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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超英亲自沏茶,跟两个年轻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直接进入了主题:“我大舅子说,小陈你想学做生意?”

    这就相当于无本买卖了,要是有销售天赋,就可以白捞一笔。

    李超英又问:“那你是想做哪种呢?像现在的话,一般是有三种,大部分人就是从经销商那儿拿货,然后零售——也就是零零散散地卖,卖给各人。”

    董思思眉眼一弯:“理论说多了没用,我们直接来练一下,怎么样?”

    陈默这相当于就是销售实习了,董思思也不可能跟着他一起去卖汽水,于是当天陈默将董思思送了回去,自己又回到县里,开始了起早摸黑的实习日子。

    其实他们属实是想多了,董思思也没生气,毕竟经过前几天油纸伞的事情,她对陈默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可现在外面都是人,不方便说这个,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董思思才问:“我今晚住船上,方便吗?”

    可当陈默急急忙忙找到她的时候,见她一副没什么的样子,他又忐忑起来了,满脑子都是想跟她解释清楚的冲动。

    陈默也有点苦恼,旁边的李瑜一脸欲言又止,婉转地提醒他不用回答那么多汽水知识,但陈默跟客人们说着说着,很容易又认真起来,最后李瑜只得由着他去了。

    兰翔和兰心也看到了,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本来是想带嫂子过来,让默哥一解相思之苦的,结果好家伙,默哥是真傻还是假傻,没看到那女的没安好心吗?居然还跟她聊那么久!

    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围在三轮车跟前,中间一名双麻花辫的被推到陈默跟前,四周是她嘻嘻哈哈的女伴们,麻花辫也在笑,问了很多汽水的问题,眼睛却一直盯着陈默看。

    在七十年代中期以前,电影院的电影种类很少,外国爱情片几乎都是内参片,只有大院和职工单位才有资格观看。

    董思思一手勾着他的肩膀,一手掰着他的脸:“怎么,有胆子亲,没胆子看我?”

    兄妹俩轮流一人一句,一副不把董思思劝去县里就不罢休的样子,董思思拿他们没办法,最后只好答应了。

    董思思抱着双臂,轻轻地扬了扬尾音:“嗯?”

    双方推辞来推辞去,最后陈默仍是坚持,于是李超英只得退让了,让女儿也跟着一起去,随时提点他。

    如此过了几天,兰翔兰心见董思思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好像默哥在不在,都对她没什么影响,于是跑过去怂恿董思思去县里看一眼。

    董思思说:“现在我是一个准备进电影院的客人,你试着向我推销汽水。”

    董思思怕陈默真答应了,正要先一步拒绝,陈默却已经开口了:“这怎么成呢?李老板,我是诚心来跟你学习的,你已经免了我的学费,我不能再拿你的汽水。就按照规矩来,我从你这儿拿货,再租你的三轮车。”

    陈默开始一板一眼地介绍着汽水,董思思认真地听着,一直看着陈默的眼睛,看得陈默都有点脸红了。

    “还有一个事情就是,去做销售,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可以先试试,再决定做不做。说实话,也有不少年轻人来我这儿拿货卖的,结果都没卖完,就不干了。”

    等他说完之后,董思思忽然靠了过去,眼里波光微荡:“真的那么好喝吗?我不信,除非你亲我一口。”

    陈默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说:“李老板说得是,我什么经验也没有,首先要从零售汽水开始。”

    “而且嫂子你还能顺便买新的指甲油!”

    “难道嫂子你不想看看默哥学得怎么样吗?”

    陈默急了:“真的,你信我!”

    因此,电影院是年轻人最多的娱乐场所之一,情侣也多,看电影买个汽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老板全名李超英,妻子梅玉兰,两人只有一个女儿李瑜。

    董思思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反应过来了:不是他真懂,而是单纯因为人老实,不想占别人便宜。

    陈默看着她,心里咚咚跳,七上八下,俯过身,飞快地亲了董思思一口。

    李瑜将两人迎了进来,梅玉兰正搀扶着李超英出来,双方终于正式第一次见面,李超英和梅玉兰握着陈默夫妇的手先感谢了一番,又热情地请他们坐下。

    到了地方之后,董思思带着兰家兄妹,果然看到了在卖汽水的陈默。她并没有走过去,因为不想打扰陈默干活。

    董思思意外地看着陈默,陈默低着头,耳根红透。

    因为长得帅,人又老实,比起县城里混成老油条的男人们,这新面孔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于是很多女孩子都喜欢过去搭一下话,不管买不买,对方都一视同仁,到最后,虽然三轮车周围总是有人,但反而买汽水的人少了。

    陈默点点头:“是。”

    董思思托着腮说:“长得好看也是一种资本,你也不用刻意避开,不过——”

    兰翔兰心已经先回去了,两人回到连家船上,陈默把船划到远一点的地方,把前舱门一关,船里就是个小天地。

    *

    直到这两三年,曾经的内参片逐步转化为公映片,每每一部新电影上映,人们就会疯狂涌去电影院,有的人甚至还要二刷三刷。

    董思思撇撇嘴,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

    陈默是真不知道,于是一下子就慌了:“思思呢,思思现在在哪里?”

