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你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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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背后一阵异常酸痛感涌上来，路鸣舟下意识坐直起来以缓解疼痛。

    同时另一只手握着门把手，打算关门的势头。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打算关上门，毕竟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碍观瞻。即使保持良好锻炼习惯的身材很不错，但光着个上身冲着人家还是会不好意思。

    这么想着，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肩膀，又隐隐作痛。

    楚焕枝歪了歪脑袋，“你贴得上吗？”

    三年来，路鸣舟八风不动，水火不侵。m.qiweishuwu.com

    “有啊。”路鸣舟想都没想。

    闻言，路鸣舟原想说不要紧，话到嘴边咽回去。因为忽然想起楚焕枝单防自己，遂打趣他，“意思是，我不能碰你，但你可以碰我？”

    楚焕枝幽幽地抬起头，“又下雨了？”

    旺财似乎是察觉到两个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只吃饭不说话，呱唧呱唧的咀嚼成了偌大别墅里唯一的响声。

    此时二楼走廊目睹这一切的路姓男子产生疑惑，“为什么你这么对它，它还喜欢你？”

    继而开始各种玩活，开始像个花孔雀一样炫着自己的操作。什么跳狙瞬狙，打身体保一个完整的三级头，每个操作都在当时wr教练脆弱的神经上蹦迪。

    而楚焕枝，下午六点，他睡醒了。

    但眼下路鸣舟的状态让他有一种“继续播放下去也只是平添痛苦”的负罪感，遂站起来，说:“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来，你休息吧。”

    路鸣舟:“我白天不在家，你没吃饭？”

    自从楚焕枝进入创作状态以来，两个人在一天里见面的时间加一起可能不超过两个小时。

    “嗯。”路鸣舟说，“下的不大。”

    偏单单是那个少年心动的人，出现了又离开，留给他的那一夜，如梦似幻。却也只有那一夜。

    所以有空吗？

    比如现在，路鸣舟要去分析阿海的数据，而且孟晋鸥已经确认晋升去擎达集团做新项目的领导，他没忘记裘峰锦这号人。所以回来后，他叮嘱楚焕枝叫个外卖吃，便上楼。

    楚焕枝眨眨眼，摇头，“我是中午睡的，但不是午睡。”

    “怎么了？”楚焕枝关掉音频，“你肩膀疼吗？”

    热气很快腾上来，接着氤氲了整个浴室。镜子和磨砂玻璃沾上水汽，什么都照不清。放满水还需要等上一会儿，路鸣舟离开浴室，去打开电脑开始播放阿海的第一视角录像。

    热水泡久了会晕，路鸣舟围条浴巾，刚出来，听见敲门声。

    泡澡带来的缓释效果立竿见影，整个人松泛了下来。

    他下巴磨蹭了两下膝盖，闷声问，“你有空吗，能不能帮帮我……”

    其实路鸣舟整个假期安排的非常满，他甚至在重新热声，因为阿海的数据和双排时候的表现并没有让他非常满意。如果临到最后不得不上场，那么拼个半身不遂也不能丢了这张老脸。

    两斤太阳。

    想说什么，想说我看见你就不累了也不痛了，但是真说出来恐怕能把他吓到连夜搬走。

    他把膏药贴往前送了送，“……这个给你。”

    路鸣舟没想到两斤太阳原来是这种风格。很温暖，平和却不平淡，而且说起来……云江市确实很多天没见过太阳。

    楚焕枝想听听外行人的建议，看看外行人的反应。音乐是除了暴力之外，世界唯一的共通语言。

    三楼两个主卧的布局是差不多的，书桌，衣柜、大床、小咖啡桌。

    不得不说，阿海也是惨，小小年纪不满二十，年也过不安，顶着巨大的压力跟双冠王打双排，还打狙位。

    说着，楚焕枝压下电脑屏幕合起来，抱在怀里。

    楚焕枝蹲在狗笼子旁边，漂亮的手指头戳着旺财狗盆里的狗粮。狗在他对面坐着，似乎是准许楚焕枝吃它的狗粮。

    路鸣舟的表情没什么波澜，平静地站起来，平静地微笑，平静地离开。

    路鸣舟脸上笑着逗他，“没事儿，你说让我怎么帮你？”

    “那就是馋死的。”

    春节假期楚焕枝没有工作，但也没闲着。

    要不是睡过，这可真是个铁直男。楚焕枝想。

    然而问题是现在他醒了，短时间做不了梦。

    所以路鸣舟回来的时候，家里的画面是这样的——

    他和楚焕枝在小咖啡桌面对面坐着，他看看电脑，再抬眸看看楚焕枝，问，“太阳……论斤称的意思吗？切割太阳？这是……科幻主题？”

    然而路鸣舟很快反应过来，“不、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觉得从逻辑上发展下去的话……嘶。”

    其实阿海并没有路鸣舟说的那么夸张，他预瞄的时间我家狗都能绕小区跑三圈。阿海只是有些职业选手初期的通病，怕背锅，过于谨慎，且频频产生自我怀疑。

    路鸣舟嗯着，点头，“结果小妖怪发现人类并不需要购买太阳，卖不出去，小妖怪饿死了。”

