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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愠赶紧收回目光:“你坐,我叫人点餐。”

    “那有什么,孔伯伯看着我长大的,用用我司机怎么了。”赵愠一边戳着桌上的纸片,一边劝,“再说我都自己开车,司机闲着也是闲着。”

    有时候,赵愠对自己挺无语的。明明其他事情上干脆利落,偏偏一碰上齐烬,就好像中了迷魂汤。

    取而代之的,赵愠只觉得心尖被恶狠狠抓了一把——不怎么痒,却挺疼。

    看见齐烬皱起眉尖,赵愠赶紧换了更委婉的说法:“不是,我的意思是吧,孔海明他本来就打着养生旗号深居简出的,很难约出来。我又跟孔家梁子结这么大,我约了他也不可能来啊。”

    赵愠没吭声。

    齐烬没再回复,赵愠也没纠结。他把手机揣回口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孔海明。

    商场顶楼是几家西装店。目光扫过某个橱窗,赵愠微微一愣。

    赵愠险些被这笑容晃花眼。他试了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不是买的,那...”

    孔海明这个提议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特别是在赵、孔俩家闹翻的档口上。

    做了那么久心里建设,又是决定放手,又是再也不伺候了...谁知道姓齐的一通电话打来,就都白费了。

    齐烬没理他。

    可能是看出赵愠还想拒绝,齐烬略微思索几秒:“算我欠你个人情。”

    赵愠没说话。

    晚上,赵愠穿着新采购的衣服,早早抵达餐厅。

    赵愠是真没想到,齐烬连环夺命call一样打来电话,就为了还这么顿饭。甚至,赵愠还生出点错觉:该不会自己真没醒?这一切都还是梦吧?

    听见“不然”俩字,赵愠就明白有戏了。

    好巧不巧,接待他的还是昨天的服务员。

    赵愠笑眯眯打下“花”字,又解释了两句。

    这顿饭局,名义上是赵愠攒的,位置理所应当也是他定。考虑到齐烬喜好,赵愠特意让助理选了个西式风格的店。

    逆着光,赵愠只能看见道修长的身影。宽肩长腿,妥妥的衣服架子。单看这身影,赵愠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赵愠想了想,又埋头打了行字。

    只是不知想起什么,他又渐渐舒展眉头:“不是买的。”

    成年前,他得空就混在酒吧,明星嫩模流水的见。近几年接手赵氏后,虽说不再跟那群人鬼混了,但明里暗里的,更多人盯上了赵愠的床。

    诡异的沉默氛围持续了快一分钟,齐烬声音透出不耐烦:“不去算了。”

    这家衣服赵愠没买过,但昨天他刚见过——橱窗里模特身上那套,就是昨天那个“西装革履白衬衫”穿的。

    孔海明这个人极爱面子。这次赵愠约他的理由,明面上是为上次那事道歉——这也是齐烬笃定只要赵愠约,孔海明就一定会去的原因。

    赵愠突然有点想笑。

    但难得齐烬开次口,甚至连欠人情的话都撂下了,即使再不情愿,赵愠也揽下了这份差事。

    齐烬没回。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态,赵愠径直走进去:“来套西装,不要橱窗那套。”

    但赵愠自认不是颜控,更不至于仅因为长相,就动了心。

    -欠我的人情,我想好要什么了。

    齐烬也跟着看自己衣服。几秒钟后,他露出个极淡的笑来。

    这是走进包厢后,齐烬第一次开口。

    “不然,赵总亲自来接我?”孔海明似笑非笑,“让赵总当司机,不知道我孔某人有没有这个荣幸?”

    要说是哪种不一样,赵愠又不会形容。

    齐烬那边速度很快。还没等赵愠叫到车,饭局的时间地点就发了过来。

    “去去去,必须去。”赵愠几乎条件反射般接口。

    单看款式,这套衣服跟赵愠身上的至少九分像。再看牌子,赵愠确定了——齐烬这套行头跟自己撞了。

    甚至给孔海明打电话的时候,他面带微笑听了快十分钟的嘲讽,见孔海明以司机休假为借口拒绝,赵愠又自告奋勇,提出可以借自己司机给他。

    这会儿听见齐烬莫名提起孔海明,赵愠有点好奇。等听完齐烬的解释,赵愠的好奇全变成了无语:“让我约他?”

