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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进去前，冯嬷嬷斟酌了下言语，柔声对月皊道:“廿廿知不知道自己有阿兄了？”
月皊吸了吸鼻子，也没说别的话，只是软软地喊了声:“阿兄。”
——难道母亲养的这个嫁女儿，脑子不太好使吗？
她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又跃跃欲试地踮起脚尖来。她糯糯的声音里噙着疑惑:“阿娘，我为什么比阿兄矮呀？我们不是一样大吗？”
冯嬷嬷细细打量着月皊的脸色。她知道小姑娘心细敏感，想从月皊的脸上探出些什么来。她看着月皊的小脸蛋上缓慢地扯出一个乖巧的笑脸来。
华阳公主赶忙将月皊抱起来，将她放在腿上。她用手指头点了点月皊的鼻尖，笑声问:“听说咱们家廿廿又哭鼻子啦？”
月皊眨眨眼，不说话。
支摘窗开着，暖融融的夏风打着卷儿从窗口吹进来, 时不时温柔吹漾着垂在床榻下的一截被角。
相什么来着？阿娘后面说的话，她转眼忘了没法子复述出来。
月皊转过头，从开着的窗口望出去，枝杈间的阳光看着就烤人。
不多时, 又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床榻传出来。
她点头，软声:“乳娘有跟我说的。”
“嬷嬷！”月皊快步小跑着奔到冯嬷嬷面前，扯着她的衣角软声问:“阿娘回来了是不是呀？”
月皊吸了吸鼻子，又落下一颗泪来。她乖顺地将脸贴在乳娘的脖侧，一句话也不吭。
月皊抱着乳娘的胳膊哭着哼哼:“阿娘都不来陪廿廿睡觉了……”
江厌辞不得不再次将目光移过来。他望着站在他面前簌簌掉眼泪的小姑娘，皱眉问:“你哭什么？”
月皊刚被乳娘牵着走出浴室，就看见华阳公主身边的冯嬷嬷早已等在外面了。
华阳公主笑着转眸，再望向江厌辞。
她已经和江厌辞提前见过了。此时迈进屋内，扫了一眼弟弟和妹妹被母亲放在一起的手，她微笑着开口:“母亲这几日奔波，昨夜也没睡多久。去休息一会儿，我陪着弟弟和妹妹。”
“厌辞，廿廿，你们都过来。”华阳公主微笑着，朝两个小孩子招手。
江厌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月皊认真想了想，哥哥刚回家她应该对哥哥好一些才行。她从华阳公主的腿上下来，一步一步朝江厌辞走过去。她一直走到江厌辞面前，望着他的眼睛，翘起唇角来，甜甜地唤:“阿兄。”
花彤跑到门外，又没走开, 蹲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她都听阿凌姐姐说了，原来三娘子不是公主的女儿，是江二爷那个大坏蛋想偷爵，故意换了孩子。
月皊抿着唇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小声说:“阿娘不要我了……”
“这么热，阿娘还要在外面奔波呀？”月皊的小眉头皱起来，开始心疼阿娘了。
月皊因为自己想象的情景红了眼睛，小声地啜涕着。
“没有……”月皊哼哼唧唧，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在阿娘的肩窝，把自己的小脸蛋藏起来。
华阳公主瞧着这一幕，倒是不担心兄妹两个日后的相处。虽然儿子是刚找回来的，还不是特别了解，可短短几日的相处，她也看得出来这儿子本性纯良，没有因为厄运而长歪。至于女儿，她就更不担心了。
月皊已两日不曾见到阿娘，终于见到阿娘了，她刚被放下，一声娇滴滴的“阿娘”，一双小短腿已经朝华阳公主奔了过去，直接扑进母亲的怀里。
“好。”冯嬷嬷摸了摸月皊的头。
侍女走进来禀话:“公主，三郎过来了。”
“好。厌辞和廿廿去跟姐姐玩去。”华阳公主说。虽然大女儿才九岁，但是为人处世十分周到，将下面两个交给月慢，华阳公主很放心
“嗯！廿廿向阿娘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照顾阿兄！相亲相、相……”
