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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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然知道，甚至这些年晏凌养成冷淡寡言的性子，是因为背负的秘密，也不乏因为他需要时刻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敢放纵分毫。
林然看着眉目认真的晏凌，心口突然发软。
他不冷漠，也不孤僻，他比谁都看得更明白，也比谁都善良。
林然生怕这话传到侯曼娥耳朵里，那护食的姑娘不得提着赤莲剑和她同归于尽，她简直就差指天立誓:“师兄！我对温公子无意！绝对绝对没有一点心思！你可千万不要多想，也不要在外面乱传啊。”
晏凌没想她早知道，眉头蹙起，脱口而出:“你知道他不对，还总看他？”
她忍不住问:“就只是因为这些吗？”
从没有变！
哪怕是在原本的剧情里，她也相信着，他在竭尽全力不想让万仞剑阁的任何人失望…然而他失败了，而代价就是，他自己永远陨灭在黑渊之底。
有这样眼神的人，也许好，也许坏，但是他们都会很危险，他们都会很容易让靠近他们的人受伤。
她觉得她其实也没看几眼啊，毕竟那可是侯曼娥点名看上的男人，林然再怀疑也很注意保持距离的。
“温绪不是个良人。”
林然礼貌地移开眼，走神着想那个奇草是叫什么名字来着，是不是叫什么心草…情心草？清心草？
她是喜欢温绪吗？
晏凌在她清亮的瞳孔中看清自己的眼睛:一双漆黑骇人的重瞳。
压在心头的沉甸甸的石头突然烟消云散，晏凌全身都放松下来。
林然犹豫着指了指:“大师兄…”
所以哪怕很突兀、哪怕很多管闲事，他也一定要顺从本心过来，提醒她一声。
林然眨了眨眼，笑着道:“好，谢谢师兄的提醒，其实我也早看出他不对了。”
林然笑起来，郑重点了点头:“我相信。”
晏凌手忽的发颤。
那个男人，甚至无所谓隐藏自己的目光，也许他正期待着有人能看穿他，从而带给他更多的乐趣。
林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晏凌整个人一下子黯然了。
全场终于安静下来。
是那年初入剑阁山下、他被幻境逼得狼狈绝望时她二话不说塞进他手里的核桃；是他被师兄弟们簇拥着练剑回来时与揉着惺忪睡眼的她一个不经意的擦肩；是他第一次拿到自己的木剑、第一次宗门小比获胜，强压激昂状似不经意地寻她，仰头看见她枕在巨大的桃树枝杈间清甜漫然地酣睡…
林然看了温绪一眼，看他眉目含笑、一直虚虚弱弱得轻咳，莫名有点胃疼，又移开眼。
林然看过来，他猛地侧过身，不让她看见他慌张的眼神和深红到尖的耳朵。
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后知后觉的，开始泛开浓重的酸涩。
不过她终于是听明白了，顿时啼笑皆非。
八年了，从孩童到青年，他从狼狈孤僻的少年变成盛誉天下的君子剑，但是她看着他的目光、她温柔又平和的浅笑，从没有变。
晏凌一震，猛地横手捂住眼睛，低下头。
林然声音很轻，却很郑重，让晏凌所有的话都被堵住。
……
温绪笑得很温和，谈吐很温和，举止更是谦谦温润，但是他的目光泛着奇异的光。
她…喜欢上别人了？
晏凌瞬间僵住。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脱口而出而羞赧，就听见了林然下意识的喃喃。
“大师兄。”
他们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甚至都没见过几面，所以她是对温绪一见钟情吗？
“…啊？”
他眼神变了变，不自在地垂下眼，嘴唇紧紧抿着。
林然推开门，邀请他:“大师兄，进来待一会儿吧。”
林然有些不忍。
晏凌突然闷闷开口，他低着头，林然只能看见他用素绢束起的墨发，他还未及冠，头发束得散，黑亮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垂下，看着竟是出乎意料的柔软。
剑阁与法宗过来镇场的元婴长老带着七八个金丹期的师叔站在最前面，他们身后就是晏凌、楚如瑶和方俞成几个首徒师兄师姐…还有温绪。
“所以…你再想一想吧。”
林然呆了呆:“…呃，我、我看得很多吗？”
注意到万仞剑阁和北辰法宗的方舟抵达，人群中一阵骚动，各种嗡嗡混乱的议论声低语声，伴随着各式各样或崇敬或艳羡或警惕或忌惮的目光。
“师兄，这个你确实是误会了。”
她、她其实只是喃喃自语啊，没有反驳他看错了的意思啊，少年你不至于这么受伤吧…咱真不至于啊。
她一点不想被侯曼娥怀疑要抢男人，这些天选者们大多想法奇奇怪怪，做出什么奇葩事儿她都信；之前她不过看了温绪几眼，侯曼娥都护食地瞪她，瞪她瞪得辣么凶，万一侯曼娥怎么个想不开，搞出个为争男人黑化报社的恋爱脑剧情来，给她平添三吨的工作量，她简直能哭着跳黄浦江去。
