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宿敌的初次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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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发。”池沐挥了一下手。
“…这小兵还挺厉害。”池沐眼睛瞪大了些，心道要是就这么让他们突围了，自己刚才说的岂不都是废话，任务也完蛋了。
这声音对赫连莹而言是动人且温和的陌生，听见赫连玉耳中却是无比的熟悉，几乎只是一刹那便勾起了他深埋在心的回忆。
与此同时，池
那鞭子接连击中两个相对而立的桩子，劈头便向准备继续射箭的前排燕兵砸去，毫无防备的燕兵经此突然攻击，阵型轻微地乱了一瞬。
赫连莹站在楚则的坐骑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毫不吝啬地洒满了这片玉汉皇朝昔日生机盎然、如今却落败残破的土地，照在一身银甲威风八面的侵略将领楚则身上，刺得赫连莹无法睁眼。
即便如此，小兵仍没有半分退缩和放弃的意思，明亮的双眸警惕又坚定地盯着围攻上来的燕兵，寻求着脱身之机。
他坐在一匹枣红色骏马背上，头戴银冠，身披银甲，左手持鞭，右手执弓，温润中却也透着掩不住的轩昂和神采飞扬。
他恍惚了一下，只觉这一刻的少女真像极了当年的她。
这一支军来势汹汹，且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远远看去根本不知数量，单看阵势，像是几万。
赫连莹还未来得及张口说些什么，便听得男子温和的声音响起:“在下燕将，楚则。见过羌野郡主，早闻郡主乃女中豪杰，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当啷”一声，箭与枪同时插在了土里。
楚则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赫连玉的脸色，果见他双目依旧圆睁，脸色却变得惨白无色。
燕军大吃一惊，纷纷举枪向后。
“楚则！”赫连玉猛吼一声，惊得赫连莹心中一跳，亦惊得二人胯下坐骑不住嘶鸣。
“长得这么帅，气场这么足，装备这么高大上，不是楚则的话我把这望远镜吞下去。”
赫连莹听楚则这样文绉绉地挖苦羞辱自己的兄长，心中苦涩又恼怒，忍不住朗声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楚将军号称战神，怎的不敢与人以武艺一决胜负？不敢也罢，败军之将要杀要剐便都认，君子岂会如此出口辱人？”
不过下一瞬，他稍稍松了口气。
这人生得很是温和俊秀，一双眼睛是轻微弯起的。
话音突地一转，柔和中又满是讥讽和嘲弄:“只是不知羌野摄政王千里迢迢赴安道城外，三更半夜袭我军大营，有何贵干？如今丢戈弃甲损兵折将，灰头土脸惶惶不安，躲于女子身后为我所擒，岂不为天下笑哉。”
这小兵仍然死死地握着沾满血迹的佩刀，侧脸上布满黑灰，混合着或流淌或溅射的鲜血，使她看起来恐怖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滑稽。
…
那护卫打开战报，道:“我军兵分三路，除将军所率主力军穿插斩断羌野敌军左右路后援外，余两路军，一路已于卯时破晓前绕至后方攻破羌野呼延贵族军，一路已与羌野姜氏军遭遇，酣战之中。”
这二人终是势单力薄，眼见几个燕兵被砍翻在地，却又有更多的燕兵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相继涌来，将赫连玉和赫连莹团团围在其中。
说罢却又根本不待赫连玉反应，便示意接过战报的护卫开始念。
天还没大亮，黑压压的燕军快速腾出来的空隙中，一人一马高大的身影裹着冷气，迎着半升不升的朝阳一步一步地走来，规律的马蹄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格外突兀。
他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主将。