三娘子从小身体很不好。华阳公主请了好些太医和有名望的江湖郎中给三娘子治身体。他们都说三娘子是胎里带的病弱，总是开好多药给三娘子。
两个孩子现在六岁，放在一起养着，让他们好好作伴慢慢长大，一定能如亲兄妹一样。
乳娘“哎呦”了一声，赶忙将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拥着，继续哄着她:“反的，都是反的。公主最疼廿廿了，怎么可能不要廿廿呢。”
乳娘瞧着心疼，不由放软了语气，用哄人的语气询问:“廿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啦？遇见大老虎啦？”
每次看着三娘子蹙着眉喝药，花彤好心疼，宁愿自己替三娘子生病，替三娘子苦, 替三娘子疼。
月皊好奇地在阿娘的怀里扭过头去，望着门口的方向。盛夏时节门与窗皆大开着，她看见了走在林嬷嬷身侧江厌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江厌辞。
江厌辞亦同时抬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
乳娘顿时明白了小姑娘这是误会华阳公主不理她，去陪亲生儿子去了。乳娘赶忙语气温柔地给月皊解释:“二爷干了坏事。公主哪里能放过他呢？这几天都忙着这事儿呢。这么热的天儿，一大早进宫去，到现在还没回呢！”
话说到这里，也到了门口。冯嬷嬷抱着月皊进了屋，将月皊放在地上。
“嗯！”月皊使劲儿点头。
当月皊跑到华阳公主身边的时候，发现江厌辞竟也几乎同时到了。她眨眨眼，惊讶地望着江厌辞，这才发现阿兄比她高好些呢！
屋子里，月皊乖乖趴在乳娘的怀里，小声地啜涕着。娇嫩的小脸蛋上沾着湿漉漉的泪。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廿廿以前不是说自己只有阿姐没有阿兄吗？现在有了呢。”
天气炎热，一动一身汗。乳娘抱着月皊去了浴室，干脆将小姑娘放进浴桶里，给她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干净的新衣裳，身上就会清爽许多。
华阳公主笑笑，很有耐心地跟月皊解释:“没有人的个子都不一样。你看母亲和冯嬷嬷同龄，她也比母亲矮一点点。”
华阳公主轻抚着月皊的脊背，柔声道:“廿廿以后有兄长了。”
江厌辞望向月皊。
午睡在床榻上的小姑娘翻了个身，在小被子里蜷缩起来。六七岁的小姑娘，看上去小小的一点，这样蜷缩起来, 显得更小了。
乳娘抱着月皊坐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脊背，继续哄着她:“梦里都是反的。咱们梦醒啦，梦里的坏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江厌辞不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要对他扯着嘴角笑，简直莫名其妙。
花彤望了一眼被嬷嬷抱起来的三娘子, 才耷拉着头往外走。她好喜欢三娘子。三娘子长得好看, 说话的时候软糯带甜。每次只要一看见三娘子眉眼弯弯的笑脸，花彤就很开心。可是她年纪小, 也不是三娘子身边的一等侍女, 并不能日日见着三娘子。
月皊啜涕了一声，从乳娘怀里转过脸来。她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亮晶晶的。她问:“梦里都是反的。是真的吗？”
这个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妹妹这么傻，恐怕以后嫁不出去，只能留在江家养老了。行吧，等他长大了，他养着就是了，不会少她一口饭吃。
花彤哒哒从外面跑进来，一口气跑到床榻旁，想去推人, 又不敢, 只是奶声奶气地问:“三娘子，你怎么又哭啦？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呀？”
