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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番传话，到谢市长那里，最终变成了香港宏展集团的大老板有到香州投资兴建宾馆的意向。
是你的就是你的，
怎么装？小陈说，印个名片，刻个公章，买两套行头不就行了。
准确地说是处在一种无意识状态中。
阿华，对外，我是总经理，你是总经理助理。你是我的下级，给我打工。私下里，我们是合作伙伴。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如果有一千万的资产，五百万是你的，五百万是我的。
见小苏一脸疑云，小陈说，你是男的，叫秘书是有点不好。那就叫总经理助理吧。小陈说着说着，竟然有些陶醉，真有了总经理灵魂附体的感觉。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啊！
小陈环顾四周，前倾身子，压低声音说，不是外商装成外商不行？说着用筷子指点小苏，一副不好怎么说他的样子：死脑筋！
两人边吃边聊。小苏说，既然不需要多少钱就可以建酒店，内地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干？小苏还是没有忘记刚才的问题。
小苏再想不出来。
多谢阿姐。小苏说。小陈招呼推车过来，凤爪、排骨、牛百叶拿了几样，又点了双份鱼片粥和河粉。
小苏使劲地思想，又像懂，又像不懂。
不是我不相信你，投资一个星级酒店至少要上百万，你哪里来那么多钞票。
小苏一想，也是，哪样不犯法。就像这个餐厅，他们要偷税漏税，还不是犯法。
什么叫空手套白狼？小苏问。
叫他去？还不如我去。
小苏对服务员说，我已经吃过，只要一份鱼片粥和一份河粉。
有什么不同？
你开动脑子想想。
不是上百万，是上千万。
走私犯不犯法？贩卖走私产品犯不犯法？贩卖黄色录像带犯不犯法？样样都犯法。你不是还在做？要是怕犯法，饭都不要吃了。
阿伟，我不要这么多。我只要两百万都行。
谢市长指示黄副市长，亲自找汪新强了解核实，如果情况属实，要抓紧落实。
这段时间，苏嘉华的日子一点不比汪新强好过。小汪一天一遍甚至几遍电话，搅得他心神不定。
问题是，他与这个集团的人没有任何来往。
他含糊支吾，说是——是——
你以为他有钞票？他总不是空手套白狼。
但由于为人信誉不好，货物以劣充优，生意做一处死一处，路越走越窄。最后没得生意做了，只有打道回府。在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小事不愿做，大事又做不了。天天伸手找父母要零花钱。
他说有的，地不要花钞票；不交税；不收费；还有……小苏一时想不起太多。
具体没有说，只说事成后有重谢。小苏说，这件事你帮忙联系，如果事成，有什么好处全归你。我不要。
光一块地有什么用，盖房子不要钞票？小苏说。
怎么不信？小陈换用广东普通话说，本人是香港宏展集团董事长陈志杰的侄子陈小伟，受我叔叔的委托，全权处理集团在中国内地的投资业务。像不像？
他听见阿伟在问：那地方招商引资有什么优惠政策没有？
这不就得了。小陈说。
小陈用自己的手指着自己鼻子：我——陈老板。
小汪绝处逢生，赶忙拿着电报去找黄副市长。看到电文，黄副市长异常激动：
我们是外商，是港商，明白吧？小陈说，优惠政策是给谁的，是给我们的。
当然有好处。
黄副市长跑去向谢市长汇报，又在投资后面加了宾馆两个字。
太阳一出来，气温就往上串。他穿一双人字拖鞋，躲在街阴处行走。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初中同学陈小伟。
阿华你不懂的事情太多，我饿了，你请我吃个早茶，我再慢慢教你。
这种小投资只能找小老板。
黄副市长问一句，他答一句。问到说你们张总汇报说，香港宏展集团的老板有到香州投资兴建宾馆的意向时，汪新强卡壳了。
两人来到滨河的一家酒楼，上二楼，楼上满是吃早茶的人。正好临河窗边一桌客人买单离开，两人赶忙过去占位。
小苏看着阿伟，心里也有全新的感觉。阿伟的见识，胆量，气度，他不得不佩服。他胆小，有太多的东西不懂。
阿华你不相信我？
哦——。
市里黄副市长的秘书一天一个电话问进展，小汪都快要急疯了。
那还能怎么办？赶快联系！
跟你表叔说，要他去香州投资可以吧？
我没有这样说，看是不是张总传变的。邓光明说。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陈说，我有个表叔，在内地投资了一家三星级酒店，带夜总会，刚刚开业，花了上千万。
