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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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为了这种小事情？”他说，“任何人都不值得你那样做！”
只是离开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获得更加美好的未来。
就这样悄无声息，消失在薛定邦的世界里？
关上笔记本，薛定邦揉了揉眉心。他闭上眼，让酸痛的眼睛休息片刻。古旧的座钟滴滴答答响着，时针已经指向大大的“2”字。
雪大得能见度极低，雨刷需要不停工作，打开大灯，才能勉强让薛定邦看清楚前方十多米的范围。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薛定邦告诉自己，反复想要确认自己的心情。
户尾老爷子抚摸自己的下巴，凝视跪倒在地的前田克里斯：“那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你就非得马上给他弄到呢？粉笔而已，用什么不好？什么牌子不都是一样的吗？”
呼呼风声把窗户挂的嘎嘎作响，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敲门。黑影在玻璃门外面晃动，薛定邦急不可耐站起来开门，发现那只是走廊防风灯所折射出来的一段树枝罢了。
雪比前田克里斯来的时候，下得更大。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
没电了。
既然前田克里斯说要晚归，肯定是有必要的理由。薛定邦如此说服自己，控制自己。
巨大的黑暗袭来之前，他眼前出现人影，他伸出手，发出痛苦的呢喃：“定邦……”
他估计着距离，大概这里离山下公路也不太远。在雪地里停留是件危险的事情，他用手捂住口鼻，深呼吸几口，又鼓起勇气向下走去。
雪实在是下得太大了，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这里住一晚，等天亮了，雪停了再走。
“他无论如何，也要吗？”户尾老师问。
十几分钟之后，前田克里斯站在户尾家门口，而户尾先生拿着扫帚。
前田克里斯湿淋淋的头发抵住地面，弄湿了户尾家的榻榻米。他刚刚经历了一道鬼门关，甚至都来不及抹一把脸，就先跪下，为了另一人而哀求。
“好了，我知道了。”户尾老头子拔出一根米棒，递到前田克里斯面前，“呐，你的钱我收下啦！你还真是个缠人的家伙！一边吃这个一边等吧，我去把粉笔翻出来。”
薛定邦心里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如同在天边翻滚的浓浓黑云般，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凭借记忆，前田克里斯还是找到了神社的所在地。他摸索到孤独古旧的木屋，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
户尾奶奶拿了一个小信封，塞进前田克里斯手里，嘱咐道：“能够坐车的话，坐车回去。回不去的话，村口有个民宿，你可以在那里住宿一晚。”
缓慢沉重的钟声响起，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两点。
前田克里斯还是消息全无。
****************
前田克里斯摸遍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把能够找到的钱都掏了出来。从纸票到钢镚，摆了一地，一日元都没剩下。
风声在山谷之间呼号，前田克里斯紧了紧衣服，努力地凭借记忆去找那条山间小路。雪地覆盖了路面，反射他手中微型手电筒发出的光芒，好似撒了许许多多的盐。在很小的时候，前田克里斯就认为——雪花一定是咸的，和泪水的味道如出一辙。
前田克里斯摸出手机，打算给在家里薛定邦打个电话。可他的手机，怎么都开不了机。
定邦等不到我回去，一定会很着急的。
前田克里斯跑了？就像是上一次，他找到了中山陆人那样，和别的男人离开。甚至连最喜欢的盒饭都没有吃一口，甚至连盒子和包装都没有打开过。
天黑路滑，前田克里斯还没有走几步，突然被风吹过来的枯树枝给击中后脑。他的身体失了控，像是一片树叶般被寒风裹挟，摇摇晃晃往下坠落。
到达酒店的时候，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还没有关门。前田克里斯不在酒吧里，换班过来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前田克里斯去了哪里。
薛定邦终究还是没忍住，给前田克里斯挂了个电话。
盒饭用保温袋子装着，可以在前田克里斯十点吃夜宵之前，都保持足够的温度。薛定邦打开饭盒，发现里面的饭菜是一口都没有动过。
