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亡灵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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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买的是软中华，我忍着火气退了六十五块钱，结果她又说:「以后我来买都让你请客，好吗？」

    这儿也有卖柴米油盐，但都是称斤散卖的，装在大大的麻袋里，就像老式粮油店一样。

    我本来以为她开玩笑的，谁知道我毕业以后，她真开着保时捷卡宴来了我老家。

    我惊讶道:「这么巧？奇遇啊。」

    这怎么还越说越难听了？

    我想想也是，就和他一起坐下来吃饭，刘阔色眯眯地问我是不是按摩来了，我说就是来睡觉。

    我咳嗽了好几下，难受地将那烟给掐灭了。

    她刚开始没认出我，于是仔细瞧了瞧我，终于忍出我来，然后对我笑:「是李平啊？我厂里做衣服的……这店是你开的吗？」

    尤其是黄翠翠还是我老同学，这也太尴尬了。

    等打开灯后，却发现这儿的是老式的白炽灯，高高挂在天花板上，让店里一片黄色的昏暗。

    这小卖部跟别家的不一样，很像小时候的味道。

    她说，她和我一样，也是农村出来的，很喜欢我，将来等我毕业了要带我发财。

    我进了批发店，里边是个年轻男人，我说是陈姨那边来拿货的，他还和我笑着聊了一会儿，让我叫他孙哥就行。

    真不要脸。

    这是烟？

    我也没在意，而不过多久，第一个客人就上门了。

    肚子疼。

    「谢谢，请你抽一根，是有好几年没见了。」

    她又跟我要了包烟，我把烟丢给她:「不会抽就别抽，学这东西挺没意思的。」

    我寻思着这儿是不是有某个工厂，在里边干活特别脏。

    那是我的高中女同学，叫黄翠翠，我没想到她会来我这儿买东西，而且她的指甲缝也很脏。

    我心里嘟哝着真不爱干净，可之后过来的几个客人，竟然都和他一样。

    我说可以进点便宜的烟，因为我们镇上没什么有钱人，她却不同意，说只卖中华。

    也许她根本不会抽烟，只是买回去咬在嘴里的。

    我吃着吃着，忽然有些不舒服。

    澡堂里白天睡觉不收过夜费，还能吃到免费的午饭和晚饭，最适合现在的我。

    我接起电话，陈姨关心地问我上班怎么样，我说还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

    虽然工资很高，但毕竟是小卖部。我刚开始有些失望，她却说是先让我熟悉一下，以后打算在市区弄几个大型的副食品批发给我管，我立马就同意了。

    陈姨还告诉我，她不会直接给我发工资，想花钱的话直接花顾客给的钱，自己记账就行。因为她要在外忙生意，但她信得过我。

    「你太没出息了，在这种地方工作，昨天不是说了赶紧离职吗？」

    我无奈道:「人家工资给的不低，你可少说两句吧，你现在讲话蛮伤人的。」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说:「以前看你成绩好，还觉得你会有出息，干小卖部是社会的最底层，是最下贱的穷人，你要是混成这样，以后就别混了，赶紧离职吧。」

    我一听更纳闷，附近确实有几个服装厂，但从没听过做衣服能让指甲缝那么脏。

    刘阔笑着跟我说:「镇子就这么大，大家出门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也能叫奇遇了？」

    她还告诉我，拿钱的时候千万别给其他员工看见，免得让人心里嫉妒。

    我拿了柜台里的钱记账，去吃了点早餐，然后就去澡堂睡了。

    我正想和她辩论一下，她却又说自己要忙，急匆匆走了。

    我靠在椅背上，点燃了那根烟，可才刚吸一口，就被呛得不行。

    我算是明白了。

    不过没事，明天柜台里拿就行。

    黄翠翠顿了一会儿，最后竟然厚颜无耻地跟我说:「你别啰嗦了，快把钱还我，怎么能收女同学的钱？真小气。」

    陈姨给了我进货的地址，那是镇上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副食品就在这儿批发，根本没什么客人。

