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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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黑了下来，静心斋内燃着明亮的烛火，瑾石跪在地上，看着面前暗红色的地毯大气都不敢出。
“哈哈，”徐靖被下面小孩的小动作逗笑，“瑾石，不用这么拘谨，我也算‘久仰’你大名很久了。”
瑾石毫无悬念地成了这一次雏鹰冬战的魁首，他人刚踏出睚眦阵境，就有一位笑眯眯的公公上前来，说陛下召他。
徐靖作出感兴趣的样子：“哦，是谁呀？”
瑾石掐（掰）指一算，前年不正是梁方第一次雏鹰冬战夺魁的时候嘛。
徐靖闻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的面色复杂，带着几分欣慰和几分难过。
但显然梁方是不用在这方面操心的孩子，他拿到辞看了两眼，就能声情并茂地顺下来，这过目不忘的能力让瑾石着实羡慕不已。
一直到半个月后，各地上供使臣到来得多了，徐靖忙起来才放过他。
瑾石在心里为那位不知名的陆小公子心塞了一下。
“好孩子，”一个和善的声音从他头上响起，“快起来，成善，赐座。”
然而，再聪明的男孩子到了跳舞这里还是碰了壁。
“元初已经向我递了辞呈，”徐靖缓缓说道，“现下已经是初冬了，等过了年，二月二之后，你便随你师父去吧。”
徐靖又笑着问：“哪些很好呢？”
瑾石摇了摇头。
这话深得徐靖的心，但他还没开口表扬，就听瑾石又说道：“而且，我也不要什么入朝为官，我将来是要云游天下的！”
瑾石“嘁”了一声：“我早就学会了”
虽然徐靖是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但瑾石赶忙说道：“不不，晚辈，啊不对……草民……”
“不，”瑾石摇头，“元……我师父教给我的是，我能安稳地随着他云游的这几年，全都得益于大沐的强大和稳定，如果是十多年前那种战乱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在乱世中独善其身。所以我就想，阵法可以伤人也可以救人，如果有人想要用阵法破坏这一切，那我就要用阵法去保护这来之不易的稳定，没办法……”他不好意思地皱皱鼻子，“因为我只会绘阵。”
“说不定又是钦天监算好的吉时，”梁方把金色的灵执递给瑾石，“走吧。”
徐靖看小孩这么容易上套，笑弯了腰，然后他伸手摸了摸瑾石的脑袋：“好，没事，讨厌就讨厌吧，我不告诉允儿你讨厌他。”
徐靖倾身拉过他的手，细细端详着他的脸。
竟是要同他话起家常的节奏？
然后他戳了戳瑾石被皇帝喂得有些圆润的脸颊：“吉祥如意阵会画了嘛？要不要我教你？”
瑾石不假思索：“是梁方！”
瑾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这个话题，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欣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离开京城，离开这乱七八糟争斗的地方了？
伯伯？看看？
“你怎么这么瘦了？”
而瑾石，也终于见到了今年来给自己伴舞诵吉祥如意辞的人。
梁方无所谓地笑笑：“养的是伤又不是膘，当然会瘦。”
徐靖重重地叹了口气，放开了瑾石，瑾石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瑾石不信：“你不是过目不忘嘛？”
徐靖的笑容收敛了许多，他缓缓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不入朝为官，怎么能效忠帝王呢？”
教坊嬷嬷摇着头放弃了教梁方动作，瑾石听到她私底下和别人叹息说这两年也就前年那个陆家小公子还行，大概是因为陆小公子年纪小，身段还比较软，跳舞这事还是得从小练起。
就那一瞥，瑾石便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梁方？！”
原来是因为这个。
“哦？”
瑾石叩首谢恩，对为他引座的公公小声道了谢，眼睛没忍住偷偷往上稍微瞟了眼，却见那穿着黄色衣袍的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立马像做了坏事一样心虚地低下头继续盯着地毯。
徐靖看出来小孩脸上的不情愿，忍不住笑了下，像元初那样伸手点了点他的小脑袋：“在这好好学学怎么画吉祥如意阵，等着除夕你可是要登台的！”
“瑾石呀，”徐靖问道，“你不喜欢二皇子，也跟大皇子不熟，那以后你当了绘阵师，入朝为官，总得选一个效忠的吧？”
然后徐靖稍稍收敛了笑，又问道：“那大皇子呢？你喜欢大皇子吗？”
一位小公公进来，说已经准备好了，请两位小公子去绘坛等待。
已经放松的瑾石点点头，提起朋友他有些高兴：“交到啦！”
瑾石不知道明明去年自己也入宫过，为什么今年就要天天陪着皇帝吃饭，皇帝吃饭讲究多规矩多，还找来嬷嬷按照皇子的标准帮他板正餐桌礼仪，一桌子山珍海味吃得他索然无味。
