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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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请人把那个面具男的容貌给画出来，然后，想办法找到这个人。                                                她现在手里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无法判断出幕后凶手是谁，更无法报官。

    画师们的画，重在写意与神态传神，讲究意境美，很难根据画像去找人，达不到杨蝉衣想要的效果。

    杨府上上下下二十余口，男女老幼，无一幸免，皆命丧屠刀之下。

    看来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

    进入城门以后，一行人沿着热闹的朱雀大街直走了一段路，随后右转，再经过两条街道后，便到了这次的目的地。

    这座宅子位于晋昌坊的北边，与朱雀大街隔了两个坊的距离，因为是近郊，宅子的价格比较便宜。

    “画一张人像？”李师爷停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问道，“什么人的画像，用来做什么？”

    那日，她带着礼物一个人回府省亲，强掩着心中的落寞，笑着走向闻讯出门迎接的爹娘。

    有杨元青在前方带路，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购置的府邸跟前。

    虽然张管事先前将宅子简单布置过一番，使得宅子里不至于空空荡荡，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母亲拍板后才能做的。

    如同有一柄利剑时刻悬在她的头顶上，随着时间的倒数，终会落下，让她惶惶不安。

    铜镜中是个容貌明秀的少女，杨蝉衣抬手轻轻触碰了下脸颊，突然，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几经周折，杨蝉衣来到一处由黄土夯筑的房屋跟前。

    舟车劳顿，身疲体乏。

    话落，“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父子两人都觉得这样挺好的。

    一路奔波，大家都累的不轻，她心疼花梨，沐浴换衣以后，就让她早些去歇息了。

    杨蝉衣捂住双眼，心里默默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当时的她觉得，那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前世此时的她，正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年纪，千里迢迢随母亲从江南北上，满心欢喜来到长安。

    一样的下着小雪，一样的天空阴沉。

    无数的问题纷至沓来，压得杨蝉衣喘不过气来。

    次日，杨蝉衣醒来，她翻身起床，支起窗户。

    父亲和兄长一向清正廉直，从不结党营私，也未曾听说过跟谁有什么仇怨，她虽然不清楚朝堂之事，但是，一个八品小官，一个九品小官，在这偌大的长安城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怎么会惹来灭门之祸呢？

    宣阳坊的北边是平康坊，两坊之间只隔了一条街，宣阳坊和平康坊的右侧，则是热闹的东市。

    -

    老伯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我就是，你有何事？”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不需要再做任何的掩饰了。

    她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准备。

    杨蝉衣无声地哭泣着。

    ——大慈恩寺就在坊内。

    杨蝉衣跳下马车，手里拿着那枝梅花，抬眼看去。

    杨蝉衣想，只要找到面具男，然后顺藤摸瓜去查，也许她就能知道杨府被灭门的原因，改变结局。

    天上下着小雪，雪花跟柳絮似的，飘飘摇摇。

    “我……”杨蝉衣被问住，她根本不知道面具男的身份，作画的目的也没法告诉他。

    离散多年，一家人终于团聚，她那时以为，以后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为什么要杀他们？

    守门的士兵查验通关文牒以后，放马车进来。

    这个宅院是最近才购置下来的。

    上辈子那晚的惨象历历在目，她的耳边仿佛再次听到了人们的哀嚎！

    吃过早饭，杨蝉衣跟母亲说了一声后，没让花梨跟着，一个人出了府。

    未曾想，竟是她度过的最后一个白天。

    城区的东北、西北区域，因为靠近皇城，又毗邻东西两市，是皇室贵族、达官显贵和富商巨贾的聚集之地，那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家能待的地方，剩下的西南和东南两个区域，他们衡量再三，最终选择了东南隅晋昌坊里的一座宅子。

    等她放下双手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杨蝉衣坐在桌前，瞧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如果她那天没归省……会不会所有人就不会死？

    杨蝉衣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宅子距离皇城有些远，杨奇正去皇城上值，步行需要小半个时辰，好在家中有马，倒是问题不大。

    回去的途中，天上又稀稀落落地开始下起了雪。

    杨蝉衣回神，快速收敛心绪，看向她：“怎么了？”

