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可真不像十二三岁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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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家您好好查查，明轲是个好孩子，是绝对不可能偷东西的。绝对不会的。”
“我们来了，就够了。”郑氏道：“既然东家说要商量事情怎么解决，那便开始商量吧。”
“请问梁东家，现在住在这件院子里的，一共有几个人？”魏明韫一边走发问。
“放心，没事儿，他好好地在铺子里待着呢。”
她这一说，魏明轲直接把头低下了。脸朝地，以为这样可以掩藏突然迸出来的眼泪。
昨天晚上上了课，轮到魏明轲打扫，所以他独自一人留到最后，教习房的门也是他锁的。今早梁东家吩咐人将银瓶拿到前面铺子里，就发现失窃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替他证明清白？”
“颜道长？三娘认得他？”
“阿娘。”魏明轲去安慰她，“我没事。师父也没说一定是我拿的。”
“岳娘子想不想找出真正拿了银瓶的人？”魏明韫不答反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小娘子明明不过十二三岁，怎么能有这样的眼神跟语气？岳娘子看着魏明韫，没有立刻接话。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我阿兄的嫌疑最大。但是我只问岳娘子一句，在您心里，愿不愿意给我阿兄证明清白的机会？”
从一个小姑娘嘴里听到这话，岳娘子想笑。但是又怕打击到魏明韫，遂委婉地劝道：“三娘啊，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操心了。咱们先去你家，和二郎他阿耶阿娘商量怎么办。”
“要是我家里人软弱一些，不论报官还是不报官，最后瓶子要是找不回来，大概是要我家来赔偿的。要是他们强硬一些，一起闹上公堂……到最后大概也是我们家来赔偿损失。”
“梁东家，盗贼抓到了吗？”应声的是魏明韫。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但是暂时不便告知。”魏明韫的眼睛很亮，按照老人的话说，是独属于聪明孩子的明亮。但是当她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觉得它很深，像是两片幽深难测的潭水，里面装了很多东西。
“老夫人。”梁东家朝郑氏拱手，“请你们过来，是想商量一下，看看事情如何解决。”
见郑氏年迈，特意提醒她注意脚下台阶。
“阿娘，阿婆，你们怎么过来了？”魏明轲跑过来，看上去没什么事，只是喊人的时候，忍不住红了眼睛。
那件银壶被梁东家拿过去赏玩，然后放到了教习房里。教习房是他平时教授学徒手艺的地方，因为里面放着练手用的金银，所以不用的时候门一直锁着。
……
魏明韫让魏明婉去把郑氏叫回来，给还没回来的魏大魏二留了信，然后带上郑氏和田氏一起上了岳娘子的马车。一行人一去一回，已经接近黄昏。
“我们也都知道二郎的为人，明白他不会随便拿东西。”岳娘子见魏明韫脸色不好，安慰道：“所以就暂时把铺子关了，先处理这件事。三娘别担心，找你们家里长辈过去，是一起商量这件事怎么解决。”
“如今我阿兄被留在城中，岳娘子又让我带你去我家找长辈。想来要么是想请长辈劝说我阿兄，让他说出‘真相’。要么是打算报官，有大人在，才好办事。”
“请娘子宽恕阿韫冒犯，我也知道娘子的打算。娘子口口声声说着，不相信拿瓶子的人是我阿兄。可是在心里，恐怕已经有些信了。毕竟人心难测，瓶子又价值不菲，而所有证据都指向我阿兄。”
“哦？那你继续说说看。”
“若是娘子足够相信我阿兄，或者说，不想冤枉了无辜之人，不想和徒弟生了嫌隙。那就请娘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替我阿兄证明清白。”
“我并没有这么说。”魏明韫容色不改，“阿韫只是就事论事，分析了一下我能想到的情况。而且，还没说完。”
“我只是站在常人的角度看问题，但是并没有亲自置身其中。我最不能揣测的，就是娘子您和梁东家对我阿兄的信任，到底有几分。”
“阿娘。”钱氏过于激动，魏明轲连忙安抚她，“你先别急。”
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属实不太能引起别人的重视。
“娘子，快走到北城门了。”
“毕竟，我们家只是魏家村里的小门小户，是没有何打官司的家底和精力的。”
“往东转个弯儿，先去云中观。”
最近铺子里从长安运来了一批货物，都是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极为贵重。其中有一件波斯来的鎏金银壶，开封之后放在了后院，还没来得及往前面铺子里摆。今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失窃了。