冯嬷嬷抱着月皊往荣春堂去，乳娘手中高高举着一柄伞在月皊的头顶，免得灼烈的日头烤疼了小姑娘娇嫩的小脸蛋。
花彤将手握成小拳头，再微微将小脑袋偏到一侧去，用握起来的小拳头敲敲自己的小脑袋瓜。
月皊的小眉头揪揪起来。阿兄不喜欢她吗？可是她都听乳娘说啦，二叔那个大坏蛋害得阿兄从小生活在外面，都不能和阿娘生活在一起呢！月皊一想到假使是自己不能日日和阿娘待在一起，这种日子想想就可怕。
“嗯！”月皊乖乖地应了一声。她转过身来，用小小的手抓着裙子，快步朝华阳公主小跑着过去。
华阳公主拉着月皊的手，再将江厌辞的手拉过来，将两个的孩子的手放在一起，说道:“你们两个，还有你们的长姐，都是母亲的好孩子。以后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与保护。”
如今华阳公主的亲生儿子已经找回来了。也不知道以后公主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三娘子好。三娘子会被赶走吗？三娘子午睡哭起来是不是因为很伤心呀？
“当然啊。”乳娘温柔笑着，“廿廿梦见什么了？”
他与她一般大。她总是让乳娘抱着，小哥哥都不要别人抱着呢！
盛夏时节, 枝头的雀儿和草间的虫儿啼叫起来。一时说不清这声音是热闹欢快，还是被惹得垂死挣扎。
月皊的眼睛弯起来，好生欢喜。她心里想着看来阿娘终于将事情忙完了，可是多多陪陪她啦。
小小的孩童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板着脸说:“我会照顾她的。”
又有人从外面进来，瞥了花彤一眼，轻斥:“自己出去玩。”
月皊认真地听，又认真地点头:“我懂了。”
江厌辞又一次抬抬眼，望向眉头皱巴在一起的月皊。能问出这种问题来，江厌辞再一次觉得这个“妹妹”，脑子是真的不太好使。
冯嬷嬷脸上带了笑。她弯下腰将月皊抱起来，道:“是呢。正要找廿廿呢。”
“过几日，等公主将事情都忙完，就能陪廿廿一起睡觉觉了哦。”乳娘用手心动作轻柔地擦着小姑娘柔软脸蛋上的泪水，“好啦，今天不继续睡了。咱们去把脏兮兮的小脸蛋洗干净。要不然等公主回来瞧见这张小猫脸要生气哦。”
江月慢从外面进来，眉眼间挂着浅浅的笑。月皊六岁，却因为自小病弱比同龄的小姑娘又瘦小些。月慢九岁，却比同龄的小姑娘高挑许多。如今已是亭亭玉立。
] 将进去前，冯嬷嬷斟酌了下言语，柔声对月皊道:“廿廿知不知道自己有阿兄了？”
月皊吸了吸鼻子，也没说别的话，只是软软地喊了声:“阿兄。”
——难道母亲养的这个嫁女儿，脑子不太好使吗？
她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又跃跃欲试地踮起脚尖来。她糯糯的声音里噙着疑惑:“阿娘，我为什么比阿兄矮呀？我们不是一样大吗？”
冯嬷嬷细细打量着月皊的脸色。她知道小姑娘心细敏感，想从月皊的脸上探出些什么来。她看着月皊的小脸蛋上缓慢地扯出一个乖巧的笑脸来。
华阳公主赶忙将月皊抱起来，将她放在腿上。她用手指头点了点月皊的鼻尖，笑声问:“听说咱们家廿廿又哭鼻子啦？”
月皊眨眨眼，不说话。
支摘窗开着，暖融融的夏风打着卷儿从窗口吹进来, 时不时温柔吹漾着垂在床榻下的一截被角。
相什么来着？阿娘后面说的话，她转眼忘了没法子复述出来。
月皊转过头，从开着的窗口望出去，枝杈间的阳光看着就烤人。
不多时, 又断断续续的哭声从床榻传出来。
她点头，软声:“乳娘有跟我说的。”
“嬷嬷！”月皊快步小跑着奔到冯嬷嬷面前，扯着她的衣角软声问:“阿娘回来了是不是呀？”
月皊吸了吸鼻子，又落下一颗泪来。她乖顺地将脸贴在乳娘的脖侧，一句话也不吭。
月皊抱着乳娘的胳膊哭着哼哼:“阿娘都不来陪廿廿睡觉了……”
江厌辞不得不再次将目光移过来。他望着站在他面前簌簌掉眼泪的小姑娘，皱眉问:“你哭什么？”
月皊刚被乳娘牵着走出浴室，就看见华阳公主身边的冯嬷嬷早已等在外面了。
华阳公主笑着转眸，再望向江厌辞。
她已经和江厌辞提前见过了。此时迈进屋内，扫了一眼弟弟和妹妹被母亲放在一起的手，她微笑着开口:“母亲这几日奔波，昨夜也没睡多久。去休息一会儿，我陪着弟弟和妹妹。”
