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错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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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登徒子竟然是大梁国君，容煦！

    容璟沉默片刻，松开我的手道:「照着这么练，继续吧。」

    「不能。」

    直到某次醉酒，他拉着我的手，含情脉脉得喊了声「暄和」……

    「云苏总是买不到品芳斋的枣糕，他家每日才出二十份，我想……去碰碰运气。」

    容璟刚走到门口，小厮朝我看了眼，局促道:「陛下的意思是，请冯姑娘一道去。」

    「那岂不是，朕往后只能对你一心一意了。」

    怒气匆匆地走进来的容璟将我拽到身后，厉声道:「跪下，给陛下请罪！」

    可这样登徒子的行为，让我下意识扬手要给他一记大耳光子。正待耳光落下，门口传来一声怒斥:「不得无礼！」

    我被容璟养在府里两年，没名分、没地位。m.erpingge.com除此之外，他待我样样都好。

    2

    「触犯天威，得砍头。」

    他冷声命令:「带我回去疗伤。」

    看他不再追究今日的过错，我赶忙把案上的字帖拿给他瞧。才看不久，他的俊眉就开始拧紧，不满意的摇头:「不像，继续练。」

    我可没闲工夫在门口给他解释我是谁。

    他想上来拉我，被容璟挡住，「陛下受了伤，臣弟这就去请医官过府。府中人没有教养冲撞了陛下，自要好生受罚。」

    皇帝明明舒坦地翻白眼了，还嘴硬:「猫都比你踩的有力道。」

    毕竟，连我自己都很心虚这个问题，我算凌王府里的谁？

    虽然我平日足不出户，但也清楚这个君主是个狠人。弑君夺位、重改旧政，将一干反对他的朝臣全数诛灭。想到刚才差点扇了他耳光，我一阵头皮发麻，立刻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民女有眼不识泰山，请陛下恕罪。」

    话落，往我嘴里硬塞了粒红药丸。为了活命，我只得带他回了王府。

    容璟颔首:「臣弟这就去安排。」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容璟已经命人将我拖下去罚跪。

    好的让我自欺欺人他是有苦衷的。

    可我自己都能想歪的话，何况是这个不正经的人，果不其然皇帝脑袋往后一仰，轻嗯了声:「要不要试试？」

    他语气暧昧又平白无故送我东西，实在让人心惶。我抽手想褪下还给他，便听皇帝幽幽道:「擅自取下，杀了你。」

    想到这些好，我不再找借口，乖巧地绕到书案前临摹字帖。容璟走到我的身后，弯腰握住我拿笔的手，教着我怎么落笔更加流畅好看。

    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容璟冷叱:「进来！」

    容璟今日是真的生气了。

    皇帝很有耐心地将我扒门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凤眼噙笑道:「那么，今夜就让冯小姐伺候朕。」

    他又从来不碰我，反而请了很多大家教授我琴棋书画，贵门仪态。我悟性差、劣根难救，但这两年学下来，已经比当初在花楼那会儿强了很多。

    皇帝二话没说，把手串套在我的腕上，口中赞叹:「这东西戴在小姐手上好看极了。」

    我下意识往容璟的身后藏。

    他怔了怔，笑起来:「能，我会给你很多钱。」

    幸好，真是字面上的伺候。

    我被堵在池壁，下巴被箍住不能动弹，他的身形十分高大，欺身下来几乎挡住了眼前的全部的光亮。

    「知道了。」

    若不是容璟，我还只是花楼里一个低贱的妓生。

    他果然守诺

    皇帝乐得大笑:「再逃！」

    「我不能当小姐的药吗？」

    他挑了挑眉心情大好的样子，这才笑着回容璟的话:「凌王不必费心了，丢的东西已经找到。对了，听说府中有一汪温泉可助疗伤养气。」

    经过反复几次被拽入温池里后，我精疲力竭地妥协:「实不相瞒，民女身患传染病，一旦宠幸了民女，陛下将来就没办法宠幸其他女子了。」

    疯子看到了我，眼中一亮。

    说完，我一咯噔。

    我摇摇头，又想起了一桩事，「但他瞧见我时很惊讶，喊了声暄和。」

    他花了千金替我赎身。

    他深吸口气，似乎在忍耐怒火，冷声质问:「为何不听话跑出府？」

    男人进屋后很随意地拉了张凳子坐，向我抬了抬在流血的手。我不情不愿给他包扎完，朝他伸手:「解药。」

    1

    「陛下今日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我和容璟赶到东苑的时候，院子里灯火通明，站了很多奴仆。皇帝似笑非笑得仰靠在椅子里，衣襟半敞、披头散发，要不是还穿着鞋，挺像个疯子。