看着面前嘈杂的人群，北辰法宗的元婴长老忽的重重咳了一声，那声音如钟鸣响彻全场，众人表情一震，不由自主噤声。
晏凌一抬头，林然才发现，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重瞳。
恢弘的鸣笛声中，巨大的方舟缓缓停靠。
“你这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今天的阳光很好，迎面的春风吹乱林然的头发，她抬手在额前压了压，站在晴空万里下的船头，放眼望四周，看见周围早停靠来的大大小小的方舟，前面的空地上聚集了很多人，各门各派，服饰纷繁，人声嘈杂。
这时候，不远处一艘同样恢弘的方舟上，升起一道强大的气机——那是与剑阁法宗齐名的玄
晏凌紧抿着唇，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你不怕吗？我的眼睛是这样，你从没有问过我，不怕我…”
他其实早见过太多次这样的笑意。
林然觉得自己的良心已经被锻炼得很厚实了，但是看着晏凌失落的样子，她的良心就莫名开始隐隐作痛。
她也猜测温绪有问题，但是她是通过观察温绪这个人又和原剧情做对比才得出的结论，但是晏凌，竟然只凭借这些就有所猜测吗？
晏凌定定看着她，却道:“不只是这些，更因为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不值得信任。”
“林师妹。”
他垂着眼，心里刀尖刺芒般的疼，绵延开不绝的难受，他瓮声瓮气:“将来还会有更好的男子…你、你别喜欢他，行不行？”
他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俨然轻若蚊蝇，要不是林然仔细着听，都要错过了。
他低低道:“我不会让你…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晏凌的心脏突然跳得砰砰作响，大股大股的血顺着胸口往上涌，冲得他嗓子发紧，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干涩得不出来话。
她目光清正、神色坦荡，显然不是在敷衍他，而是真的无意。
他不能耽误她，但是将来总会有更好的人，值得她许诺一生。
当然是他看她对温绪格外关注，特意去查的。
晏凌却误会成了另一个意思。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晏凌没有像原剧情里那样，在入剑阁之前就吃到遮掩眼睛的草药，以至于他现在但凡情绪激烈起来就有暴露重瞳的危险。
月前，他在温家消失了一阵，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可等他再回来，温家竟没有任何波澜，更没多久就传出温家加入北辰法宗的队伍、会共同参加此次的云天秘境的消息，而温绪赫然领队其中。”
林然回过神还有点懵，听他这样问，还以为他眼睛是又怎么恶化了，赶紧仔细看了看，见没什么异状，才松口气:“没有啊，和原来差不多，你不要多想。”
他…不想她受伤。
更是他站在无情山下，负手回身，看着她腰悬木剑、慢悠悠转着小巧的核桃、披着漫天灿烂明媚的彩霞走来，亮盈盈的双眸看向他，莞尔一笑。
他就该想到，她那样温吞的性子，连自己的事都是能拖就拖能懒就懒，怎么会突然那么关注另一个人。
他看着人，不像是在看着人，而是在看着长得是否足够旺盛美丽的花草，在看着一个有趣与否的玩具。
“我一直都相信你。”
可是偏偏这样好的孩子，会被命运捉弄，走错路，败尽了一生。
他没有说话，但是手背俨然青筋根根绷起，手指叩得很用力，几乎要掐进肉里，指尖分明泛着白。
晏凌却一下子攥紧手，声音很轻，是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颤音:“我这样，很可怕吧？”
林然是真心实意的感慨。
晏凌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林然摸了摸鼻子:“大师兄啊，我真没有指责你的意…”
晏凌心口骤然停跳一拍，抬眼灼灼看她。
晏凌抿了抿唇，他不想说得伤她的心，可是又不想看她执迷不悟将来被伤得更深…那甚至无关他自己的小心思，但他确实觉得温绪不值得她托付。
晏凌没动，一会儿，慢慢抬起头，他手遮住左脸，露出右眼眶中一只黑邃诡异的重瞳。
“他也…也待你不用心。”
但好在，命运也并非无可更改，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看见她明亮温和的眼睛，像氲开的春水，泛着浅浅的笑意。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说:“我、我们，万仞剑阁的所有弟子、长老、掌门，都相信着我们的晏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师兄。”
林然很惊讶，真的惊讶。
