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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散月开，再睁眼时，是在颠簸的马车内，软榻铺展，她侧靠榻里，肩上披了张绒毯。后颈痛意未消，沈瑜卿不禁抬手揉了揉。
纸上寥寥字迹，看完，行止先问道:“岳父，这信可是那贼人送的？”
锣鼓喧闹声震响不断, 街头巷尾都是孩童嬉闹关系之声。远来高头骏马上坐一男子，面相温润，着大红衣袍，风姿俊朗, 驾马缓缓而来。
几近入夜，马车停靠在驿站前。
魏砚从腰间随意摸出一块牌子扔到案上，咧了下嘴角，“不救，你的双亲，你新婚的夫婿，一个也逃不掉。”
行严沉吟半晌，站起身，“岳父岳母，此事危急，现在还没查到小酒儿行踪，我是担心小酒儿叫歹人掳了去。上京贵女不少，贼人既然挑中了小酒儿，此时又没信传来，我怀疑不是为财。”
“你没有选择。”
“你母亲身体不佳，常年用稀罕之药，正巧这些药在西域可得，此事我亦可助你。”魏砚指腹压了压案上的刀，“我已传信给沈府，只借用行乙一个月，治好人，你依旧是上京的贵女，与我无半分瓜葛。”
厅内灯火通明，仆从挥退到外，沈岁寒坐在上首，眉眼沉沉，“此事决不能让外人知晓。”
喜床宽敞，铺了一层枣子花生，沈瑜卿躺下，硌得她难受。要用手拨开时，忽想起大婚之日少不了这些东西，便作罢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一夜过去，日头高升。
红烛噼啪作响，屋内可闻远处喧闹之声。沈瑜卿揭了红纱, 面色淡淡, 并无新婚的大喜之意。
车帘蓦地掀开，入内一高大人影，以布遮面，黑目黑发，一双眼犹如出鞘的刀般锋利。
新婚当夜，新娘失踪不见，若传到外面，只会对女子名声无益。
沈瑜卿这才正眼朝他看，眼睫掀长卷翘，眸中仿佛含住一汪盈盈春水，但是那水却是结了冰的。
魏砚拱了拱腮帮子，“我去上京前已打探到你的家世，你父亲想辞官回乡，奈何皇上不准，才一拖再拖，此事我可以帮你。”
“救一个人。”魏砚点了点刀鞘，“救完人，就送你回上京。”
上京的贵女在他印象里不过是能哭
魏砚眼眸眯了眯，盯向策马的人影，风扬起她的碎发，露出雪白的颈。
“不是为财又是为了什么？我的绾绾，哪个恶人把她掳了去！”王氏含泪道。
那人轻手轻脚地进去，到榻边向里瞄了眼，看见女郎侧躺的背影，劈手一刀要砍过去。
沈瑜卿警觉睁眼，听见小窗透出的风声，睁眼就看到了烛火映出的人影，在那人手轮之时，迅速滚到一侧抬眼朝他看，“你是谁？”
很快，门从外打开，眼下是笔直结实的双腿，粗布的胡裤束缚，脚下如她所想，是漠北人才会穿的马靴。靴面沾染尘土，应是彻夜赶路所致。
沈瑜卿侧坐在案后，支颐托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日沈尚书幺女与书院行严先生结亲, 朝中结好官员前来相庆, 沈岁寒入住太医院时献药有功，昭和帝亦吩咐人从宫中送去了贺礼。
沈瑜卿扫了眼，唇抿住，骤然间抬手拂袖，直将案上的汤水挥到地上，乒乓声响，哑女吓得心口跳了跳，喉中呀呀地说不出话。
沈瑜卿白他一眼，“什么交易。”
魏砚咧嘴笑了下，无所谓道:“你以为我会怕？”
“怎么，有饭不吃等着饿死？”男人声音低沉，有独属于他的粗硬沙哑。
沈瑜卿力不敌他，后颈猛然一痛，双眼昏黑，一瞬便没了知觉。
“卑鄙。”沈瑜卿眼瞪他，咬住牙关挤出两个字。
厅外仆从来报，手中奉上一张信纸，“大人，方才有一群乞儿忽然要闯府门，仓皇间就将这封信丢下了。”
魏砚沉吟片刻，点头。
魏砚黑眸一凛，侧身倏然避开，两手钳制住她，猛用力，咔嚓两声，沈瑜卿痛得面色惨白，冷汗冒出，两条胳膊无力垂下，像面条般软。
