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大结局前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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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即便早知池沐心智极深又聪慧绝伦，但接连被他道出内心隐藏最深之想与忧，还是令张荟在赞叹之余，不断地感慨。
“这些呢…我自有分寸。www.sdyfcm.com不过总归是要谢谢你，我这便离开了。”
“若我没有料错，御史大夫也不希望离相生随着与楚则心扉的敞开，从而知晓自己只是一个替身，是离羲元的影子。”池沐接着道。
“那么沐弟，你赞成什么呢？”离相生看向池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与体谅，轻声问道。
大抵只过了几秒，只听“吱呀”一声，雅间的门重新被人推开了。
离相生又饮了一口蜜茶，意犹未尽地抹了抹樱唇，又加上一句:“确是好茶。乍一饮甜得令人心颤乃至发慌，品味之下，方才发觉余韵竟散着一丝淡淡的微苦。想必这茶不能贪量，饮得愈多，这份苦涩便愈深。沐弟，你是想以此提醒于我，我与楚则之事应点到为止，不可再深入了吧。看来，你与我兄长的意见不一，虽将他的话带到，实则却仍在尽力规劝于我。多谢了。”
张荟饮下一口蜜茶，润了润喉，又接着道:“我固然不能放着她不管，先不论她的背叛，单是她
却又突然转过头来，笑了笑道:“不过我却依旧好奇。既然你认为楚则危险、不赞成我与他再续前缘，为何却又不按照兄长之策、用药使他遗忘一切？如此一来，你也可下药，与楚刢在一起。你还真是个…矛盾深沉之人啊。”
“不仅如此。恐怕御史大夫在当初便已想到，离羲元一死，楚则便难以忘怀，日后待慕容肇一死、时机成熟之时，再派离相生入燕，表面为慕容涅之妃，实则意在楚则，便会依靠着相貌与离羲元的相像轻而易举地得手，达到离间的目的。”
只不过她更决绝，更勇敢，更不顾一切，更在乎爱情，方才宁愿舍弃谍士的信念乃至身份。
不待池沐开口，张荟便径直道:“你说得对。什么都不做，既不劝告，也不隐瞒，方才是上策。”
“原是如此。如此一来，你便更加不能确定能否用那遗忘之药，因着楚则极难忘却离羲元，而离相生偏偏与离羲元有九分相像。”池沐冷着声调，继续道。
“我先告辞了。”池沐径直起身。
待他回过神来，离相生已然离去，只剩池沐一人沉默地转动着手中茶杯。
池沐下意识地问道:“可还有什么…”
“…老实说，我不知道。或许只有维持现状、不去打破，方是对楚则，也是对我等最佳之策。”
“至于为何不能使相生劝说楚则、尝试道出身份，是因着不愿使她走上羲元的老路罢了。你与离无虽然也爱上了敌人，但我终究并不担忧，因着你二人是男子，理智必然多于感情。相生虽也是意志坚定、万一挑一的女子，但女子到底是女子，一旦用了心、爱上了一个人，便极可能如覆水般难收，与其酿成未明的后果，不若就此阻断。”张荟一字一句地道。
“我也不瞒你。离无兄所言之药，乃是凌燕阁秘制。这药曾用于我之身，使我忘记了十岁时相遇便倾心的女孩。”
张荟摇了摇头，一刻不停地接着道:“当年楚则有一未婚妻，名为羲元。二人正待大婚，羲元却突然被刺杀而亡，传言纷纷指向彼时马车正在不远处的孟安。孟安自己也知晓此事，故认为楚则必然怀疑他为杀妻仇人，惧怕报复，故而更与楚则不合，想尽办法欲拔除楚则。而楚则也是悲痛欲绝，多年不娶，同时亦暗中查探此事，却因没有更多证据指向孟安，故而并未出手随意报复。这件事，你在大燕为谍时可曾知晓？”
池沐停顿了一下，又道:“便是楚刢。”
池沐没有发问，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是他自发觉张荟从来便没有想过自己与楚刢会在一起、且欺骗自己以来，第二次言语中带着勾刺。
除此外，他也对张荟“神出鬼没”、“跟踪至此”的举动并不感多少意外。
二人一时间无话。
之微妙起来。
他未去看离相生惊诧凝重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但多年后，我却依然重新爱上了她，甚至忆起了她。我是说，这药或许管得一时之用，却管不了一世。若是依靠此药控制他人，有朝一日，他人得以记起，便是适得其反、自食其果，终究不是一劳永逸。何况…”筆趣庫
终是张荟先行再度开了口:“我将羲元之死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知你，也是希望你能够阻止相生与楚则之情。”
“后患无穷？怕是没有这么严重吧。”池沐道。
少年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眼底厚厚的坚冰下藏着清澈的水汽，冷淡地接着道:“无论是楚则或是刢儿，都不应受一包药粉的束缚。故而，我既不赞成你劝说楚则归玉汉，也不赞成使他忘记一切。”
“从你去追相生起，我便知你们二人有什么我所不知之事。再结合离无临去前与你的攀谈，于是便与府卫一同一路寻找，方才来此。相生爱上楚则之事，我的确不知。若不是今日偶然得知，怕是后患无穷。”
