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暴君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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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顾澧抱着我，难得对我动了气，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慌无措，「乱跑什么？太后的人可是要杖杀你……遇到他们怎么办？」

    「小叔！」像我爹的那男的给老者使眼色，「您难道不想给阿迟报仇了么！」

    我爹是个病秧子。他之所以病殃殃的，是被人下了剧毒。我娘捡到他的时候他七窍流血，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敷衍地用爪子拨了拨，心中思索着今晚的事。

    了个巨大的白眼。

    我爹说不是所有的凡人都像他那样好的，要我万万不能轻易相信凡人。

    「……抱歉。」顾澧紧紧抱住我，「是不是你被他们吓到了，才跑的？」

    外面火光冲天，喊杀声、尖叫声连成一片，可顾澧却是丝毫不慌，甚至还在温柔地安慰我。

    再见了，顾澧。

    在皇宫里费劲吧啦找他的消息却没有丝毫的收获，结果都要跑路了却突然碰上了？

    我学艺不精，不会避雨的法术。一路快速小跑着，浑身白毛很快就湿淋淋了。

    天黑了。

    「明晚子时，开始行动！」

    他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老者，「老师，您也不会让孤失望的吧？」

    我吓得缩回了舌头。

    他这两天似乎很忙，但再忙也从未有过夜不归宿的情况。

    顾澧……会信我吗？

    而我的存在，在太后眼里，大概就是白月光成为皇后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我娘说，妖精喝人血是会上瘾的。

    我一脸怜悯地望着顾澧。

    我只是只凡猫的替身啊……

    听上去，顾澧似乎有危险？

    我前爪搭在窗台上，屏息看去，只见殿内站着三个人。

    顾澧抱着我，推门走了出去。

    「铮！」

    我焦灼地在寝宫里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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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法术极难，且极其耗费法力。

    也不知我娘是怎么从那张血呲呼啦的脸上看出我爹俊逸非凡的，愣是把人叼回洞去救活了。再后来，就有了我。

    选择跑路的时机不太好，天上竟然下起了雨。

    怎么回事？

    还有闲心陪我玩！

    生怕我这羞耻的名字知道的人少么！

    要不我还是……先跑吧？

    就在我瞄准了进来送晚膳的小太监，暗戳戳准备施法的时候，忽然外面光亮骤起。

    他的暗卫在跟那些叛变了的御林军厮杀。顾澧抬手挥剑，几乎是一步杀一人，很快就带着我杀出了重围

    只是我没想到……

    「呵！顾澧那蠢货还在搜查孤的下落。可他哪儿知道，孤就在皇宫里，他的眼皮子底下住了一个月！」黑衣人得意地冷笑一声，「爱卿这灯下黑的法子，甚妙！待孤成功夺回皇位，就封你做异姓王！」

    我毫不怀疑顾澧的行动力，毕竟他的暴君之名，不是白来的。

    我气得跳脚，然而下一秒，身体骤然悬空——

    我赶忙朝顾澧的方向冲去，然后利落地一个起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我听到这儿，当场翻

    一道阴鸷的声音从废弃的宫殿里传出来。

    老者嘴唇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怎么会！老夫等这一天等许久了！御林军首领王莽已然投奔，只待殿下发落！」

    我爹不止一次吓唬我，不可信任凡人……

    我蹲坐在窗边，沉思良久，扭头重新跑进了雨幕中。

    我惊得都忘记了呼吸。

    心跳似乎漏跳了半拍。

    「萧澧也不知怎么想的，母后分明都愿意将婉儿嫁给他了，他竟然不上套！」

    ……这是人血。

    我焦急地在他的榻上来回转圈。

    耳边尽是鼓噪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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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仍旧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顾澧。

    我站在窗下，心里拔凉拔凉的。

    「刺客……抓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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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迅速——

    难道这个看上去很像反派的男人……跟我爹有关系？？！

    妖精的听力格外敏锐，隔着好几座宫殿以及瓢泼的大雨就听到了顾澧略显焦急的呼唤。

    我从寝宫的宫女们口中得知，暴君不是太后的亲儿子，母子俩的关系很尴尬。太后有意让她的亲侄女白月光做皇后，可顾澧没松口。

    「别怕。」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我的尾巴尖小幅度地晃了晃，然后像往常那样用脑门顶了顶他的下巴。