“小娘子的嘴要不要这么厉害？”岳娘子被魏明韫一番话惊到了，同时也有些处于被动的恼怒，“在你看来，我们家就是那黑心的奸商，吃人的豺狼了？”
“我们家明轲是不可能拿别人家东西的！”紧跟着的是田氏，儿子被冤枉了，她又委屈又着急。
“是我，阿韫。”魏明韫大喜，“颜道士快开门，我有急事找你帮忙。”
“岳娘子。”魏明韫抬头，用极软的语气道：“咱们能不能先去一个地方，然后再去我家？”
魏明韫跑进颜云中的院子里没多久又快步走出来，上了马车，继续向魏家村行去。
“岳娘子，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培养起来不容易，需要日积月累慢慢认同对方。”魏明韫道：“可是想要生分，就太容易了。”
“没事什么呀没事，要是真没事为啥只叫咱家的人过来，不叫其他家的？”
到家之后魏大魏二都不在家，郑氏去忙社里的事情了，魏兴启如常在屋里睡觉，魏明秀、魏明婉以及钱氏和田氏在院子里。
“老夫人不急，咱们先进屋坐下，坐下之后再说。”岳娘子给自己夫君递了一个颜色，引着郑氏向中堂走。
“阿兄现在怎么样？”
魏明韫也不急，扶着郑氏往前走，看着岳娘子走到了她夫君身边，用手遮着耳语了几句。
过来开门的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和魏明轲差不多。姓聂，应该在家中排行第五，岳娘子叫他五郎，聂五郎待人格外温和。
“有，很重要的事情。”魏明韫道：“不知道岳娘子知不知道有一个道号叫丹丘子的道长，我想先去一趟他的住所。”
上了车之后，魏明韫再三恳求，岳娘子终于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你可真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岳娘子评论道。她看了魏明韫一会儿，随即转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现在走到哪里了？”
“谁在敲门？”里面立刻传来声音。
“老夫人。”梁东家看向郑氏，“请问，二郎的阿耶呢？只有您两位过来了吗？”
“砰砰砰！”
“没事儿孩子。”郑氏摸了摸魏明轲的头，“没事儿，不委屈。”
岳娘子被这软声软语打到了心坎儿，问道：“去哪里呀？三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办吗？”
“是，娘子。”车夫勒停了马，控制着缰绳让它转身，马车飞快朝东面跑去。
到了颜云中的道观之后，魏明韫没等车夫下车便直接跳下车，飞奔过去。心里祈祷着他今天是下半天才出门挣钱，一定要在家里才好。
] “东家您好好查查，明轲是个好孩子，是绝对不可能偷东西的。绝对不会的。”
“我们来了，就够了。”郑氏道：“既然东家说要商量事情怎么解决，那便开始商量吧。”
“请问梁东家，现在住在这件院子里的，一共有几个人？”魏明韫一边走发问。
“放心，没事儿，他好好地在铺子里待着呢。”
她这一说，魏明轲直接把头低下了。脸朝地，以为这样可以掩藏突然迸出来的眼泪。
昨天晚上上了课，轮到魏明轲打扫，所以他独自一人留到最后，教习房的门也是他锁的。今早梁东家吩咐人将银瓶拿到前面铺子里，就发现失窃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替他证明清白？”
“颜道长？三娘认得他？”
“阿娘。”魏明轲去安慰她，“我没事。师父也没说一定是我拿的。”
“岳娘子想不想找出真正拿了银瓶的人？”魏明韫不答反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小娘子明明不过十二三岁，怎么能有这样的眼神跟语气？岳娘子看着魏明韫，没有立刻接话。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我阿兄的嫌疑最大。但是我只问岳娘子一句，在您心里，愿不愿意给我阿兄证明清白的机会？”
从一个小姑娘嘴里听到这话，岳娘子想笑。但是又怕打击到魏明韫，遂委婉地劝道：“三娘啊，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要操心了。咱们先去你家，和二郎他阿耶阿娘商量怎么办。”
“要是我家里人软弱一些，不论报官还是不报官，最后瓶子要是找不回来，大概是要我家来赔偿的。要是他们强硬一些，一起闹上公堂……到最后大概也是我们家来赔偿损失。”
“梁东家，盗贼抓到了吗？”应声的是魏明韫。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但是暂时不便告知。”魏明韫的眼睛很亮，按照老人的话说，是独属于聪明孩子的明亮。但是当她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又会觉得它很深，像是两片幽深难测的潭水，里面装了很多东西。
“老夫人。”梁东家朝郑氏拱手，“请你们过来，是想商量一下，看看事情如何解决。”
见郑氏年迈，特意提醒她注意脚下台阶。
“阿娘，阿婆，你们怎么过来了？”魏明轲跑过来，看上去没什么事，只是喊人的时候，忍不住红了眼睛。
