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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直将他养在床头。

    向上可划过她雪白的脖颈。

    阳九见状都不由一怔。

    而此时的阿俏呢。

    “嗯,……上面有雪国的记载。”

    阿俏怔了下,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

    妖王容夷实在弄不大明白人类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犹疑片刻,还是从缝隙间伸出舌头舔去了阿俏面颊上的眼泪。哦,原来泪是咸的。从未流过泪的妖王如是想。

    乌晶晶眨眨眼,留意到了另一件事:“阿俏,你一直把它养在床头吗?”

    有了点威严震慑的味道。

    容夷喉中发出了一声吼叫。

    乌晶晶倒是半点没多想。

    “来不及?”乌晶晶扭头看他。

    然后才转身走了。

    宁胤要杀她她也不哭。

    乌晶晶双眼一亮,连忙将书简打开来。

    她只看着乌晶晶,点头解释道:“我不大摸得清那些和尚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清凝仙子的缥缈宗又是怎么回事,更别提还有宁胤虎视眈眈。我怕有人对狐狸下手,将来你你回来看见它死了肯定是要伤心的。想来想去,只有安置在身边最稳当了。”

    爱屋及乌。

    这厢乌晶晶在阳九引路下,回到了隋离居住的大殿。

    到底是真将它当做未开智的灵狐幼崽吧,阿俏换衣裳也不避着它。

    乌晶晶嘀嘀咕咕道:“真的像狗狗叫……”

    翌日。

    她只是盯着容夷道:“什么时候才会开灵智,化人形呢?”

    不过这下倒是没劲儿再哭了。

    因为这里……还有阿俏他们啊,还有隋离的师长啊……

    乌晶晶急着回去与隋离说话,忙反问道:“为何不行啊?”

    那公狐狸终于不用被乌晶晶拎进房里要一起睡了。

    隋离眉心紧锁:“……来不及了。”

    阿俏都有些诧异。

    只那日她坐在笼子旁,喃喃道:“阿晶回不来了,她的狐狸也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说着说着,阿俏的眼泪便下来了。

    再往里走几步,乌晶晶便瞧见了殿中堆积的大小盒子。

    那是一只极厚重的书简,书简外刻有“州志”的字样。

    隋离不必再帮着辛敖处理事务了,如今他身体也恢复了,一时倒好像空余下了时间。他走到床榻边,揭开了被子,修长的指骨贴住了小妖怪的背脊。

    只见隋离坐在桌案之后,手中执朱笔,面前摆着书……一个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雪国。

    但是、但是阿俏这样用心照料它……那还是好好养着叭。

    向下便会抚到更为幽秘之所。

    乌晶晶话音一出,容夷的表情还有一分怪异。

    这厢乌晶晶忙低头蹭了下阿俏的肩头道:“阿俏真好。”

    “邪修与正道修士的大战,会变得更加激烈。”隋离道。

    隋离眸光一闪,将她翻转过来。

    州志上会怎么写雪国呢?

    哎?

    等她一走,阿俏才又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阿俏嘴角弯了弯,心中的烦闷愈少了,她道:“不及你。”

    若是先前,乌晶晶看见这些东西一定高兴死了,恨不得一头扎进去,一直拆到天荒地老才好。

    他轻捏了下她的面颊,又为她整了整衣衫,这才与她一并躺下了。

    不多时,阳九来了。

    阿俏也很震惊,等回过神来,她连忙道:“那怎么行?它是四尾灵狐!”

    乌晶晶不想与她夸来夸去,便大言不惭的地应了,随后与阿俏坐在一处,又说了会儿话。

    “那更要给你了,这样,除了我之外,就有更多的东西保护阿俏了。”

    乌晶晶知晓第一日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做,于是连忙去洗漱了,早早钻进了被子里。

    乌晶晶才来了这里多久的功夫?隋离道君便要将人唤走了?

    大抵是因为想到了“雪国”一字,那些漂浮的字登时化作一道光,钻入了乌晶晶双眸之中,于是与雪国相关的记载就这样进入到了她的脑中。

    “唔,很贵重吗?”

    “是,很贵重。它能用来保护你。”

    冰冷的文字提及他膝下无子无女。

    披就一身厚重毛皮的公狐狸,如今瞧着比她还要大只。

    她一定很快就可以和隋离有自己的崽崽了。

    ……太初皇帝,仁君也。

    容夷的兽瞳闪烁着冰冷的光。

    回来了,也哭。

    此时隋离抬眸看了阳九一眼,阳九立时会意,自觉地退出了大殿。

    等他重回妖王强壮威武的模样,他自然化形,好叫她瞧瞧妖王的威严。

    可不是乌晶晶那种小妖怪能比拟的!