那个在他心目中一直贪玩好胜的小女孩，不知道何时已然成长为了一个沉稳又勇敢的战士。
举戈围拢的燕兵闻声纷纷向两侧散去一些，直露出一条并不多宽的路。
楚则面色不变，命令燕军迎敌。
少女不卑不亢，神色严肃，楚则偏头垂眸看去，入得眼中的尽是少女明媚又英气的容颜，明眸皓齿的美貌，义正言辞毫无畏惧地斥责他。
赫连玉定了定神，眼神变幻了一下，接着握紧了手中马刀，向两旁围攻上来的燕兵砍去。
虽然不比现代清晰，但古人的匠心独运也是不可小觑的。
他又开了句玩笑。
池沐边看，边向小校打了个手势，示意
那护卫退下后，楚则笑道:“羌野摄政王，是否依然要与本将一决高下？若此时下马受降，本将将上表朝廷，既往不咎，封汝大燕公侯之位，俗话道，善死不若苟活。本将深以为是。”
赫连玉咬牙切齿，双目充满血丝，再加上发丝散乱衣衫带血，显得面目极为狰狞，他摆出挥刀的
赫连玉边叫边扯过马缰，作势要向楚则冲去，又似想起了什么，高声加上一句:“燕贼！本王小妹与此事无关，有种的便你我二人单打独斗一场，本王若是败于你手，任你处置，若你败于本王之手，便放了本王小妹，任本王处置，如何？敢是不敢？”
“难道我今日便要稀里糊涂地死于此地？我堂堂羌野摄政王，竟要被这些无名小卒围杀而死？”赫连玉眼见无法冲杀出去，便发出一声长叹，不甘的疑问中满是痛苦与悔意。
只见来军旗帜上书着“玉汉”与“池”字，盾牌兵在前，随后是骑兵与步兵。
“真不愧是羌野两代先王最宠爱的郡主。有胆有识，败军之中仍能镇定自若思虑转机，虽为女儿身，却能远胜某些男儿。”
还不及赫连玉拍马上前，一声十分洪亮又拖着长音的“报”从远处清楚地传来。
赫连玉来不及反应，二人的马匹已狂奔至守株待兔的燕兵阵前，眼看只有咫尺之间，便看到赫连莹反身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直向眼前有些惊慌还未调整过来的燕兵砍去。
低沉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男子的声线温软动听，充斥着令人沉迷的磁性，犹如一阵干净又和暖的清风，驱赶了凌晨的寒凉刺骨。
那人面上覆着银制面具，看不清五官，但还是觉得出是一个英俊少年，脸上甚至有些稚气未脱，这样的年纪就独领一军实在太过罕见。
池沐把望远镜移向赫连玉方向。发现赫连玉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扭曲的憎恶和畏怯，混杂在一起，显得他本就无甚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他回首看向赫连玉，却见赫连玉也出神般愣怔在了那儿，那段撕心裂肺的久远回忆如一阵狂暴的飓风，拼命地敲打着他关闭多年的心门。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道不长不短、浅浅的伤疤巧妙地从他的左额划开了左眉，一路蜿蜒至左眼角处。
五千玉汉军闻令而动，沿着山壁向下，趁着天色未亮，迅速在山下集结、向前奔袭而去。
…
自己马上就要和这样一个人交手了。
“哈。这条件听起来似是我吃亏。不过则领兵作战，向来不牵连妇孺，郡主之勇之见又非寻常女子可比，实颇令则钦佩。如此……”他笑着拖长了尾音，轻眯起眼，纵马向旁侧走了几步，扬了扬眉又抿了抿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还请羌野郡主下马。则便遂羌野摄政王此愿。眼见朝阳欲升，在此之前，了结一切。”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长枪远远地飞了过来，将楚则射出的箭弹得飞起。
赫连玉怔怔地看着挡在他身前的赫连莹，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唯一的妹妹。
赫连莹以软鞭向营门木桩挥去，动作潇洒利索不带分毫犹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www.wangzaishuwu.com