捏紧信封里面的钱，前田克里斯光凭手感，就知道这些钱比他从兜里掏出来的要多很多。他朝着户尾奶奶鞠躬，双手将钱递了回去：“不行，他还在等我回家呢！我会抄近路过去，飞快就可以回家啦！”
“我最喜欢定邦桑做的盒饭啦！”
前田克里斯撒腿朝着山上的小路跑去，只留下这句话在雪夜中回荡。前田克里斯是本地人，当然知道这条穿山小路。青石铺就的路面，一直延伸到山上的神社。
薛定邦心情很沉重，也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失落。
噹——！
“他不是无论如何都要，但我无论如何，都想要为他做到。”前田克里斯回答，“我能够为他做的事情，并不太多。他能够放弃好多好多美好的东西，跟着我从美国回到日本的乡下小地方过日子，我已经非常感激。他的一点小愿望，我都无法满足的话！我……我……”
车钥匙还在薛定邦兜里，防滑链往轮胎上一套，薛定邦把车开得飞快。
风雪越来越大，白色几乎要吞噬一切。前田克里斯手上的手电筒，不过是挂在钥匙上的装饰品，光亮十分有限，也照得不远。
就像是薛定邦那颗渐渐凉透的心一样。
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回到自己家的村子里面，一点儿都不远！下坡路比上坡路更加难走，前田克里斯在风雪之中摸索了一阵，终于耗光了手电筒的光亮。
前田克里斯双手接过烤米棒，正要开口道谢，却听见户尾说：“不要道谢，这些钱，我都收下了。是你买给他的！”
明明都都打算冷落前田克里斯，好让前田克里斯自己选择放手，甚至选择分手。
风雪阻断线路，电话的信号似乎非常糟糕。薛定邦拨打了几次，前田克里斯的电话都处于打不通的状态。他不知道现在正在哪儿，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可为什么，目标真的可能要实现时候，会觉得这样难过呢？
薛定邦闭了闭眼，前田克里斯可爱的笑脸出现在面前。
前田克里斯说是要晚回来，可现在都已经快要夜里两点，前田克里斯别说回家，连消息都没有一条。薛定邦不记得他是第几次看电话了，不止一次地，薛定邦想要给前田克里斯打个电话，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理智阻止了他的行为。
“他值得！”前田克里斯抬起头，手脚并用爬到户尾老师身边，“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他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啊！他只是想要用以前的粉笔牌子而已！户尾先生！请务必把粉笔让给我！不管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和尹仁一样，突然丢下薛定邦，不听解释，没有理由。
捧在手心里的盒饭，早已凉透。
“你把我嘴巴都喂得挑食啦！”
今天夜里的风雪实在太大，院子里的树未经修建的枝丫生生被折断。薛定邦捡起来挡住灯光的树枝，转身回屋找出厚重的外套披上出门。
前田克里斯如此告诉自己，又护住怀中的粉笔走向风雪。
“拿了东西就快走吧！”户尾老先生哗啦啦扫开地面的雪花，满脸都是不耐烦，“不要在这里碍眼，看着就讨人厌！”
噹——！
“定邦，等着我。”他低声呢喃，深一脚浅一脚，裹紧衣服艰难在雪地中行走。
休息室没有前田克里斯的影子，却有前田克里斯的背包。在他的背包里面，薛定邦发现了他中午做的盒饭。
焦躁万分的薛定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似被关在动物园笼子里的狮子。
“如果这些不够，我明天去取钱给您！”前田克里斯额头抵住地面，又一次跪倒在户尾老师面前，“拜托您了！请务必把粉笔让给我一些！”
最后，是公路边的石头菩萨救了他，才让他没有滚下更深的悬崖。他的脑袋，也撞上了石头菩萨，疼得两眼金星乱冒。
在前田克里斯同事的建议之下，薛定邦去了休息室。
“比酒店大厨做的还要好吃哦！”
面对这样的年轻人，即使是活了几十年的户尾老爷爷，也很难不感到惊讶。
比起来让自己受伤，前田克里斯更加害怕的是粉笔被压断或者弄湿。他拼命护住怀中的宝物，即使是滚过被雪地覆盖的台阶、碎木与石头，和根圆木似地一路骨碌碌往下，也不肯松手。
薛定邦掏出香烟点燃，只抽了一口，便夹在指缝间继续工作。但他始终难以集中精神，眼神不住地往电话座机上瞟。
即使路况如此恶劣，薛定邦还是开得很快很急。
“因为……”前田克里斯的脸，埋进榻榻米里，“那是他想要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又是谁告诉他的，但他一直都深信不疑。用力闭了闭眼，前田克里斯抬头仰望漆黑一片的深空，任由雪花落入他的眼眸之中。
前田克里斯双手抱住怀中的塑料袋，那里面有很少的两盒子粉笔。还有一些零碎的，也在里面。他把粉笔放进衣服里，小心地裹好。
难道，不应该是如释重负吗？
“只要是定邦桑做的，我都最喜欢，最喜欢啦！”