    “州志?”

    她点点头,遂不再提辛敖的事了,只与隋离道:“我将四尾灵狐送给阿俏了。”

    她自然不知这公狐狸不过是妖王重塑后的身体。

    然后她蓦地抬头问:“阿俏,你喜欢它么?”她指着笼子里的大狐狸问。

    隋离抬起手,按住乌晶晶的头顶,轻轻抚弄两下,他道:“我会想法子让你再见他的。”

    她本是人类,后来更爱乌晶晶这样的妖物。妖族她不大喜欢,可乌晶晶养的……

    阿俏很少哭的。

    阳九早

    乌晶晶有些紧张,她突地不大敢看了。

    因为想摸的话,摸摸自己不就好了吗?

    书中记载他废除了人祭的制度,记载他在天灾人祸时减轻了赋税,记载他从一个武将到一个仁君的转变……

    隋离心头飞快地掠过一点失落,不过很快便被按了下去。

    乌晶晶艰难地够了够容夷的脑袋,她伸手拍了拍,认真地道:“你要听阿俏的话,要好好保护阿俏,我先走啦……”

    容夷立在笼中,一双兽瞳都骤然间瞪大了。

    当时御兽宗的人都说了,这东西若是能养起来,等到将来兴许会媲美化神期修士,这样珍贵……当初隋离将它给了乌晶晶,想的也是给乌晶晶做护身之用吧?

    小妖怪脑子里早没了贵重的概念。

    这要怪自打认识了隋离之后,她手里收的尽是些好东西,又哪里缺一只狐狸呢?

    乌晶晶的眼泪霎地落了下来。

    乌晶晶一锤定音:“就这样决定了,这样就算下次遇见了宁胤……你还可以放它去咬宁胤呢!”

    “早些洗漱了歇息吧。”隋离道。

    兴许是太过强悍的人,总会存在着某方面的缺憾。

    “它……太贵重了。”

    不过这念头终究也只是一闪而过。

    那还不如就留在雪国呢。

    等大殿归于寂静,隋离抬手将面前的东西推到了乌晶晶手边。

    阿俏自然不肯要。

    乌晶晶很相信他。

    阿俏稍作回忆,只觉过去的隋离也实在不像是这样离不开乌晶晶的人。

也没顺势摸摸他。

    容夷心道。

    这是御兽宗赠给隋离道君,再被隋离转赠给乌晶晶的。

    ……竟是已经睡着了。

    那倒是极好。

    他旧疾发作,薨逝于太初三十九年。

    小妖怪动也不动,半点也不觉得痒。

    “乌姑娘在吗?道君等你回去呢。”阳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站起身:“那我将四尾灵狐带回去。”“但是……要怎么拎回去呢?”

    她哽咽道:“那、那我们还要去找他的坟茔吗?”

    只不过变成瘦弱少年没什么意思。

    原来是因为惦记着“小狐狸”,方才对他好的。

    想到这里,乌晶晶甩了甩脑袋,暂时甩掉了心头的悲伤。

    早就不是能轻轻松松拎回去的东西了。

    她和隋离在雪国时,动不动便要找寻对方,有时候是辛敖到处捉他们,早已习惯了。

    现在就可以。

    容夷为此还合着眼,装了好几日的死,将阿俏生生吓哭了。

    一行行字登时漂浮在了半空中。

    原来不止是道君身上有了些变化,连乌姑娘也有了变化啊。

    多少年一心只想搞死人类修士,直到死也没拿正眼瞧过母狐狸的上古妖王,被迫日日与人类女子吃住在一起。

    但如今,她舔了下唇,恹恹地扫过两眼,随后便径直走到了隋离的身边,坐下。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大需要养个狐狸崽崽了。

    他们在花缘镜中独自相处了那么久,听乌晶晶说起,都近一十年了,还没相处够吗?

    想必在镜中,他们与大师姐定是相依为命,过得分外艰苦,如此才养出了这般情谊吧?

    阿俏推开他的大脑袋:“……别舔,会舔花我的脸。”

    乌晶晶暂时发了会儿愁。

    阿俏一下笑出了声:“……嗯。”

    阿俏动了动唇,喉中好似哽塞住了,一时倒说不出反驳推拒的话了。

    隋离目光一闪,嘴上没有这样说。

    他只道:“如此也好,大战在即,也要有东西护住阿俏。”

    乌晶晶蓦地瞪大了眼。

    乌晶晶没回来时她哭。

    阳九道:“那都是先前结侣大典的贺礼,因乌姑娘和道君消失在了花缘镜中,便一直放在殿中,无人拆,也就无人动了。”

    乌晶晶一拍手掌:“那便送给你吧阿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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