    他感慨道:「时间一去不复返啊，转眼间毕业多少年了，同学会都不组织一个。」

    我见到她，有些不好意思:「老同学，昨天那烟抱歉啊。」

    我有些担忧黄翠翠回来，可一整晚的时间过去了，她都没有回来。

    她也跟我要了包烟，我没想到这么清纯的漂亮姐姐也抽烟，感觉有点意思。

    我打开柜台数了数:「九百三。」

    这家伙！

    我听说是陈姨的要求，也就没开门了。

    大家指甲里都是脏兮兮的黑泥，哪怕女孩子也不例外。

    我叫她陈姨，她为了支持我，在村里搞了个小卖部，让我在里边工作，还说每个月给我五千块。

    因为他的手很脏，指甲里全都是黑乎乎的泥。

    黄翠翠的话让我心里蛮不舒服，印象里她不是说话那么难听的类型，我就随口客气道:「我看着办吧，你少抽点，好几年没见，你连抽烟都学会了。」

    说完她又走了，整得我特别恼火。

    黄翠翠拆开烟，分给了我一根，然后说自己还要忙，就先走了。

    她又问:「昨天花了多少钱？」

    「现在柜台里有多少钱？」

    我还以为她是回来跟我道歉的，结果她一进门就说:「李平你能请客吗？把我刚才给你的钱还给我。」

    那不是完犊子了吗，到时候客人要是来弄我怎么办？

    我跟她说:「朋友开的，我在这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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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机会来了，直接挖苦道:「老同学，你不是说我这是社会的最底层吗？你在厂里做得好好的，还要我这个社会最底层的请客，不合适吧？」

    于是我给陈姨打电话，她却告诉我不要把门都打开，还说那样风水好。

    我在店里等到天亮，随后又拿了钱去进货，因为黄翠翠的关系，我本来自己要补六十五块，结果变成了补一百三十五。

    「花了八十块钱。」

    我憋着一肚子火，不想跟她计较，索性把钱还给了她:「以后别来我这儿买了。」

    我看是熟人，就忍不住跟她问:「老同学，你是附近哪个厂的吗？」

    有些不会抽的人就喜欢这样，难怪没尝出怪味来。



    我从孙哥那进了货回去，做完这些只觉得又困又饿，想着澡堂有自助餐，就索性去澡堂洗了个澡，睡到了傍晚。

    店里也有卖香烟和酒，但香烟却只卖一个牌子，那就是中华。

    太讨厌了！

    小卖部开起来的第一晚，我就直接来了，白天帮忙看店的员工却是个老太婆，跟她说话很费劲，她连耳朵都不好使。

    她却说:「就要来你这买，而且都让你请客，谁让你是男人。」

    老太婆连门都开不好，那大门是两个老木门，开一半掩一半，我想把门都打开，结果她扯着我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方言，偏偏那不是本地话，我又听不明白，还差点和她闹脾气。

    等我接班起，是晚上八点。

    那是个年轻小伙，他跟我要了包中华，我把烟递给他的时候，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告诉我，这地方是她朋友开的，在这儿拿货比较便宜。

    「不会啊，挺好闻的。」

    我很吃惊，她刚才说话那么难听，现在竟然还要我请客？

    抽着味道也太奇怪了，都霉了。

    「你抽着不觉得奇怪吗？」

    我自然说好。

    感觉这根烟摸起来特别软，又特别潮湿，感觉是过期的。

    等她走后，我抽了一口，味道还是很恶心，直接掐灭了。

    「什么？」

    陈姨该不会是在这儿卖假烟吧？

    这让我有些奇怪，因为记忆里她是很爱干净的女孩。

    等傍晚澡堂开自助餐时，我去打饭吃，忽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看，发现是我的高中同学刘阔。

    她却突然说:「那你就别在这打工了，小卖部里打工没出息，你现在混的真差，你就是那种社会的底层。」

    她付过钱，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挺好闻？不是挺好抽？

    第二天早晨，老太婆来交班了。

    与其他顾客不同，这个漂亮姐姐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穿着一件碎花长裙，长发披肩，瞧着就跟普通人不一样，特好看。

    她是老板，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陈姨打来的。

    有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当然不会辜负她，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好这份工作。

    黄翠翠走后，我照常做生意，一直到快早晨的时候，有个漂亮的姐姐进来了。

    「烟怎么了？」她跟我问。

    我看她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她是谁。

    漂亮姐姐前脚刚走，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陈姨告诉我，店里酒不够，天亮后拿柜台里的钱去进货，买一千块酒回来，多的钱先让我自己补，之后再从柜台里拿。

    有买烟的，有买米的。

    她说了声谢谢，又分给了我一根，然后看着我的眼睛:「你还不辞职吗？」

    也许是曾经在哪儿看过她，毕竟这么好看的人，不容易忘。

    半夜时，来了个老熟人。

    晚上再来上班时，黄翠翠又来了。

    刚挂断电话，黄翠翠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