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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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友憋了半天，道：

    导演表示会尽快联系那些人气过得去又有档期的女演员。

    白檀看了他一会儿，犹豫片刻后，伸出双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按住他两边的太阳穴，声音放得很轻：

    他回顾他老爹，试图弄明白什么叫爹系。

    “趁着只拍了四分之一，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否则大家忙了一场电视剧却不能上架，白花花的银子全打了水漂，咱们耗不起。”

    制片主任当下立断：

    “没关系我不累，霍老师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白檀住的地方都是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

    雨越下越大，砸在车上噼里啪啦，雨刷器抹过水帘                                                ，司机的视线很快又被重新蒙上的水帘遮挡住。

    粉丝站解散，拍过的电视机、综艺全部下架，就是网友在网上提一嘴她，话题也很快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因为拍摄进程有变，故此霍泱大部分工作也得提前，为之后的拍摄腾出时间。

    霍泱恰好走过来，从杨越阡手中接过外套，对他微微颔首算是道谢，并道：

    霍泱没出声，原本紧蹙的眉宇在白檀的揉捏下渐渐舒展开。

    虽是霸王条款，如若泄密将要赔偿剧组这段时间的全部损失，不可估量。

    某日。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小小的下了他一跳。

    霍泱没说话，只摇摇头。

    【你知道我是写爽文剧情流的，感情戏就是一坨，你要我说我还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看到你这男主人设就想起了我那总爱在饭桌上说教的古板老爹。】

    急需用钱的女主轻信谗言，放弃为唯一爱她的母亲祭奠，奔赴千里跑到外省，结果等来了反派逼她承认自己的母亲生前靠卖肉为生，否则就夺她清白，最后反派拍下视频在网上大肆宣扬。

    “李叔，右转去我家吧。”他转头又问霍泱，“霍老师，今晚在我家将就一晚可以么，雨太大不安全。”

    这段时间，乔思偷税漏税、片场霸凌一事甚嚣尘上，闹得满城风雨。

    事情发酵了半个月，剧组也停工了半个月，一直到热度过去，导演才召集全部演员和剧务，重新商议此事。

    大概是因为，他期冀的素材人物霍泱，对他表现出来的人设标签也仅是于此。

    他性格本就如此，就算下楼倒垃圾也会好好拾掇一番，哪怕现在是深夜，也无人在意。

    此时，剧组上下放起大假，白檀和霍泱却依然忙碌，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瓣用。

    连每一根手指都精心照顾到。

    这时男主的出现，不在意她的出身和曾经做过的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拨乱反正，将她从无法回头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白檀只得扶着他上了四楼，把人带进屋里，还嘟哝着“我家小，床也小，您就将就一晚”。

    “这可怎么办，前边已经淹了，刚才我朋友说这段路附近哪个地方的柏油路塌了，市政正赶来抢修，天太黑我不能确定。”

    白檀则忙着给这部分工作的对接人打电话说明情况，安排时间。

    基于此，导演要求在场所有人都必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白檀立马问：

    身后还跟着杨越阡，像个忠心的小斯，帮霍泱抱着外套，亦步亦趋。

    “麻烦白助理跑一趟了，我已经叫了车，和霍老师又刚好顺路，我们说好了一起走，您还得送了他再回家，就别麻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赶到澜海酒店已经是半小时之后。

    他打开衣柜，精挑细选着衣服。

    可转念一想。

    她不再心存善念，变得心狠手辣、不求谅解。也并非像疯子一样情绪不稳定，她内心爆发的癫狂是反逻辑，情绪稳定的干大事，她的世界观早已和众人相斥。

    白檀看向后视镜，见司机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白檀终于把自己新文的粗纲和初步人设定好。

    说完，转身上了车。

    况且拍过的镜头要再拍一遍，只怕有些演员的粉丝受不了，逼急了能直接把剧组门槛踩烂。

    基友有一点说得是对的，他潜意识里的确想写一个爹系人设。

    【看得出来你想写爹系，但我总觉得你这男主人设很爹味，只会说教，好像没有真正走进女主内心。】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说完，将高大的霍泱小心翼翼安置在床上，为他脱去外套和鞋袜。

    杨越阡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不少艺人的助理车已经停在门口，微醺的艺人们谈笑风生踏入雨帘，互相道别。

    助理的职责除了保护老板的安全，照顾他衣食起居，更要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谨防不实新闻曝出影响其名声。