    ……那岂不是要天天被老道拿桃木剑追！

澧不在，小顺子慌了神，连忙命人将寝宫的大门堵住，不让他们闯进来，赶忙叫人去禀告顾澧。

    可是我现在虽然能口出人言，但却还不能化作人形。倘若直接开口告诉他……那不就暴露我是妖精的事实了？

    「怎么了毛团儿？」顾澧挑眉，晃了晃手里的羽毛逗猫棒。

    谢谢你的小鱼干。

    我真服了太后这个老六！

    有人想要造反呢，就在你家里猫着你都不知道……

    黑衣人像话本里的大反派那样桀桀怪笑着，然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

    「甚好！」

    同族都能手足相残，更何况异族呢？

    我只得暂且跑进旁边废弃的宫殿先躲躲雨，等雨过了再说。

    暴君在担心我哎……

    暴君要是真想娶白月光，是我这只无辜的小猫咪能阻拦得了的么？

    他会不会相较于这些要造反的人，更害怕我啊？

    他们声音压的极低。

    我再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打算用法术随便控制住一个宫人，借他之口告诉顾澧。

    殿内，再次传来黑衣人的桀桀怪笑声。

    话是这么说，但小顺子还是急得汗都出来了。

    「毛团儿大人，您别怕。」小顺子蹲在我面前安慰我，「陛下不会让他们欺负您的！」

    「兴许是欲拒还迎呢！若真不喜欢了，宋小姐哪儿还有命进宫呢，这不过是打情骂俏罢了……」

    「毛团儿……毛团儿！」

    顾澧轻笑了一声，掏出帕子打湿，轻轻擦拭我的毛。

    当日，他就杖杀了所有涉事的宫人，再次将白月光抓起来打了一顿。甚至还不顾群臣的反对，下令将太后软禁起来，收回了她大部分的势力。

    但饶是顾澧再怎么武功高强，也没能阻止小太监的血不喷溅——我感觉后背湿乎乎的，扭头一看，被溅了一后背的血。

    不过，应该能撑得住控制上那么三四息……吧？

    那小太监手里的匕首才刚刚掏出来，下一刻就一命呜呼了。

    太后竟然出动了御林军。新仇加旧恨，这是铁了心要弄死我！

    ……顾澧知道这件事吗？他要是不知道，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我耳朵动了动。

    顾澧一晚上没有回来。

    我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佯装淡定，但心里却是没谱极了。

    「喵！」

    老者带着大兜帽，身体佝偻着。他整个人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只露出一点灰白的胡须，以及微抿的嘴唇。

    「喵～」

    最后，小金铃被轻轻放在了他的枕头下面。

    洁癖如我，顿时炸毛了，立即就要舔干净。可舌头刚伸出来，我顿住了。

    暴君抱着我，面无表情地一剑将那个布膳的小太监捅了个对穿。

    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讲给我听，还是在跟自己说:「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打扰了顾澧这么长时间，还给他惹了这么多麻烦，是时候该走了。

    我气得头顶冒烟，恨不得冲到太后那儿赏她一顿喵喵拳。

    除了顾澧，还有宫人跟着喊:「毛团儿大人！毛团儿大人！」

    倘若暴君铁了心不原谅白月光，除掉我他就能原谅了？就能娶了？

    还「挠了」顾澧的白月光。

    再有四个时辰，就到子时了。

    只是可惜我不用法术怕是打不过她，可用法术伤人……一不小心沾了因果带了血腥煞气，日后修炼就会更加凶险了。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一错再错。

    我全身都被打湿了，成了只落汤猫，此刻冻得瑟缩着往顾澧衣领里钻。听到顾澧的话，我两爪一腿扒在他领口、剩下一条腿打算借力一蹬的动作顿住了。

    在做完这些之后，已经是黑衣人口中所言的「行动」之日了。

    ……这也没到子时啊？

    傻子。

    造反的你不讲武德！明明说好的是子时，怎么提前了！！！

    「别乱跑，老实待着。」兴许是想起了上次我被「吓到」乱跑的事，他正打算将我放到龙床上的动作一顿，索性直接将我揣在怀里。

    我抖水的动作一顿。

    竟长得颇像我爹！！！

    其中一袭黑衣的年轻男人，眉眼间有几分像顾澧。而他对面站着的男人……

    「叛军！是叛军！叛军攻进来了！」

    这回我用了法术隐了身，避开了暗卫，一路轻松地离开了寝宫。

    ……淦！

    我在他的龙床上多捏了几个安睡决，围绕在整个龙床周围，够他抗段时间了。等找到了我爹娘之后，问问我娘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