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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着了实处，连忙翻身坐起，裹紧身上的缎子，她瑟缩着向后躲，紧盯着两步外沈邵:“你…你发什么疯！”她被他吓得心有余悸，久久缓不过来，如今被他盯着，更像羔羊对豺狼，只需一瞬，便能被咬断脖子，吸尽血。
姜尚宫与陈尚宫都是母妃入宫的陪嫁，她出生后，母妃便将姜尚宫指来照顾她。
赵九闻言一愣，他仰头瞅了瞅亭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口上还是答:“奴才这就回禀陛下。”
永嘉忙捂住姜尚宫的嘴，扶起她，抬手帮她擦眼泪:“我会想办法…总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为了我们都能好好活着…我能忍…”
永嘉奉命搬进了长公主府。
赵九闻言连忙跪地，求道:“殿下恕罪…是陛下怕奴才们愚笨照顾不好您…陛下也一片苦心，还望殿下见谅。”
因与突厥的战事，有几个主和的大臣不知是揣摩了沈邵的心思还是出于公理，偏认为让永嘉长公主前去和亲，是平息战事，两方修好的最好方法。
永嘉和姜尚宫走了大半个公主府，后来实在乏了，心想又不急着一日，日后总有逛完的时候，便回了夕佳楼。
赵九进了宫。
“尚宫…我有话要对你说。”永嘉郑重看着发懵的姜尚宫，开口说道。
“她搬进去了吗？”沈邵忽然开口问。
她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皇在宫里与母妃大吵了一架，她记得不原因，只记得那次之后，父皇要命人将她送出宫去，她哭闹着不肯，被那些宫人拖着扯着向外走，是姜尚宫扑过来抱住她，后来棒子打下来，姜尚宫仍死死的抱着她不肯放手，那一次，姜尚宫险些丧了命。
永嘉不知沈邵是何时闯进来的，他直直看过来的目光教她周身难受，她环臂紧抱住自己，身子又往下沉了沉。
姜尚宫却抱住永嘉，一辈子行于深宫，经历过大风大浪，年将半百的妇人在亭子里憋着哭的撕心裂肺。
因先帝偏爱，公主府的选址也是京城中央的上等风水宝地处，不仅风水好地段佳，最重要的是离皇宫近，方便公主随时回家看亲。
主和派听了，分毫不让，说为了百年江山，天下太平，牺牲一个庶出的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王然连忙跪地请罪。
姜尚宫正新打了盆热水进来，撞见此幕，手中的铜盆‘哐当’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浸湿暗红色的织锦地毯。
对方以宋老丞相为首的主战派，立即跳出来骂，先帝尸骨未寒，尔等鼠辈竟要牺牲公主去与小小蛮夷换和平，枉为人臣，不如买了白绫回家挂脖子。
***
赵九谢了一声，忙起身退了下去。
是以出了皇宫正门，乘车不过一刻钟，便抵长公主府大门。
浴室的帷幔层层落下，永嘉独自进去，她不想让人瞧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宽了衣裳，抽掉发簪，指尖探了探水温，接着将自己沉进水底。
“出宫，”沈邵负手向外走:“瞧瞧她在闹什么。”
永嘉话落，亭内一时沉寂，姜尚宫僵直的立在原地，瞠目看着永嘉，她张口半晌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整个人摔跪在地上，哭起来。
永嘉走累了，坐在南角的花园亭子里休息，她仰头从内四处打量亭子，忽而道了句:“这亭子不好，着人拆了吧。”
她的小脸倏而拉近，沈邵低眸盯瞧着她面上的每一瞬每一寸，瞧她颤抖如蝶的睫，瞧她褪去血色的唇，瞧她又惊又怕，又厌又恨……
一股强劲的力道袭来，永嘉被从水底拖起来。
公主府多年前就已竣工，在她婚事推延的几年里，父皇又时常细细碎碎的向内添置很多，父皇病逝前几日还在与她说。
见赵九走远，姜尚宫开始劝永嘉:“…陛下先前对您虽有过分之处，可如今也还是念及着姐弟情分，让您搬回来住了…您便是为着太妃娘娘和惠王殿下也莫要与陛下置气……”
赵九弯腰跪在地上，听见上面的问，将头埋得更低:“…是，殿下就坐着歇歇脚，忽然便说亭子不好，要拆了。”
深秋的风从亭中穿过，打在瑟瑟枯叶上，胆小的蝉，噤若无声，藏在枯叶后，不敢冒头。
曾经伺候她的姜尚宫被从国寺中放出来陪她，除了姜尚宫，长公主府上上下下近百人，永嘉没一个认识的。她由着一个自称姓赵的管事奴才引着，参观长公主府。
“朕发疯？”沈邵怀中起伏不止，他眯眼盯着永嘉，想起自己方才进去时，她躺在水底一动不动:“朕看是你发疯。”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
永嘉吓得惊呼，她疯狂的捶打沈邵，教他放开她。
