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摧药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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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追受好奇心驱使，走上山去。伏在山顶等了一会，不见有别人活动，但是山后土砖屋砖缝里，却透出了亮光。

    她回身点起一盏油灯，再来到谷主房门前，在门上敲了两下，叫道：“姑姑，姑姑。”房中寂然无声。

    小追在山间长大，见惯了父亲夜归，目力远胜常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喝道：“固瓦城柳天城主，遣天道会护法崔竣方，敦请摧药谷曾谷主启程，到艮土参加武林大会。”

    前面的窗子是双扇内开的，里面挡了木板，从外面看不见屋内。

    小追悄悄起床，来到隔壁木屋，轻轻呼叫：“茵茵姐姐。”连叫了几声，屋内都没有回应。

    孙喜一个健步，将绢子抄在手上。等菊伯他们走后，摊开来看，绢上绣有一个“筠”字。

    不久，小追见一块土墙突然往屋中移动，露出一个方孔，谷主走出来，朝山上仔细看了一圈，眼光扫到小追这里，停留了一下，举起手来招了招。

    谷主擦完镜子，将镜面调过来，全对着小追这边。小追吓了一跳，急退到山上，躲在大树后，不敢轻动。

    她用手掌按一按门，那门却在里面上了栓。

    再过了一个时辰，也不知从何处，小追像是听错了，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谷主立即跪地，朝四周磕头。

    小追在丁语耳边说：“你看住我的钱。”丁语点头。

    临来时，母亲流着泪，偷偷塞给她几个铜板，小追一直拿它当命看管。

    却说菊伯，在东京万胜门外，叫住了正扛着挑子、一颤一颤地努力坚持的的少年。一问他姓名，是孙喜。他先前从禁城外，往西大街去对图纸，途经了西瓦子。

    那土砖屋中，其中一侧墙边，与墙并列，摆着一副杉木棺材，棺盖还留着一段没有合上。

    她是小追，只有十一岁。家里养不活了，被父亲送来谷中学武。

    那马还在奔跑，崔竣方铁掌在马背一按，将身拔起，在空中连着几个翻滚，落在木屋前。

    小追目送谷主在石墙上拨动一个机关，窗口打开，她从那儿进了房中。

    从她苗条的身材，形如蜜桃的脸庞，依稀可以看出美女的轮廓。小追又瞄了一眼，是谷主姑姑无疑。

    良久，木屋中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哼！妾身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柳天雄宇亲自来，又能奈我何？”

    此时，一匹快马到了摧药谷中。

    小追出门下了台阶，看谷主住的那间房，靠着山的那一面，连墙壁也没有，就像这石屋是伸进山里面一般。

    到三更时，山风大起，屋中蜡烛被吹灭，漆黑一团，只剩下那些镜子还闪着微光。谷主骤然紧张起来，盯着屋内，整个身体都不动了。

    姑姑到底有什么秘密？竟如此奇怪。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天亮后才沉沉睡去。

    小追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奇怪的哐当声惊醒。她捅一捅师姐，两人贴着床板细听，像是移动重物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丁师姐虽然长她几岁，胆子还不如她大。

    五更时分，谷主站起身来，翻过山头，回到了石屋。

    她朝山上看那些树，似乎都在动。使她有一种灵感，那神秘的响声，就来自山中。

    互相道别后，孙喜心里虽然恋恋不舍，也只得打道回府；经过林鹭筠身边时，她抿嘴一笑，手背在身后，伸开手掌，缓缓倾折，一方绣绢滑出了指尖。

    小追毕竟心里还有些忌惮，便摸索着慢慢往下溜，最后贴到了屋墙根上，从缝隙中往里望。

    月朗星稀，不负行旅。菊伯与林鹭筠继续向前，往TP山区而去。在那里，他们要回的，是摧药谷。

    时近二更。摧药谷山腰上，一口山塘后，连排的木屋中，走出一个女童，提着油灯，正往其中一间大屋走去。

    摧药谷所在的深山，从山腰一直到山岭上，云蒸雾绕。

    约过了一个时辰，烧纸钱的黑衣人站起，先换了蜡烛，又走到两条长凳中间，拿起镜子来，一个个的用布开始擦拭。

    棺材一头摆着桌子，桌上油灯旁边，一对红烛燃了半截，米碗中的三支香才刚刚点起。有黑衣人在桌后低头烧纸，青烟缭绕，灯光昏暗，看不清是何人。

    终于，她瘫倒在地，神情委顿。小追忙上前扶住了她。

    小追转到石屋后去看，墙上却根本没有窗。

    她暂时跟着丁语师姐，打打桩基。

    小追无法，只得走出来相认。谷主朝小追先前偷瞄的位置指了指，示意她回原地，就不再理她，将土墙复了位，自己扒在墙缝上往里看。

    对着棺材两端，各有一排铜镜，都架在长条宽凳上。一路方镜子，一路圆镜子，分别有十来个，镜子正面齐齐斜朝着香烛方向。

    虽然是包着头巾，小追依然看得出，那是个和谷主年纪相仿的娘子，三十来岁。

    小追回到房中，见丁语早已睡着。她回忆起来摧药谷后发生的事，处处透着诡异，想了很久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