    见杨蝉衣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只静静地看着前方的大门，神色怔然，难掩悲戚。

    她直接去了宣阳坊的万年县廨，打听到了负责在通缉令上做画像的人的住址，上门拜访。

    以后杨母若是想要去寺中，会很方便。

    “想要画像，长安城里的画师多的是，找我做什么？”李师爷拧眉，看着杨蝉衣不耐烦道，“你来错地方了。”

    “走吧！进去瞧瞧咱们的新家。”

    未曾想，来长安才不过两年的时间，一家人就命丧屠刀之下！

    花梨的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再次醒来，她不知何故，已经回到了两年前的入京前夜，那座京郊的寺庙中。

    李师爷将杨蝉衣送出门外：“我只为官府做事，小娘子还是另寻高明吧。”

    跟随杨母一起从江南过来的老管事，比他们要早到几日，府中的一应事务都已经办理妥当。

    “我……”杨蝉衣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望着紧闭的大门，一时无言。

    饭后没多久，大家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至于广裕王和兄长当日回家途中惹到的人，这两个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现在没法查。

    杨蝉衣看着眼前的情景，恍惚间，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她嫁给广裕王以后，独自回家探望家人的那天。

    房间里，火盆中的炭火明明灭灭，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晚半夜，一群黑衣蒙面人潜入府中，大肆屠杀。

    长安城中寸土寸金，两人在选址上十分的慎重。

    是冲着她来的吗？

    悄无声息地，没入她的衣襟。

    她不敢向他人倾诉，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表现出异常。

    除了价格比较便宜以外，选择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姑娘刚才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因为周围尽是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宅邸，东市以满足达官贵人的需要为主，有绸缎衣帽肆、珠宝首饰行、胭脂花粉铺等等

    《全府被屠后她陷入循环》

    熟悉完宅院布局以后，一家人在厅中吃了一顿热闹丰盛的团圆饭。

    等杨蝉衣返回城门口的时候，前面排队的队伍也差不多走完了。

    她松了帷帐，躺在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父亲的政敌，广裕王的政敌或仇家，以及兄长杨元青的政敌或回家途中惹到的人。

    杨蝉衣站在三者交汇的丁字路口上，思考着是去东市看看，还是去平康坊碰碰运气。

    杨蝉衣叹了一口气，默默离开。

    杨蝉衣站起身，将屋里的灯灭了，只留了一盏小灯照明。

    杨蝉衣跨进门槛，走到他面前：“李师爷，我想请您帮我画一张人像。”

    父亲去皇城上值了，兄长去了颁政坊的寺观中继续学习，母亲则在忙碌着布置庭院，在清单上列着需要采买的东西。

    可是，当她真正站在杨府门口的那一刻，当她跨进院子以后……

    她需要的画像，是官府通缉令上的那种，细笔勾勒，重点突出，注重写实还原。

    ……

    “不是的，”杨蝉衣着急道，“我是专门过来找您的。”

    ——晋昌坊。

    大门是敞开的，她站在乌头门外面，看着坐在院子里做木匠活的老伯，抬高声音道：“老丈，请问这里是李师爷的住处吗？”

    经过昨晚上的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想清楚了，已经能够镇定的面对这一切。

    杨蝉衣低头，拂平衣袖的褶皱，低声道：“我没事。”

    这片地方，是长安城里有名的繁华地带。

    她一定能够查到原因，捉住凶手，阻止灭门惨剧再次发生。

    直到前段日子，杨父收到杨母寄来的书信，得知她带着杨蝉衣要过来，杨奇正赶紧找了杨元青过来，商量置办宅子的事情。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离奇，杨蝉衣既害怕恐惧又庆幸欣喜，还有着对两年后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担忧。

    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双开大门正缓缓打开，黑色门匾上面，金色的“杨府”二字遒劲洒脱，一看就知是杨元青挥毫而作。

    那群黑衣人来自哪里？

    杨奇正自去年入京以后，一直是租房子住的，今年十月份杨元青来到长安后，则是借住在颁政坊的寺观之中，那里是个不错的清净之地，经常会有士人、学子来寺观中读书、讨论学术。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杀死她的那个面具男，他是杨府被灭门的明确参与者。

    杨蝉衣思来想去，理出了几个可能性：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