永嘉已连着数日未睡好，身子疲惫，让姜尚宫帮忙备水，想早些睡下。
“什么？拆亭子？”沈邵闻言蹙眉。
公主府内住处颇多，修得最好最华丽的是望雁殿，但过大了些，永嘉心里觉得空旷，便选了较远些的夕佳楼，除了静雅别致，地处也不错，出门不过十几步，就是府内书阁，临近处还有个小潜池，夏日里可养些荷花或是鱼儿。
赵九愣愣抬头，被沈邵面色吓得发懵。
王然爬起来跟上:“陛下要去哪？”
王然低着头跟在沈邵身后回御门，想着朝上的事，心下琢磨，按理说以陛下如今与长公主的关系，是不会让公主去和亲的，可方才宋老丞相都搬出先帝了，沈邵也没开口说一句主战的话。
沈邵的嗓音有些哑，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蹭着永嘉的脸颊，低声问她:“想寻死…是吗？”
一旁的王然见了，连忙上前，轻踢了一脚赵九:“蠢货…陛下说不拆，愣在这做什么，快退下。”
因父皇疼爱，建府时替她寻觅了诸多能工巧匠，府内建筑集南北工艺之大成，亭台水榭，移步换景，雕栏玉砌，恍若人间仙境。
永嘉游了一日的府，每走到一处，总是能想起很多往事来，想起父皇…想起父皇对她的疼爱，也正是因为这些爱，让她二十余年来，从未有一刻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所以当沈邵当陈尚宫都告诉她，她并非父皇的亲生女儿时，她恍遭雷劈。
永嘉看着泪流满面的姜尚宫，仰头望天，她忍了忍眼底的泪意，再次冷静开口:“若想活命，便什么也不要说不要做。”
赵九闻言身子狂抖，也不知圣上这话是何意，该不该接，如何接……
沈邵瞧了，将手上的朱笔一摔，从案前起身，向外走。
“你府里南角的那个亭子修的不好看，像老学究的书斋，古板。等过了冬，明年开春时命人拆了，按照爹爹书房后面花园里的那个亭子重新给你建一个。”
沈邵侧目，见姜尚宫僵愣着不动，大骂:“滚出去。”
为了填她府上的这个书阁，父皇将宫中皕宋楼敞开，由着她挑，她挑过后，又请了几个大儒帮她选，最后险些搬空了大半个皕宋楼，若非礼部尚书进宫拦着，天下第一藏书阁倒要变成她府上这个了。
沈邵怀中郁气不散，他抬眸瞧了眼王然:“你是如何选的人？”
永嘉如今想来，那一次父皇罕见的发怒，是否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世，所以非要命人将她送到宫外…可父皇若真的那么早便知道她非他亲生骨血，为何在往后的数十年里又是这般的呵护溺爱。
后来她被人待到一间陌生的院子独住了一阵子，见不到母妃见不到姜尚宫，她哭闹不休，生了场大病，再醒来便又回到了母妃的淑华殿。
沈邵在早朝上发了火。www.sanguwu.com
沈邵拨开纱幔，走进浴室寻永嘉，突然他脚步一顿，脑海中''嗡''的一声响，周身气血霎时上涌，透过四肢百骸直冲颅顶。
他臂下夹着永嘉，大步朝内室走，踢关上门，将她扔到窗下的小榻上。
沈邵单膝跪在小榻上，身子向前倾压，大手扣住永嘉细软的后-颈，将躲远的她扯回来。
姜尚宫立在一旁，看了看久不说话永嘉和一直跪在地上的赵九，先开口打破沉默:“既是圣上的恩典，赵长侍便去吧。”
沈邵是私服低调出宫的，侍从只带了王然。
他却更用力的锢住她，走到衣架上扯了段纱，三两下将她裹住，抱着出了浴室。
她才刚一动，沈邵忽然又一个箭步上前，他握住她的肩，直接将她从浴桶里拽起。
“…奴婢可是说错了话？”
永嘉闻言一愣，她瞧着沈邵深暗的眼底在颤，似乎是怕，一瞬明白过来，她推开他，撇开头
“这点小事本宫做不得主吗？”永嘉笑问。
赵九连滚带爬的出了御门。
“还由着她的性子了，”沈邵冷笑一声:“她若瞧着朕不满意，是不是也要将朕埋了？”
双方愈吵愈烈，最后宋丞相年岁大了，被主和派的几个年轻御史气犯了病，晕在了朝堂上。
她被惊吓到，睫上挂满了水，一时瞧不清前来的人，只本能的挣扎，握在她胳膊上的手松了。
沈邵见跪在地上不动的赵九，眉心更深:“还在这愣着做什么？”
永嘉低眸擦了擦眼，抬头瞧见面色僵硬的沈邵，他立在她身前，紧盯着她，胸腔剧烈起伏。
身体的每一处都浸在温水里，永嘉缓缓闭上眼，像是搁浅的鱼重回港湾，脑海中渐渐空白，却是许久未有过的放松，她很想就这般一直放纵下去。
永嘉闻言一时未语，她望着姜尚宫，许久许久，直将姜尚宫看得发愣。
沈邵连忙宣了太医，着人将老丞相扶到偏殿安置，之后大发了一通火，骂来骂去，众人也没听出来陛下到底属意哪边，便下了朝。
王然猛地回神，弯着腰回答:“搬进去了…长公主府里的人也都安排妥当。”
姜尚宫哭起来:“畜生…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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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宫与陈尚宫都是母妃入宫的陪嫁，她出生后，母妃便将姜尚宫指来照顾她。