    “……也好。”路鸣舟抿抿唇，“有需要再叫我。”

    这个时候，路鸣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他是打算帮我贴上。

    看见楚焕枝电脑里这四个字的时候，路鸣舟感受到了什么叫隔行如隔山。

    “不是科幻主题……”楚焕枝把电脑转回来，点了两下，再转过去。

    过分的惜命就是怂。路鸣舟关了录像，脱衣服泡澡。

    新歌的进度卡在情绪上，他是情绪灵感型的创作者，一旦情绪消失，或是转折，那么手里的作品就会不伦不类。他需要找回之前的情绪，衔接上。

    泡热水澡有助于缓解疼痛，当然了，只是暂缓。

    “你上一次起床是什么时候？”

    “喔……”路鸣舟点点头，接过来，非常认真地翻过来阅读它的使用方法和适用症状，“谢谢。”

    嘁，楚焕枝撇撇嘴，把那颗狗粮放回旺财的饭盆，然后向前推了推，跟旺财说:“你吃吧，我不饿。”

    -

    “……”楚焕枝欲言又止，“妖怪不食人间烟火的。”

    沉进浴缸里的过程像获得了一个缓慢的加血buff，所以说热水不仅需要多喝，还需要多泡。

    回去自己房间，在浴缸里放水。

    “我……”楚焕枝见他不吭声，以为是痛狠了，“我帮你揉揉？”

    楚焕枝翻出来一张筋骨膏药，不成想这门一打开，先扑了他一脸热气。再定睛一看，此人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

    路鸣舟:？

    “你这个制度有点过分了吧？能不能允许本平民申诉一下？”

    楚焕枝把下巴搁在膝头，“我写不出歌词。”

    这段时间路鸣舟从前也经历过。

    音频开始播放，编曲不是非常的华丽丰满，以吉他和钢琴为主体，但旋律和风格又很民谣。给人的感觉像是初夏下午四点的公园，有人远远地拉着二胡，有人嗑着瓜子唠家常。

    情商是真的低，低到如果不是真的知道他并非有意，会直接暴起先揍一顿再说到地步。

    他也曾觉得自己是天赋异禀惊才绝艳的少年，后来才知道，天赋这东西，在职业电竞，只是块敲门砖罢了。

    酸痛的位置在右肩后下方，一个人的话确实不太好贴。

    “年轻人，猝死局啊？”路鸣舟走过来，蹲下，连着旺财，一家三口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从刚刚被选中，参加试训的盲目自负，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认为自己在茫茫玩家中被职业战队相中，那么必然有卓绝的过人之处。

    这些天阴雨加上维持一个姿势久坐，不免的又开始疼。

    “这首歌想写一个有点奇幻感觉的故事。”楚焕枝说，“类似一个小妖怪，他偷了一点点太阳，想在人间换钱，去买吃的。”

    可在路鸣舟看来，约莫是自己在音乐上没什么造诣，还说他小妖怪被馋死，惨遭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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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路鸣舟换了个思路，“……午睡刚醒？”

    “昨天下午，四点半。”楚焕枝搓了搓膝盖，躲开他的视线，看着旺财吃狗粮。

    楚焕枝呢，捏起一颗狗粮，伸到旺财面前，在旺财以为这是喂给它，刚刚张开嘴的时候，楚焕枝再缩回来。

    他沉浸在写歌的状态中常昼夜颠倒，不巧，这几天路鸣舟频频去二队。他让汪晟把阿海提前拎回来，这些天一有空就去二队给阿海单独试训。

    楚焕枝以为他回三楼了，抬头看看，没说什么，又低下头。

    路鸣舟划着鼠标，在小规模交火中观察阿海的预判和反应。上帝视角下，阿海和路鸣舟单排时的谨小慎微一览无遗，看到人不敢开枪，攻楼不敢莽。

    路鸣舟揣起手机下楼。

    “写不出，才要睡觉。”路鸣舟十分中肯地对他说，“没听过一句话吗，‘梦里啥都有’。”

    他没有在赶客，他只是想让忙到晚上才回来的路鸣舟回去休息。

    路鸣舟把刚揣兜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傍晚六点半。

    “我刚醒。”楚焕枝还蹲着，这个角度，这个姿势，换个背景他就是卖火柴的漂亮弟弟。

    “……”路鸣舟掸了掸外套上的雨点，问，“数狗粮呢？买亏了？”

    他让了个身位，让楚焕枝进房间，然后自己偷偷做了个深呼吸。不知道是泡澡泡得发晕还是被楚焕枝两句话给说迷糊了。

    高中时代拮据的生活，不被看好的职业初期，扣压的工资，三九寒冬蜷缩在齐洋家小小的折叠床里，这些时刻都不曾让他哀叹命运不公。

    只有一条浴巾的好处

    以至于每次路鸣舟离开二队基地之后，汪晟都要给他来一次心理疏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