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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澹台太后虽然被王妡如此逼迫恐吓，却不想退，于家于国，都没有她这个太后退的道理。
“她倒是不闲着。”王妡站起身，吩咐女官：“将太后请去正殿吧。”
“随便说说罢了，你生什么气，莫非踩到你痛脚了？”罗仁阴阳怪气。
然，哪怕萧珩没被封爵，领的是个行台尚书的虚职，先帝三子的身份摆在这里，曹大年一个五品官遇上须得车马靠边下车见礼。
萧珩笑了声：“曹公事倒是好雅兴，听说枢密院都火烧眉毛了。”
大猫一声啸，梁上的灰尘都要被震下来了。
“吼——”
“老爷，对面是萧尚书的车驾。”外头仆从提醒道。
王
萧珩于曹大年这一通遭遇本就是在人来人往的小纸坊巷，传出去的速度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不到半个时辰就连在宫里的王妡都听到了——还不是察子上报。
只是什么，只是当心他萧珩又反水呗。
曹大年这才醒过神来，对面车驾来的是先帝三子萧珩。
她梗着脖子，苍老松弛的双眼怨毒地看着好整以暇的王妡，想撕烂这张脸，想将这贱妇凌迟。
曹大年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要问的话根本就不该问，更何况是在大街上问。
“什么事，让你叫住我又难以启齿？”萧珩有点儿不耐烦了。
一步一步走到澹台太后近前，微微一笑：“太后，您待在东都好好的，萧珩又是个只会嘴上功夫的废物，为什么非要回京，送死呢？”
“事关……”曹大年吞吞吐吐地说：“……太后。”
瞿纯仁等人见状便不再多问。
又迈了一步：“太后跑到我面前来撒野，谁教你的？”
沈挚道：“不过他公事却办得不错，这么多年少有疏漏，很是难得。”
罗仁呵了一声，有嘲笑的意味儿。
“曹大年,你跟谁指指点点！”罗仁也拍案而起。
他不蠢，曹大年虽然语焉不详，但涉及到太后和他的，无非就是太后虐杀了他母妃，他口口声声要杀了太后报仇，太后至今还活蹦乱跳，让他的杀母之仇成了笑话。
“那边是哪边？”曹大年不解问道。
太后现在还得留着，太后什么时候死都可以，但绝不能让王妡落下一个逼死太后的罪名。
曹大年一个冲动之下叫住了萧珩：“三爷，下官有一事不解，还望三爷赐教。”
曹大年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刚才说“那边”时众人的神色，瞿纯仁、罗仁、阮权等人肯定是知道的，看自己茫然，罗仁的得意都要从眼角飞出来了。
“这倒是奇了。”王妡将非要把大脑袋搁自己腿上打盹的大猫搬开，拍拍手上的毛，“行事冲动之人照理来说多粗心。”
“朝廷封笔，闲来无事，与几位友人一道品茶论诗罢了。”曹大年道。
“太后真有闲情雅致，跑到我这里来喊打喊杀。”王妡慢慢抚摸老虎头，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却能气得澹台太后吐血：“这前朝后宫皆在我手，我想在哪儿召见朝臣，无人可以置喙。”
澹台太后惊骇，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王妡面上一闪而过的杀意绝不是她眼花。
“吴公，”瞿纯仁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那边怎么说？”
王妡好笑：“无怪这么多年还是个五品，想必他这样的性子得罪过不少人。”
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人，曹大年脸色渐阴，愈发对其他几人不满。
萧珩脸一沉，神色不善。
“呵，你不敢当？！”澹台太后嗤声：“这眼瞅着宫里就要下钥了，你还在后宫，在皇后寝宫，你们做出这等不知廉耻、妄图颠覆国祚之事，罪当诛！”