服务员阿姨过来收拾餐桌，换上干净桌布餐具，开位上茶，动作麻利。说两位好运气，早一点还要排队等候。
秘书？
刚下学时，小陈跟小苏一起跑过两年业务，也是贩些小家电产品到内地去卖。
到时我是宏展集团内地投资公司总经理，你嘛——叫总经理秘书。
当然有。
小苏笑着点头。
你们两家现在还有没有来往？
汪新强踏进黄副市长的办公室时，身子有点飘，脚步有踏空的感觉。自己怎么坐下的，怎么接过黄副市长亲自泡的茶，一点没感觉。
这陈小伟长相帅气，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初到一处，总是比苏嘉华受欢迎。
小苏已经吃过早茶，再陪小陈吃一次，他觉得很值。
别人信吗？
会不会犯法？他问小陈。
于是小汪赶紧给苏嘉华打电话。
张子枫也像得了一个宝，跑去向黄副市长汇报。把有向香州发展意向，明确为有向香州投资意向。
打了几次电话，小苏都说香港那边还没有联系上。后来再打，小苏家里人说小苏出差了。问去哪里了，他家里说不知道。那时又没有移动电话，中国这么大，你上哪儿去找？
帮他们联系有没有好处？
那怎么办？
是谁？小苏迫不及待地问。
小苏说，我能有什么门路，有门路还做这种麻烦又赚不多钱的小生意？突然想起来问说，阿伟，香港宏展集团的老板陈志杰是你的堂叔吧？
可我们不是外商啊。小苏还是不明白。
啊！小苏惊愕地说，上千万？
小陈又是摇头不屑的样子，他说，把地拿去抵押贷款不是就有钞票了吗？我表叔就是这么干的。
怎么装？小苏感觉小陈越说越玄，说得晦涩难懂。
邓光明像得了一个宝，跑去向张子枫汇报。有所不同的是，有向内地发展意向，被改成了有向香州发展意向。
有一年宏展集团的陈老板回普宁省亲，一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收到了礼物，但他们苏家没有收到。因为他们家是远亲中的远亲。
我们是外地人，他们是本地人？
什么好处？
小苏泄了气：阿伟你耍我。
你想想，我们的身份与他们有什么不同？小陈在卖关子。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小苏突然来电报了，电报说，已和香港宏展联系，集团委派陈小伟总经理近期前往你市考察。详情面谈。
看见汪新强满腹愁肠的样子，邓光明说：
从广州回来，汪新强把在火车上遇到苏嘉华；苏嘉华的表叔是香港宏展集团的大老板，有到内地发展意向；他请苏嘉华吃饭，委托苏嘉华联系他表叔的事向邓光明做了汇报。
哦——小苏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有银行贷款就不怕。
小陈说，阿华你真是傻逼，不说我家跟香港陈家没有联系，就是有，他也不会跑到内地一个小城市去搞投资。
你真是个傻逼，这个都不懂。小陈鄙夷地摇着头。
我在火车上认识一个香州市的朋友，他们市里要招商引资建一家三星级酒店，我吹牛说陈志杰是我表叔，想不到他信以为真，天天打电话要我帮他找宏展集团联系。
两人闲聊几句。小陈说，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别忘了带兄弟一把。
小苏为人老实，心不贪，业务关系都做成了朋友，所以生意比较稳定。虽然赚钱不多，但日子还过得去。
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有一点沾边。
你又没有钞票。
这下怎么办？八字没有一撇的事，黄副市长要我尽早请香港老板来考察。
黄副市长说，是的就好。谢市长特地要我找你来落实这个事。小汪同志，你这次为香州市立了大功，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你！我们公布的奖励政策，到时一定不折不扣地给你兑现。希望你尽快联系，尽早把香港老板请到香州来考察。
是啊，怎么？
光有银行贷款是不够的，还要建筑公司，装潢公司，设备公司垫付资金。小陈说。
汪新强回到厂里，人像有病在身。他找到邓光明，讲了黄副市长召见的经过。说不知怎么话完全传变了。
本来，他与小汪萍水相逢，说说话，吹吹牛，打发旅途无聊的时光，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他说香港宏展集团的老板是他的表叔，这一点不假。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来往的远房表亲。说香港宏展集团有到内地发展的意向，这一点也不假。香港宏展集团确实在上海北京已经有些酒店地产项目。