    我傻了。

    「我这就去练。」

    暖帐厢房里，他并没要我的贞洁，而是摇着折扇温柔询问。

    王府里今夜很热闹，容璟还没传信到宫里，内宫的鹤羽卫已经得知消息赶来凌王府。听着远处的喧嚣声，我的眼皮越来越沉。

    「小姐救朕于危难，何罪之有。」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恶棍生的确实没话说。长眉深目、薄唇挺鼻，蜂腰猿背，气质卓尔。是站在人群里，也能一眼就注意到的存在。

    容璟犹豫了会儿，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继而垂下头:「……不是。」

    我吓个半死，立刻跪地请罪:「民女叫冯挽今，先前不知轻重冒犯天威，还请陛下降罪。」

    可我不怨他。

    我将怀里的酥油纸袋拿出来，他看了眼，脸色有了些许缓和，问我:「让你临摹得字帖可练完了？」

    因为顾及到弟弟的病，我特意问:「跟了你，往后我还能拿到钱吗？若不能，我就不跟你走了，我要赚钱养家。」

    可容璟又从没让我做过杂事。

    我连呛了好几口水，惊慌往池沿边游，好不容易爬了上去，足踝被擒住又拽了下去。

    婢女？

    我叫冯挽今，潞州人士，家乡遇到灾荒死了很多人。为了生存我带着弟弟跋山涉水来到上京的舅舅家投亲，舅母见又要多两张嘴吃饭，且弟弟是个药罐子，不肯收容我们。

    「练完了。」

    我不在这安排里，皇帝非拽着我进去伺候他，伺候皇帝沐浴能发生什么，三岁小孩也知道。我扒着门框向容璟求救，他走上前求情，话还没出口就被皇帝问住:「冯挽今是凌王的心上人吗？」

    「能不能明日再练啊，这些天临摹字帖手酸得抬不起来了。」

    握笔的手顿住。

    「你肯不肯跟我走？」

    「不知陛下丢了什么东西？」

    他握住我的手，一脸贱笑，凑过来的脸也越压越下。

    暄和这个名字，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

    李德瑞往草丛里一摸，连喊了两句找到了，捏着条殷红的玛瑙手串儿交给他。

    「不给我包扎吗？」

    所以就算在凌王府不能出门，圈在这个小院儿里，我也没有怨言，况且他时时会来陪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府时间越久他对于我这些技艺越是严苛，有时候我若没练好字、练完琴，会被罚不能吃饭。曾有一次因要送雏鸟归巢爬了树，恰好被他撞见，那日他大发雷霆让人打了我三十下戒尺。

    遇上容璟那日，正好是我卖初 ye 的时候。

    他的手心温热，贴着我的手背，我心里不由乱跳。

    侍妾？

    往常我若偷懒没学好琴棋书画，他虽气但也不至于让我跪一整夜。

    他贴近脸，我怕得发抖，听到他沉声问:「来凌王

    并准我每一个月出府见他一次，平常便是书信往来。

    容璟毕恭毕敬地走上去询问。皇帝大步走来，衣袂生风，他没回答容璟的话而是笑眯眯地盯着我问:「为何要躲着朕呀？」

    容璟是我的恩人。

    虽然明知不可能，也从不曾想高攀，但听到这个否认心里还是疼了一下。

    不字没能说出口，我就被拽入温池。

    屋门合上的时候，我看到容璟的眼眶红了。

    「是陛下太硬朗了。」

    ，每个月会给我相当丰厚的钱银。遗憾的是，我不能带弟弟一起走，但容璟替我将弟弟安顿在一座极好的大宅子里，有很多下人照顾他。

    「少废话。」

    我觉得眼前一黑，要晕倒时手腕被蓦地拉住，他轻而易举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扭头对不远处的老太监喊:「李德瑞，找到没有！」

    浴阁里，我撸着衣袖卖力地给皇帝搓背捏肩，当年在花楼干了几年杂役，这门手艺还是相当精湛的。

    容璟板着脸严肃得让人不敢反抗。

    我犯怂立刻谢恩:「如此好物，多谢陛下恩赐！」

    我轻哦了声，认真临摹字帖，写到第六个字的时候屋外传来小厮的声音:「王爷，陛下丢了件东西，请您过去一趟。」

    没想到这恶棍挺识货的看了眼面前巍峨气派宅子，轻嗯了声:「凌王府？」

    他附于耳侧，轻声问。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我心虚得越说越小声:「你昨日，也说要吃的。」

    苍天明鉴，我想说的是皇帝常年练武肌肉非常硬朗，轻易不好捏揉。

    顾不得膝盖上的酸疼，我一瘸一拐跟进屋子。

    为了在上京生存，给弟弟攒钱治病买药，我把自己贱卖给了花楼。

    第一次出自容璟醉酒后，第二次出自眼前这个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男人嘴里。他原想割断我的脖子，却在看清我的脸时，十分震惊得停住了手。

    可我不叫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