不，不能，不能在这里停下。
] “就为了这种小事情？”他说，“任何人都不值得你那样做！”
只是离开了，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获得更加美好的未来。
就这样悄无声息，消失在薛定邦的世界里？
关上笔记本，薛定邦揉了揉眉心。他闭上眼，让酸痛的眼睛休息片刻。古旧的座钟滴滴答答响着，时针已经指向大大的“2”字。
雪大得能见度极低，雨刷需要不停工作，打开大灯，才能勉强让薛定邦看清楚前方十多米的范围。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薛定邦告诉自己，反复想要确认自己的心情。
户尾老爷子抚摸自己的下巴，凝视跪倒在地的前田克里斯：“那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你就非得马上给他弄到呢？粉笔而已，用什么不好？什么牌子不都是一样的吗？”
呼呼风声把窗户挂的嘎嘎作响，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敲门。黑影在玻璃门外面晃动，薛定邦急不可耐站起来开门，发现那只是走廊防风灯所折射出来的一段树枝罢了。
雪比前田克里斯来的时候，下得更大。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
没电了。
既然前田克里斯说要晚归，肯定是有必要的理由。薛定邦如此说服自己，控制自己。
巨大的黑暗袭来之前，他眼前出现人影，他伸出手，发出痛苦的呢喃：“定邦……”
他估计着距离，大概这里离山下公路也不太远。在雪地里停留是件危险的事情，他用手捂住口鼻，深呼吸几口，又鼓起勇气向下走去。
雪实在是下得太大了，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在这里住一晚，等天亮了，雪停了再走。
“他无论如何，也要吗？”户尾老师问。
十几分钟之后，前田克里斯站在户尾家门口，而户尾先生拿着扫帚。
前田克里斯湿淋淋的头发抵住地面，弄湿了户尾家的榻榻米。他刚刚经历了一道鬼门关，甚至都来不及抹一把脸，就先跪下，为了另一人而哀求。
“好了，我知道了。”户尾老头子拔出一根米棒，递到前田克里斯面前，“呐，你的钱我收下啦！你还真是个缠人的家伙！一边吃这个一边等吧，我去把粉笔翻出来。”
薛定邦心里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如同在天边翻滚的浓浓黑云般，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凭借记忆，前田克里斯还是找到了神社的所在地。他摸索到孤独古旧的木屋，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
户尾奶奶拿了一个小信封，塞进前田克里斯手里，嘱咐道：“能够坐车的话，坐车回去。回不去的话，村口有个民宿，你可以在那里住宿一晚。”
缓慢沉重的钟声响起，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两点。
前田克里斯还是消息全无。
****************
前田克里斯摸遍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把能够找到的钱都掏了出来。从纸票到钢镚，摆了一地，一日元都没剩下。
风声在山谷之间呼号，前田克里斯紧了紧衣服，努力地凭借记忆去找那条山间小路。雪地覆盖了路面，反射他手中微型手电筒发出的光芒，好似撒了许许多多的盐。在很小的时候，前田克里斯就认为——雪花一定是咸的，和泪水的味道如出一辙。
前田克里斯摸出手机，打算给在家里薛定邦打个电话。可他的手机，怎么都开不了机。
定邦等不到我回去，一定会很着急的。
前田克里斯跑了？就像是上一次，他找到了中山陆人那样，和别的男人离开。甚至连最喜欢的盒饭都没有吃一口，甚至连盒子和包装都没有打开过。
天黑路滑，前田克里斯还没有走几步，突然被风吹过来的枯树枝给击中后脑。他的身体失了控，像是一片树叶般被寒风裹挟，摇摇晃晃往下坠落。
到达酒店的时候，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还没有关门。前田克里斯不在酒吧里，换班过来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前田克里斯去了哪里。
薛定邦终究还是没忍住，给前田克里斯挂了个电话。
盒饭用保温袋子装着，可以在前田克里斯十点吃夜宵之前，都保持足够的温度。薛定邦打开饭盒，发现里面的饭菜是一口都没有动过。
捏紧信封里面的钱，前田克里斯光凭手感，就知道这些钱比他从兜里掏出来的要多很多。他朝着户尾奶奶鞠躬，双手将钱递了回去：“不行，他还在等我回家呢！我会抄近路过去，飞快就可以回家啦！”
“我最喜欢定邦桑做的盒饭啦！”
