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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后来谭玉楼出生, 谭守备看在嫡子的份儿愿意退让一二,不然就谭母的心性,可能早把自己气死了。

    送走魏陵后, 谭母亲自送儿子回清晖院,顺路打发了几个过来探听消息的姨娘和庶子们。m.baijiawenxue.com

    程铎手抖了一下,果断道:“一会儿进村问问有没有大夫。”

    “这些个眼皮子浅的,就盼着我儿出事。他们也不想想, 老爷就你一个嫡子,那些哥儿姐儿早晚都要出嫁的,能顶得上什么用?”谭母低垂着眉眼, 嘴角隐约露出一丝嘲讽。

    噢不,现在不应该是称呼柳书生了,应该称呼柳掌柜。

    话问出口,他才觉得不妥,当初钱阿么想把雨哥儿跟柳书生凑成一对,只是吃了顿火锅而已,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不用,你不是急着回去看那什么…土豆嘛,万一天气太大,放坏了怎么办。”

    他以前最喜欢挨着自己睡的,这两天也不挨着他了,总是喊热。

    “程哥,快来,谭守备刚才给我送了好多铺子和田契,帮我看看要怎么处理?”永哥儿手里拿着一堆好东西,看到程铎进来,就兴奋地对他招手。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长相不俗的, 这才能被喜好美人的谭守备娶回家,当上正头夫人。

    后来还是他爹回来,才把他从祠堂救出来。

    “没关系,土豆没那么容易坏,你的身子要紧。”程铎一边安慰永哥儿,一边回马车给他倒了杯清水,又从空间拿了两颗腌梅子放进去:“来,喝口水缓缓。”

    “你怎么来了,砖瓦坊谁在管?”永哥儿有些惊讶地问。

    雨哥儿要成亲那段时间,他的脑子里总是冒出当初摔下山崖时,雨哥儿骂他的那番话。后来两人共同管着砖瓦坊和土坯仓库,雨哥儿遇到不会的,请教他的时候也很多。

    这个时候坐马车是非常闷热的,尽管他们的车队天不亮就出发,可为了赶路,还是热得不行。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怎么睡,又要在对方面前表现得毫不在意,第二天起来,两人眼下都青黑了不少。

    “是。”那亲兵答应一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程将军和小少爷听到有了孩子,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因着前些年的相处,永哥儿如今也不讨厌柳书生了,闻言关心地问了一句:“柳掌柜年纪也不小了吧,不知何时能喝上你的喜酒?”

    他的体毛不像一般汉子浓密,骨架子又偏窄,何况哥儿是很难让女子怀孕的。

    “娘!”谭玉楼听得尴尬, 他娘又开始了。

    程铎不动声色地给他倒了杯茶,又听到他继续道:“大堂哥也是,这么久了到底成不成啊,别最后也弄成柳掌柜这样……啊,呸呸呸,各路神仙保佑,我随口胡说的,当不得真!”

    柳掌柜离开之后,永哥儿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当年钱阿么让雨哥儿请他吃饭的时候,我觉得雨哥儿肯定是愿意的,可惜,这世上的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有梅子的酸味润泽口腔,永哥儿感觉好了点儿,喝了两口水,还专门把里面的两颗腌梅子捞出来吃了。

    他是后来才发现,雨哥儿养好了身子其实很好看,那双眼睛干净温润,说话不疾不徐,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哥儿。

    别人不清楚,难道他娘还不知道吗, 他也是个哥儿!

    有个亲兵看他吃得欢,咽了口口水,忍不住道:“小少爷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有什么……”程铎反问了一句,突然愣住了。

    “什么没事,你都吐成这样了。”程铎打断他,抬起头左右看看,拍板道:“前边儿有个村子,我们今晚就在那儿借宿,不走了。”

    在魏陵的默许下,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到了永哥儿手上。

    永哥儿的反应尤其大,前两次从马车上下来,还只是捂着胸口说闷、难受,今天直接就吐了!

    他家那口子当年怀了他的崽,吃起酸李子就跟小少爷现在一个样。

    倒是柳书生,直到现在都没有成亲……

    除此之外,他娘还在他院子里放了很多年轻漂亮的丫鬟,就盼着他收用一两个,最好能生下小子。

    仔细想想,昨晚他们住在客栈里,永哥儿嫌热,一晚上掀了好几次被子。

    可惜他醒悟地太晚了,等雨哥儿传出定亲的消息,他才惊觉那双眼睛已经印入他的心里。

    如今雨哥儿放下了,柳掌柜又放不下了。

    虽然很多小丫鬟因为家里穷,早早地就被爹娘卖了,什么都不懂。但那些动不动就想勾引他,妄图爬床当上姨娘的丫鬟肯定不傻。

    “东家有心了,不过如今没有合适的,等找到了再说吧。”柳掌柜口气淡淡的,要说后悔,他心里肯定是后悔的。

    永哥儿摆摆手:“程哥,我没事……”