张荟望着木窗外的长安繁华景象，一瞬间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慢慢地述说道:“羲元原叫离羲元。当年萧剡将军与林钺将军救下了她与离氏三兄妹，彼时的羲元不过只有四五岁，相生只在襁褓之中。萧剡将军见羲元虽年幼但机灵聪敏、且尚未长成便眉目如画，料定她必是做谍士的好苗子。如若玉汉如他所想，走到难以挽救的衰弱，此等美貌与聪慧便会为打入敌营派上大用处。但为了将她与离无及离有分开而培养，不使日后因识得彼此而不利于隐藏身份，便与林钺将军分而养之。离羲元自此长在林钺将军府中，对外只道她不在了，因而莫要说是离相生，即便是离无与离有，也是不知真相。后林钺将军牺牲，将离羲元托付于我。羲元果真出类拔萃，年仅十五岁便精通文治武功，谍术亦是炉火纯青，彼时楚则十六岁左右，已然是我玉汉数一数二的劲敌。我想了想，决意将离羲元派至大燕，使其勾引楚则、令楚则爱上她，意图瓦解楚则之志。岂料羲元虽成功，却也爱上了楚则。两个少年人在一起，发觉对方的美好与自身的心动，便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不久后，他们便要大婚，羲元也不再告知我大燕及楚则的动向，简直是荒谬。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决意，再不能使凌燕阁的谍士爱上他人，尤其是敌人。”筆趣庫
“如我阻止你与楚刢之情一般。”张荟并不在意，直视着池沐，缓缓地接着道:“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你如今已是长安王，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惜你与相生的年纪相差了些，不然你二人…”
若是感知没有出错，方才门外发出了一丝几乎微不可闻的响动，伴随着离相生衣襟上存留的气息。
女子潇洒地起了身，率直地又道了一次谢，转而推开雅间之门，欲离去。
“如你阻止我与楚刢之情一般？”池沐看着张荟毫无半分波澜的面孔，突然问出一句。
池沐摇了摇头，道:“如此详情确是不知。不过，楚则多年不娶、心中存爱一事，倒是略有耳闻。从前的平南侯府中，有一间隐蔽的小堂，平日里大门紧闭，楚则几次于深夜前去，时常一坐，便至天明。彼时我于梁上屏息，瞧见其中供一牌位，上有羲元二字，旁侧另有一画像。”
与往常不同，张荟的神情乃是少有的严峻，使得整个雅间的空气也随
“不仅如此，羲元还是离相生的堂姐、即是离无与离有的堂妹。这层关系，是已经埋葬了多年的秘密。”
“那便是了。羲元是我派人杀死的。”张荟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毫无感情的几个字却如石破天惊，饶是池沐听在耳中，面色亦是微微一滞。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形僵了一下。
“坐。”张荟看了看池沐一闪而过的不解，道。
或许是不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从未得过母爱，自幼身旁无年长女子的宽慰与陪伴，又或许是离相生本人如遍地花香般沁人心脾的魅力，使得他愿意不对着离相生设任何防备。
“有一件事，时至今日却没有办法瞒了，也再无瞒着的必要。我本以为有朝一日会将此事完完整整地告与相生、离有与离无，因着此事除了与楚则有关外，便是与他们三人有关。却不料先告诉了你。”
他的双手交握在一起，虽然未曾见过离羲元，但想必她当年的心境，与今日的离相生、离无、乃至自己皆是万般相似吧。
的存在，便是巨大的隐患。一旦她告知了楚则身份，整个谋局便再难维持。何况彼时谋局刚刚设立不久，怎能因着一个叛徒而变成一盘散沙？故而我便下令谍士潜入大燕，杀了她。当然，只是杀了她还远远不够，我要利用她的死，埋下楚则与孟安仇恨的种子，埋下大燕朝野不和的种子，为多年后的谋局开启再添一分筹码。除此外，羌野的赫连玉也倾心于羲元，羲元一死，他必然会恨极楚则未保护好她，更会恨透大燕。因而，当日谍士查明孟安车马返回长安，而羲元正巧于同一日前往长安郊外送别赫连玉与楚则，我便利用了这一时机。”
池沐回忆起那画像上的女子容貌，渐渐与离相生的面容重合起来，冷不防地开了口。
“御史大夫都听到了？”即便心中对张荟有着被欺骗后的几番失落交叠，但张荟毕竟是悉心教导他、引领他之人，对着张荟，池沐无论如何无法埋怨。
“糟了，她并没有离开。方才之言，她恐是已尽数听得了
她或许是在赌，赌张荟会放过她，但最终还是没有例外地赌输了，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然而不知为何，对着这位初次见面之人，他却奇迹般地不厌恶打开自己的心门、展现自己的内心。
张荟不置可否，道:“此为一箭三雕。”
池沐依旧未看离相生。
却立觉气息不同，抬眼望去，站在面前的不是想象中去而复返的离相生，竟是本不该出现于此的张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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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突然转过头来，笑了笑道:“不过我却依旧好奇。既然你认为楚则危险、不赞成我与他再续前缘，为何却又不按照兄长之策、用药使他遗忘一切？如此一来，你也可下药，与楚刢在一起。你还真是个…矛盾深沉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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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更决绝，更勇敢，更不顾一切，更在乎爱情，方才宁愿舍弃谍士的信念乃至身份。