曹大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没有人给曹大年解释“那边”是哪边，是何人何事。
澹台太后携皇长子回京时，他也一道回京了，只不是在朝堂争议立储之事的光芒下，萧珩回京半点儿水花都没有激起，王皇后也没有召见他，像是彻底遗忘了他这个人。
“三爷，误会，误会。”曹大年没想触萧珩逆鳞，连忙告罪：“下官先头与吴相公几人喝茶，聊起皇长子，所以……下官绝非有意冒犯三爷，只是……”
“的确是奇了。曹大年这人，明明行事冲动易得罪人，偏偏很少让人抓到实在的把柄。今年审官东院磨勘，他考评上上，分明能挪一挪，却得罪了好些个审官东院的，就还是在中书门下堂后公事这位置上没动。”沈挚看着大猫不能枕王妡的腿就来枕自己的腿，好笑地摸了一把大毛脑袋。
“吴慎！”萧珩哼道：“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我的所作所为轮不到尔等置喙。”
方贤妃在凌坤殿前的那一番话很快就传遍了宫内外,有人笑她，也有人恼她。
“皇长子如今被囿在深宫,连太后都不得见，可见妖后有多忌讳。”瞿纯仁对吴慎道：“但妖后不可能永远将皇长子关在深宫，待元节之后，我便上疏要求开南书房小学，让皇长子进学。”
“怎么了？”沈挚往殿门看去。
吴慎被他们吵得头都疼了，瞿纯仁见状便出来打圆场，把罗、曹二人劝开。
萧珩暗中与常山长公主、吴慎等人的来往，她可是一清二楚。曹大年是吴慎的拥趸，怎么好端端去惹怒萧珩？
看天色不早了，几人互相告辞，从诗社归家。
王妡迈了一步：“萧珉就算在这天启宫，又能怎样？”
萧珩又呵呵笑了两声，放下车帘准备走。
王妡拍了一下大猫的脑袋示意它跟上，缓步出暖阁，沈挚跟在她身后，到凌坤殿正殿外时，拱手向王妡告辞。
她左右看，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宫人内侍一个都不在，周围除了沈挚就是凌坤殿伺候的人。她回京这些日子也见识到了王妡对天启宫和朝堂的掌控，她若真在这里杀了她，恐怕朝臣们也没法给她讨一个公道，毕竟她身上还背负着疑似通敌叛国的罪名。
吴慎颔首，将此事交给瞿纯仁，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前日常山长公主下帖邀我夫人过府一叙，说了驸马在查的那个案子，妖后抓了不少人，北宫的守备更加严密，想从外部突入难上加难。”
两人在枢密院共事有了龃龉，这日久年深摩擦越多便怨怼越多，尤其是在御史台弹劾了枢密院上下后,两人私下连表面的和平也懒得维持了。
曹大年连连赔罪讨好，萧珩终究不能在大街上打杀朝中大臣，警告了一番气冲冲走了。
吴慎最先上马车离开诗社，之后是瞿纯仁，曹大年和罗仁一道出来的，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话都懒得多说一个字，各自上了马车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罗次山,莫要埋怨，你易地而处,恐不会比贤妃做得更好。”曹大年摇摇头，“贤妃外无母族势力撑腰，内有妖后把持前朝后宫，唯一的儿子又不在身边,在妖后手底下讨生活，除了明哲保身还能做什么？”
“曹大年，你好大的胆子！”深感被冒犯的萧珩火冒三丈，示意随扈将曹大年押下。
“殿下，”沈挚在一旁道：“太后此番过来，想必是思念皇长子，想去探望皇长子吧。”
“罗仁！”曹大年猛地一拍几案，指着罗仁。
萧珩的马车经过曹大年身边时停了下来，马车帘子掀起，萧珩不复前几年削瘦的脸露出来，道了句：“是曹公事啊，这是打哪里来？”
曹大年思绪一下还没从“那边”□□，没反应过来萧尚书是谁：“什么人？”
