说了几句大通东家的好话，算是鼓励伙计：“要是真像你们讲的这样，我想，总铺的掌事们心里都有数的，损害了大家伙利益的人，总铺肯定不会饶过他！”
“为什么？”水图南不解大姐为何如此笃定。
狮峰山上的雨前茶尖，一年才采得到几斤喏，贵到用黄金都买不到！但是那又怎样，狮峰山是大通的产业，整片茶山，它姓于。
晚饭后，回到住舍，水图南瘫在床上，望着屋顶有气无力道：“今日听伙计们说他了，伙计们说，他和老关沆瀣一气。”
但没想到，话题就此一歪，奔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主题。
“原来他就是老关的‘小舅子’，”
中午吃完饭，下午接着干，轧棉花轧得人麻木，但是不能停。
“没有吧！”从不轻易和人发生言语争论的水图南，忍不住为自己辩白，“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娇气，不是个很娇气的人。”
在大家半信半疑的注视中，大姐丙抬手一招：“小陆，你刚从总铺来，你就讲，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大姐丙：“可是呢，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未来的东家夫人，是个娇气的不得了的丫头。”
水图南理解不了大家的想法，大家也理解不了水图南的认识，反正话题从老关身上，转移到了于霁尘身上。
在水图南承认后，大姐丙底气更足，手背砸着手心道：“就是讲嘛，人越说自己不喜欢什么，就越是会被不喜欢的套住，大东家这辈子，我猜他是逃不出夫人的手掌心的，后土娘娘睁眼看着，他越是不喜欢娇气的人，就越是要被娇气的人拿捏住，一辈子都纠缠不清哒！”
大约北边的萧国军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人如麻的朱缨团副参将，会在烟雨朦胧的江宁，提醒别人死字不吉利，要避谶。
大通上下都晓得，大东家最讨厌娇气的人了。
大家露出了然的表情，据说大东家两年前，还骂哭过总铺的小姑娘，嫌人家娇气。
大姐丙义正辞严：“这哪里抓证据去，除非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实在走不动了，”喝完水，她抱住于霁尘的胳膊，把自己挂人家身上，不在乎别人促狭的口哨声，也不羞答答地脸红，没了丁点力气，“我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
面的大姐丙道：“她在经营上确实有点本事，但有本事不代表有人品，你还不晓得吧，她手下那几个小姑娘，都被她睡过啦！”
] 实名承认过自己身体虚的人，反倒是没见怎么累，于霁尘把水囊挂回腰间，顺手扶稳了站不住的人：“不要随便说死字，不吉利。”
老丁哈哈笑，喝着驴子往前走，边和于霁尘说话：“总铺下来过好多年轻人，要么为什么说，我就喜欢和你往来，你于管带呐，眼里有人。”
可是，这和总铺督察作坊掌柜有何关系？
她为自己的主带叫屈：“反而是我们梅主带，都够资格当作坊副掌柜的，却因为没有关系，至今仍旧只是个主带，憋屈的很。”
流浪到江宁后，姐姐在家布店找到个跑腿打杂的活计，勉强有了活路，后来，姐姐十四岁上，和给布店送货的伙计关敏敬结了同老契，关敏敬是个孤儿，但好在争气，二十年一路拼搏，干到现在的作坊掌柜。
大姐讲得津津有味，言之凿凿，一切都像是她亲眼所见：“每日下午未正，还要有醉春风的茶点，素醒酒冰、大耐糕、稣山、冰雪冷元子、青梅凉糕、花影糕、桃夭糕，哪个是我们这些人吃得起的？噢呦，那些点心，我们听都没听过的，这还不娇气？”
水图南追着问：“没有证据的事，敢这样讲？”
这驴子是伙房用来拉磨的，由老丁负责喂养，平时得了闲，老丁就会把它套了车，牵出来转转，起开始他是不给驴子套车的，后来被人告到了老关那里，说他不干正事，驴子就被套上了车。
水图南一边觉得讽刺，一边又觉得欣慰，欣慰于自己的勇敢，勇敢地找到这样人当的盟友。
于霁尘摆下手：“都是靠两只手挣命活的苦人，丁老兄才值得敬佩，等在外面见了，我要请老兄吃酒的。”
