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中山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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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导说过了，祭司大人会保护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出意外他肯定会恢复的。”宿月说，“你放心吧。”

    周虎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挨苍哥的打。”

    .

    “别哭了。”宿月温和地劝她，“他不会死的。”

    旁观的赵朔本来没觉得怎样，看到宿月接过娃娃时微微扬起的嘴角，他突然反应过来。

    一到前男友面前他就会变块木头。

    .

    女生重重吸了吸鼻子，小姑娘拍着她的肩给她递纸巾。

    .

    宿月照旧落在队伍的最后方。

    “这里是鼓楼。”依玛到这儿终于又开始说话了，“村民在这里为各位准备了盛大的表演，请您观看。”

    再怎么问都不搭理，那就算了，空地上有几座建筑，样式都很古朴，应该是很有年头的建筑了，依玛带着他们在一栋漆黑的建筑物前停下。

    依玛点了点头:“那位客人的娃娃我们会……”

    .

    依玛微笑着解释:“客人，每个娃娃都有名字，要由对应的客人保管，不能贸然交给其他人。”

    说着就幽幽地看向宿月，宿月无视她，注意力在路边上的一只坛子上。

    苍咫警告地看了赵朔一眼。

    现在也一直在哭。

    那是离他们最近的一户有坛子的农家，坛子摆在杂草地边，土地上有一小块深褐色，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的出来。

    一身浅紫底白花的衣服，胸口本来有“宿月”两个大字的痕迹，却被人潦草地擦掉了。

    那看来至少不是第一种。

    跟npc砍价可还行。

    穿过狭长的走道进入鼓楼正厅，这里其实是一座戏台，舞台和观众席之间隔着一片水池，但是构造很奇怪。

    赵朔:“……”

    山中文化相对闭塞，极度仰仗自然，因而巫祝之风盛行，越是巫祝文化浓厚的地方越是讲究很多。

    但仔细去看的话就能看到，在纸娃娃的胳膊上和腿上，各有一条清晰的细线。

    一进鼓楼，气温立刻低下来，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就好像走在地下似的。墙壁上的灯也是冷光灯，照的所有东西都泛着阵青光。

    周虎问:“这棚子是干嘛的？”

    应该不完全是视觉错位。

    “老大是老手，坐在那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周虎低声跟赵朔说，“你安静看着就行了。”

    赵朔当即着急了，这明显宿月是被设计了，他赶紧说:“老大，你……”

    依玛现在看起来不只想盯着他看，甚至想要把他吃了。

    宿月很愉快地接过来。

    依玛一反常态地不搭理他。

    他走在那两个女生旁边，苍咫也走在她俩旁边。

    依玛:？

    这座建筑用砖垒起来，形状就像是被剃了个平头的金字塔，或者说的形象点，像一盘梅菜扣肉。

    宿月确实是很会说话，在神界那会儿也是。

    周虎去问，依玛说，这是过几天的节日庆典的装饰。

    朱笔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的勾都写出毛边了。

    “那不给也行，至少让我看看。”宿月说道，“我朋友的娃娃长什么样子，我多少想要知道。”

    “给我吧。”宿月打断了依玛的话，向她伸出手。

    还是人是什么状态，就会体现到娃娃身上？

    “演出马上开始，请各位游客一定要专心观看。村民们为筹备演出花费了许多心力，如果有人不认真看的话，他们会生气的哦。”依玛说道。

    旁观的周虎和赵朔并不知道宿月的小试验，只是在看到宿月拿苍咫娃娃亲他自己的娃娃的脸时，就都变成了问号脸。

    宿月:“……”

    “我和他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不是‘其他人’。”宿月淡定地说道。

    面前平视能看见的是水池里晃动的水波，再抬眼才是舞台，视觉的错位有种微妙的眩晕感。

    您还记着这个设定呢啊！

    可现在男生生死未卜的，不可能不担心。

    但事实是依玛只能拉着老长的一张脸，带着他们去到今天的旅游景点。路上甚至还在介绍，只不过明显的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词都少了。

    “他的呢？”宿月指了指那个男生的屋子，“他的娃娃没办法随身携带吧。”

两个大字潦草地横在胸口。

    翻译成人话就是:如果敢把视线从舞台上挪开就得死。

    唯一的例外就是面对他那前男友。

    男生的女朋友到现在脸色都惨白惨白的，刚才她无论如何不想跟着来，是小姑娘轻声地劝她说，跟着宿月他们会比较安全，她才答应了。

    .