马车驶动，沈瑜卿痛得失去感觉，唇色苍白无力，愤愤咬牙，心里像是生着把火。
“你想要什么？”他问。
风吹月动，小窗无声挑开，一道人影入内，面遮黑布，眉眼生的凶煞模样，面相极为不善。
“回京。”她答。
魏砚抛下手中的长刀搁置到案上，屈腿面对她坐着，黑眸幽幽盯她，眼里有笑，“倒是个胆大的女人。”
绿荷退出去，轻声掩好门。
沈瑜卿看他一眼，拿过金制的牌子放到手里，来来回回看好几遍，牌子上刻淮安王三字。
魏砚上下打量她，目光落到她耳垂的小孔，倾身一手按住沈瑜卿的小臂，另一手捏住她的耳珠，眼里了然，“既然是沈太医之女，医术必然也差不到哪。”
…
“你想让我做什么？”沈瑜卿抬眼朝他看。
“与我做个交易如何？”他问。
“不能报官，我们怎么查？绾绾现在生死不明，你叫我怎么安心！”王氏担忧女儿，早已哭了一场，此时眼眶通红，帕子湿了透。
…
沈瑜卿袖中握住的手动了下，唇轻轻抿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姐许是近日忧思过重, 不如先歇下, 等姑爷回来。”绿荷道。
…
此时天色暗得差不多了，沈瑜卿不是头一回有这种感觉。
厅内一时沉默，沈岁寒长叹息一声，一瞬像是年老十岁。
沈瑜卿心里思量，四目相对，各有算计。
沈瑜卿点了下头，“你出去吧，先生来时记得叫醒我。”
“就凭你是王爷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你先劫持我，就算告到皇上那也该问责。”沈瑜卿掀起眼，手中握紧那块令牌，眸色清冷。
王八蛋，她要是帮他救人，除非她死了。
他昨日卸了她两条胳膊，实在是情急之下才做出的举动，她不老实，懂医理，想要留住人确实要用些硬的法子。
沈岁寒点头，若有所思道:“信中说他们要借用行乙医术，一月后就会把人安全送回。”
“凭什么？”
“我要是不救呢？”沈瑜卿脸色不好，眼里隐有火光冒出。
魏砚摸摸鼻骨，说得没甚诚意，“是我冒犯。”
好一会儿，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近，不是上京宦官世家的锦靴，反而比靴履的声音更加有力，掷地有声。
哑女端饭食进屋置到案上，眼看向沈瑜卿，用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热腾腾的粥。
沈瑜卿腹诽了两句，心想等她回上京必不让那个王八蛋有好果子吃。
服侍她的是不会说话的哑女，正揉她的小臂，手心抹了一层软膏。
众人目光都落到信上。
魏砚捂住口鼻，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阴沉，“你玩不过我，别耍那些要逃跑的花招，老老实实救人，我会平安送你回上京。把我惹急了，这条命就交代在这。”
哑女专注地给她上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沈瑜卿这才注意她原来也听不到。让这样一个人服侍，她想问也问不出什么。
“是他们让你来服侍我的？”沈瑜卿抬眼问出声。
沈瑜卿摇摇头，手抚住胸口, “我总觉似乎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她马术好，不属于男子，打马时衣摆翩翩，飒爽风姿有别样韵味。
沈瑜卿稍稍抬眼，眸色浅淡，疏离嫌恶，“你倒底想让我做什么。”
三月前行严前去沈府提亲，两家的亲事也是她幼时定下, 阿爹阿娘对行严很满意。沈瑜卿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尊敬，感激，嫁给他了却幼时心愿，本应皆大欢喜, 但越近成婚这日, 她反而愈发慌乱了, 并没本应有的欢喜。