“乖乖隆地咚，还不娇气哦，”大姐丙神气活现地向大家介绍那位夫人的娇气，“我家里有亲戚，在城里的铺面干活，她的掌柜见过东家夫人，讲那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喝茶要喝狮峰山上本年的雨前茶尖，吃饭要吃大饭庄现做的，所有人和夫人讲话，也是要轻声细语的，”
倘若没有进行实际调查，则是没有任何发言资格的。
在这里，好像所有的事都能用那些不正当的苟且事来解释，这些人的世界里，好像除去干活和吃喝拉撒，就只剩下那点龌龊事。
驴子拉着车，走得平稳，水图南听着两人说话，听出这位丁老兄，也是个苦命人。
“噢呦，你讲这个喔，”大姐乙满脸嘲讽，“上面人干么斯，我们是不晓得，但至少一年半载里，他们不会来查老关。”
大姐甲听得入迷，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大笑：“乖乖隆地咚，大东家要是我儿子，那我做梦都是要笑醒的！”
大姐甲嘎嘎乐：“丫头怎么一愣一愣的，不是说大东家定亲啦！”
水图南道：“要是这些事都是真的，总铺应该不会不管吧。”
于霁尘往木盆里倒着热水：“伙计们还说什么？”
待水图南坐好，于霁尘绕过去，递给丁姓男子一根叶卷烟：“我就不坐了，陪丁老兄走走路，让驴子也歇歇。”
等伙计们走得差不多后，门前的宽敞道路上，远远过来辆驴车，驴子脖上挂着串铃铛，走起路来欢快又热闹。
“这个我还真猜不到。”水图南又怂又想听，装作认真干活的样子，悄悄伸长了耳朵。
“啊？！”水图南惊诧，前区老关手下那几个女伙计，她都见过，阿迈、小邵她们人都很好，“完全看不出来啊，这事有证据？”
“我走不动了，脚疼，腿也疼。”水图南靠着于霁尘，勉强站稳，她忽然发现，对于霁尘撒娇时，是可以没有任何心里负担的。
大姐丙像是被质问挑衅了，为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她瞪大眼睛，严肃得如临大敌：“这怎么没有证据，前面那几个小贱货，要是没有跟老关睡，老关怎么会把她们留在前面？”
对水德音撒娇，她要考虑如何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来最好地维护自己应得的利益，所以连撒娇时的语气都要精准拿捏着；对阿娘撒娇，她要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引得阿娘多想多虑，使阿娘为她担心。
她有时候，其实只是单纯想撒个娇而已，却是在娘面前不能，在爹面前不能，最后竟然在于霁尘这个盟友面前，她可以毫无负担地撒娇。
也不知于霁尘整日做了些什么，傍晚下工，两人在丁号区大门口遇见，水图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于霁尘的水囊咚咚喝水，她带的水喝完了，去桶里倒水喝时，又总感觉那些水里飘着棉花丝，不干净。
“丁老兄！”于霁尘朝人家挥手，熟络道：“还好碰上你了，不然还没办法回去呢！”
“得了吧，就你那德行，让你修行三辈子，也生不来大东家那样厉害的孩子！”某位大姐又开始讲调侃的话，大家起哄着，水图南默默低头干活。
“真的假的，东家找了个这样娇气的夫人吗？”就在这时，大哥甲发出由衷的感叹，“那夫人一定长得很漂亮，把大东家迷得神魂颠倒。”
大哥甲催道：“卖什么关子，不讲我们不听了啊。”
有一次，他和乞丐抢泔水吃，被打伤腿，落下残疾，膝盖无法打弯。
驴子拉着个小板车，坐三个人没问题，驾车的年轻男人老丁跳下来，牵着驴绳示意上车：“不能白吃你的烧鸡呐，”见于霁尘只是扶水图南坐上车，他挥手示意，“小于，你也坐上去嘛！”
岳母家没有儿子，家中的产业，要么是过继族子继承，要么就让女儿继承，成为女儿和姑爷的共同财产，久而久之，就会顺理成章变成姑爷的家产，这是变相的吃绝户。
大姐乙诧异：“光长个漂亮脸蛋有什么用，你没听说过水园大小姐吗？十几岁掌管水家生意的，又漂亮又能干，城里多少人家都求娶不到的，听说水家没的儿子，我们大东家把人娶回家，将来水家的家业怎么样，还用再多说吗？”
从小没了娘，爹又娶了妻，后娘待他姐弟不错，但好人没好报，没几年，后娘难产，一尸两命，爹喝醉酒，冻死在路边，亲叔父抢走他家的田和宅，家中别无亲戚愿意收养，姐姐只能带他乞讨流浪。