    那什么,赵愠没往下说。

    放下电话,赵愠默默叹了口气。

    看着熟悉的地址,赵愠弯起眼睛:“就猜他喜欢这家,果然订的也是叉西餐。”

    虽说饭局地址一样,但昨天的这套衣服倒是没法穿了。看了眼身上皱巴巴的白衬衫,赵愠叫到车后,先去了趟商场。

    但赵愠爸妈出事后,孔海明完全没念旧情。连抢了几块地不算,他还趁乱从赵家搜刮走不少好处。

    要放在平时,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赵愠不说动手,嘴上也绝对饶不了人。可这会儿为

    类似的话,他昨天刚跟沈亚星说完,不过当时自己是为了定位置,这次,却是齐烬为了约孔海明。

    但想到已经答应了齐烬,赵愠咬咬牙,硬是忍了。

    齐烬脸色冷下去:“和你无关。”

    对于约个饭也能撞衣服这事,齐烬估计也没料到。他刚舒展开的眉心又再次拧起,冰冷的目光落在赵愠身上。

    隔了几秒,齐烬回过来个问号。

    “约他?我还主动?跟他坐一桌我都嫌晦气。”赵愠没好气。

    “该不会,真是同一款吧?”赵愠又笑眯眯打量齐烬几眼,“你别说,还真是同款。咱这买个衣服都能买到同款,那话怎么说来着?心有灵犀?”

    “等会儿再点。”赵愠笑眯眯打了招呼,单独先给自己叫了杯西瓜汁。

    赵愠:“欠...人情?”

    西瓜汁还没见底,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借赵总司机?那多不好意思。”孔海明皮笑肉不笑。

    只不过没再隔着屏幕,齐烬清冷的嗓音里,又带了点不知道慵懒还是魅惑,听得赵愠心尖痒痒的,好像被懒洋洋的小猫轻轻抓了一把。

    赵愠帅哥美女见过不少。

    好在,齐烬并没继续提起衣服。

    送了套衣服,就能让齐冰块笑起来?也不知道送衣服的是何方神圣?联想到昨天“西装革履白衬衫”那套橱窗款,赵愠心里轻轻抓人的小猫不见了。

    齐烬说的孔海明,是孔氏总裁,也是G市地产界三巨头之一。赵愠爸妈出事前,赵孔两家关系还算融洽,赵愠也一直孔伯伯、孔伯伯的喊着。

    齐烬看他一眼,朝桌边走来。

    “喜欢一个人,可能就是这样?”赵愠笑笑,拎着领带晃出包厢。

    “你约他做什么?”赵愠问。

    这会儿孔海明又提起来,明显是故意给赵愠难看。

    说完,赵愠装模作样绕着齐烬走了半圈:“哎?你这衣服,怎么跟我的这么像?”

    “怎么这么看我?”赵愠起身,扯了扯领带结,“今天新买的衣服,还成吧?”

    为这事,赵愠记恨了孔海明好些年。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挪不开眼?赵愠盯着齐烬,试图从他纯黑色的瞳孔里看出什么。

    -长这么大,还没人送过我花呢。这个第一次的机会,就留给你了。

    阳光的、清纯的、温柔的、妖冶的,各种各样的看下来,赵愠从没动过心。

    直到前几个月,赵愠做局坑了孔海明把大的,才算出了口恶气。

    “不是买的?”赵愠打量齐烬。

    “赵总约我,到底为什么事?”孔海明也打量他,“要为上次拍地那事,赵总未免太隆重了。你才几岁,虽说是接手赵氏了吧,到底还是愣头小子,犯点错都能理解。”

    齐烬点头。

    声音依旧清冷。

    等齐烬走近,赵愠这才意识到:齐烬穿的也是套蓝色西装,甚至,西装里配的也是淡蓝色衬衫。

    看见他连着来了两天,服务员还挺惊讶:“先生,需要现在点餐吗?”

    -我出发了。

    “对。”齐烬慢悠悠叉了块冷牛肉。把纯生的牛肉放进嘴里,他又慢悠悠咀嚼、吞咽。

    可齐烬不一样。

    等那人走进包厢,赵愠目光更是牢牢黏在对方脸上。

    让约人,连问问都不行?赵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撞衣服,四舍五入的,也算穿情侣装了?明知道这想法牵强,赵愠心里还是忍不住涌出点窃喜。

    “是么?”孔海明拉长语调,“但随便用赵总的司机,总是不太合适,不然...”

    点完餐后,他先跟赵愠聊了会儿合作的事,又提起别的:“上次之后,你和孔海明彻底闹翻了?”

    孔海明:“赵总有困难?”

    可能是不满于赵愠满嘴跑火车,齐烬眉头越皱越紧,目光里也浮现出不耐烦来。

    但平心而论,这种被灌了迷魂汤的感觉,也并不令人讨厌就是了。

    做完这些,齐烬悄悄舔了下唇边红痕,才继续道:“我希望你能作为中间人,约他出来和我见面。”

    饭局当晚,赵愠准时接上孔海明,又顺手给齐烬发了条信息。

    衣服不是买的,那就是送的。

    “别人约,他不会来。”齐烬眼底带着笃定,“但你约,他一定会。”

    毫无疑问,齐烬长得很好,好到一眼看过去,赵愠心脏都会多蹦两下。

    挂断电话后,赵愠继续恶狠狠戳纸片。直到把纸片上写着“孔海明”仨字的小人彻底戳花,赵愠才吩咐助理去定位。

    为了把这理由坐实,赵愠甚至已经口头道过歉。

    可能是被盯烦了,齐烬眉头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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