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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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章漾眉心一皱

    “那就是你姐？”陈思南随口问着说。

    章漾点头, “不行吗？”

    章漾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去开门。

    

    章年在这时候跟他一起抬头，看着窗边站着的人，眼神微闪。

    章漾睁着眼睛醒神, 当楼下传来几道有些陌生的声音时，她这才从床上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或许是双胞胎的感应，章漾的电话总能在章年心情最低沉的时候打过来。

    “章年。”

    如今章漾好不容易回国，还没在家呆两天，就要成为别人家的新妇，对方还是他一直不放心的季行止，章年心里不得劲也是正常。

    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是最要命的，不论是季行止还是他，都知道他拧巴别扭是为什么。季行止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不战而败。

    陈思南跟他从小一同长大，对章年很了解。章师长在

    章漾沉浸在市场调研中，完全没意识到现在几点。

    可章漾打了个哈欠, 从凳子上站起来就要推着他出去, “我困了，先睡会儿。”这模样，显然是不想再跟章年探讨关于季行止的事。

    章漾做事时极为投入，不知不觉天色已暗。

    眼下哪怕章漾还没过门，季夫人俨然已经将章漾当做半个女儿。今晚家中做了不少蒸饺，季夫人就指挥着季行止来章家送吃食。

    章年额上青筋兀自凸起，那双垂放在军裤中线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当初想要用来牵制季行止的条件，最后反而成了对方来牵制他的尚方宝剑。

    陈思南也跟着抬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章漾本人，他先前只听了大院里见过章漾的人的描述，当看清楚窗边站着的人时，他心里微动，没想到真人如此姝丽。随后，陈思南就垂下了目光。

    “哪位？”

    可哪知道在茶几旁边蹲坐太久了，一起身，小腿就酸麻得厉害，还没走两步，章漾就自己撞上了沙发腿儿，“哎呀”一声，先栽倒在地上。

    章漾“嗯”了声，又补充道：“没什么大事，你来……”干什么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章漾就已经先闻到了一股香味，她眯了眯眼睛，这才看见在季行止手中还端着一双耳铁锅。那香气，正是从这口铁锅里飘散出来的。她眼睛一下变得亮晶晶，“有吃的？”

    章漾本不想理会，没想到很快她就听见了章年的声音，她干脆站起来，朝着窗口走去。

    章漾颔首，“你朋友？”她目光在陈思南身上轻轻一扫而过。

    可下一秒，季行止就看见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冲着他盈盈一笑，眼睛变得像是月牙，弯弯的，骤然一看，乖巧可爱。

    她睡觉之前没有拉窗帘，只有一层薄纱在窗户处。

    楼下院子里站着章年和一群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章年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大好。

    哪知道对方似乎并不怎么期待自己的到来。

    这亲切的态度，好像前一秒钟不耐烦问出那句“怎么是你”的人完全是两个人一般。

    一个前面每一枪都十环的人，最后一枪只打了七环，谁信？

    ，她摔疼了也就算了，结果谁成想这烟灰缸掉下来砸得稀碎，玻璃碎渣从地上溅起，在她手背上划了一道小口。

    “看不出来你们是双胞胎。”陈思南说，他早就知道章年有一副好相貌，别看他一天在大院里没什么好脾气，但私下里喜欢他的人可不少，但今日见到章漾时，他才发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家里没有旁人，章年最近有些忙，上周联合演习，新兴科技军事设备起到了重大作用，他作为军部的科技精英人才，复盘后，忙得很。

    谁还不知道章年和季行止不对付？而且自打章漾在大院中露过脸后，本来就引人关注的两家娃娃亲的事，因为章漾那张脸，得到了空前关注。

    季行止见她看了过来，没多绕圈，直言道：“吃饭了吗？我妈让我来给你送饺子。”

    这一摔，动静可就有些大了。她在慌乱之中，手一挥，把茶几上的烟灰缸给挥到了地上，玻璃物件顿时四分五裂，声音脆响。

    这需要问吗？这怎么行的？

    当门口响起规律的敲门声时，章漾这才从浩瀚的报刊书籍中回神。

    等到外头的夕阳将树影投撒在章漾床头时, 她这才从床上醒来。下午她哄骗章年离开的借口说要午休, 没想到躺在床上, 真还睡着了。

    他不是什么市井泼皮无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承诺过的事情，当然不会否认。但季行止提出来的要求，简直就是拿着一把小剑，在他心头扎窟窿。他向来不管旁人的事，只有放不下自己的一母同胞的姐姐，但现在却不被季行止要求不能再插手。

