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致命「守恒」

[    【作者黑月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上初中后，我爸把我撵走了，他说，「以后你就住你舅舅家，别回村了。有时间我们去你舅舅家看你。」

    每次过年的时候，父母都会专程从村子里赶过来，然后跟我一起过年。时间久了，我把舅舅家当成了自己家。

    王凯赶忙冲进屋子。

    我又听到父母念叨，这一次，又要被打破了。可具体打破什么，我并不知道。

    来一人，走一人；生一人，死一人，一百多年来从未改变过。而我很不幸，就生在那个村子里。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勉强平复心情。

    我八岁那年，村里在张罗喜事，爸妈告诉我，今年村子连着两户人家生了孩子，现在村子既没有很老的老人，也没有准备外迁的村民，就连大病都没有人生过。

    二姑马上意识到什么，笑了笑说道:「这几天，你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还有，你媳妇没事，就让她呆在家里就行。别总出去。」

    王凯正说得起劲，就被他母亲捂住了嘴。

    我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爹，村子里到底咋了？」

    妻子怀孕后，不小心得了肺炎，治好后一直呼吸不畅。

    母亲走了过来，心疼的看了我一眼，一脸严肃说道:「听你爸的话，安心待在你舅舅家，别回来了，你回来，又要死一个。」

    她扶着棺材，声音嘶哑喊道:「儿啊，都是我害了你。你要是不回村，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都是我的错。」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微微皱眉，内心明白，恐怕这又跟村里古

    上高中，考大学后在外地成家立业，我都没再回过村子，我仿佛忘记了这个村子。

    「好。」

    我说着将二姑送出门外。

    「那是当然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乡。」我得意的笑了笑，拉着妻子的手，大包小包的回村。

    「你这孩子，咋就不听话呢，你媳妇留在村里，早晚得出事啊！」他母亲说道。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开始打电话。

    我是 1980 年出生的，出生没多久，我邻居家的老苏婆就死了，死的很蹊跷，为此邻居过来闹，父母不得不赔了好多鸡蛋。

    我顿时有点不高兴了，忍不住嚷嚷道:「我回自己家，凭什么需要他同意？」

    我知道又是奇怪的规矩，也没吭。

    村里一个年轻人，修小庙的时候，小庙突然坍塌，把他埋了，等人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二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被母亲急急忙忙地拽回了家。

    王凯焦急的在外面来回奔走，他母亲比他更着急，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不断地祈祷。

    我哭了一路，才回到了舅舅家。

    为了胎儿着想，医生建议我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养胎，我立刻想到了水没坪村。

    父亲训斥了我一句:「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村。记住，千万别回村！」

    我不明所以，愣在了原地。

    通过黄仙洞，我和妻子仿佛来到了一片世外桃源。

    母亲却嘟囔着:「这不是怕犯忌讳吗？」

    「对啊。」父亲也点了点头。

    她哆哆嗦嗦着，苍白的面孔，身躯不断摇晃着，好像在跳大神。

    二姑却摇摇头，笑着说道:「没啥，要不是你，我孙女也不可能活着。」

    他母亲一脸警惕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她这才压低了声音:「这种事情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有一次，学校办事要带户口本，我直接回村了。结果还没到家，就撞见急匆匆跑来的父亲，见面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妻子没见过这样的美丽的乡村，瞪大了眼睛，「这世上有这么美的地方吗？」

    「我不管。」王凯一脸烦躁的挥着手臂，恼怒喊道:「总之我就是不走。要走，也要等我媳妇生完孩子，我们再去城里打工。」

    王凯他妈也是哭的死去活来，出殡那天，更是跺着脚，哭喊着:「造孽，真是造孽。」

    直到王凯媳妇生孩子之前，村子里都平平安安的，没有什么祸事发生，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出殡那天，整个村子的人都去了。年轻人的父母，哭的死去活来。