小老板也行！你认识的有没有？
] 经过几番传话，到谢市长那里，最终变成了香港宏展集团的大老板有到香州投资兴建宾馆的意向。
是你的就是你的，
怎么装？小陈说，印个名片，刻个公章，买两套行头不就行了。
准确地说是处在一种无意识状态中。
阿华，对外，我是总经理，你是总经理助理。你是我的下级，给我打工。私下里，我们是合作伙伴。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如果有一千万的资产，五百万是你的，五百万是我的。
见小苏一脸疑云，小陈说，你是男的，叫秘书是有点不好。那就叫总经理助理吧。小陈说着说着，竟然有些陶醉，真有了总经理灵魂附体的感觉。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啊！
小陈环顾四周，前倾身子，压低声音说，不是外商装成外商不行？说着用筷子指点小苏，一副不好怎么说他的样子：死脑筋！
两人边吃边聊。小苏说，既然不需要多少钱就可以建酒店，内地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干？小苏还是没有忘记刚才的问题。
小苏再想不出来。
多谢阿姐。小苏说。小陈招呼推车过来，凤爪、排骨、牛百叶拿了几样，又点了双份鱼片粥和河粉。
小苏使劲地思想，又像懂，又像不懂。
不是我不相信你，投资一个星级酒店至少要上百万，你哪里来那么多钞票。
小苏一想，也是，哪样不犯法。就像这个餐厅，他们要偷税漏税，还不是犯法。
什么叫空手套白狼？小苏问。
叫他去？还不如我去。
小苏对服务员说，我已经吃过，只要一份鱼片粥和一份河粉。
有什么不同？
你开动脑子想想。
不是上百万，是上千万。
走私犯不犯法？贩卖走私产品犯不犯法？贩卖黄色录像带犯不犯法？样样都犯法。你不是还在做？要是怕犯法，饭都不要吃了。
阿伟，我不要这么多。我只要两百万都行。
谢市长指示黄副市长，亲自找汪新强了解核实，如果情况属实，要抓紧落实。
这段时间，苏嘉华的日子一点不比汪新强好过。小汪一天一遍甚至几遍电话，搅得他心神不定。
问题是，他与这个集团的人没有任何来往。
他含糊支吾，说是——是——
你以为他有钞票？他总不是空手套白狼。
但由于为人信誉不好，货物以劣充优，生意做一处死一处，路越走越窄。最后没得生意做了，只有打道回府。在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小事不愿做，大事又做不了。天天伸手找父母要零花钱。
他说有的，地不要花钞票；不交税；不收费；还有……小苏一时想不起太多。
具体没有说，只说事成后有重谢。小苏说，这件事你帮忙联系，如果事成，有什么好处全归你。我不要。
光一块地有什么用，盖房子不要钞票？小苏说。
怎么不信？小陈换用广东普通话说，本人是香港宏展集团董事长陈志杰的侄子陈小伟，受我叔叔的委托，全权处理集团在中国内地的投资业务。像不像？
他听见阿伟在问：那地方招商引资有什么优惠政策没有？
这不就得了。小陈说。
小陈用自己的手指着自己鼻子：我——陈老板。
小汪绝处逢生，赶忙拿着电报去找黄副市长。看到电文，黄副市长异常激动：
我们是外商，是港商，明白吧？小陈说，优惠政策是给谁的，是给我们的。
当然有好处。
黄副市长跑去向谢市长汇报，又在投资后面加了宾馆两个字。
太阳一出来，气温就往上串。他穿一双人字拖鞋，躲在街阴处行走。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初中同学陈小伟。
阿华你不懂的事情太多，我饿了，你请我吃个早茶，我再慢慢教你。
这种小投资只能找小老板。
黄副市长问一句，他答一句。问到说你们张总汇报说，香港宏展集团的老板有到香州投资兴建宾馆的意向时，汪新强卡壳了。
两人来到滨河的一家酒楼，上二楼，楼上满是吃早茶的人。正好临河窗边一桌客人买单离开，两人赶忙过去占位。
小苏看着阿伟，心里也有全新的感觉。阿伟的见识，胆量，气度，他不得不佩服。他胆小，有太多的东西不懂。
阿华你不相信我？
哦——。
市里黄副市长的秘书一天一个电话问进展，小汪都快要急疯了。
那还能怎么办？赶快联系！
跟你表叔说，要他去香州投资可以吧？
我没有这样说，看是不是张总传变的。邓光明说。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陈说，我有个表叔，在内地投资了一家三星级酒店，带夜总会，刚刚开业，花了上千万。
