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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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当他滑稽地在地上寻找支点时，他瘦弱无骨的妈妈登时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因而，连嘉从来不要求回应，他安安静静的将切好的苹果放在母亲身边的床头柜上，用牙签扎起一块，递到母亲嘴边。

    连嘉又挨打了，被那位他以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打了。

    连嘉匆忙的想要爬起来，他第一瞬间脑子里只担心母亲会不会因为乱动针管回了血。

    很凶狠的一巴掌，连嘉的头被狠狠地甩到一边去，嘴角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妈妈，上个月我回到连家了。见到了一位，额……”连嘉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母亲的情绪。

    他只希望妈妈能一直等着他，等到他被连于淳放过，等到他能独自承担照顾妈妈的责任，等他有机会全心全意的孝敬他。

    连嘉下意识的阻止她，满心的苦涩和不解却不敢发声，只敢拉扯着她的手腕，不想让她再伤害自己。

    虽然有点舍不得追昀锦，但妈妈才是真正的亲人。

    不过还好，这次他躲在厕所里，他用力的锁上了门，像是在用力地拒绝那些糟糕的评价。

    自从连嘉能够回来探望母亲之后，他就发现母亲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母亲经常这样呆呆的坐着，或者躺着，就算看他，也只是含糊不清的瞥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眼神里再也不似从前温情，也几乎从不回应连嘉的话。

    连嘉又红了眼了，或者说，他又哭了。

    连嘉蹲在肮脏的地面上，紧紧地咬着下唇，不想发出一点声音。右手不断摩擦着双眼，不允许上面有一点点眼泪的痕迹。

    “滚开！”被母亲一把掀开的连嘉显得不知所措又十分慌乱，他跌倒在地上，手中的苹果随之掉落，沾上了灰尘。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存在啊，你为什么要来祸害我啊！你滚开！滚啊！”他曾经笑起来花枝乱颤的母亲，此刻好像疯了一样，顾不得手上的针头尚在，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撕扯。

    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生气，更不敢相信向来以温柔对待自己的母亲居然第一次这样近乎残忍的对待他，就像那群从来不愿意和他有不必要交流的“家人”一样。

    又到了每个月去看妈妈的日子，连嘉怀着满心的疑惑，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向母亲提起自己家里这个连夫人。m.qiweishuwu.com

    他一直认为这是因为母亲特殊的病情影响了思考，他心疼妈妈，也不需要回应。

    连嘉觉得这样自己就不会哭了。

    这场闹剧直到医护人员听到打斗声后匆匆赶来才停止。混乱地拉开时，连嘉未整齐挽起的长发被母亲用力的薅走了一撮。

    “真是我见过最糟糕的儿子。最糟糕的beta。你哭什么，还不是你惹的母亲生气了啊。”

    连嘉被医护人员赶出了门，面前一位妆容恬淡却满脸怒气的护士小omega一脸严肃的批评教育着遍体鳞伤的连嘉。

    ……

    连嘉的母亲或许根本没听清他最后一句，或许是因为毫不在意，她自顾自的坐在床上，望着面前黑黑电视的一角。

    连嘉的手腕刚刚接触到母亲枯瘦的腕部，就被母亲用力的拉到身边，力气大得似乎一个壮年的alpha。他狠狠地跌倒在母亲的怀里，虽然那里早就不再是曾经那样的温暖柔软。他抬眼看到的母亲双目通红，枯瘦却愤怒的脸近乎扭曲。

    见母亲没什么表情，他才放心大胆的说了下一句。

    连嘉早已习惯这样的回应，相比起来，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额，就是，父亲的妻子。”声音嗡嗡的，教人听不大清。

    连嘉的手臂上是母亲留下的深深浅浅的抓痕，脸颊靠后的地方还留着母亲的巴掌印子，额角也因为混乱中磕在了床头柜上，血流不止。

    他在拼尽全力地抗拒正在抽泣的自己。

    “你怎么当儿子的啊，病人生着病，不能有激烈的情绪波动，你不知道吗？”

    右脸被母亲打过的地方还火辣辣的发烧，混乱中的母亲只堪堪打到连嘉原本白皙的耳根，那里已经红肿不堪了，正面却看不出太多的异样。

    在此之前他不懂，他也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从来都是遭到摈弃的那一个。而母亲，为什么不是留在父亲身边的那位夫人。

    

    “呜，妈妈、妈妈……”连嘉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哭诉什么，好像他的哭泣只是如孩童般无理取闹。他只知道被母亲打过的地方很痛，很烫，像是刚被火烧过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