“讲讲讲，瞧把你给急的，”大姐丙把周围几人环视一圈，讲得非常有劲，“你们也晓得，大东家最讨厌娇气的人喔。”
大姐丁道：“总铺的三位东家是好人，但总铺里不全都是好人，老关在总铺有靠山的，不然，甲号区的主带，原本是不够资格当主带的，总铺不照样同意了老关的提拔请示？”
“小陆，”然而大姐丙并不打算放过她，“你猜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大姐丙兴致高昂道：“要么讲缘分天定，缘分来了，怎么都逃不掉的，他们讲东家夫人的时候，我一定就晓得，她和东家是天命姻缘的。”
“嘿嘿，”水图南忽然笑出声，懒洋洋的，“他们还说，大东家最讨厌娇气
这些东西……还真是水图南在大通总铺时，吃过的下午点心，事实摆在面前，她大方承认就是，但当时，总铺伙计是怎么解释这些点心的来着？
“你想啊，”这时，另一个大姐，比比划划着，道：“总铺给的任务，都让主带们领走，分给我们干了，老关成天能有什么事？她很闲的，身边还非得留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帮她干活，以前有人看见过，老关和小丫头，在老关的屋里亲热的！”
这种时候，水图南不敢接话，水图南默默低头。
水图南并不清楚关掌柜如何，想着不能让伙计们心寒，遂说了几句大通东家的好话，算是鼓励伙计：“要是真像你们讲的这样，我想，总铺的掌事们心里都有数的，损害了大家伙利益的人，总铺肯定不会饶过他！”
“为什么？”水图南不解大姐为何如此笃定。
狮峰山上的雨前茶尖，一年才采得到几斤喏，贵到用黄金都买不到！但是那又怎样，狮峰山是大通的产业，整片茶山，它姓于。
晚饭后，回到住舍，水图南瘫在床上，望着屋顶有气无力道：“今日听伙计们说他了，伙计们说，他和老关沆瀣一气。”
但没想到，话题就此一歪，奔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主题。
“原来他就是老关的‘小舅子’，”
中午吃完饭，下午接着干，轧棉花轧得人麻木，但是不能停。
“没有吧！”从不轻易和人发生言语争论的水图南，忍不住为自己辩白，“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娇气，不是个很娇气的人。”
在大家半信半疑的注视中，大姐丙抬手一招：“小陆，你刚从总铺来，你就讲，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大姐丙：“可是呢，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未来的东家夫人，是个娇气的不得了的丫头。”
水图南理解不了大家的想法，大家也理解不了水图南的认识，反正话题从老关身上，转移到了于霁尘身上。
在水图南承认后，大姐丙底气更足，手背砸着手心道：“就是讲嘛，人越说自己不喜欢什么，就越是会被不喜欢的套住，大东家这辈子，我猜他是逃不出夫人的手掌心的，后土娘娘睁眼看着，他越是不喜欢娇气的人，就越是要被娇气的人拿捏住，一辈子都纠缠不清哒！”
大约北边的萧国军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人如麻的朱缨团副参将，会在烟雨朦胧的江宁，提醒别人死字不吉利，要避谶。
大通上下都晓得，大东家最讨厌娇气的人了。
大家露出了然的表情，据说大东家两年前，还骂哭过总铺的小姑娘，嫌人家娇气。
大姐丙义正辞严：“这哪里抓证据去，除非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实在走不动了，”喝完水，她抱住于霁尘的胳膊，把自己挂人家身上，不在乎别人促狭的口哨声，也不羞答答地脸红，没了丁点力气，“我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
面的大姐丙道：“她在经营上确实有点本事，但有本事不代表有人品，你还不晓得吧，她手下那几个小姑娘，都被她睡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