赵九闻言一愣，他仰头瞅了瞅亭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口上还是答:“奴才这就回禀陛下。”
永嘉忙捂住姜尚宫的嘴，扶起她，抬手帮她擦眼泪:“我会想办法…总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为了我们都能好好活着…我能忍…”
永嘉奉命搬进了长公主府。
赵九闻言连忙跪地，求道:“殿下恕罪…是陛下怕奴才们愚笨照顾不好您…陛下也一片苦心，还望殿下见谅。”
因与突厥的战事，有几个主和的大臣不知是揣摩了沈邵的心思还是出于公理，偏认为让永嘉长公主前去和亲，是平息战事，两方修好的最好方法。
永嘉和姜尚宫走了大半个公主府，后来实在乏了，心想又不急着一日，日后总有逛完的时候，便回了夕佳楼。
赵九进了宫。
“尚宫…我有话要对你说。”永嘉郑重看着发懵的姜尚宫，开口说道。
“她搬进去了吗？”沈邵忽然开口问。
她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皇在宫里与母妃大吵了一架，她记得不原因，只记得那次之后，父皇要命人将她送出宫去，她哭闹着不肯，被那些宫人拖着扯着向外走，是姜尚宫扑过来抱住她，后来棒子打下来，姜尚宫仍死死的抱着她不肯放手，那一次，姜尚宫险些丧了命。
永嘉不知沈邵是何时闯进来的，他直直看过来的目光教她周身难受，她环臂紧抱住自己，身子又往下沉了沉。
姜尚宫却抱住永嘉，一辈子行于深宫，经历过大风大浪，年将半百的妇人在亭子里憋着哭的撕心裂肺。
因先帝偏爱，公主府的选址也是京城中央的上等风水宝地处，不仅风水好地段佳，最重要的是离皇宫近，方便公主随时回家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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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谢了一声，忙起身退了下去。
是以出了皇宫正门，乘车不过一刻钟，便抵长公主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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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话落，亭内一时沉寂，姜尚宫僵直的立在原地，瞠目看着永嘉，她张口半晌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整个人摔跪在地上，哭起来。
永嘉走累了，坐在南角的花园亭子里休息，她仰头从内四处打量亭子，忽而道了句:“这亭子不好，着人拆了吧。”
她的小脸倏而拉近，沈邵低眸盯瞧着她面上的每一瞬每一寸，瞧她颤抖如蝶的睫，瞧她褪去血色的唇，瞧她又惊又怕，又厌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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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多年前就已竣工，在她婚事推延的几年里，父皇又时常细细碎碎的向内添置很多，父皇病逝前几日还在与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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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弯腰跪在地上，听见上面的问，将头埋得更低:“…是，殿下就坐着歇歇脚，忽然便说亭子不好，要拆了。”
深秋的风从亭中穿过，打在瑟瑟枯叶上，胆小的蝉，噤若无声，藏在枯叶后，不敢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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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发疯？”沈邵怀中起伏不止，他眯眼盯着永嘉，想起自己方才进去时，她躺在水底一动不动:“朕看是你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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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内住处颇多，修得最好最华丽的是望雁殿，但过大了些，永嘉心里觉得空旷，便选了较远些的夕佳楼，除了静雅别致，地处也不错，出门不过十几步，就是府内书阁，临近处还有个小潜池，夏日里可养些荷花或是鱼儿。