    这件噩耗刚发生没多久，另外一个噩耗又发生了。

    婚礼那天，老王格外高兴，但他媳妇脸色却很不好看，她一直板着脸，哪怕是儿媳妇过来敬酒，她也没有好脸色。

    接生婆摔倒在地上，脑袋磕在台阶上，磕的头破血流，随后她坐在地上哀嚎起来:「逆产，孩子和媳妇都保不住哩。」

    「犯忌讳呢！」

    有一个被诅咒的村子，一百多年来一直遵循着生死守恒定律。

    山间房屋错落，翠竹点缀，村庄野花掩映，烟散笼纱，薄雾飘缭。

    我看着不明所以，父亲却悄悄拉走了我。

    水没坪村四面环山，村里人想要出去，除了穿过黄仙洞，就只能走小木桥。

    父母也跟我们一起搬到了外地。

    我被打懵了，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一个身材肥胖，脸上都是高原红的妇女。

    我早就对这些封建礼俗极为厌恶，听到这样的话，直接喊道:「我明天就走，谁说都没用。」

    当我问起村子里的事情，他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说着父亲还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我伸出手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可他们都不理我，多少让我有点尴尬。

    可父亲懒得多解释，从屋子拿起户口本扔给了我，让我马上滚。

    村里人大多都姓杨，据说我们是贵妃杨玉环的后代，当年为了躲避战乱，他们的家族躲进了这深山老林，这里的山寨也因此被称为娘娘寨。

    这时二姑目光看了一眼我的身后，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了，村子要有什么风言风语，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捂着脸，一脸的茫然。我不明白，我回来一趟怎么成罪过了。

    后来我听说，王凯媳妇临盆那天难产大出血，大人孩子都没保住，一尸两命。

    班主任知道我是水没坪村的，对我的态度也很奇怪，可谓避而远之。

    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里，我感觉很陌生，二姑已经提前替我们收拾好了房间，还答应帮我照顾妻子，这让我感激不尽。

    母亲笑眯眯抚摩着我的头:「今年的村子，应该会挺过这个坎的。」

    此后的几年，我都住在舅舅家，舅舅对我很好，父母也经常来看我，只是他们都不允许我回去。

    我不明所以，只是一脸的诧异。可没过多久，村子里就出事了。

    「妈，你能别这么封建吗？我听过村里的诅咒，那都是巧合，不能当真的，你……」

    「没什么意思，我先走了。」二姑不想解释，匆匆离开了。

    父亲恼怒的看着我，「你非要害死你侄女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回来吗？」

    我带着妻子坐火车来到当地，转了面包车回到的水没坪村。

    我大一点后，知道整个村子只有八十八人。

    另外一个年轻人在村里电站干活时，土坯突然垮了下来，把他砸死了。

    「怎么回事？」妻子诧异问道。

    大家焦急等待着，可里面却只有惨叫声，并没有婴儿出生的声音。

    我问父母原因，他们却闭口不谈。

    这样的次数多了，我就觉得结婚后就要出殡的。为此我上小学后，没少被其他村的同学嘲笑。

    她哭得鼻涕横流，双脚在地上徒劳的踹着，随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王凯急了，就要冲进去，可他刚冲过去，就跟接生婆撞个满怀。

    「老天爷，可怜可怜我们家吧，母子平安，一定要母子平安。」

    说起这件事，舅舅却叹了一口气，也没告诉我原因。我因此好长时间都没有跟父母说过话。

    等王凯婚礼结束，老王媳妇就让他们收拾行李赶紧走，结果王凯不愿意走，还跟他母亲吵了起来，「小莉正怀着孕呢，你让她去哪里？」

    王凯不信！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母亲，母亲却说让我等一等，她要去问问村长能不能回去。

    很快她回来了，笑容满面道:「可以回去，不过我和你爸就不过去了。」

    「别管去哪里，总之别回来。」

    我们村很怪，经常有人娶媳妇，但每次婚礼过后没几天，就会有一群人头上缠着白布，抬着棺材上路，一边走还一边哭。

    我九岁那年，村里老王家的王凯从山外边娶回来一个新媳妇儿，而且怀孕了。

    王凯承受不住打击，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村二姑家表哥生下了一个女儿，所以我必须离开。

    一天之内，死了两个年轻人，大家都无法接受。

    村头是一群老头老太太，看到我和妻子，他们脸色很不好看。

    当时好奇的我，经常跟在后面看，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在出殡。

    她一边说着，一边扇自己的耳光，周围的人急忙拉开她。

    我从没在母亲的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

    我们村庄叫水没坪村，有个山洞叫黄仙洞。

    这个数字父母一直在念叨，村里人对此也极为敏感，我经常听到村长口中嘟囔着:「八十八人，不能再多了。」

    王凯媳妇生孩子那天，全村人都围在了王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