男子大抵已过而立年岁，鼻梁提拔，容姿如玉，整个人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友善气息，气度闲淡又优雅，倒是与这弥漫着血腥气的战场格格不入起来。
…
她看不清楚则的表情，只听得那和煦的声音夹杂着笑意，道:“战报已至，不若闻后再战，如何？”
即便忽略绣着“楚”字的大旗，池沐也可以确定此人的身份。
听得赫连玉的一声长叹，赫连莹轻轻转过头来，再度开了口，无畏中又仿若有着一股柔情的安慰:“兄长何故自弃？苍神岂会亡我？燕军将我等诱至空营又以火箭袭击，出营又被截断退路，可见燕军已穿插至我军中路和金、柯所率原地待命的左右路之间，事已至此，断是指望不上他们了。唯有死战方能得生，小妹誓死护兄长杀出一条血路。”
赫连莹征得赫连玉的同意，下了马，在不远处站定。
燕兵见之立即整齐又迅速地包拢成一个圆圈阵型，只霎时间便将楚则与赫连玉及二人的坐骑围在中间。
他令玉汉军做好准备。
楚则闭上眼，只一瞬便又再度睁开，眼中的柔软已消失殆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背于身后的箭囊，却是没有仔细地瞄准便搭弓射箭，速度之快使得所有人都未及缓过神，眼见那箭便要直直地插进赫连玉的右胸。
楚则便轻轻一挥手中银丝软鞭，云淡风轻的动作却顿有挥斥方遒、指点万军的气魄。
姿势，如一头发疯的猛兽，仿佛下一秒就要向楚则猛扑过来。
多少可以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虑。
池沐将望远镜的焦距调得大了些。
从池沐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赫连玉在咆哮，再向赫连玉身前的小兵身上看去，他却有些愣住了。
“真是个勇士。”池沐心神不知怎的有些微动，他很钦佩这样的人，打心眼里钦佩。
“兄长还愣着做什么？我羌野猛士岂能被这些中原人所俘？”寒风扑面，赫连莹的声音坚定又有力。
“燕贼匹夫！你使诈暗算本王，算得什么好汉？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你又杀我将士，本王誓要将你生吞活剥！”
楚则眨了一下眼，回过神来，平静看着这样的赫连莹，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淡淡道:“羌野郡主熟知中原礼仪，这么说倒是我无礼了。”
] “出发。”池沐挥了一下手。
“…这小兵还挺厉害。”池沐眼睛瞪大了些，心道要是就这么让他们突围了，自己刚才说的岂不都是废话，任务也完蛋了。
这声音对赫连莹而言是动人且温和的陌生，听见赫连玉耳中却是无比的熟悉，几乎只是一刹那便勾起了他深埋在心的回忆。
与此同时，池
那鞭子接连击中两个相对而立的桩子，劈头便向准备继续射箭的前排燕兵砸去，毫无防备的燕兵经此突然攻击，阵型轻微地乱了一瞬。
赫连莹站在楚则的坐骑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毫不吝啬地洒满了这片玉汉皇朝昔日生机盎然、如今却落败残破的土地，照在一身银甲威风八面的侵略将领楚则身上，刺得赫连莹无法睁眼。
即便如此，小兵仍没有半分退缩和放弃的意思，明亮的双眸警惕又坚定地盯着围攻上来的燕兵，寻求着脱身之机。
他坐在一匹枣红色骏马背上，头戴银冠，身披银甲，左手持鞭，右手执弓，温润中却也透着掩不住的轩昂和神采飞扬。
他恍惚了一下，只觉这一刻的少女真像极了当年的她。
这一支军来势汹汹，且所过之处，尘土飞扬，远远看去根本不知数量，单看阵势，像是几万。
赫连莹还未来得及张口说些什么，便听得男子温和的声音响起:“在下燕将，楚则。见过羌野郡主，早闻郡主乃女中豪杰，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当啷”一声，箭与枪同时插在了土里。
楚则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赫连玉的脸色，果见他双目依旧圆睁，脸色却变得惨白无色。
燕军大吃一惊，纷纷举枪向后。
“楚则！”赫连玉猛吼一声，惊得赫连莹心中一跳，亦惊得二人胯下坐骑不住嘶鸣。
