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镜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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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宫本就非我本意，但若能助我扶摇直上，成为贵妃的替身又何妨。

    皇后本与还是太子的陛下定有婚约，皇上看上了身为庶女的林薏姑娘，求来了圣旨，纳了林薏为侧妃，登基时又不顾太后的阻拦，册了林薏为贵妃，赐封号为懿。

    但阿娘还要我记得，不要失去本心。

    前太医令，是我的外祖父，许淮恩正是被我外祖父收养的孩子。

    「宜美人年幼，尚且在宫里养上几日吧。」说话的人，是淑妃。

    淑妃李氏，乃将军嫡女。在皇上尚未登基的时候就嫁入东宫，封了侧妃，登基后又封了淑妃的位份。

    「去找几个风筝来。」我吩咐子清。

    这样说来，我倒感觉面前的许太医有些眼熟。

    入宫前，我娘抱着我，再三叮嘱:深宫吃人，真心在宫里，值不得几个钱。

    贤妃也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了，她这样看着我，无非是因为我的脸。

    在被撤掉绿头牌的这几个月里，未曾有人踏入钟粹宫，也未曾有人刁难过我。

    春光明媚的四月，恰好是放风筝的好时机。

    幸得我父亲官微，还有一部分钱，花了重金赎回了外祖父的尸首，又花了些钱，才使我家免遭一劫。

    四月正是杏花开放的时节，我在赌，赌皇上会不会去假山后面。

    坐在钟粹宫里，看着镜前的我，子稚抱怨到「主儿如今刚入宫，淑妃娘娘怎这样待主儿。」

    子稚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后来，懿贵妃难产，皇帝将罪过全部算在了我祖父头上。

    子稚同内务府总管争辩了几句，恰巧被云妃身边的宫女听了去，把子稚不由分说的打了三十大板。

    抄家入牢，没过多久就死在了牢里。

    皇后宫中的焚香，淑妃手上的镯子，贤妃早年生了一场大病，坏了身子。这些都足矣使她们终身无法生育。

    我家门楣不高，若按照家室，我只能被封个更衣的位份。但是，我就凭着这一张和懿贵妃相似的脸，被册为了美人，赐了宜字作封号，居钟粹宫。

    唯有皇后，淑妃和贤妃，与懿贵妃没有相似的地方。

    我抚摸着脸，「她不是恨我，是恨我这张脸罢了。」

    子稚一身的伤，我让她暂且休息几日，身边的是掖廷派来的宫女子清。

    不过听说，江才人的性子最像懿贵妃了。

    人人皆道我好福气，刚入宫便获得如此恩宠。可也只有我知道，帝王的真心，值不了几个钱。

    听闻江才人来自江南水乡，倒真有几分江南美人的温婉。

    我们这一批人里，最先侍寝的是江才人。

    我点点头，许太医恭了恭，提着药箱离开了钟粹宫。

    这宫里，谁不知道懿贵妃是皇上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我暗中握紧拳头，指甲刺进肉里，仍旧笑着脸送走了云妃身边的宫女。

    宫里的人都说，我像极了早逝的懿贵妃。

    我拉着子清从山后面出来，低下头请安，「妾身宜美人秦氏见过陛下。」

    我不明发生了什么，也先让宫女先把子稚扶下去。

    深宫吃人，我时刻记着这个道理。

    有人风头无限，自然也有人眼红。

    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本来送我入宫，只是充数的，毕竟我也只有十四岁。

    可是我知道，外祖父医术高明，又怎会因痨病死在牢里。

    凤仪宫里熏香的味道有些呛鼻。

    我盈盈跪在皇上面前，我有十足的把握，只要皇上见过我，便必不可能忘却。因为我这一身打扮，刚好是懿贵妃和皇上初见时的装扮。

    江才人跪在地上，柔柔一拜，「妾身不敢。」

    「妾身宜美人秦氏。」我站起身来，行了个礼。

    「宜美人哪里的话。」公公脸上的笑意藏不进褶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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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江才人今日怎得来的如此迟？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吗？」江才人跪在凤仪宫中间，开口嘲讽的是云妃。

    那日，子稚是被云妃身边的宫女丢进钟粹宫的。她说:「宜美人，身边的人可是要看好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心里应该清楚。」