那件银壶被梁东家拿过去赏玩，然后放到了教习房里。教习房是他平时教授学徒手艺的地方，因为里面放着练手用的金银，所以不用的时候门一直锁着。
……
魏明韫让魏明婉去把郑氏叫回来，给还没回来的魏大魏二留了信，然后带上郑氏和田氏一起上了岳娘子的马车。一行人一去一回，已经接近黄昏。
“我们也都知道二郎的为人，明白他不会随便拿东西。”岳娘子见魏明韫脸色不好，安慰道：“所以就暂时把铺子关了，先处理这件事。三娘别担心，找你们家里长辈过去，是一起商量这件事怎么解决。”
“如今我阿兄被留在城中，岳娘子又让我带你去我家找长辈。想来要么是想请长辈劝说我阿兄，让他说出‘真相’。要么是打算报官，有大人在，才好办事。”
“请娘子宽恕阿韫冒犯，我也知道娘子的打算。娘子口口声声说着，不相信拿瓶子的人是我阿兄。可是在心里，恐怕已经有些信了。毕竟人心难测，瓶子又价值不菲，而所有证据都指向我阿兄。”
“哦？那你继续说说看。”
“若是娘子足够相信我阿兄，或者说，不想冤枉了无辜之人，不想和徒弟生了嫌隙。那就请娘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替我阿兄证明清白。”
“我并没有这么说。”魏明韫容色不改，“阿韫只是就事论事，分析了一下我能想到的情况。而且，还没说完。”
“我只是站在常人的角度看问题，但是并没有亲自置身其中。我最不能揣测的，就是娘子您和梁东家对我阿兄的信任，到底有几分。”
“阿娘。”钱氏过于激动，魏明轲连忙安抚她，“你先别急。”
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属实不太能引起别人的重视。
“娘子，快走到北城门了。”
“毕竟，我们家只是魏家村里的小门小户，是没有何打官司的家底和精力的。”
“往东转个弯儿，先去云中观。”
最近铺子里从长安运来了一批货物，都是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极为贵重。其中有一件波斯来的鎏金银壶，开封之后放在了后院，还没来得及往前面铺子里摆。今早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失窃了。
“小娘子的嘴要不要这么厉害？”岳娘子被魏明韫一番话惊到了，同时也有些处于被动的恼怒，“在你看来，我们家就是那黑心的奸商，吃人的豺狼了？”
“我们家明轲是不可能拿别人家东西的！”紧跟着的是田氏，儿子被冤枉了，她又委屈又着急。
“是我，阿韫。”魏明韫大喜，“颜道士快开门，我有急事找你帮忙。”
“岳娘子。”魏明韫抬头，用极软的语气道：“咱们能不能先去一个地方，然后再去我家？”
魏明韫跑进颜云中的院子里没多久又快步走出来，上了马车，继续向魏家村行去。
“岳娘子，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培养起来不容易，需要日积月累慢慢认同对方。”魏明韫道：“可是想要生分，就太容易了。”
“没事什么呀没事，要是真没事为啥只叫咱家的人过来，不叫其他家的？”
到家之后魏大魏二都不在家，郑氏去忙社里的事情了，魏兴启如常在屋里睡觉，魏明秀、魏明婉以及钱氏和田氏在院子里。
“老夫人不急，咱们先进屋坐下，坐下之后再说。”岳娘子给自己夫君递了一个颜色，引着郑氏向中堂走。
“阿兄现在怎么样？”
魏明韫也不急，扶着郑氏往前走，看着岳娘子走到了她夫君身边，用手遮着耳语了几句。
过来开门的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和魏明轲差不多。姓聂，应该在家中排行第五，岳娘子叫他五郎，聂五郎待人格外温和。
“有，很重要的事情。”魏明韫道：“不知道岳娘子知不知道有一个道号叫丹丘子的道长，我想先去一趟他的住所。”
上了车之后，魏明韫再三恳求，岳娘子终于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你可真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岳娘子评论道。她看了魏明韫一会儿，随即转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现在走到哪里了？”
“谁在敲门？”里面立刻传来声音。
“老夫人。”梁东家看向郑氏，“请问，二郎的阿耶呢？只有您两位过来了吗？”
“砰砰砰！”
“没事儿孩子。”郑氏摸了摸魏明轲的头，“没事儿，不委屈。”
岳娘子被这软声软语打到了心坎儿，问道：“去哪里呀？三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办吗？”
“是，娘子。”车夫勒停了马，控制着缰绳让它转身，马车飞快朝东面跑去。
到了颜云中的道观之后，魏明韫没等车夫下车便直接跳下车，飞奔过去。心里祈祷着他今天是下半天才出门挣钱，一定要在家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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