沈瑜卿中途疼得没了知觉，再睁眼时是在一间燃烛的屋内。断掉的手臂重新接了回去，只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换了，防身的药全被搜刮了去。
“小姐, 您身体不适吗？奴婢去那些吃食来裹腹。”绿荷在一旁服侍道。
“救一个人。”魏砚低声。
行程紧，沈瑜卿坐在马车里颠簸得难受，干脆问魏砚要了匹马。
沈瑜卿眼眸微动，袖中的手握紧，倏的抽出，将碾碎的粉末朝他扬去。
离漠北匆忙，魏砚只带了两名兵卒，哑女是随行中买的。
“你抓错人了，我是沈府幺女，并非你口中之人。”
“大人，来信了。”
哑女不知她在说什么，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地上狼藉，慌忙跑出去了。
好一会儿，她出声，“你昨日对我所作所为就这么算了？”
“你是行乙？”他开口，声音低沉。
地上的白粥冒着热气，沈瑜卿拍拍手，“让他过来，否则就算饿死我，我也不会吃。”
谁人会知年少离京，镇守漠北的淮安王，竟会做出这等虏人的勾当。
沈岁寒眼一低，接过信笺，抬手让仆从出去。
拜过天地, 沈瑜卿由人扶去喜房。
沈瑜卿眼撇开，面上没显露，心中却想迟早要让他吃些苦头，“我要给家中留封信。”
“我父亲是朝中三品大员，夫君是书院博士，新婚是皇上下旨钦赐。你新婚当夜将我掳走，届时惹来朝中追兵，便是插翅也难逃。”沈瑜卿被卸了胳膊，豆大汗珠顺着额头而下。
上京此时乱成一团，府内里里外外叫人找了个遍，都不见沈瑜卿踪影。
那人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钳住她的手，用力一扯，猛向下狠劈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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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寥寥字迹，看完，行止先问道:“岳父，这信可是那贼人送的？”
锣鼓喧闹声震响不断, 街头巷尾都是孩童嬉闹关系之声。远来高头骏马上坐一男子，面相温润，着大红衣袍，风姿俊朗, 驾马缓缓而来。
几近入夜，马车停靠在驿站前。
魏砚从腰间随意摸出一块牌子扔到案上，咧了下嘴角，“不救，你的双亲，你新婚的夫婿，一个也逃不掉。”
行严沉吟半晌，站起身，“岳父岳母，此事危急，现在还没查到小酒儿行踪，我是担心小酒儿叫歹人掳了去。上京贵女不少，贼人既然挑中了小酒儿，此时又没信传来，我怀疑不是为财。”
“你没有选择。”
“你母亲身体不佳，常年用稀罕之药，正巧这些药在西域可得，此事我亦可助你。”魏砚指腹压了压案上的刀，“我已传信给沈府，只借用行乙一个月，治好人，你依旧是上京的贵女，与我无半分瓜葛。”
厅内灯火通明，仆从挥退到外，沈岁寒坐在上首，眉眼沉沉，“此事决不能让外人知晓。”
喜床宽敞，铺了一层枣子花生，沈瑜卿躺下，硌得她难受。要用手拨开时，忽想起大婚之日少不了这些东西，便作罢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一夜过去，日头高升。
红烛噼啪作响，屋内可闻远处喧闹之声。沈瑜卿揭了红纱, 面色淡淡, 并无新婚的大喜之意。
车帘蓦地掀开，入内一高大人影，以布遮面，黑目黑发，一双眼犹如出鞘的刀般锋利。
新婚当夜，新娘失踪不见，若传到外面，只会对女子名声无益。
