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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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烨没吭声，也没去接服务员递来的酒水单，很是沉吟了片刻，才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好像连妆都没化，头发似乎也没怎么打理的样子。

    江烨上车以后，两人对视一眼，皆感觉到了一种错位的尴尬。

    怕自己演砸了那个万千书粉心中朱砂痣的角色，怕到夜夜失眠的地步，那时导演和副导演无数遍地叫她放松也不管用。

    一个是觉得自己扮清纯扮得过头了，一个则觉得是自己收拾打扮得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槽点：老江直男眼神，根本分辨不出素颜妆和真素颜的差别，也分不出卷发棒打理过和从被窝刚爬出来额区别。不过，他猜得倒也没错，纪薇确实刚从被窝爬出来……

    酒吧人气倒是挺高，但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生意比较火爆的清吧，里面要么是一群一群的大学生过来聚会，要么是公司组织一起来团建的白领。

    纪薇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汗了，一时半会儿有点怀疑人生怀疑自己，好半天都没能回过去一句骚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抬头看她，仍在低头一目十行地看着剧本，改剧本用的专用红笔还夹在他指间，“不过就是一个角色而已，演砸了又如何。”

    但坐在驾驶座的那个女孩，此刻却一身鼓鼓囊囊的厚实羽绒服坐在那儿。

    纪薇装作不知道江烨在打量自己，她面不改色地带着他往里走，还一边把刚网上才搜到的关于这家网红店的评价现学现用地拿出来介绍。

    啊，不对，现在的江烨也确实很年轻很年轻，还不是她记忆中那个近三十岁的阴郁沉稳的男人。

    然后一脸‘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不必来这套’的平淡神情看着她。

    **

    “江老师想自己开车过去也不是不行，但等会喝完酒要怎么开车回呢？”

    等顺着导航从停车场走到了酒吧门前时，江烨随意扫了一眼那文艺复古的招牌和里面的小清新的装潢，目光又移到了纪薇脸上，看着她的眼神很是难以琢磨。

    看来江老师果然还是江老师，保护个人隐私的意识依旧很强。

    她甚至都没法想象江烨是怎么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打出这么一句话的。

    昨天的短小今天全弥补回来了，我还是很英俊的有没有，以后请叫我顾英俊，谢谢。

    大冬天天的不冷吗……纪薇都有些恍惚了。

    顶多就是自己这边单方面地调戏两句过过嘴瘾。

    就算江烨从来没有当着众人表现过对自己的偏爱或者亲昵，就算他跟之前三任女友中无论哪一任在一起时，发的糖都比跟自己在一起时多。

    是在离开他很久很久以后，是自己独自在娱乐圈打拼得遍体鳞伤，后来硬生生磨出一身厚厚老茧时，才恍然意识到，当初江烨给自己撑起的，是怎样一片风雨不侵的天空。

    谁又能料得到，她开车驶了近三十分钟，竟然带他来了这种……地方。

    那边看着窗外夜色的江烨缓缓转过头，盯着她身上这件足有好几斤重的白色羽绒服神色莫名地瞧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平淡道，“调高了你难道不热吗？”

    江烨这才意识到没想到这点，但很快那边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她降下车窗，看到斜斜倚在路边路灯下，手里随意拎一瓶喝了一半矿泉水，正低头看自己影子以打发时间的江大佬，不禁露出了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江烨沉默片刻，随手按了一行字发回过去。

    “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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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吗……

    发现江烨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漠然模式，她这才放下心来，一边开车一边用语音回道，“好，那你等我一会儿，十分钟内就到。”

    而当纪薇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低头看到江烨发来的那行字时，差点震惊到咬到自己的舌头——

    毕竟是个男人就会觉得，纪薇会带人来的酒吧，怎么都该是音乐震耳欲聋，里面俊男靓女都穿得极其清凉刺激的，说不定还会有一些十分咸荤的项目。

    不是说不漂亮，尽管这幅……模样，她清晰精致的五官仍然在路灯的清辉下熠熠发光。

    十分钟后，纪薇把那辆米白色的mini缓缓停在了江烨面前。

    但她没有直说，而是忍笑发了条消息过去——

    毕竟，那时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带来的，也是他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成为一个好演员。