    据他所知,谭夫人是有心给谭玉楼娶妻的,就算他能解决谭守备这座大山,谭夫人那关也很难过。

    “放心,你大堂哥比柳掌柜聪明,他肯定不会像他那么傻。”程铎没说的是,他那大舅哥是有心,偏偏太过正人君子了。

    这么多破绽,万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以他爹的火爆脾气,他们母子被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庆嬷嬷是他娘的陪嫁,除了她和他娘,连给他接生的稳婆都被他娘远远地打发了。

    自从两个月前他和程哥敞开心扉,就已经接受了两人不会有孩子的事实,万一弄错了,他们会有多失望可想而知。

    两人一起忙碌了大半个月,永哥儿又给他爹写了信,最后魏震远让孟极带了一个大营的士兵,还有柳书生一起送了过来。

    这些产业都是现成的,杜家还有自己的商行,他们倒是可以顺势经营起来。

    土豆和红薯他程哥找了几年了,这次好不容易谢家的商队从关外带回来,他程哥高兴地很,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他那岳父大人派孟极带兵过来,就是有意在建新城安营扎寨的,大舅子已经确定要留下了。这两人今后同进同出的,要是有意怎么都能成……当然,若是有缘无分,那就另说了。

    谭母没理他, 反而问道:“玉楼, 你伤到哪儿了,需不需要娘让庆嬷嬷给你上些药?”

    送走他娘,又打发了跃跃欲试想上前伺候的大丫鬟,谭玉楼躺在床榻上苦笑。

    所以尽管程铎有再多手段,也不好给魏陵出主意。反正这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以再等等。

    程铎不疑有他,回“马车”给他拿去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的亲兵一边听程铎安排今晚的住宿,一边看永哥儿一颗接着一颗的吃腌梅子。

    吃完还不罢休,又问程铎:“程哥,这个腌梅子还有吗?”

    谭玉楼曾经试着跟他娘讲过,他不喜欢女子,那次他娘发了好大的脾气,不仅用鞭子劈头盖脸地将他打得半死,还让他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谭玉楼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有些淡了。

    也是那次之后,谭玉楼放弃了跟他娘讲理,身份的问题是他们母子都不能触碰的鸿沟,他每提一次他娘就要发疯一次。

    永哥儿也停下了嚼梅子的动作,下意识看向程铎,神情有些恍惚。

    不过随着年华老去,谭守备后院里的通房姨娘越来越多, 她不仅没有放弃争斗,反而把自己搞得面容苍老,脸上的刻薄也越来越难以掩饰。

    程铎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替他拍抚:“好点了吗?怎么难受成这样,不会是生病了吧?”

    算上来回的时间,程铎和永哥儿在建新城呆了三个月左右,回程的时候已经入夏了。

    “嗯。”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附近的城镇,第一个大夫:“没错,绝对是怀了!”

    他娘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又放这么多丫鬟在他院子里。

    除了小时候,他娘这些年已经很少照料他的起居,就像是没有亲眼见到,就能骗她自己似的。

    这些姨娘大多出身低, 见识也浅薄,得势的时候耀武扬威, 甚至在谭守备的袒护下跟正头夫人叫板。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把谭母气到了,这么多年都放不下。

    这群兵老爷凶神恶煞的,他怕自己说错了招来杀身之祸,怎么也不敢说自己有把握。

    “这脉象,起码两三个月了。”

    很快车队进了村,亲兵们跑了几条村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乡下土郎中。他战战兢兢地进来,替永哥儿把了一会儿脉,犹豫地表示:“老夫也说不好,摸起来确实像是滑脉……”

    》》》

    他前脚问了雨哥儿,后脚又提起这茬儿,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多想……

    就像谭守备喜欢把庶子庶女当物品一样, 他宠爱某个姨娘的时候也是不管什么规矩的, 只按自己高兴来。

    她身子又不好,万一谭玉楼身份揭穿,她受不住打击,一不小心气死了,这算谁的?

    永哥儿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是雨哥儿。雨哥儿前年嫁给了他爹身边的一个亲卫,孩子都生了。不过他成亲生子也没耽搁砖瓦坊的工作,反而学得极好,如今独当一面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程铎打发了那土郎中,又抱住永哥儿:“没事,我们明天进了城镇,再找个大夫看看。”

    “是钱掌柜。”柳书生笑了笑,含蓄地道。

    程铎依言走了过去,建新城是连接西北和江东的必经之道。若不是如此,江东郡守也不会因为谭守备打算投靠魏家,就急着出 手阻挠。

    谭玉楼养伤的间隙,魏陵和谭守备在城里城外大肆搜捕黑衣人,顺便收敛了不少杜家的产业。

    她甚至还想给他娶妻,好在他用计哄住了他爹,才能拖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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