沈瑜卿这才正眼朝他看，眼睫掀长卷翘，眸中仿佛含住一汪盈盈春水，但是那水却是结了冰的。
魏砚拱了拱腮帮子，“我去上京前已打探到你的家世，你父亲想辞官回乡，奈何皇上不准，才一拖再拖，此事我可以帮你。”
“救一个人。”魏砚点了点刀鞘，“救完人，就送你回上京。”
上京的贵女在他印象里不过是能哭
魏砚眼眸眯了眯，盯向策马的人影，风扬起她的碎发，露出雪白的颈。
“不是为财又是为了什么？我的绾绾，哪个恶人把她掳了去！”王氏含泪道。
那人轻手轻脚地进去，到榻边向里瞄了眼，看见女郎侧躺的背影，劈手一刀要砍过去。
沈瑜卿警觉睁眼，听见小窗透出的风声，睁眼就看到了烛火映出的人影，在那人手轮之时，迅速滚到一侧抬眼朝他看，“你是谁？”
很快，门从外打开，眼下是笔直结实的双腿，粗布的胡裤束缚，脚下如她所想，是漠北人才会穿的马靴。靴面沾染尘土，应是彻夜赶路所致。
沈瑜卿侧坐在案后，支颐托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日沈尚书幺女与书院行严先生结亲, 朝中结好官员前来相庆, 沈岁寒入住太医院时献药有功，昭和帝亦吩咐人从宫中送去了贺礼。
沈瑜卿扫了眼，唇抿住，骤然间抬手拂袖，直将案上的汤水挥到地上，乒乓声响，哑女吓得心口跳了跳，喉中呀呀地说不出话。
沈瑜卿白他一眼，“什么交易。”
魏砚咧嘴笑了下，无所谓道:“你以为我会怕？”
“怎么，有饭不吃等着饿死？”男人声音低沉，有独属于他的粗硬沙哑。
沈瑜卿力不敌他，后颈猛然一痛，双眼昏黑，一瞬便没了知觉。
“卑鄙。”沈瑜卿眼瞪他，咬住牙关挤出两个字。
厅外仆从来报，手中奉上一张信纸，“大人，方才有一群乞儿忽然要闯府门，仓皇间就将这封信丢下了。”
魏砚沉吟片刻，点头。
魏砚黑眸一凛，侧身倏然避开，两手钳制住她，猛用力，咔嚓两声，沈瑜卿痛得面色惨白，冷汗冒出，两条胳膊无力垂下，像面条般软。
马车驶动，沈瑜卿痛得失去感觉，唇色苍白无力，愤愤咬牙，心里像是生着把火。
“你想要什么？”他问。
风吹月动，小窗无声挑开，一道人影入内，面遮黑布，眉眼生的凶煞模样，面相极为不善。
“回京。”她答。
魏砚抛下手中的长刀搁置到案上，屈腿面对她坐着，黑眸幽幽盯她，眼里有笑，“倒是个胆大的女人。”
绿荷退出去，轻声掩好门。
沈瑜卿看他一眼，拿过金制的牌子放到手里，来来回回看好几遍，牌子上刻淮安王三字。
魏砚上下打量她，目光落到她耳垂的小孔，倾身一手按住沈瑜卿的小臂，另一手捏住她的耳珠，眼里了然，“既然是沈太医之女，医术必然也差不到哪。”
…
“你想让我做什么？”沈瑜卿抬眼朝他看。
“与我做个交易如何？”他问。
“不能报官，我们怎么查？绾绾现在生死不明，你叫我怎么安心！”王氏担忧女儿，早已哭了一场，此时眼眶通红，帕子湿了透。
…
沈瑜卿袖中握住的手动了下，唇轻轻抿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小姐许是近日忧思过重, 不如先歇下, 等姑爷回来。”绿荷道。
…
此时天色暗得差不多了，沈瑜卿不是头一回有这种感觉。
厅内一时沉默，沈岁寒长叹息一声，一瞬像是年老十岁。
沈瑜卿心里思量，四目相对，各有算计。
沈瑜卿点了下头，“你出去吧，先生来时记得叫醒我。”
“就凭你是王爷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你先劫持我，就算告到皇上那也该问责。”沈瑜卿掀起眼，手中握紧那块令牌，眸色清冷。
王八蛋，她要是帮他救人，除非她死了。
他昨日卸了她两条胳膊，实在是情急之下才做出的举动，她不老实，懂医理，想要留住人确实要用些硬的法子。
沈岁寒点头，若有所思道:“信中说他们要借用行乙医术，一月后就会把人安全送回。”