    另外，坛子旁边那一片草被压倒了，不但被压倒了，还留下一片仿佛烧焦的痕迹。

    旁听的众人:“……”

    依玛迟疑着，不知道是因为难搞的贵客终于让步，还是被这份友情打动。

    最后她从包里拿出男生的那只纸娃娃，递给了宿月。

    然后前男友本神也是块木头。

    舞台是方形的台子，观众席这边则是“v”字形的，也就是有一个位置几乎要直接和舞台贴上脸，剩下的观众则逐渐离舞台越来越远。

    男生的娃娃和其他人的没有太大区别，浅棕色底浅蓝花的衣服，胸前写着“王顺奇”三个大字。

    取而代之的是从娃娃的头顶一直到脚尖，把整个娃娃都占据了的，超巨大的“宿月”字样。

    甚至苍咫想在宿月身后坐下，却被宿月赶得很远时她也没说什么。

    完全能够感受到写作者在那一瞬间内心的愤怒。

    .

    依玛还说:“本来可以去村民家里参观，但因为贵客耽搁了时间，现在只能直接去最主要的景点了。”

    是对娃娃做了什么，然后娃娃的状态就会体现到人身上？

    “纸娃娃是栖云村的特产，由村民手工缝制而成，代表着村民对大家的心意和祝愿。”依玛说，“请各位游客好好保管，最好是随身携带。”

    宿月也不怵她，直接坐了过去，坐上去时依玛扬了扬嘴角，露出有点阴冷的笑容。

    两块木头谈恋爱是不会得到快乐的，于是走向了分手的必然结局。

    被拉进游戏来她不怪男生，但是他明明先醒过来却一直骗她说这就是普通的旅行，他们俩回去肯定要分手了。

    宿月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感觉到挺不对劲，位置的地势很低，有种半个身体沉到水里的感觉。

    村子的地势是四面低中间高，仿佛在拱卫着什么，四面都是民居，依玛今天带他们来到了高处。这里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村民在忙碌地搭着棚子。

    .

    就像是把娃娃的手脚砍断了一样。

    宿月回想起最开始依玛

    .

    除了格外针对宿月之外，依玛并没盯着其他人。

    谁都不想搭理的时候是孤高清冷，愿意搭理的时候，嘴巴比谁都甜，尤其是在那几个朋友面前，骚话一串一串的。

    用血写字做的娃娃，绝对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娃娃。

    好家伙，直接点名了。

    .

    依玛:“……”

    但恐怕也不是第二种那么简单，因为这娃娃的材质很特别，而且娃娃身上字迹透着暗红，墨水里应该有血。

    没感觉。

    赵朔和周虎偷偷旁观，赵朔低声说:“老大哄人的样子好温柔，好让人心动喔！”

    宿月把王顺奇娃娃递还给依玛。依玛看他的表情非常阴沉，感觉要是可以的话，她恨不得直接在宿月整个人身上用朱笔写个字，但这当然是做不到的。

    最后确定下来的座位是宿月顶在最前头，其他人被他要求，一起坐在离舞台最远的位置。

    .

    宿月又看了看自己的娃娃。

    他们震惊地想，这也可以秀恩爱吗？

    依玛指着那个“v”字尖尖的位置，皮笑肉不笑地对宿月说道:“贵客，请坐这边。”

    刚说三个字就被周虎一把捂住了嘴。

    这算是个好消息，至少他们的性命没有系在这么小小的一只纸片娃娃身上。否则纸娃娃碎了人就没了，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这人甚至还一脸惊诧地反问依玛:“你怎么还在这儿盯着我发呆，不是说要抓紧时间游览的吗？”

    “那也不可以。”依玛说，“虽然我能够理解你们的友情，但这是村子里的规矩。”

    那些轻松开出来的玩笑啊，随便说出来的让气氛变轻松的话啊，全都不见了。

    宿月想了想，拿过苍咫的娃娃，飞快地用苍咫娃娃的嘴贴了下宿月娃娃的脸。

    怪不得男生会见钱眼开。

    赵朔委屈地小声说:“我只是在说，老大表面社恐，实际上很会说话嘛。”

    赵朔飞快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的意思是，老大你很惹眼嘛。”

    您本来就根本没打算收着他的娃娃，只是想要过来看看的吧？

    沿着村子的小路走时，能看见很多家门上都挂了装饰，包括那些坛子也摆在路边，白天看起来，它们确实像是金子做成的坛子。

    “噫。”赵朔探过头来也看到了宿月的娃娃身上这巨大的字，“够恨你的啊，老大。”

    男生的手脚上也有一模一样的伤口。

    像是擦拭血迹，但是没来得及擦干净，所以留下的痕迹。

    正门那里挂着一块牌匾，上面是形状七扭八拐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