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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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受不了易无澜那个冷淡的狗脾气，打算离家出走了？哎，你说你，天涯何处无芳草，终于想通了？”

简单的亲吻动作，却纠结半天都找不到下嘴的方式，好似怎么样都不太对劲。

    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下一秒，她又迅速地挪开了眼睛。

    沐言清刚从另一个城市飞回来，打算回家补个觉，也就将一个住址报了过去:“你上次来过的，到了以后自己按指纹滚进来。”

    每一届的校领导似乎都有个爱拖时长的通病，将这所学校建成以来的佳绩向新生宣扬一遍后，再给新生画个大饼，给予未来三年的憧憬与希望。

    有了异能后，她的身体修复能力较之前要快了许多。一晚上过去，上面的皮肤已经完好无损，只是还泛着一圈淡淡的淤青。

    沐言汐刚松了口气，耳侧便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

    沐言汐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之后又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新生演讲，以及副校长的最后祝词。

    路上的学生来来往往，成群结伴。

    沐言清恰好在客厅，见到妹妹后，递了双拖鞋:“怎么忽然想来我……”

    右边的发丝被一枚精致的发卡别到后面，披散的秀发在风中轻轻飘舞着，几乎毫无征兆的，就撞入了沐言汐的眼中，弥漫出一种难以察觉的情绪。

    然而就在这时，台上忽然传来一声清丽的嗓音，将她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大家好，我是10届的学姐，易无澜……”

    两个人的对话没什么逻辑，沐言汐却意外的听懂了。

    哪知道支撑许久的另一只手臂力气渐失，眼见着就要压到、吵醒易无澜，沐言汐当机立断，快速闭眼吻了下去。

    *

    空气中的冷气轻轻拂过皮肤，却依旧无法降下心中的热度。带有治疗功效的异能无声地传输着，随着气息缠绕在一起，缓慢而又精准的蔓延到易无澜体内的伤患处。

    她梦到了曾经高一的开学典礼。

    同时，上一回醉酒后开始松动的阻碍异能治疗的屏障，也在逐渐的淡化。

    还未等她说出后面的话，那双桃花眼便挑了挑，“沐言清是你姐姐吗？”

    “嗯？”沐言汐也回了神，正好没错过易无澜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你要说什么？”

    冗长的年级主任讲话终于结束，随着周围的掌声响起，本以为能就此解脱，哪知道又加了一项优秀毕业生的讲话。

    然后全身柔若无骨地蹭在易无澜的肩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境戛然而止。

    想起睡前的事情，沐言汐侧过了头，细细打量着易无澜的眉眼，试图从脸上找出些异能治疗的结果来。

    许是将睡前想要易无澜好起来的执念带到了梦中，沐言汐在补充异能的过程中，晕晕乎乎竟也做起了梦。

    可是当她再去翻阅记忆时，大脑却发起了懵，那些本就久远的记忆更是无处可寻。

    “嗯。”

    沐言汐顶着红透了的脸颊和耳朵，努力让自己心神专注，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治疗上去。

    她微微抬起了头，看到了那件熟悉的衬衫裙，身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隽与活力，是易无澜。

    直到体内异能核心中的最后一点异能被清空，沐言汐的发丝已经黏湿紧贴在颈边，整个人宛如一只被吸干了精气的小狐狸，连身后隐形的大尾巴也没力气再摇动半分。

    就在清晰的世界变得彻底模糊前，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出现在视线中。

    直到她的目光流连到易无澜的双唇，才微微一怔。

    沐言清放下了拖鞋，一脸担忧:“小汐，你这脚怎么受伤了？”

    沐言汐沉默了一下，快速将其套进了拖鞋中，往后往客厅的方向走去:“没什么，不小心撞到了而已。”

    中间薄薄的阻碍更像是掩耳盗铃一般，沐言汐越是想撇清跟易无澜的亲密接触，唇上的触感便越是强烈的提醒着她所发生的一切。

    沐言汐解释:“……不是，我只是昨晚没睡好。”以及今天懒得化妆。

    易无澜很快起了床，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沐言汐回过头去。

    只见易无澜将轮椅往床铺的方向拉了拉，未被睡袍遮住的小腿光滑细腻，只是较为消瘦，并没有发生什么肌肉萎缩的情况。

    沐言汐将自己的目光从易无澜的双唇上移开，缓慢而又艰难的对上了那双已经睁开了的桃花眼。

    沐言汐在烈日下耷拉着脑袋，浑身都无精打采的。

    只是话只刚出口了两个字，易无澜就愣在了那里，视线缓缓落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抬头递过去时，正好撞入了那双明亮的桃花眼中，仿佛含着情。

    易无澜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沐言汐将掌心缓缓抚到易无澜的手背上，似是安抚似是鼓励:“会好起来的。”