不待池沐开口，张荟便径直道:“你说得对。什么都不做，既不劝告，也不隐瞒，方才是上策。”
“原是如此。如此一来，你便更加不能确定能否用那遗忘之药，因着楚则极难忘却离羲元，而离相生偏偏与离羲元有九分相像。”池沐冷着声调，继续道。
“我先告辞了。”池沐径直起身。
待他回过神来，离相生已然离去，只剩池沐一人沉默地转动着手中茶杯。
池沐下意识地问道:“可还有什么…”
“…老实说，我不知道。或许只有维持现状、不去打破，方是对楚则，也是对我等最佳之策。”
“至于为何不能使相生劝说楚则、尝试道出身份，是因着不愿使她走上羲元的老路罢了。你与离无虽然也爱上了敌人，但我终究并不担忧，因着你二人是男子，理智必然多于感情。相生虽也是意志坚定、万一挑一的女子，但女子到底是女子，一旦用了心、爱上了一个人，便极可能如覆水般难收，与其酿成未明的后果，不若就此阻断。”张荟一字一句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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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患无穷？怕是没有这么严重吧。”池沐道。
少年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眼底厚厚的坚冰下藏着清澈的水汽，冷淡地接着道:“无论是楚则或是刢儿，都不应受一包药粉的束缚。故而，我既不赞成你劝说楚则归玉汉，也不赞成使他忘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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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荟望着木窗外的长安繁华景象，一瞬间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慢慢地述说道:“羲元原叫离羲元。当年萧剡将军与林钺将军救下了她与离氏三兄妹，彼时的羲元不过只有四五岁，相生只在襁褓之中。萧剡将军见羲元虽年幼但机灵聪敏、且尚未长成便眉目如画，料定她必是做谍士的好苗子。如若玉汉如他所想，走到难以挽救的衰弱，此等美貌与聪慧便会为打入敌营派上大用处。但为了将她与离无及离有分开而培养，不使日后因识得彼此而不利于隐藏身份，便与林钺将军分而养之。离羲元自此长在林钺将军府中，对外只道她不在了，因而莫要说是离相生，即便是离无与离有，也是不知真相。后林钺将军牺牲，将离羲元托付于我。羲元果真出类拔萃，年仅十五岁便精通文治武功，谍术亦是炉火纯青，彼时楚则十六岁左右，已然是我玉汉数一数二的劲敌。我想了想，决意将离羲元派至大燕，使其勾引楚则、令楚则爱上她，意图瓦解楚则之志。岂料羲元虽成功，却也爱上了楚则。两个少年人在一起，发觉对方的美好与自身的心动，便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不久后，他们便要大婚，羲元也不再告知我大燕及楚则的动向，简直是荒谬。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决意，再不能使凌燕阁的谍士爱上他人，尤其是敌人。”筆趣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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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阻止我与楚刢之情一般？”池沐看着张荟毫无半分波澜的面孔，突然问出一句。
池沐摇了摇头，道:“如此详情确是不知。不过，楚则多年不娶、心中存爱一事，倒是略有耳闻。从前的平南侯府中，有一间隐蔽的小堂，平日里大门紧闭，楚则几次于深夜前去，时常一坐，便至天明。彼时我于梁上屏息，瞧见其中供一牌位，上有羲元二字，旁侧另有一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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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了。羲元是我派人杀死的。”张荟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毫无感情的几个字却如石破天惊，饶是池沐听在耳中，面色亦是微微一滞。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形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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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知为何，对着这位初次见面之人，他却奇迹般地不厌恶打开自己的心门、展现自己的内心。
张荟不置可否，道:“此为一箭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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