温润如玉的表象下，那是一双太过漫不经心的眼睛。
] 林然知道，甚至这些年晏凌养成冷淡寡言的性子，是因为背负的秘密，也不乏因为他需要时刻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敢放纵分毫。
林然看着眉目认真的晏凌，心口突然发软。
他不冷漠，也不孤僻，他比谁都看得更明白，也比谁都善良。
林然生怕这话传到侯曼娥耳朵里，那护食的姑娘不得提着赤莲剑和她同归于尽，她简直就差指天立誓:“师兄！我对温公子无意！绝对绝对没有一点心思！你可千万不要多想，也不要在外面乱传啊。”
晏凌没想她早知道，眉头蹙起，脱口而出:“你知道他不对，还总看他？”
她忍不住问:“就只是因为这些吗？”
从没有变！
哪怕是在原本的剧情里，她也相信着，他在竭尽全力不想让万仞剑阁的任何人失望…然而他失败了，而代价就是，他自己永远陨灭在黑渊之底。
有这样眼神的人，也许好，也许坏，但是他们都会很危险，他们都会很容易让靠近他们的人受伤。
她觉得她其实也没看几眼啊，毕竟那可是侯曼娥点名看上的男人，林然再怀疑也很注意保持距离的。
“温绪不是个良人。”
林然礼貌地移开眼，走神着想那个奇草是叫什么名字来着，是不是叫什么心草…情心草？清心草？
她是喜欢温绪吗？
晏凌在她清亮的瞳孔中看清自己的眼睛:一双漆黑骇人的重瞳。
压在心头的沉甸甸的石头突然烟消云散，晏凌全身都放松下来。
林然犹豫着指了指:“大师兄…”
所以哪怕很突兀、哪怕很多管闲事，他也一定要顺从本心过来，提醒她一声。
林然眨了眨眼，笑着道:“好，谢谢师兄的提醒，其实我也早看出他不对了。”
林然笑起来，郑重点了点头:“我相信。”
晏凌手忽的发颤。
那个男人，甚至无所谓隐藏自己的目光，也许他正期待着有人能看穿他，从而带给他更多的乐趣。
林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晏凌整个人一下子黯然了。
全场终于安静下来。
是那年初入剑阁山下、他被幻境逼得狼狈绝望时她二话不说塞进他手里的核桃；是他被师兄弟们簇拥着练剑回来时与揉着惺忪睡眼的她一个不经意的擦肩；是他第一次拿到自己的木剑、第一次宗门小比获胜，强压激昂状似不经意地寻她，仰头看见她枕在巨大的桃树枝杈间清甜漫然地酣睡…
林然看了温绪一眼，看他眉目含笑、一直虚虚弱弱得轻咳，莫名有点胃疼，又移开眼。
林然看过来，他猛地侧过身，不让她看见他慌张的眼神和深红到尖的耳朵。
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后知后觉的，开始泛开浓重的酸涩。
不过她终于是听明白了，顿时啼笑皆非。
八年了，从孩童到青年，他从狼狈孤僻的少年变成盛誉天下的君子剑，但是她看着他的目光、她温柔又平和的浅笑，从没有变。
晏凌一震，猛地横手捂住眼睛，低下头。
林然声音很轻，却很郑重，让晏凌所有的话都被堵住。
……
温绪笑得很温和，谈吐很温和，举止更是谦谦温润，但是他的目光泛着奇异的光。
她…喜欢上别人了？
晏凌瞬间僵住。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脱口而出而羞赧，就听见了林然下意识的喃喃。
“大师兄。”
他们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甚至都没见过几面，所以她是对温绪一见钟情吗？
“…啊？”
他眼神变了变，不自在地垂下眼，嘴唇紧紧抿着。
林然推开门，邀请他:“大师兄，进来待一会儿吧。”
林然有些不忍。
晏凌突然闷闷开口，他低着头，林然只能看见他用素绢束起的墨发，他还未及冠，头发束得散，黑亮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垂下，看着竟是出乎意料的柔软。
剑阁与法宗过来镇场的元婴长老带着七八个金丹期的师叔站在最前面，他们身后就是晏凌、楚如瑶和方俞成几个首徒师兄师姐…还有温绪。
“所以…你再想一想吧。”
林然呆了呆:“…呃，我、我看得很多吗？”
注意到万仞剑阁和北辰法宗的方舟抵达，人群中一阵骚动，各种嗡嗡混乱的议论声低语声，伴随着各式各样或崇敬或艳羡或警惕或忌惮的目光。
“师兄，这个你确实是误会了。”
她、她其实只是喃喃自语啊，没有反驳他看错了的意思啊，少年你不至于这么受伤吧…咱真不至于啊。
她一点不想被侯曼娥怀疑要抢男人，这些天选者们大多想法奇奇怪怪，做出什么奇葩事儿她都信；之前她不过看了温绪几眼，侯曼娥都护食地瞪她，瞪她瞪得辣么凶，万一侯曼娥怎么个想不开，搞出个为争男人黑化报社的恋爱脑剧情来，给她平添三吨的工作量，她简直能哭着跳黄浦江去。
看着面前嘈杂的人群，北辰法宗的元婴长老忽的重重咳了一声，那声音如钟鸣响彻全场，众人表情一震，不由自主噤声。
晏凌一抬头，林然才发现，他的眼睛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重瞳。
恢弘的鸣笛声中，巨大的方舟缓缓停靠。