前田克里斯撒腿朝着山上的小路跑去，只留下这句话在雪夜中回荡。前田克里斯是本地人，当然知道这条穿山小路。青石铺就的路面，一直延伸到山上的神社。
薛定邦心情很沉重，也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失落。
噹——！
“他不是无论如何都要，但我无论如何，都想要为他做到。”前田克里斯回答，“我能够为他做的事情，并不太多。他能够放弃好多好多美好的东西，跟着我从美国回到日本的乡下小地方过日子，我已经非常感激。他的一点小愿望，我都无法满足的话！我……我……”
车钥匙还在薛定邦兜里，防滑链往轮胎上一套，薛定邦把车开得飞快。
风雪越来越大，白色几乎要吞噬一切。前田克里斯手上的手电筒，不过是挂在钥匙上的装饰品，光亮十分有限，也照得不远。
就像是薛定邦那颗渐渐凉透的心一样。
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回到自己家的村子里面，一点儿都不远！下坡路比上坡路更加难走，前田克里斯在风雪之中摸索了一阵，终于耗光了手电筒的光亮。
前田克里斯双手接过烤米棒，正要开口道谢，却听见户尾说：“不要道谢，这些钱，我都收下了。是你买给他的！”
明明都都打算冷落前田克里斯，好让前田克里斯自己选择放手，甚至选择分手。
风雪阻断线路，电话的信号似乎非常糟糕。薛定邦拨打了几次，前田克里斯的电话都处于打不通的状态。他不知道现在正在哪儿，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可为什么，目标真的可能要实现时候，会觉得这样难过呢？
薛定邦闭了闭眼，前田克里斯可爱的笑脸出现在面前。
前田克里斯说是要晚回来，可现在都已经快要夜里两点，前田克里斯别说回家，连消息都没有一条。薛定邦不记得他是第几次看电话了，不止一次地，薛定邦想要给前田克里斯打个电话，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理智阻止了他的行为。
“他值得！”前田克里斯抬起头，手脚并用爬到户尾老师身边，“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他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啊！他只是想要用以前的粉笔牌子而已！户尾先生！请务必把粉笔让给我！不管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和尹仁一样，突然丢下薛定邦，不听解释，没有理由。
捧在手心里的盒饭，早已凉透。
“你把我嘴巴都喂得挑食啦！”
今天夜里的风雪实在太大，院子里的树未经修建的枝丫生生被折断。薛定邦捡起来挡住灯光的树枝，转身回屋找出厚重的外套披上出门。
前田克里斯如此告诉自己，又护住怀中的粉笔走向风雪。
“拿了东西就快走吧！”户尾老先生哗啦啦扫开地面的雪花，满脸都是不耐烦，“不要在这里碍眼，看着就讨人厌！”
噹——！
“定邦，等着我。”他低声呢喃，深一脚浅一脚，裹紧衣服艰难在雪地中行走。
休息室没有前田克里斯的影子，却有前田克里斯的背包。在他的背包里面，薛定邦发现了他中午做的盒饭。
焦躁万分的薛定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好似被关在动物园笼子里的狮子。
“如果这些不够，我明天去取钱给您！”前田克里斯额头抵住地面，又一次跪倒在户尾老师面前，“拜托您了！请务必把粉笔让给我一些！”
最后，是公路边的石头菩萨救了他，才让他没有滚下更深的悬崖。他的脑袋，也撞上了石头菩萨，疼得两眼金星乱冒。
在前田克里斯同事的建议之下，薛定邦去了休息室。
“比酒店大厨做的还要好吃哦！”
面对这样的年轻人，即使是活了几十年的户尾老爷爷，也很难不感到惊讶。
比起来让自己受伤，前田克里斯更加害怕的是粉笔被压断或者弄湿。他拼命护住怀中的宝物，即使是滚过被雪地覆盖的台阶、碎木与石头，和根圆木似地一路骨碌碌往下，也不肯松手。
薛定邦掏出香烟点燃，只抽了一口，便夹在指缝间继续工作。但他始终难以集中精神，眼神不住地往电话座机上瞟。
即使路况如此恶劣，薛定邦还是开得很快很急。
“因为……”前田克里斯的脸，埋进榻榻米里，“那是他想要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又是谁告诉他的，但他一直都深信不疑。用力闭了闭眼，前田克里斯抬头仰望漆黑一片的深空，任由雪花落入他的眼眸之中。
前田克里斯双手抱住怀中的塑料袋，那里面有很少的两盒子粉笔。还有一些零碎的，也在里面。他把粉笔放进衣服里，小心地裹好。
难道，不应该是如释重负吗？
“只要是定邦桑做的，我都最喜欢，最喜欢啦！”
不，不能，不能在这里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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