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归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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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后腰顶上坚硬引擎盖，前田克里斯忍不住惊呼出声，“定邦，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你别这样，让我有些害怕……”

    天地之间，唯一的颜色，只有彼此。

    到达林场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他们在林场经营的小餐馆里简单吃了些芋头汤和米饭。在日本的冬季，这是十分常见的食物。

    “定邦？”薛定邦呼吸而耳畔的热度，让前田克里斯脸颊发烫。他乖巧温顺，没有去反抗几乎要将他身体勒断的力度，而是伸手抱住了薛定邦，“不要在这里好不啦？好冷的，引擎盖也很硬，我们去车里？先把车开到路边？”

    买圣诞树赠送了不少挂件，薛定邦估摸着加上前田克里斯织的小东西，应该可以好好地装饰圣诞树。

    薛定邦关上车门：“都可以。”

    

    “不要质疑我的专业程度啦！我在家里就在织啊，定邦只顾看着数学，都没有看着我呢！”前田克里斯不满地撅起嘴，冷哼了好几声，“哎，有点后悔给你去弄粉笔呢！如果我可以变成定邦手里的粉笔，被你握在指尖，那就再好也不过啦。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的！”

    吃饱喝足之后，前田克里斯期待地搓搓手，说：“定邦，我们来玩我买的玩具好不好？”

    薛定邦接过毛衣，看着胸口上两名牵着手站在一起的雪人：“这个图案，有些眼熟？”

    “我没问题的！”如果前田克里斯有尾巴，肯定现在会在小屁股后面晃动个不停，“我等不及了！来吧？！”

    薛定邦将脸埋进前田克里斯的颈窝，近乎于贪婪地嗅闻属于年轻人身体散发出来的香味：“我不是那个意思。克里斯，我只是感到很难过，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反思……对不起，让你对我单方面付出那么多。即使是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还是会让你感到不安。”

    乖巧、恬静的大男孩，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坐在台阶上的前田克里斯，已经有了很大改变。或许是薛定邦的错觉，总觉得——前田克里斯长大了一些。似乎，比以前高了那么两三公分，眉眼之间的少年气却丝毫未减。

    “每一样？”薛定邦皱起眉头，“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要的，要的！都要吃！”前田克里斯赶紧坐回桌子前，两人穿着情侣装，美美地吃了一顿圣诞大餐。

    今天晚上，会有什么样的美好回忆呢？

    他所期待的，也是薛定邦所期待的，薛定邦当然要说好。

    薛定邦吻过前田克里斯，把他抱起来放进车后座，解释道：“你坐在我身边，我会分心。”

    “好的！”前田克里斯转身就跑，生怕赶不及一样。

    “很适合你。”薛定邦说的是真心话。红色毛衣衬托得前田克里斯整个人的气色都很好，也衬得他肌肤更加白皙，“什么时候买的？”

    薛定邦温柔微笑：“你觉得很衬吗？那就买这一棵。”

    在厨房里呆了三个小时，薛定邦才端着大餐回到客厅。

    前田克里斯发现薛定邦在看他，抬头露出灿烂美好的笑容。

    

    薛定邦目送活力满满的年轻人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外。

    前田克里斯换了一套崭新的红色毛衣，正背着双手欣赏装饰好的圣诞树。

    比薛定邦遇见他时，更加光芒灿烂。

    前田克里斯转了一圈儿，从那些不足一米高的圣诞树之间穿过，最终选择了一颗和薛定邦差不多高的。

    两人把树捆在车顶，一路开往轻井泽镇。

    “定邦，我爱你。”前田克里斯低声轻喘，媚眼如丝，他伸出脚，脚背暧昧地在薛定邦身上磨蹭，“我还没有老呢……你觉得，仅仅只是相拥而眠，就可以让我心满意足吗？你昨天都没有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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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定邦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前田克里斯单薄瘦削的身体。

    “因为你一开始，都不肯承认你喜欢男人的事实呀。”前田克里斯甜滋滋地笑，“坦诚的定邦是不错啦，但欲拒还迎的定邦也很棒哦！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前田克里斯背着双手踱步过来，挑眉笑道：“那……定邦，会不会陪我玩呢？”

    前田克里斯本想要自己去砍树，可考虑到时间比较紧张，只能选择已经砍好的树。

    前田克里斯激动得小脸一红，一下子扑进薛定邦怀里：“定邦，我想看你穿啦！你穿上一定会很合适的！”

    薛定邦微微一笑，将前田克里斯的手握在手心里：“你不仅在我指尖，还在我手心，更在我心里。无论什么粉笔，都比不上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感受到你对我的爱了。”