以吴慎为首支持皇长子的朝臣感觉自己成了个笑话，他们为了扶皇长子上位殚精竭虑,皇长子的生母却公然说出希望他只做个闲散宗室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巴掌,啪啪打在他们脸上。
“东都行台尚书，萧三爷。”仆从道。
“来了什么不速之客吧。”王妡淡淡说道。
曹大年脸色丕变,低喝道：“罗仁,你什么意思？！”
澹台太后有些后悔，不该听了庆安宫里那群太妃说了几句就沉不住气跑来找王妡的麻烦。王妡此人，无君无父，又岂是孝道节烈能约束她的！
“沈将军，何必急着走，莫非是见到我来了？”澹台太后从正殿里出来，被王妡身边的吊睛猛虎吓到，差点儿惊叫出声，是为了不落下风才强行忍住，站得离王妡七八步远，“我在东都就听闻沈将军将后宫当做自家花园般来去自如，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贤妃……无知妇人！”罗仁忿道。
“这曹大年是在故意惹怒萧珩？”王妡微感诧异。
片刻，女官进来，道：“殿下，太后在殿前要求见您。”
“何事？”萧珩又掀开车帘。
“倒不像是故意惹怒。”沈挚说道：“我在枢密院与曹大年交道颇多，此人心眼多又心眼小，行事时常冲动。”
罗仁面上有些不豫,一哂：“元龄兄倒是懂得多，妇人后宅都了解得那么清楚。”
沈挚道：“太后对皇长子实在尽心尽力。臣以为，不仅是皇长子为太后孙，另四位皇子亦是太后孙，合该一同承欢太后膝下。”
“若强行去救官家，恐妖后会玉石俱焚。”罗仁道。
“太后之言，无端，无根，臣万不敢当。”沈挚躬腰拱手。
吴慎看了瞿纯仁一眼，没说话。
澹台太后指着王妡：“你……你……秽乱后宫你还有理了，别以为皇帝不在京中你就能无法无天！”
那王妡就更不会退了，她大权在握，离御极就差最后一步了，这天底下只有人避她，没有她避人的道理。
大猫被摸了头也不在意，弹了弹耳朵，大爪子抱住沈挚一条腿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忽然耳朵一竖，翻身坐起，澄黄的兽目盯着殿门处。
] 澹台太后虽然被王妡如此逼迫恐吓，却不想退，于家于国，都没有她这个太后退的道理。
“她倒是不闲着。”王妡站起身，吩咐女官：“将太后请去正殿吧。”
“随便说说罢了，你生什么气，莫非踩到你痛脚了？”罗仁阴阳怪气。
然，哪怕萧珩没被封爵，领的是个行台尚书的虚职，先帝三子的身份摆在这里，曹大年一个五品官遇上须得车马靠边下车见礼。
萧珩笑了声：“曹公事倒是好雅兴，听说枢密院都火烧眉毛了。”
大猫一声啸，梁上的灰尘都要被震下来了。
“吼——”
“老爷，对面是萧尚书的车驾。”外头仆从提醒道。
王
萧珩于曹大年这一通遭遇本就是在人来人往的小纸坊巷，传出去的速度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不到半个时辰就连在宫里的王妡都听到了——还不是察子上报。
只是什么，只是当心他萧珩又反水呗。
曹大年这才醒过神来，对面车驾来的是先帝三子萧珩。
她梗着脖子，苍老松弛的双眼怨毒地看着好整以暇的王妡，想撕烂这张脸，想将这贱妇凌迟。
曹大年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要问的话根本就不该问，更何况是在大街上问。
“什么事，让你叫住我又难以启齿？”萧珩有点儿不耐烦了。
一步一步走到澹台太后近前，微微一笑：“太后，您待在东都好好的，萧珩又是个只会嘴上功夫的废物，为什么非要回京，送死呢？”
“事关……”曹大年吞吞吐吐地说：“……太后。”
瞿纯仁等人见状便不再多问。
又迈了一步：“太后跑到我面前来撒野，谁教你的？”
沈挚道：“不过他公事却办得不错，这么多年少有疏漏，很是难得。”
罗仁呵了一声，有嘲笑的意味儿。
“曹大年,你跟谁指指点点！”罗仁也拍案而起。
他不蠢，曹大年虽然语焉不详，但涉及到太后和他的，无非就是太后虐杀了他母妃，他口口声声要杀了太后报仇，太后至今还活蹦乱跳，让他的杀母之仇成了笑话。