赵九愣愣抬头，被沈邵面色吓得发懵。
王然爬起来跟上:“陛下要去哪？”
王然低着头跟在沈邵身后回御门，想着朝上的事，心下琢磨，按理说以陛下如今与长公主的关系，是不会让公主去和亲的，可方才宋老丞相都搬出先帝了，沈邵也没开口说一句主战的话。
沈邵的嗓音有些哑，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蹭着永嘉的脸颊，低声问她:“想寻死…是吗？”
一旁的王然见了，连忙上前，轻踢了一脚赵九:“蠢货…陛下说不拆，愣在这做什么，快退下。”
因父皇疼爱，建府时替她寻觅了诸多能工巧匠，府内建筑集南北工艺之大成，亭台水榭，移步换景，雕栏玉砌，恍若人间仙境。
永嘉游了一日的府，每走到一处，总是能想起很多往事来，想起父皇…想起父皇对她的疼爱，也正是因为这些爱，让她二十余年来，从未有一刻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所以当沈邵当陈尚宫都告诉她，她并非父皇的亲生女儿时，她恍遭雷劈。
永嘉看着泪流满面的姜尚宫，仰头望天，她忍了忍眼底的泪意，再次冷静开口:“若想活命，便什么也不要说不要做。”
赵九闻言身子狂抖，也不知圣上这话是何意，该不该接，如何接……
沈邵瞧了，将手上的朱笔一摔，从案前起身，向外走。
“你府里南角的那个亭子修的不好看，像老学究的书斋，古板。等过了冬，明年开春时命人拆了，按照爹爹书房后面花园里的那个亭子重新给你建一个。”
沈邵侧目，见姜尚宫僵愣着不动，大骂:“滚出去。”
为了填她府上的这个书阁，父皇将宫中皕宋楼敞开，由着她挑，她挑过后，又请了几个大儒帮她选，最后险些搬空了大半个皕宋楼，若非礼部尚书进宫拦着，天下第一藏书阁倒要变成她府上这个了。
沈邵怀中郁气不散，他抬眸瞧了眼王然:“你是如何选的人？”
永嘉如今想来，那一次父皇罕见的发怒，是否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世，所以非要命人将她送到宫外…可父皇若真的那么早便知道她非他亲生骨血，为何在往后的数十年里又是这般的呵护溺爱。
后来她被人待到一间陌生的院子独住了一阵子，见不到母妃见不到姜尚宫，她哭闹不休，生了场大病，再醒来便又回到了母妃的淑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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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臂下夹着永嘉，大步朝内室走，踢关上门，将她扔到窗下的小榻上。
沈邵单膝跪在小榻上，身子向前倾压，大手扣住永嘉细软的后-颈，将躲远的她扯回来。
姜尚宫立在一旁，看了看久不说话永嘉和一直跪在地上的赵九，先开口打破沉默:“既是圣上的恩典，赵长侍便去吧。”
沈邵是私服低调出宫的，侍从只带了王然。
他却更用力的锢住她，走到衣架上扯了段纱，三两下将她裹住，抱着出了浴室。
她才刚一动，沈邵忽然又一个箭步上前，他握住她的肩，直接将她从浴桶里拽起。
“…奴婢可是说错了话？”
永嘉闻言一愣，她瞧着沈邵深暗的眼底在颤，似乎是怕，一瞬明白过来，她推开他，撇开头
“这点小事本宫做不得主吗？”永嘉笑问。
赵九连滚带爬的出了御门。
“还由着她的性子了，”沈邵冷笑一声:“她若瞧着朕不满意，是不是也要将朕埋了？”
双方愈吵愈烈，最后宋丞相年岁大了，被主和派的几个年轻御史气犯了病，晕在了朝堂上。
她被惊吓到，睫上挂满了水，一时瞧不清前来的人，只本能的挣扎，握在她胳膊上的手松了。
沈邵见跪在地上不动的赵九，眉心更深:“还在这愣着做什么？”
永嘉低眸擦了擦眼，抬头瞧见面色僵硬的沈邵，他立在她身前，紧盯着她，胸腔剧烈起伏。
身体的每一处都浸在温水里，永嘉缓缓闭上眼，像是搁浅的鱼重回港湾，脑海中渐渐空白，却是许久未有过的放松，她很想就这般一直放纵下去。
永嘉闻言一时未语，她望着姜尚宫，许久许久，直将姜尚宫看得发愣。
沈邵连忙宣了太医，着人将老丞相扶到偏殿安置，之后大发了一通火，骂来骂去，众人也没听出来陛下到底属意哪边，便下了朝。
王然猛地回神，弯着腰回答:“搬进去了…长公主府里的人也都安排妥当。”
姜尚宫哭起来:“畜生…他怎么能！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