“唉。”
然后他幸灾乐祸道：“倒是你，要背吉祥如意辞了吧？”
梁方应了一声，瑾石有些奇怪：“今年这时辰也太早了吧？”
瑾石被看得有些紧张，他感觉到徐靖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有些奇怪，他看得十分认真，好看的凤眼中隐隐带了些什么别的情绪。
徐靖乐得看瑾石在自称上纠结半天，窘迫得小脸儿都红了，这才笑着摆了摆手，挥退了屋里的太监宫女。
“我和师父走过很多的地方，”瑾石说道，“包括和北国交界的边境线，见过那里的守卫，见过边陲的百姓，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尽着自己小小的职责，我觉得他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在效忠陛下，效忠大沐。效忠不一定非得在朝堂，非得在这京城，我和师父走遍天下，可以为无人看顾的阵法修补，可以找到朝廷没有发现的阵法漏洞，也可以抓住机缘绘制出新的阵法流传于世，我认为这些都是效忠，而这种效忠不会指定效忠的是哪位皇子，因为它最终得益的，会是大沐和大沐的百姓，而大沐百姓安居乐业，不就是陛下您所乐见的吗？”
他刚要谢恩，就听徐靖又说：“但是在这之前，到除夕的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朕会着人告知元初的。”
徐靖指了指离他不远处的座位，让瑾石坐了过去，然后问道：“你这一年在京城过得如何？”
“讨厌二皇子！”瑾石脱口而出，然后他顿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二皇子他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我的意思是……我和二皇子……”
“瑾石小公子，”那小公公细声细气道，“元九
他记得很清楚，梁方和自己是除夕前半个月入的宫，之所以记得这么清，实在是那背东西的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瑾石皱着小眉头：“不是，我跟他不熟……”
不，瑾石在心里默默说道，我已经告诉二皇子我讨厌他了。
他好像在透过他看其他什么人。
徐靖放下心，他还以为他这俩儿子都不招这小家伙喜欢呢，那他可得质疑下他这俩儿子帝王之术怎么学的。
瑾石蒙了，怎么自己突然就被扣在了这里？
这就是大沐的帝王，丰元帝，徐靖。瑾石和这位帝王之前唯一见过的一面，就是去年除夕的遥遥一望，那一望他只留下了金灿灿的印象，还不如徐靖旁边的默容应给他的印象深刻。而现在，他总算知道真龙天子长啥样了。
瑾石不解道：“谁当皇帝我效忠谁啊，他们这连太子还都没定下来谁当呢，我现在怎么知道应该效忠谁？”
在他看来，背那些文绉绉的辞可比学阵难多了。
梁方给瑾石整理着祝祷服的衣领，心不在焉地回答：“不重要又没有什么实力的人不用记。”
徐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瑾石怔住，这是元初经常爱对他做的动作。
瑾石眨了眨眼：“那难道那些边陲小城的县令官吏，不是效忠陛下效忠大沐吗？”
已经是深冬时节，梁方身上的衣服有些厚，但瑾石这么一抱，却感受到梁方厚重的衣服下消瘦体型。
所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
两人推开门，小公公引着他们往绘坛的方向走，没想到半路又来了个小公公。
瑾石惊喜地扑过去抱住小伙伴，却觉得手下的触感不太对。
不是在家好好养着吗？怎么越养越瘦了？
这话起得有些平常，瑾石小心回答：“过得……很好。”
除夕夜的时候，他想起来这茬，问梁方陆小公子是谁，没想到梁方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瑾石有些担忧地摸了摸他的手，果然不是错觉。
但前提是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天天拉着瑾石陪用御膳。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十分年轻，最多不过三十的年纪，凤眼微挑，徐允的眼睛和他很像。
“原来如此，”徐靖笑眯眯，“那最讨厌谁呀？”
瑾石一愣，他抬眼过去，看到徐靖在对他招手，小孩不明所以，迟疑地走过去。
徐靖挑眉：“也不喜欢？”
“行啦，”徐靖温和地说道，“现在没外人了，你不要紧张，来，过来给伯伯看看。”
但毕竟面前的人是皇帝，瑾石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几轮，终于把瑾石紧绷的小神经弄得放松了之后，徐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在京城交到朋友呀？”
徐靖坦然道：“因为人家是前年就绘过这阵了，当然可以晚一些来。”
徐靖看着面前的少年说出这样的一段话，他内心无比震惊，不禁问道：“这是元初教你说的吗？”
这理由很光明正大。
这话说出来，屋内里安静了一瞬。