服务员阿姨过来收拾餐桌，换上干净桌布餐具，开位上茶，动作麻利。说两位好运气，早一点还要排队等候。
秘书？
刚下学时，小陈跟小苏一起跑过两年业务，也是贩些小家电产品到内地去卖。
到时我是宏展集团内地投资公司总经理，你嘛——叫总经理秘书。
当然有。
小苏笑着点头。
你们两家现在还有没有来往？
汪新强踏进黄副市长的办公室时，身子有点飘，脚步有踏空的感觉。自己怎么坐下的，怎么接过黄副市长亲自泡的茶，一点没感觉。
这陈小伟长相帅气，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初到一处，总是比苏嘉华受欢迎。
小苏已经吃过早茶，再陪小陈吃一次，他觉得很值。
别人信吗？
会不会犯法？他问小陈。
于是小汪赶紧给苏嘉华打电话。
张子枫也像得了一个宝，跑去向黄副市长汇报。把有向香州发展意向，明确为有向香州投资意向。
打了几次电话，小苏都说香港那边还没有联系上。后来再打，小苏家里人说小苏出差了。问去哪里了，他家里说不知道。那时又没有移动电话，中国这么大，你上哪儿去找？
帮他们联系有没有好处？
那怎么办？
是谁？小苏迫不及待地问。
小苏说，我能有什么门路，有门路还做这种麻烦又赚不多钱的小生意？突然想起来问说，阿伟，香港宏展集团的老板陈志杰是你的堂叔吧？
可我们不是外商啊。小苏还是不明白。
啊！小苏惊愕地说，上千万？
小陈又是摇头不屑的样子，他说，把地拿去抵押贷款不是就有钞票了吗？我表叔就是这么干的。
怎么装？小苏感觉小陈越说越玄，说得晦涩难懂。
邓光明像得了一个宝，跑去向张子枫汇报。有所不同的是，有向内地发展意向，被改成了有向香州发展意向。
有一年宏展集团的陈老板回普宁省亲，一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收到了礼物，但他们苏家没有收到。因为他们家是远亲中的远亲。
我们是外地人，他们是本地人？
什么好处？
小苏泄了气：阿伟你耍我。
你想想，我们的身份与他们有什么不同？小陈在卖关子。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小苏突然来电报了，电报说，已和香港宏展联系，集团委派陈小伟总经理近期前往你市考察。详情面谈。
看见汪新强满腹愁肠的样子，邓光明说：
从广州回来，汪新强把在火车上遇到苏嘉华；苏嘉华的表叔是香港宏展集团的大老板，有到内地发展意向；他请苏嘉华吃饭，委托苏嘉华联系他表叔的事向邓光明做了汇报。
哦——小苏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有银行贷款就不怕。
小陈说，阿华你真是傻逼，不说我家跟香港陈家没有联系，就是有，他也不会跑到内地一个小城市去搞投资。
你真是个傻逼，这个都不懂。小陈鄙夷地摇着头。
我在火车上认识一个香州市的朋友，他们市里要招商引资建一家三星级酒店，我吹牛说陈志杰是我表叔，想不到他信以为真，天天打电话要我帮他找宏展集团联系。
两人闲聊几句。小陈说，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别忘了带兄弟一把。
小苏为人老实，心不贪，业务关系都做成了朋友，所以生意比较稳定。虽然赚钱不多，但日子还过得去。
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有一点沾边。
你又没有钞票。
这下怎么办？八字没有一撇的事，黄副市长要我尽早请香港老板来考察。
黄副市长说，是的就好。谢市长特地要我找你来落实这个事。小汪同志，你这次为香州市立了大功，我代表市委市政府感谢你！我们公布的奖励政策，到时一定不折不扣地给你兑现。希望你尽快联系，尽早把香港老板请到香州来考察。
是啊，怎么？
光有银行贷款是不够的，还要建筑公司，装潢公司，设备公司垫付资金。小陈说。
汪新强回到厂里，人像有病在身。他找到邓光明，讲了黄副市长召见的经过。说不知怎么话完全传变了。
本来，他与小汪萍水相逢，说说话，吹吹牛，打发旅途无聊的时光，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他说香港宏展集团的老板是他的表叔，这一点不假。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来往的远房表亲。说香港宏展集团有到内地发展的意向，这一点也不假。香港宏展集团确实在上海北京已经有些酒店地产项目。
小老板也行！你认识的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