    垂落下来的发丝轻轻扫过易无澜的颈窝，沐言汐随手将其拂开。

    她的眼底迅速闪现过一抹惊喜。

    “你……”

    是真正的开始治疗，而并非像之前的异能那样，只能浮于表面带来点精神上的松快。

    接近正午的阳光色彩极为浓艳，光晕环绕在易无澜的身后，恍若镀上了一层神圣而又温柔的轮廓。

    衬衫裙下面的那一截小腿稳稳地踩在帆布鞋上，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后来又带上了她，十分的稳健有活力，并非像现在这样行动受限。

    这不是沐言汐第一次见到这双小腿，只是猝不及防的，她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昨晚梦境中的那一幕。

    发丝顺着她的动作从肩侧滑落了下来，就连那枚精致的发卡，也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沐言汐操控着异能，丝丝缕缕地渗透着易无澜每一根受伤的经脉，将其缓慢的包裹起来，与其融为一体。似是治疗，又像是一种交|融，异能的反馈引得她微微颤栗。

    她将易无澜唇上那两块已经皱皱巴巴的保鲜膜揭下来，像是清理证据似的，再也没有力气去做其他的事情。

    令她不敢直视。

    然后紧张的退到了另一个枕头上:“你，也醒了啊。”

    沐言汐伸手，恰好接在了手里。

    沐言汐悠悠转醒，窗外已经透进了几丝光亮。

    趁着易无澜还没醒，沐言汐赶紧试探着放出一丝异能，去查看易无澜昨晚对于异能的吸收情况。

    沐言汐努力睁了睁眼，使得低血糖带来的晕眩感稍稍散了些，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声音轻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十分惹耳。

    她就像只被丢弃的小狗，仿佛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

    即使那场车祸带走了她生命中很多美好的东西，她依旧有自己的骄傲。

    易无澜的薄唇蹭到了她的唇心，带着一阵涟漪似的痒意。

    沐言清上下扫了好几眼，又将视线古怪地停在了沐言汐难得的黑眼圈上，恍然大悟道:

    *

    本来嘛，一个梦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可偏偏刚刚对上易无澜的腿时，她又觉得那个梦境过分真实，就像是她切身经历过一样。

    易无澜缓缓弯下了腰，又看了眼手机，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

    台上是激情高昂的演讲，台下是清一色校服的新生百无聊赖。

    像是一场寂静而又暗藏汹涌的浪潮。

    沐言汐的目光追随着易无澜，直到对方下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好消息是，她的异能已经能够畅通无阻地来到伤患之处，无需像之前那样多加还要经过层层经脉的梳理，每次都要清理一回新的阻塞，才能到达。

    沐言汐花了好几分钟才决定去找个人问一问，打开手机列表翻出了沐言清的号码，便趾高气扬的宣布:“你在哪，我要去找你。”

    “你怎……”易无澜察觉到了沐言汐的视线，但她一向对自己的腿没有什么避讳，不会像其他腿受伤的病人那样，因为旁人的一个眼神而自尊心受挫。

    挂了电话后，沐言汐掀开被子下床，落地时，正好看到了脚踝上的伤口。

    在她的晕眩感再度卷土重来前，犹如一位降落人间的天使，向她伸出了手来。

    沐言汐低垂着脑袋，经过一个暑假早就不适应吃早餐的她，早上也没吃几口，一个小时站下来，渐渐有了点轻微的低血糖症状。

    她穿上拖鞋走了几步，走动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快速洗漱完后，她选了辆蓝色的布加迪，便往沐言清发来的住址驶去。

    生涩而又笨拙。

    *

    等到沐言汐反应过来时，唇已经贴在了保鲜膜上。

    然而这时，易无澜已经重新垂下了眼眸，“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

    话音在沐言汐脱了鞋后戛然而止，脚踝处的那抹淤青在白皙的脚踝边耀武扬威着。

    等到新生开学典礼结束时，沐言汐的脸色已经被低血糖折磨得发了白。

    沐言汐抬头望去，台上的学姐身材高挑，身穿着一条白色的衬衫裙，明明是再素淡不过的款式，也愣被她穿出了一身优雅矜贵的气质。

    易无澜去上班后，沐言汐坐在床上胡思乱想醒来前的那个梦。

    似乎还能回忆起上面曾经泛着的晶莹光泽，配上那本就红嫩的颜色，此刻显得十分诱人。

    动作十分慌乱，角度却极为精准，力度也不像刚刚那样莽撞。

    沐言汐望着易无澜的小腿，微微出了神。

    沐言汐苦着一张脸，随便挑了个棵能遮阳的大树坐下，试图缓和低血糖带来的晕眩感。太阳越来越晒，空中的氧气都似乎稀薄了起来，操场上的人都很陌生，没有人会来关注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