    季行止过来时，有看见章家客厅里亮着灯。他在部队，消息比章漾还灵通，最近这段时间，章师长和章年估计都来不及赶回家里吃饭，家里只有章漾一人。

    她本来就是禁不得疼的人，现在霍开了这一道小口，眼眶里都有雾气在聚集。

    她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章漾才睡醒起来，长发散漫落在肩头，穿着松垮的睡衣，外面套着一件外袍。乌黑的发丝映衬着雪白的肌肤，色彩对比强烈，冲击视觉。

    “你快进来呀，我还没吃呢。”章漾说。

    她这些天走访了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报亭，还有书店，买下了店家推荐的最畅销的报刊和杂志。章漾相信大众的选择，就是市场的选择。既然这些刊物有这么多人喜欢，那就说明当下大众的口味就是如此。她们做B版报刊的，就应当顺应当下大众的喜好。

    在走去门口的路上，她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是哪个缺德的来敲门，简直就是跟她犯冲。

    可一开门，章漾看见在外面站着的季行止时，她脸色一愣。

    季行止在跟他错身时，就说了这两句话。

    “上次篮球场，别忘了你说答应我一件事。”

    章漾是担心再被章年追问两句露出破绽, 她和季行止商量好是一回事，但要是被家里知道，可不好交代。

    “没有赢，就是输。”章年说。

    章年点头。

    这还是章漾回来后，第一次听到章年主动提起他身边的朋友，她浅浅一笑，“有时间叫你朋友来家里玩。”

    这几天时间，章漾都早出晚归，二楼的书房里也堆满了各种报刊杂志。

    “你怎么能这样？”章年没忍住, 直接开口道：“你就因为他那张脸，就要跟他结婚？”

    田格的玻璃窗没有关严实，外面的晚风吹了进来, 将白纱吹得在半空中飞舞, 连带着天花板上的三叶吊扇也被吹得“吱呀”转动。

    章年眼睛里就写着“你疯了吗”四个大字，他感到匪夷所思，但凡章漾给个别的什么说法, 他也就信了, 可眼下听着耳边这么理直气壮的“我看上他脸”的话, 章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www.qingyoushu.com他见过男人见色起意的, 哪里能想到有朝一日, 他的双胞胎姐姐也能这样, 居然对一个男人见色起意，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同情季行止。

    可不论是季行止还是章漾，两人都没有透露出丁点关于娃娃亲的事，这可让一干人抓心挠肺。当章年今天下午去找季行止时，所有人都在看好戏。

    章年没办法, 只好转身下楼。

    章漾蹲在玻璃茶几上，手边放着不少纸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刊物的名称和类型。

    今天下午，章年冲到季家找季行止比枪，两人直接去了射击场，这消息一出，可把大院里熟悉的人兴奋坏了。

    章年“嗯”了声，“这是陈思南，他们家在你离开后搬进来的，你应该不认识。”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和你姐之间的事，别插手。”

    婚事解决了，章漾腾出手来，有功夫好好琢磨报社的事。

    季行止：：“……”这话怎么听好像都没有欢迎的意思，不过他没计较，刚才房间里发出的动静他站在门外也听得清楚，下意识季行止就低头朝着章漾的脚踝看去，“摔了？”他问。

    别人看不出来，但他怎么会不知道季行止最后一枪，分明就是让了自己，这才有了平局。

    章年：“……”

    “姐。”在外面，章年还是很愿意满足章漾喜欢当姐姐的派头，他老老实实叫了一声。

    就在陈思南想着应该怎么安慰自己好兄弟时，这时候从楼上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至于章师长就更不用多说，官职越高，事情只多不少。

    “怎么是你？”章漾没多想，这话就已经直接出口。

    说起来这事儿还是季夫人的安排，自从那天季行止回家后，告诉家里人自己跟章漾的婚事照旧进行后，最开心的可能就属他父母。原本章漾就很得长辈的欢心，如今两家的小辈还能结为连理，自是令人高兴。

    章年听见这话，脸上的阴郁终于散了些，他挑眉，脸上恨不得直接写上骄傲，“我姐好看多了，不像也正常。”

    章漾在章年心里，分量可不只是一般的家人。

    季行止是什么人？自从进了军部，狂扫各大军事比赛奖项。章年虽说不专攻体能，但也绝对不差。两人去射击场比拼，那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章漾。

    陈思南用肩怼了怼好友，“你这又没输，怎么还闷闷不乐？”

    部队的名头的确响亮，但名头响，对家里而言并没什么作用。从小章年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大房子里，章师长时常忙得一周也不见人影，唯一能让章年感到安心和温暖的，就是来自章漾的电话。

    说完后，她又叮嘱了两句让章年早些回家吃饭，转身回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