“凭什么？”
“我要是不救呢？”沈瑜卿脸色不好，眼里隐有火光冒出。
魏砚摸摸鼻骨，说得没甚诚意，“是我冒犯。”
好一会儿，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近，不是上京宦官世家的锦靴，反而比靴履的声音更加有力，掷地有声。
哑女端饭食进屋置到案上，眼看向沈瑜卿，用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热腾腾的粥。
沈瑜卿腹诽了两句，心想等她回上京必不让那个王八蛋有好果子吃。
服侍她的是不会说话的哑女，正揉她的小臂，手心抹了一层软膏。
众人目光都落到信上。
魏砚捂住口鼻，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阴沉，“你玩不过我，别耍那些要逃跑的花招，老老实实救人，我会平安送你回上京。把我惹急了，这条命就交代在这。”
哑女专注地给她上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沈瑜卿这才注意她原来也听不到。让这样一个人服侍，她想问也问不出什么。
“是他们让你来服侍我的？”沈瑜卿抬眼问出声。
沈瑜卿摇摇头，手抚住胸口, “我总觉似乎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她马术好，不属于男子，打马时衣摆翩翩，飒爽风姿有别样韵味。
沈瑜卿稍稍抬眼，眸色浅淡，疏离嫌恶，“你倒底想让我做什么。”
三月前行严前去沈府提亲，两家的亲事也是她幼时定下, 阿爹阿娘对行严很满意。沈瑜卿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尊敬，感激，嫁给他了却幼时心愿，本应皆大欢喜, 但越近成婚这日, 她反而愈发慌乱了, 并没本应有的欢喜。
沈瑜卿中途疼得没了知觉，再睁眼时是在一间燃烛的屋内。断掉的手臂重新接了回去，只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换了，防身的药全被搜刮了去。
“小姐, 您身体不适吗？奴婢去那些吃食来裹腹。”绿荷在一旁服侍道。
“救一个人。”魏砚低声。
行程紧，沈瑜卿坐在马车里颠簸得难受，干脆问魏砚要了匹马。
沈瑜卿眼眸微动，袖中的手握紧，倏的抽出，将碾碎的粉末朝他扬去。
离漠北匆忙，魏砚只带了两名兵卒，哑女是随行中买的。
“你抓错人了，我是沈府幺女，并非你口中之人。”
“大人，来信了。”
哑女不知她在说什么，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地上狼藉，慌忙跑出去了。
好一会儿，她出声，“你昨日对我所作所为就这么算了？”
“你是行乙？”他开口，声音低沉。
地上的白粥冒着热气，沈瑜卿拍拍手，“让他过来，否则就算饿死我，我也不会吃。”
谁人会知年少离京，镇守漠北的淮安王，竟会做出这等虏人的勾当。
沈岁寒眼一低，接过信笺，抬手让仆从出去。
拜过天地, 沈瑜卿由人扶去喜房。
沈瑜卿眼撇开，面上没显露，心中却想迟早要让他吃些苦头，“我要给家中留封信。”
“我父亲是朝中三品大员，夫君是书院博士，新婚是皇上下旨钦赐。你新婚当夜将我掳走，届时惹来朝中追兵，便是插翅也难逃。”沈瑜卿被卸了胳膊，豆大汗珠顺着额头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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