    只见他里面竟然穿了件丝质衬衫，很勾人地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一片引人遐思的锁骨。

    到底这是何时何地，又为了何种缘故，江老师居然也会有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时候？

    良久，纪薇一边导航去附近的一个酒吧，一边讪讪地找话题。

    纪薇一听，就知道这位大佬果然是没怎么去泡过吧，才会觉得独自开车去酒吧更方便。

    这还是她上辈子认识的那个只会发emoji蛋糕和问号的江老师吗？

    江烨一路默不作声地跟着她，穿过坐满一群又一群的大学生和白领的桌子，最后在一个拥挤的小角落里终于找到了她定的位置。

    连半句都没敢提什么‘不能传绯闻’的事儿。

    在他身边时，纪薇即便拍戏再累，也从来没有失眠过。

    到了目的地停了车下来时，纪薇身上出了一身薄汗，江烨则手脚皆冰。

    费尽心机也要装出一副自己其实也经常来此光顾的假象。

    觉得怪异倒也是难免的。

    我都交出了一份5000+的作业，你们是不是也该乖乖把今天25字的作业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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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反差带来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艺人不能被传绯闻，难道就可以随便深夜酒驾？”

    “嗯，路上小心。”

    既然她这边难得偃旗息鼓了，江烨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这不仅仅是反弹了她的调戏，甚至还回call了她那晚说得‘我是艺人，不能被传绯闻’的渣女语录。

    外面则是一身黑色大衣，竟还是那种偏设计的款式。

    毕竟上辈子他一向就是这么敷衍自己的。

    过了片刻，那边也回了一句语音。

    米白色的宝马mini外形还是很时尚拉风的，符合它主人应有的风格。

    那时是江烨用这种无比冷静的语气告诉她，“不必想那些，演出属于你自己的感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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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过女艺人私下其实也有极普通的时候。

    此刻她一脸尴尬，只好强行为自己挽尊，“这里生意一直挺好的，一座……一座难求。”

    结果就是也没有调高，也没有调低。

    纪薇是网上定的位置，根本没想到来现场一看，这位置会这么偏僻。

    “即便是大作家，也不可以随便深夜酒驾呀。”

    那边江烨也抬起头来，看到她时同样也是一副极其意外的神情。

    其实上辈子能跟了他六年之久，也不止是因为单纯的利益。

    那时她并不知道，这般放松的状态，是因为背后有着足够的底气去放肆。

    他必然就当做是没看见，或者看见了也装听不懂，然后说两句正事就把此事揭过。

    也不知是怎样的命运捉弄，两人的角色好像互相掉了个个。

    但有的时候，纪薇还是忍不住默默拿他当某种意义上的人生导师。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句话，纪薇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他发了一串地址过来。

    从那以后，她才开始慢慢地在镜头面前放开了，最后甚至成为了导演口中‘表情很放松很有灵气’的新人演员。

    之前他也会用这般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过了好半天，红灯都叫她熬成绿灯了，纪薇才干巴巴地老实回复了句，“……其实我有相熟的代驾，到时可以叫来开车。”

    声音平淡又冷静，是她上辈子曾经最熟悉的嗓音。

    但却也完全看不出，她跟当初那个一回眸时，几乎用眼神就能杀人又放火的女艺人是同一个人。

    但没想到两者反差会大到这种地步。

    但那时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又恢复了平日言简意赅的极简风格，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纪薇本以为按对方的脾气，这种调情消息是必然不会回的。

    大衣上一道斜斜的横拉的拉链，看上去居然有亿点点……潮。

    但就是这句随口一说般的话，不知为何竟奇特地抚平了所有恐惧与战栗。

    这已接近明晃晃的调戏。

    “冷吗，要不要我把暖气调高点。”

一开始江烨说不必，他自己开车过去方便点。

    纪薇看了下，这并非是哪个小区的地址，而是两条路的交界十字路口。

    在刚开始接江烨戏的那段日子里，她整日被网上挑剔的声音所影响，心理压力大到无处宣泄无法排解，只知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