“那边是哪边？”曹大年不解问道。
太后现在还得留着，太后什么时候死都可以，但绝不能让王妡落下一个逼死太后的罪名。
曹大年一个冲动之下叫住了萧珩：“三爷，下官有一事不解，还望三爷赐教。”
曹大年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刚才说“那边”时众人的神色，瞿纯仁、罗仁、阮权等人肯定是知道的，看自己茫然，罗仁的得意都要从眼角飞出来了。
“这倒是奇了。”王妡将非要把大脑袋搁自己腿上打盹的大猫搬开，拍拍手上的毛，“行事冲动之人照理来说多粗心。”
“朝廷封笔，闲来无事，与几位友人一道品茶论诗罢了。”曹大年道。
“太后真有闲情雅致，跑到我这里来喊打喊杀。”王妡慢慢抚摸老虎头，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却能气得澹台太后吐血：“这前朝后宫皆在我手，我想在哪儿召见朝臣，无人可以置喙。”
澹台太后惊骇，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王妡面上一闪而过的杀意绝不是她眼花。
“吴公，”瞿纯仁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那边怎么说？”
王妡好笑：“无怪这么多年还是个五品，想必他这样的性子得罪过不少人。”
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人，曹大年脸色渐阴，愈发对其他几人不满。
萧珩脸一沉，神色不善。
“呵，你不敢当？！”澹台太后嗤声：“这眼瞅着宫里就要下钥了，你还在后宫，在皇后寝宫，你们做出这等不知廉耻、妄图颠覆国祚之事，罪当诛！”
曹大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没有人给曹大年解释“那边”是哪边，是何人何事。
澹台太后携皇长子回京时，他也一道回京了，只不是在朝堂争议立储之事的光芒下，萧珩回京半点儿水花都没有激起，王皇后也没有召见他，像是彻底遗忘了他这个人。
“三爷，误会，误会。”曹大年没想触萧珩逆鳞，连忙告罪：“下官先头与吴相公几人喝茶，聊起皇长子，所以……下官绝非有意冒犯三爷，只是……”
“的确是奇了。曹大年这人，明明行事冲动易得罪人，偏偏很少让人抓到实在的把柄。今年审官东院磨勘，他考评上上，分明能挪一挪，却得罪了好些个审官东院的，就还是在中书门下堂后公事这位置上没动。”沈挚看着大猫不能枕王妡的腿就来枕自己的腿，好笑地摸了一把大毛脑袋。
“吴慎！”萧珩哼道：“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我的所作所为轮不到尔等置喙。”
方贤妃在凌坤殿前的那一番话很快就传遍了宫内外,有人笑她，也有人恼她。
“皇长子如今被囿在深宫,连太后都不得见，可见妖后有多忌讳。”瞿纯仁对吴慎道：“但妖后不可能永远将皇长子关在深宫，待元节之后，我便上疏要求开南书房小学，让皇长子进学。”
“怎么了？”沈挚往殿门看去。
吴慎被他们吵得头都疼了，瞿纯仁见状便出来打圆场，把罗、曹二人劝开。
萧珩暗中与常山长公主、吴慎等人的来往，她可是一清二楚。曹大年是吴慎的拥趸，怎么好端端去惹怒萧珩？
看天色不早了，几人互相告辞，从诗社归家。
王妡迈了一步：“萧珉就算在这天启宫，又能怎样？”
萧珩又呵呵笑了两声，放下车帘准备走。
王妡拍了一下大猫的脑袋示意它跟上，缓步出暖阁，沈挚跟在她身后，到凌坤殿正殿外时，拱手向王妡告辞。
她左右看，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宫人内侍一个都不在，周围除了沈挚就是凌坤殿伺候的人。她回京这些日子也见识到了王妡对天启宫和朝堂的掌控，她若真在这里杀了她，恐怕朝臣们也没法给她讨一个公道，毕竟她身上还背负着疑似通敌叛国的罪名。