    他想了想,说:“你看要不这样,反正最近我身体这样,也跑不了销售,你可以用我们的三轮车,去试试卖汽水,不用你们出钱,就直接从我们这儿拿去卖就成,利润归你们的,我只收回汽水成本。”

    茶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具和点心,显然早就已经在等他们两人过来了。

    “我原来是校企办的职工,单位就是生产汽水的,还没开放买卖的时候,我就是给单位跑销售,去大街小巷卖汽水。”

    两人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了,这会儿坐在中舱床铺前,陈默终于有机会解释了,磕磕巴巴讲了半天,就差对天发誓,自己真的没有沾花惹草。

    给陈默和董思思开门的是李瑜,这姑娘高高瘦瘦,却不像时下许多城里姑娘一样长发烫头,而是留了一个抢眼的板寸头,但她五官清秀,仍是能一眼就看出来是女生。

    之前在李超英家里,董思思就听到他给陈默说了几个销售点,都是电影院、百货大厦、市集等客流量比较大的地方,也算是对新手起步比较友好。

    “第二种,就是我这样的,开个经销部,是经销商,批发跟零售一起做。”

    陈默愣了愣,心里一阵狂喜,连连点头:“好,我都有收拾过的,也有你的厚衣服,什么东西都是齐的。”

    董思思笑了一下,坐到他腿上,他垂下的目光,刚好就看到了她起伏的线条,又惊慌地抬起头,对上董思思勾人的目光,刚想撇过脸,被她抬手挡住了。

    兰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默哥,嫂子一定是生气了!你也是,你都是结婚的人了,跟群小妹子聊那么久做什么,都没看出来人家是想吊你的吗!”

    陈默一颗心仿佛被吊了起来:“‘不过’?”

    董思思一脸严肃地说:“除非你让我看到你是有自制力的。”

    陈默忙不迭地说:“我有的,有的!”

    陈默脸都急红了:“那、那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

    陈默如临大敌,坚定地点了点头,心想这次媳妇再说“除非你亲我一下”的时候,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董思思挑了挑眉:“自制力这么差,你让我怎么信你呀,嗯?我都不放心你出去做销售了,怕你销着销着,把自己也销出去了,那我可怎么办呀?”

到了十二那天,两人都打扮了一番,按照梅团长给的地址,来到了李老板家。

    陈默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那样了,简直就是十成十的狗男人!他有点慌:“我……我……”

    董思思看着男人着急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我知道。”

    最近来电影院的姑娘们都知道,门口来了个卖汽水的新面孔。

    董思思已经收起了刚才的撩汉模式,懒洋洋地问:“那要是在外面有人这么问你,你是不是也给亲?”

    陈默呆了呆:“啊?”

    董思思想了想,直接带着兰家兄妹去了电影院附近。

    董思思又说:“那我们来试试,要是不通过,那就别做什么生意了。”

    李超英也被陈默的老实震惊了,当初救完人就跑,这小伙子也太老实了。

    只是,接下来,她看到的一幕,就比较有意思了。

    *

    陈默连忙说:“不,我不会的!”

    因为陈默晚上也来不及赶回陈家村,于是干脆就把船停在县海边,晚上就在船上住。

    他只想亲她。

    这天中午,陈默忽然看到兰翔兰心过来,才知道自己媳妇也来了。

    陈默连连点头:“好!”

    李超英顿了顿,又笑着说:“当然了,现在其实也是,进院那天,我就是去给一家小卖部送货。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直接开这个经销部的,前面在单位零售汽水也有些年头了。”

    可

    “不过你也要学一学怎么在销售里面占据主导,而不是被客人带着跑偏。”

    李超英原本还担心陈默上来就要搞大生意,现在见他这么踏踏实实,心里也很高兴,连忙点点头:“对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李瑜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别是恩还没报,最后搞得人家小夫妻吵架就不好了,于是连忙接过摊子,让陈默赶紧哄媳妇去了。

    “那还有第三种的,就比较少,就是直接自己开厂,生产销售都一起了,经销商从厂家那儿要货,销售量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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