    走之前，我去看了子稚。

    我换了一身藕荷色的长裙，腰间系了一根碧绿色的带子，长发挽成两个髻。

    「抬起头来。」我循声抬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皇上。

    懿贵妃名唤林薏，是皇后的庶妹，是丞相的庶女。

    「妾身还有三月，就满十五了。」我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回答。

    我压下心底的疑惑，盯着许太医的眼睛:「众人皆不愿意来我这钟粹宫，许太医又为何来着一遭？」

    「主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子清的声音微微颤抖，略带了一丝哭腔。

    没过多久，子清带着一个年轻男子来了。

    外祖父看他和他哥哥可怜，收为了弟子，教受他们医术。

    大选那日，距离太远，尚未看清皇上的容貌，今日算是看了个清楚。面容俊朗，薄唇微抿。

    先是被皇上连续三天翻了绿头牌，又是财宝流水似的送到春禧宫，江才人一时间风光无限。

    我深吸一口气，安宁的日子久了，我都快忘记了我入宫的原因。

    这宫里除了几位老人，多少和懿贵妃有些相似。

    「回陛下，淑妃娘娘说，宜美人过于年幼，尚且不宜侍寝。」李公公哈了哈腰。

    「怎的未见过宜美人的绿头牌？」皇上问身边的李公公。

    「许淮恩。」他回答到。

    拉着子清去御花园后面的假山放风筝。

    听闻此话，我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这次我赌赢了。

    最近的日子里，江才人风头正兴。

    我入宫没几天，未曾出过钟粹宫的门，除了我宫里的人，其余的只听闻这次选秀，进来了一个和懿贵妃相似的美人，皆未见过我。

    新人被撤了绿头牌，很难再被皇帝再想起来了。

    进宫三天，是合宫进见的日子。

    钟粹宫里就我一人，住昭鸾殿。

    凤仪宫再次热闹起来，一道炽热的目光盯着我看，顺着那道目光看去，是贤妃。

    这件事不但没有过去，反而愈加严重。

    江才人的性子，刘常在的眉眼，孙昭仪的手指，我的容貌，就连云妃都因脸上的痣与懿贵妃同样长在眉间，才破格纳入后宫。

    我本以为这样安宁的日子可以维持下去的时候，有人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谁成想到，我竟一举被皇上选中，封了美人。

    我和子清第一次在御花园放风筝，就遇到了皇上。

    御花园的假山后面种了一树树的杏花，那是懿贵妃最喜欢的杏花。

    「敢问许太医尊姓大名？」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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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稚强

    这是我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太医检查一番，回答说「饭里被人下了霜毒，若是食下，必会毙命。」

    「主儿，太医院的人都不愿意接咱们钟粹宫的差事，还好许太医还愿意来。」子清面露难色。

    子稚说，她去内务府领俸禄和炭火，内务府总管不仅把钟粹宫的炭火给了云妃那边，还嘲讽了钟粹宫一通，话里话外全是看不起。

    「宜美人今年芳龄几何？」皇后问道。

    被皇上盯着脸颊微烫，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妾身前些日子已经满十五岁了。」

    后来没过多久，懿贵妃因病去世。

    没过多久，我在宫里迎来了我的十五岁生辰。

    云妃是太后的亲侄女，也是皇帝的表妹，就算没有圣宠，也无人可撼动她的地位。

    我进宫那年，只有十四岁。www.boaoshuwu.com

    「是何人站在山后？还不出来见过陛下」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但她们三人，也被皇帝所忌惮，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

    「去太医院找太医来。」我看着变黑的簪子，心里一阵恐慌。

    宫里的日子从不太平，唯有宠爱与权势，能撑着过下去。

    说的好听点，是先在宫里养养，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撤了绿头牌。

    回到钟粹宫里。没过多久，敬事房的公公进来传话，「宜美人，陛下今日传您侍寝，凤鸾春恩车已经停在门外了。」

    「是，妾身谢过淑妃娘娘。」我蹲下身乖巧行礼。

    「前太医令对下官有恩，而下官恰好和小主有一面之缘。报答小主，就是报答了大人。」许太医说。

    那日子清刚将食盒中的饭端了上来，银簪试过后，簪头很快就变成了黑色。

    皇上突然朗声笑道:「好，去跟敬事房的人说，把宜美人的绿头牌挂上。」

    听说宫里的宫妃，多多少少像一点懿贵妃，而我是最像的那一个。

    我抬抬手，「韬光养晦也好。子稚我们终究要在这深宫里活下去，不是吗。」

    子稚和我一同长大，是我从府里带进宫里来的。

    「哪位是宜美人啊？」蓦然听见皇后娘娘唤我，我站起身来。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贤妃收回了目光。

    我位份不高，只得坐在凤仪宫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把玩着手指。

    万幸的是，我赌成功了。

    我道过谢后，抓了一把金瓜子放进公公手里，「这点就请公公喝茶了。」

    我叫秦昭，我爹是七品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