“长得这么帅，气场这么足，装备这么高大上，不是楚则的话我把这望远镜吞下去。”
赫连莹听楚则这样文绉绉地挖苦羞辱自己的兄长，心中苦涩又恼怒，忍不住朗声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楚将军号称战神，怎的不敢与人以武艺一决胜负？不敢也罢，败军之将要杀要剐便都认，君子岂会如此出口辱人？”
不过下一瞬，他稍稍松了口气。
这人生得很是温和俊秀，一双眼睛是轻微弯起的。
话音突地一转，柔和中又满是讥讽和嘲弄:“只是不知羌野摄政王千里迢迢赴安道城外，三更半夜袭我军大营，有何贵干？如今丢戈弃甲损兵折将，灰头土脸惶惶不安，躲于女子身后为我所擒，岂不为天下笑哉。”
这小兵仍然死死地握着沾满血迹的佩刀，侧脸上布满黑灰，混合着或流淌或溅射的鲜血，使她看起来恐怖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滑稽。
…
那护卫打开战报，道:“我军兵分三路，除将军所率主力军穿插斩断羌野敌军左右路后援外，余两路军，一路已于卯时破晓前绕至后方攻破羌野呼延贵族军，一路已与羌野姜氏军遭遇，酣战之中。”
这二人终是势单力薄，眼见几个燕兵被砍翻在地，却又有更多的燕兵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相继涌来，将赫连玉和赫连莹团团围在其中。
说罢却又根本不待赫连玉反应，便示意接过战报的护卫开始念。
天还没大亮，黑压压的燕军快速腾出来的空隙中，一人一马高大的身影裹着冷气，迎着半升不升的朝阳一步一步地走来，规律的马蹄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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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他心目中一直贪玩好胜的小女孩，不知道何时已然成长为了一个沉稳又勇敢的战士。
举戈围拢的燕兵闻声纷纷向两侧散去一些，直露出一条并不多宽的路。
楚则面色不变，命令燕军迎敌。
少女不卑不亢，神色严肃，楚则偏头垂眸看去，入得眼中的尽是少女明媚又英气的容颜，明眸皓齿的美貌，义正言辞毫无畏惧地斥责他。
赫连玉定了定神，眼神变幻了一下，接着握紧了手中马刀，向两旁围攻上来的燕兵砍去。
虽然不比现代清晰，但古人的匠心独运也是不可小觑的。
他又开了句玩笑。
池沐边看，边向小校打了个手势，示意
那护卫退下后，楚则笑道:“羌野摄政王，是否依然要与本将一决高下？若此时下马受降，本将将上表朝廷，既往不咎，封汝大燕公侯之位，俗话道，善死不若苟活。本将深以为是。”
赫连玉咬牙切齿，双目充满血丝，再加上发丝散乱衣衫带血，显得面目极为狰狞，他摆出挥刀的
赫连玉边叫边扯过马缰，作势要向楚则冲去，又似想起了什么，高声加上一句:“燕贼！本王小妹与此事无关，有种的便你我二人单打独斗一场，本王若是败于你手，任你处置，若你败于本王之手，便放了本王小妹，任本王处置，如何？敢是不敢？”
“难道我今日便要稀里糊涂地死于此地？我堂堂羌野摄政王，竟要被这些无名小卒围杀而死？”赫连玉眼见无法冲杀出去，便发出一声长叹，不甘的疑问中满是痛苦与悔意。
只见来军旗帜上书着“玉汉”与“池”字，盾牌兵在前，随后是骑兵与步兵。
“真不愧是羌野两代先王最宠爱的郡主。有胆有识，败军之中仍能镇定自若思虑转机，虽为女儿身，却能远胜某些男儿。”
还不及赫连玉拍马上前，一声十分洪亮又拖着长音的“报”从远处清楚地传来。
赫连玉来不及反应，二人的马匹已狂奔至守株待兔的燕兵阵前，眼看只有咫尺之间，便看到赫连莹反身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直向眼前有些惊慌还未调整过来的燕兵砍去。
低沉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男子的声线温软动听，充斥着令人沉迷的磁性，犹如一阵干净又和暖的清风，驱赶了凌晨的寒凉刺骨。
那人面上覆着银制面具，看不清五官，但还是觉得出是一个英俊少年，脸上甚至有些稚气未脱，这样的年纪就独领一军实在太过罕见。