    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起呗。

    而她的各平台账号，却诡异的全部被注销。

    透过车玻璃，白檀看到滚滚洪水倾泻而下，于黑夜中翻腾，砸碎了路边垃圾桶瞬间被卷入暴雨中。

    倒是贫困山村的人民想要什么，他一清二楚，比神仙还懂。

    但也是情理之中。

    他靠着车座椅，双眼紧闭，没见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胜酒力。

    白檀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既然我的助理来了，就不麻烦你，早点回去。”

    “小白，你现在去一趟澜海酒店，霍泱同剧组在那边应酬赞助商，那地方远，马上要下雨不好打车，你联系司机去一趟，把他安全送到家。”

    最后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等拍摄全部结束后再重新进行宣发，也不至于让人说成是“卸磨杀驴”这么难听，影响电视剧和演员们的口碑。

    ……

    【你有什么见解，说说看。】

    “我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

    从小失去母亲的女主爹不疼弟不敬，只拿她当吸血的工具，她凭借天赐美貌进入娱乐圈，却因没钱没势处处受人欺辱，黑化的导火索是在女主母亲忌日当天，剧组对她百般欺凌的女主角大发善心，说只要她来帮忙就会介绍不错的资源给她。

    潮热的夏季即将过去，这之后每下一次雨温度就会降低几度。

    杨越阡看到了白檀，小跑过来，礼貌地点点头：

    此时，霍泱的意识好似已经完全被酒精冲击，他衣服还半湿着，浑身无力，躺在床上揉着眉心，试图安抚欲裂的头痛感。

    “好，霍老师注意安全。”

    “谢谢杨老师的好意，不过接送老板是我分内的事，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我照顾。”

    而男主的人设，自然离不开一种神性的悲悯众人。

    “喝了很多么。”白檀问道。

    他一个原本通讯录只有爸妈二人的孤独儿郎，短短一周竟也打出了三百多块的话费。

    只是他这老爹和许多原生家庭的父亲大差不离，只爱说教，总是把规矩道德挂在嘴上，向来不关心子女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想起霍泱画的那幅素描画，他轻轻笑了笑，本打算说好。

    半小时后，司机忽然停了车子。

    白檀也是不小心跟在霍泱身边听了那么一嘴，也半自愿半强迫的跟着签了这份保密协议。

    基友看完，却道：

    杨越阡望着车里的霍泱，喉结滑动了下，半晌才挤出一抹不自然的笑：

    那一刻女主终于醒悟，天地之间唯一爱她的人已经不复存在，惨绝人寰的经历令她由内而外的爆发仇恨，之后手段疯狂狠辣，所有欺负过她的人直至下辈子也不得好过。

    娱乐圈人人自危，和她有过合作、曾经亲切地对她姐姐前姐姐后的艺人，纷纷表示“和她不熟”、“不认识”。

    车上。

    白檀还没想好怎么深挖这个人设，只很浅显的贴上了“温柔”这个再常见不过的标签。

    白檀抚了抚胸口，拿过手机，来电显示是经纪人于谏大哥。

    “很难受吧，一会儿到家我给您煮点醒酒汤，您好好睡一觉。”

    白檀环伺一圈四周，见周围景象很熟悉。

    而这时，霍泱体内的酒精似乎已经开始发酵，他的步伐明显变缓。

    白檀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他都买好了啤酒瓜子打算看世界杯了。

    此话一出，正中众人下怀。

    “随便。”霍泱翕着眼，低低道。

    白檀将人设大纲拿给基友看，希望与其来一场灵感碰撞。

    一时间，她曾经风光天下的痕迹，已经完全被消抹掉。

    题材还是娱乐圈言情文，人设是当下比较流行的疯批美人配光风霁月的高岭之花。

    虽然他是来取材的没错，可也得在其位任其职。

    白檀打了点热水过来，又嘟嘟哝哝地说“抱歉霍老师，冒犯了”，说罢，便轻手轻脚为他脱掉衬衫，用毛巾沾了热水，细致的在他身上擦拭。

    杨越阡的笑容淡了些，很快又努力扬起嘴角：

    最后，霍泱同赞助商聊着天出来了。

    白檀：我来都来了……

    白檀叹了口气。

    《白助理他真有个三岁崽》

    白檀关了文档，靠在椅子上闭眼沉思。

    电话接起，这哥张嘴便是：

    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没人甘心耗费诸多精力、呕心沥血准备的剧就这么胎死腹中，换人是现下唯一能最大止损的最优解。

    空调冷气将霍泱身上淡淡的酒气弥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