“厌辞，廿廿，你们都过来。”华阳公主微笑着，朝两个小孩子招手。
江厌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月皊认真想了想，哥哥刚回家她应该对哥哥好一些才行。她从华阳公主的腿上下来，一步一步朝江厌辞走过去。她一直走到江厌辞面前，望着他的眼睛，翘起唇角来，甜甜地唤:“阿兄。”
花彤跑到门外，又没走开, 蹲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她都听阿凌姐姐说了，原来三娘子不是公主的女儿，是江二爷那个大坏蛋想偷爵，故意换了孩子。
月皊抿着唇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小声说:“阿娘不要我了……”
“这么热，阿娘还要在外面奔波呀？”月皊的小眉头皱起来，开始心疼阿娘了。
月皊因为自己想象的情景红了眼睛，小声地啜涕着。
“没有……”月皊哼哼唧唧，不好意思地将脸埋在阿娘的肩窝，把自己的小脸蛋藏起来。
华阳公主瞧着这一幕，倒是不担心兄妹两个日后的相处。虽然儿子是刚找回来的，还不是特别了解，可短短几日的相处，她也看得出来这儿子本性纯良，没有因为厄运而长歪。至于女儿，她就更不担心了。
月皊已两日不曾见到阿娘，终于见到阿娘了，她刚被放下，一声娇滴滴的“阿娘”，一双小短腿已经朝华阳公主奔了过去，直接扑进母亲的怀里。
“好。”冯嬷嬷摸了摸月皊的头。
侍女走进来禀话:“公主，三郎过来了。”
“好。厌辞和廿廿去跟姐姐玩去。”华阳公主说。虽然大女儿才九岁，但是为人处世十分周到，将下面两个交给月慢，华阳公主很放心
“嗯！廿廿向阿娘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照顾阿兄！相亲相、相……”
三娘子从小身体很不好。华阳公主请了好些太医和有名望的江湖郎中给三娘子治身体。他们都说三娘子是胎里带的病弱，总是开好多药给三娘子。
两个孩子现在六岁，放在一起养着，让他们好好作伴慢慢长大，一定能如亲兄妹一样。
乳娘“哎呦”了一声，赶忙将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拥着，继续哄着她:“反的，都是反的。公主最疼廿廿了，怎么可能不要廿廿呢。”
乳娘瞧着心疼，不由放软了语气，用哄人的语气询问:“廿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啦？遇见大老虎啦？”
每次看着三娘子蹙着眉喝药，花彤好心疼，宁愿自己替三娘子生病，替三娘子苦, 替三娘子疼。
月皊好奇地在阿娘的怀里扭过头去，望着门口的方向。盛夏时节门与窗皆大开着，她看见了走在林嬷嬷身侧江厌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江厌辞。
江厌辞亦同时抬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
乳娘顿时明白了小姑娘这是误会华阳公主不理她，去陪亲生儿子去了。乳娘赶忙语气温柔地给月皊解释:“二爷干了坏事。公主哪里能放过他呢？这几天都忙着这事儿呢。这么热的天儿，一大早进宫去，到现在还没回呢！”
话说到这里，也到了门口。冯嬷嬷抱着月皊进了屋，将月皊放在地上。
“嗯！”月皊使劲儿点头。
当月皊跑到华阳公主身边的时候，发现江厌辞竟也几乎同时到了。她眨眨眼，惊讶地望着江厌辞，这才发现阿兄比她高好些呢！
屋子里，月皊乖乖趴在乳娘的怀里，小声地啜涕着。娇嫩的小脸蛋上沾着湿漉漉的泪。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廿廿以前不是说自己只有阿姐没有阿兄吗？现在有了呢。”
天气炎热，一动一身汗。乳娘抱着月皊去了浴室，干脆将小姑娘放进浴桶里，给她洗了个澡。然后换上干净的新衣裳，身上就会清爽许多。
华阳公主笑笑，很有耐心地跟月皊解释:“没有人的个子都不一样。你看母亲和冯嬷嬷同龄，她也比母亲矮一点点。”