    如此简单平凡的幸福，也足以让前田克里斯整个人都褶褶生辉。

    “左边这个高的是你，右边这个矮的是我。”前田克里斯指着自己衣服上同款的雪人说，“我和定邦，永远手牵手，在一起，不要分开。圣诞树上也有哦！”

    林场离镇子并不是很远，但是下雪之后路并不是很好走，即使是加了防滑链，车辆依旧有些打滑。薛定邦尽量把车子开得平稳的同时，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去瞧坐在后座的前田克里斯。

    “不是买的啦，我自己织的！”前田克里斯甜甜地笑着，从桌子底下掏出另一件红色毛衣，“我给定邦也织了一件，我们穿情侣装，好不啦？”

    他们赶回家门口时，天色已经快要黑下来。两人合力把买的东西都搬了进去，前田克里斯开始装饰圣诞树，而薛定邦忙着去厨房做圣诞大餐。

    “你喜欢的，我都会陪你玩。”薛定邦摸了摸他的脸颊，“时间不早了，我们在停车场汇合。你要快一些回来，我没有手机可以联系你！”

    “好吧……”前田克里斯乖巧坐好，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毛线开始织东西，“我会好好期待的。”

    薛定邦抬眼一看，果然前田克里斯今天在车里织的那两个小雪人，正挂在圣诞树最显眼的位置。一圈LED小灯围绕他们，两个雪人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容，不管是衣着打扮还是发型，都像极了薛定邦和前田克里斯。

    “抱歉，我对针织不太在行，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在织围巾。”薛定邦说着，脱下外套换上前田克里斯亲手织的毛衣，“非常合身！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你会的东西还蛮多的。你以前摆摊卖这些艺术品，怕是要被抢购一空吧？”

    薛定邦被他那副花痴的小样子给逗笑了，说：“那你是打算不吃圣诞大餐，就吃我？”

    “定邦！”看见薛定邦过来了，前田克里斯热情地帮忙把圣诞大餐摆上桌子，“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这些被包装起来的小树，打扮得挺漂亮，还被仔细修剪过。随树还赠送一些可以挂在树上的装饰品，与之相对的是价格也相对昂贵。

    “这颗和定邦桑很配哦。”前田克里斯抱着树，笑得傻得都快要冒泡了，“很衬你！”

    “薛教授也不是什么都会吗？我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就是我小时候非常穷，所以会织一些东西到跳蚤市场上面去卖，贴补家用来的！”前田克里斯激动地红着脸，挪动小屁股向后蹭了几步，“嘛，嘛，我就说的嘛！我的老公穿什么都这么好看！啊，怎么办，这么帅！我忍不住想要扑倒你呢！”

    前田克里斯喜滋滋点头，跳起来就是一溜小跑，把放在玄关装玩具的大袋子给提了过来：“这些都是我一直想要玩的，但是又没人陪我。要我一个人玩的话，又觉得好空虚哦。定邦，今天机会这么难得，我们把里面所有玩具每个都玩一遍，好不啦？”

    前田克里斯乖乖踮起脚尖，自然地勾住薛定邦的脖子。属于恋人的甜美气息，于唇齿之间传递。勾缠的呼吸，甜美得如同裹了蜜。

    天地之间，唯一的温度，只有彼此。

    向来冷静沉稳的薛教授，此刻觉得自己有点沉不住气。

    不精致，却美好。

    可现在不行，理智告诉薛定邦，现在不行。

    天快些黑吧。

    “你手艺真不赖。”薛定邦真心夸赞道，“织了这么多东西，你有好好工作吗？”

    薛定邦猛地抱住了前田克里斯。

    海妖的嗓音，就是致命的诱惑。只叫人听了恨不得立即言听计从，跪倒在他的尾巴下面。

    可以暖人心脾，饱满空空的胃部。

    停好车之后，薛定邦对前田克里斯说：“我去买食材，克里斯你去买其他东西。你想要的什么东西都可以买，今天你的男朋友买单。”

    “买‘小玩具’？”前田克里斯扬起眉毛，“我喜欢的，都可以吗？”

    “你嘴里含了糖吗？”薛定邦捉住他精巧的下巴，“让我尝尝。”

    一片白茫茫之中，只有前田克里斯拥有最为鲜活的色彩。寒风呼号的世界里，只有他拥有最暖心的温度。雪花在他耳畔凋零飘落，融化进他的黑发红唇之间。

    “晚上，晚上回去之后……”薛定邦转到车外，深呼吸了好几口冷空气，“我们去镇子上购物的时候，你可以买一些你喜欢的小玩具……还有圣诞节要用的灯具。咳……现在，先去弄圣诞树，把你好不容易织的东西都挂上去。乖一些，嗯？”

    林场里的圣诞树可以自己选择砍哪一棵自己动手，也有事先砍好的树，放在商店里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