“你这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今天的阳光很好，迎面的春风吹乱林然的头发，她抬手在额前压了压，站在晴空万里下的船头，放眼望四周，看见周围早停靠来的大大小小的方舟，前面的空地上聚集了很多人，各门各派，服饰纷繁，人声嘈杂。
这时候，不远处一艘同样恢弘的方舟上，升起一道强大的气机——那是与剑阁法宗齐名的玄
晏凌紧抿着唇，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你不怕吗？我的眼睛是这样，你从没有问过我，不怕我…”
他其实早见过太多次这样的笑意。
林然觉得自己的良心已经被锻炼得很厚实了，但是看着晏凌失落的样子，她的良心就莫名开始隐隐作痛。
她也猜测温绪有问题，但是她是通过观察温绪这个人又和原剧情做对比才得出的结论，但是晏凌，竟然只凭借这些就有所猜测吗？
晏凌定定看着她，却道:“不只是这些，更因为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不值得信任。”
“林师妹。”
他垂着眼，心里刀尖刺芒般的疼，绵延开不绝的难受，他瓮声瓮气:“将来还会有更好的男子…你、你别喜欢他，行不行？”
他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俨然轻若蚊蝇，要不是林然仔细着听，都要错过了。
他低低道:“我不会让你…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晏凌的心脏突然跳得砰砰作响，大股大股的血顺着胸口往上涌，冲得他嗓子发紧，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干涩得不出来话。
她目光清正、神色坦荡，显然不是在敷衍他，而是真的无意。
他不能耽误她，但是将来总会有更好的人，值得她许诺一生。
当然是他看她对温绪格外关注，特意去查的。
晏凌却误会成了另一个意思。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晏凌没有像原剧情里那样，在入剑阁之前就吃到遮掩眼睛的草药，以至于他现在但凡情绪激烈起来就有暴露重瞳的危险。
月前，他在温家消失了一阵，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可等他再回来，温家竟没有任何波澜，更没多久就传出温家加入北辰法宗的队伍、会共同参加此次的云天秘境的消息，而温绪赫然领队其中。”
林然回过神还有点懵，听他这样问，还以为他眼睛是又怎么恶化了，赶紧仔细看了看，见没什么异状，才松口气:“没有啊，和原来差不多，你不要多想。”
他…不想她受伤。
更是他站在无情山下，负手回身，看着她腰悬木剑、慢悠悠转着小巧的核桃、披着漫天灿烂明媚的彩霞走来，亮盈盈的双眸看向他，莞尔一笑。
他就该想到，她那样温吞的性子，连自己的事都是能拖就拖能懒就懒，怎么会突然那么关注另一个人。
他看着人，不像是在看着人，而是在看着长得是否足够旺盛美丽的花草，在看着一个有趣与否的玩具。
“我一直都相信你。”
可是偏偏这样好的孩子，会被命运捉弄，走错路，败尽了一生。
他没有说话，但是手背俨然青筋根根绷起，手指叩得很用力，几乎要掐进肉里，指尖分明泛着白。
晏凌却一下子攥紧手，声音很轻，是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颤音:“我这样，很可怕吧？”
林然是真心实意的感慨。
晏凌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林然摸了摸鼻子:“大师兄啊，我真没有指责你的意…”
晏凌心口骤然停跳一拍，抬眼灼灼看她。
晏凌抿了抿唇，他不想说得伤她的心，可是又不想看她执迷不悟将来被伤得更深…那甚至无关他自己的小心思，但他确实觉得温绪不值得她托付。
晏凌没动，一会儿，慢慢抬起头，他手遮住左脸，露出右眼眶中一只黑邃诡异的重瞳。
“他也…也待你不用心。”
但好在，命运也并非无可更改，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看见她明亮温和的眼睛，像氲开的春水，泛着浅浅的笑意。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说:“我、我们，万仞剑阁的所有弟子、长老、掌门，都相信着我们的晏师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师兄。”
林然很惊讶，真的惊讶。
温润如玉的表象下，那是一双太过漫不经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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