吴慎颔首，将此事交给瞿纯仁，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前日常山长公主下帖邀我夫人过府一叙，说了驸马在查的那个案子，妖后抓了不少人，北宫的守备更加严密，想从外部突入难上加难。”
两人在枢密院共事有了龃龉，这日久年深摩擦越多便怨怼越多，尤其是在御史台弹劾了枢密院上下后,两人私下连表面的和平也懒得维持了。
曹大年连连赔罪讨好，萧珩终究不能在大街上打杀朝中大臣，警告了一番气冲冲走了。
吴慎最先上马车离开诗社，之后是瞿纯仁，曹大年和罗仁一道出来的，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话都懒得多说一个字，各自上了马车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罗次山,莫要埋怨，你易地而处,恐不会比贤妃做得更好。”曹大年摇摇头，“贤妃外无母族势力撑腰，内有妖后把持前朝后宫，唯一的儿子又不在身边,在妖后手底下讨生活，除了明哲保身还能做什么？”
“曹大年，你好大的胆子！”深感被冒犯的萧珩火冒三丈，示意随扈将曹大年押下。
“殿下，”沈挚在一旁道：“太后此番过来，想必是思念皇长子，想去探望皇长子吧。”
“罗仁！”曹大年猛地一拍几案，指着罗仁。
萧珩的马车经过曹大年身边时停了下来，马车帘子掀起，萧珩不复前几年削瘦的脸露出来，道了句：“是曹公事啊，这是打哪里来？”
曹大年思绪一下还没从“那边”□□，没反应过来萧尚书是谁：“什么人？”
以吴慎为首支持皇长子的朝臣感觉自己成了个笑话，他们为了扶皇长子上位殚精竭虑,皇长子的生母却公然说出希望他只做个闲散宗室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巴掌,啪啪打在他们脸上。
“东都行台尚书，萧三爷。”仆从道。
“来了什么不速之客吧。”王妡淡淡说道。
曹大年脸色丕变,低喝道：“罗仁,你什么意思？！”
澹台太后有些后悔，不该听了庆安宫里那群太妃说了几句就沉不住气跑来找王妡的麻烦。王妡此人，无君无父，又岂是孝道节烈能约束她的！
“沈将军，何必急着走，莫非是见到我来了？”澹台太后从正殿里出来，被王妡身边的吊睛猛虎吓到，差点儿惊叫出声，是为了不落下风才强行忍住，站得离王妡七八步远，“我在东都就听闻沈将军将后宫当做自家花园般来去自如，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贤妃……无知妇人！”罗仁忿道。
“这曹大年是在故意惹怒萧珩？”王妡微感诧异。
片刻，女官进来，道：“殿下，太后在殿前要求见您。”
“何事？”萧珩又掀开车帘。
“倒不像是故意惹怒。”沈挚说道：“我在枢密院与曹大年交道颇多，此人心眼多又心眼小，行事时常冲动。”
罗仁面上有些不豫,一哂：“元龄兄倒是懂得多，妇人后宅都了解得那么清楚。”
沈挚道：“太后对皇长子实在尽心尽力。臣以为，不仅是皇长子为太后孙，另四位皇子亦是太后孙，合该一同承欢太后膝下。”
“若强行去救官家，恐妖后会玉石俱焚。”罗仁道。
“太后之言，无端，无根，臣万不敢当。”沈挚躬腰拱手。
吴慎看了瞿纯仁一眼，没说话。
澹台太后指着王妡：“你……你……秽乱后宫你还有理了，别以为皇帝不在京中你就能无法无天！”
那王妡就更不会退了，她大权在握，离御极就差最后一步了，这天底下只有人避她，没有她避人的道理。
大猫被摸了头也不在意，弹了弹耳朵，大爪子抱住沈挚一条腿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忽然耳朵一竖，翻身坐起，澄黄的兽目盯着殿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