“可是，”瑾石有些不解，“去年梁方他也没在除夕一个月之前就入宫啊？”
] 天已经黑了下来，静心斋内燃着明亮的烛火，瑾石跪在地上，看着面前暗红色的地毯大气都不敢出。
“哈哈，”徐靖被下面小孩的小动作逗笑，“瑾石，不用这么拘谨，我也算‘久仰’你大名很久了。”
瑾石毫无悬念地成了这一次雏鹰冬战的魁首，他人刚踏出睚眦阵境，就有一位笑眯眯的公公上前来，说陛下召他。
徐靖作出感兴趣的样子：“哦，是谁呀？”
瑾石掐（掰）指一算，前年不正是梁方第一次雏鹰冬战夺魁的时候嘛。
徐靖闻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的面色复杂，带着几分欣慰和几分难过。
但显然梁方是不用在这方面操心的孩子，他拿到辞看了两眼，就能声情并茂地顺下来，这过目不忘的能力让瑾石着实羡慕不已。
一直到半个月后，各地上供使臣到来得多了，徐靖忙起来才放过他。
瑾石在心里为那位不知名的陆小公子心塞了一下。
“好孩子，”一个和善的声音从他头上响起，“快起来，成善，赐座。”
然而，再聪明的男孩子到了跳舞这里还是碰了壁。
“元初已经向我递了辞呈，”徐靖缓缓说道，“现下已经是初冬了，等过了年，二月二之后，你便随你师父去吧。”
徐靖又笑着问：“哪些很好呢？”
瑾石摇了摇头。
这话深得徐靖的心，但他还没开口表扬，就听瑾石又说道：“而且，我也不要什么入朝为官，我将来是要云游天下的！”
瑾石“嘁”了一声：“我早就学会了”
虽然徐靖是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但瑾石赶忙说道：“不不，晚辈，啊不对……草民……”
“不，”瑾石摇头，“元……我师父教给我的是，我能安稳地随着他云游的这几年，全都得益于大沐的强大和稳定，如果是十多年前那种战乱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在乱世中独善其身。所以我就想，阵法可以伤人也可以救人，如果有人想要用阵法破坏这一切，那我就要用阵法去保护这来之不易的稳定，没办法……”他不好意思地皱皱鼻子，“因为我只会绘阵。”
“说不定又是钦天监算好的吉时，”梁方把金色的灵执递给瑾石，“走吧。”
徐靖看小孩这么容易上套，笑弯了腰，然后他伸手摸了摸瑾石的脑袋：“好，没事，讨厌就讨厌吧，我不告诉允儿你讨厌他。”
徐靖倾身拉过他的手，细细端详着他的脸。
竟是要同他话起家常的节奏？
然后他戳了戳瑾石被皇帝喂得有些圆润的脸颊：“吉祥如意阵会画了嘛？要不要我教你？”
瑾石不假思索：“是梁方！”
瑾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这个话题，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欣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离开京城，离开这乱七八糟争斗的地方了？
伯伯？看看？
“你怎么这么瘦了？”
而瑾石，也终于见到了今年来给自己伴舞诵吉祥如意辞的人。
梁方无所谓地笑笑：“养的是伤又不是膘，当然会瘦。”
徐靖重重地叹了口气，放开了瑾石，瑾石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瑾石不信：“你不是过目不忘嘛？”
徐靖的笑容收敛了许多，他缓缓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不入朝为官，怎么能效忠帝王呢？”
教坊嬷嬷摇着头放弃了教梁方动作，瑾石听到她私底下和别人叹息说这两年也就前年那个陆家小公子还行，大概是因为陆小公子年纪小，身段还比较软，跳舞这事还是得从小练起。
就那一瞥，瑾石便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梁方？！”
原来是因为这个。
“哦？”
瑾石叩首谢恩，对为他引座的公公小声道了谢，眼睛没忍住偷偷往上稍微瞟了眼，却见那穿着黄色衣袍的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立马像做了坏事一样心虚地低下头继续盯着地毯。
徐靖看出来小孩脸上的不情愿，忍不住笑了下，像元初那样伸手点了点他的小脑袋：“在这好好学学怎么画吉祥如意阵，等着除夕你可是要登台的！”
“瑾石呀，”徐靖问道，“你不喜欢二皇子，也跟大皇子不熟，那以后你当了绘阵师，入朝为官，总得选一个效忠的吧？”
然后徐靖稍稍收敛了笑，又问道：“那大皇子呢？你喜欢大皇子吗？”
一位小公公进来，说已经准备好了，请两位小公子去绘坛等待。
已经放松的瑾石点点头，提起朋友他有些高兴：“交到啦！”
瑾石不知道明明去年自己也入宫过，为什么今年就要天天陪着皇帝吃饭，皇帝吃饭讲究多规矩多，还找来嬷嬷按照皇子的标准帮他板正餐桌礼仪，一桌子山珍海味吃得他索然无味。
“唉。”
然后他幸灾乐祸道：“倒是你，要背吉祥如意辞了吧？”
梁方应了一声，瑾石有些奇怪：“今年这时辰也太早了吧？”
瑾石被看得有些紧张，他感觉到徐靖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有些奇怪，他看得十分认真，好看的凤眼中隐隐带了些什么别的情绪。