池沐把望远镜移向赫连玉方向。发现赫连玉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扭曲的憎恶和畏怯，混杂在一起，显得他本就无甚血色的脸更加惨白。
他回首看向赫连玉，却见赫连玉也出神般愣怔在了那儿，那段撕心裂肺的久远回忆如一阵狂暴的飓风，拼命地敲打着他关闭多年的心门。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道不长不短、浅浅的伤疤巧妙地从他的左额划开了左眉，一路蜿蜒至左眼角处。
五千玉汉军闻令而动，沿着山壁向下，趁着天色未亮，迅速在山下集结、向前奔袭而去。
…
自己马上就要和这样一个人交手了。
“哈。这条件听起来似是我吃亏。不过则领兵作战，向来不牵连妇孺，郡主之勇之见又非寻常女子可比，实颇令则钦佩。如此……”他笑着拖长了尾音，轻眯起眼，纵马向旁侧走了几步，扬了扬眉又抿了抿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还请羌野郡主下马。则便遂羌野摄政王此愿。眼见朝阳欲升，在此之前，了结一切。”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长枪远远地飞了过来，将楚则射出的箭弹得飞起。
赫连玉怔怔地看着挡在他身前的赫连莹，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唯一的妹妹。
赫连莹以软鞭向营门木桩挥去，动作潇洒利索不带分毫犹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www.wangzaishuwu.com
男子大抵已过而立年岁，鼻梁提拔，容姿如玉，整个人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友善气息，气度闲淡又优雅，倒是与这弥漫着血腥气的战场格格不入起来。
…
她看不清楚则的表情，只听得那和煦的声音夹杂着笑意，道:“战报已至，不若闻后再战，如何？”
即便忽略绣着“楚”字的大旗，池沐也可以确定此人的身份。
听得赫连玉的一声长叹，赫连莹轻轻转过头来，再度开了口，无畏中又仿若有着一股柔情的安慰:“兄长何故自弃？苍神岂会亡我？燕军将我等诱至空营又以火箭袭击，出营又被截断退路，可见燕军已穿插至我军中路和金、柯所率原地待命的左右路之间，事已至此，断是指望不上他们了。唯有死战方能得生，小妹誓死护兄长杀出一条血路。”
赫连莹征得赫连玉的同意，下了马，在不远处站定。
燕兵见之立即整齐又迅速地包拢成一个圆圈阵型，只霎时间便将楚则与赫连玉及二人的坐骑围在中间。
他令玉汉军做好准备。
楚则闭上眼，只一瞬便又再度睁开，眼中的柔软已消失殆尽，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背于身后的箭囊，却是没有仔细地瞄准便搭弓射箭，速度之快使得所有人都未及缓过神，眼见那箭便要直直地插进赫连玉的右胸。
楚则便轻轻一挥手中银丝软鞭，云淡风轻的动作却顿有挥斥方遒、指点万军的气魄。
姿势，如一头发疯的猛兽，仿佛下一秒就要向楚则猛扑过来。
多少可以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虑。
池沐将望远镜的焦距调得大了些。
从池沐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赫连玉在咆哮，再向赫连玉身前的小兵身上看去，他却有些愣住了。
“真是个勇士。”池沐心神不知怎的有些微动，他很钦佩这样的人，打心眼里钦佩。
“兄长还愣着做什么？我羌野猛士岂能被这些中原人所俘？”寒风扑面，赫连莹的声音坚定又有力。
“燕贼匹夫！你使诈暗算本王，算得什么好汉？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你又杀我将士，本王誓要将你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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