华阳公主轻抚着月皊的脊背，柔声道:“廿廿以后有兄长了。”
江厌辞望向月皊。
午睡在床榻上的小姑娘翻了个身，在小被子里蜷缩起来。六七岁的小姑娘，看上去小小的一点，这样蜷缩起来, 显得更小了。
乳娘抱着月皊坐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脊背，继续哄着她:“梦里都是反的。咱们梦醒啦，梦里的坏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江厌辞不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要对他扯着嘴角笑，简直莫名其妙。
花彤望了一眼被嬷嬷抱起来的三娘子, 才耷拉着头往外走。她好喜欢三娘子。三娘子长得好看, 说话的时候软糯带甜。每次只要一看见三娘子眉眼弯弯的笑脸，花彤就很开心。可是她年纪小, 也不是三娘子身边的一等侍女, 并不能日日见着三娘子。
月皊啜涕了一声，从乳娘怀里转过脸来。她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亮晶晶的。她问:“梦里都是反的。是真的吗？”
这个平白无故多出来的妹妹这么傻，恐怕以后嫁不出去，只能留在江家养老了。行吧，等他长大了，他养着就是了，不会少她一口饭吃。
花彤哒哒从外面跑进来，一口气跑到床榻旁，想去推人, 又不敢, 只是奶声奶气地问:“三娘子，你怎么又哭啦？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呀？”
冯嬷嬷抱着月皊往荣春堂去，乳娘手中高高举着一柄伞在月皊的头顶，免得灼烈的日头烤疼了小姑娘娇嫩的小脸蛋。
花彤将手握成小拳头，再微微将小脑袋偏到一侧去，用握起来的小拳头敲敲自己的小脑袋瓜。
月皊的小眉头揪揪起来。阿兄不喜欢她吗？可是她都听乳娘说啦，二叔那个大坏蛋害得阿兄从小生活在外面，都不能和阿娘生活在一起呢！月皊一想到假使是自己不能日日和阿娘待在一起，这种日子想想就可怕。
“嗯！”月皊乖乖地应了一声。她转过身来，用小小的手抓着裙子，快步朝华阳公主小跑着过去。
华阳公主拉着月皊的手，再将江厌辞的手拉过来，将两个的孩子的手放在一起，说道:“你们两个，还有你们的长姐，都是母亲的好孩子。以后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与保护。”
如今华阳公主的亲生儿子已经找回来了。也不知道以后公主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三娘子好。三娘子会被赶走吗？三娘子午睡哭起来是不是因为很伤心呀？
“当然啊。”乳娘温柔笑着，“廿廿梦见什么了？”
他与她一般大。她总是让乳娘抱着，小哥哥都不要别人抱着呢！
盛夏时节, 枝头的雀儿和草间的虫儿啼叫起来。一时说不清这声音是热闹欢快，还是被惹得垂死挣扎。
月皊的眼睛弯起来，好生欢喜。她心里想着看来阿娘终于将事情忙完了，可是多多陪陪她啦。
小小的孩童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板着脸说:“我会照顾她的。”
又有人从外面进来，瞥了花彤一眼，轻斥:“自己出去玩。”
月皊认真地听，又认真地点头:“我懂了。”
江厌辞又一次抬抬眼，望向眉头皱巴在一起的月皊。能问出这种问题来，江厌辞再一次觉得这个“妹妹”，脑子是真的不太好使。
冯嬷嬷脸上带了笑。她弯下腰将月皊抱起来，道:“是呢。正要找廿廿呢。”
“过几日，等公主将事情都忙完，就能陪廿廿一起睡觉觉了哦。”乳娘用手心动作轻柔地擦着小姑娘柔软脸蛋上的泪水，“好啦，今天不继续睡了。咱们去把脏兮兮的小脸蛋洗干净。要不然等公主回来瞧见这张小猫脸要生气哦。”
江月慢从外面进来，眉眼间挂着浅浅的笑。月皊六岁，却因为自小病弱比同龄的小姑娘又瘦小些。月慢九岁，却比同龄的小姑娘高挑许多。如今已是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