徐靖乐得看瑾石在自称上纠结半天，窘迫得小脸儿都红了，这才笑着摆了摆手，挥退了屋里的太监宫女。
“我和师父走过很多的地方，”瑾石说道，“包括和北国交界的边境线，见过那里的守卫，见过边陲的百姓，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尽着自己小小的职责，我觉得他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在效忠陛下，效忠大沐。效忠不一定非得在朝堂，非得在这京城，我和师父走遍天下，可以为无人看顾的阵法修补，可以找到朝廷没有发现的阵法漏洞，也可以抓住机缘绘制出新的阵法流传于世，我认为这些都是效忠，而这种效忠不会指定效忠的是哪位皇子，因为它最终得益的，会是大沐和大沐的百姓，而大沐百姓安居乐业，不就是陛下您所乐见的吗？”
他刚要谢恩，就听徐靖又说：“但是在这之前，到除夕的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朕会着人告知元初的。”
徐靖指了指离他不远处的座位，让瑾石坐了过去，然后问道：“你这一年在京城过得如何？”
“讨厌二皇子！”瑾石脱口而出，然后他顿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二皇子他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我的意思是……我和二皇子……”
“瑾石小公子，”那小公公细声细气道，“元九
他记得很清楚，梁方和自己是除夕前半个月入的宫，之所以记得这么清，实在是那背东西的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瑾石皱着小眉头：“不是，我跟他不熟……”
不，瑾石在心里默默说道，我已经告诉二皇子我讨厌他了。
他好像在透过他看其他什么人。
徐靖放下心，他还以为他这俩儿子都不招这小家伙喜欢呢，那他可得质疑下他这俩儿子帝王之术怎么学的。
瑾石蒙了，怎么自己突然就被扣在了这里？
这就是大沐的帝王，丰元帝，徐靖。瑾石和这位帝王之前唯一见过的一面，就是去年除夕的遥遥一望，那一望他只留下了金灿灿的印象，还不如徐靖旁边的默容应给他的印象深刻。而现在，他总算知道真龙天子长啥样了。
瑾石不解道：“谁当皇帝我效忠谁啊，他们这连太子还都没定下来谁当呢，我现在怎么知道应该效忠谁？”
在他看来，背那些文绉绉的辞可比学阵难多了。
梁方给瑾石整理着祝祷服的衣领，心不在焉地回答：“不重要又没有什么实力的人不用记。”
徐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瑾石怔住，这是元初经常爱对他做的动作。
瑾石眨了眨眼：“那难道那些边陲小城的县令官吏，不是效忠陛下效忠大沐吗？”
已经是深冬时节，梁方身上的衣服有些厚，但瑾石这么一抱，却感受到梁方厚重的衣服下消瘦体型。
所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
两人推开门，小公公引着他们往绘坛的方向走，没想到半路又来了个小公公。
瑾石惊喜地扑过去抱住小伙伴，却觉得手下的触感不太对。
不是在家好好养着吗？怎么越养越瘦了？
这话起得有些平常，瑾石小心回答：“过得……很好。”
除夕夜的时候，他想起来这茬，问梁方陆小公子是谁，没想到梁方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瑾石有些担忧地摸了摸他的手，果然不是错觉。
但前提是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天天拉着瑾石陪用御膳。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十分年轻，最多不过三十的年纪，凤眼微挑，徐允的眼睛和他很像。
“原来如此，”徐靖笑眯眯，“那最讨厌谁呀？”
瑾石一愣，他抬眼过去，看到徐靖在对他招手，小孩不明所以，迟疑地走过去。
徐靖挑眉：“也不喜欢？”
“行啦，”徐靖温和地说道，“现在没外人了，你不要紧张，来，过来给伯伯看看。”
但毕竟面前的人是皇帝，瑾石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几轮，终于把瑾石紧绷的小神经弄得放松了之后，徐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那你有没有在京城交到朋友呀？”
徐靖坦然道：“因为人家是前年就绘过这阵了，当然可以晚一些来。”
徐靖看着面前的少年说出这样的一段话，他内心无比震惊，不禁问道：“这是元初教你说的吗？”
这理由很光明正大。
这话说出来，屋内里安静了一瞬。
“可是，”瑾石有些不解，“去年梁方他也没在除夕一个月之前就入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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