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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母宽容,夫君把她捧在掌心,庶子庶女把她当做亲娘敬爱,与她作对的嫡女自取灭亡,碍眼的嫡子意外身亡,这样也怪不得她时不时能露出众人皆醉她独醒的笑容,没事就怜悯地看着旁人。

    “我……”

    两人一路安静的到了秦府,秦泷漉目送孙氏离去,派人去给秦老夫人交代了一声,也回了自个的院子。

    秦泷漉想着孙氏既然悲天悯人的神情都那么藏不住了,应该是内心积累了许多话想说,她主动发问,孙氏可能忍不住要暗示她两句。

    秦灏乖乖站着不动,等到姐姐蹭够了才道:“姐姐宴会办得好吗?”

    他越这样,秦泷漉越不放过他,把他盯得耳根发红,才笑出了声。

    *

    秦泷漉用脸蹭了蹭灏哥儿的脸,柔软的触感让秦泷漉满足地眯了眯眼,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有毛病,她从小就喜欢旁人碰她,她也喜欢主动去触摸旁人的肌肤。

    秦泷漉开了门,挑眉看着门口背着手一副老实模样的弟弟。

    听到这个问话,秦泷漉眼眸快速地眨了眨,如同一只轻盈的小蝶在赵琎钰心口扇风。

    “蔑视?觉得自个高人一等,不是平视而是俯视旁人?”

    原本她觉得无所谓,但如今看到孙氏藏不好的眼神,就觉得不能事事都无所谓。

    若不是她已经跟长公主说好了要跟孙氏一齐回秦家,当即她就想下车在长公主身边再待一日再走。

    秦泷漉心里本来积着气,但见赵琎钰手足无措的模样,心情又好转了起来。

    明明是藏在心头不愿让人知晓的秘密,却连一个小丫鬟都能看得出来,孙氏别的不说,心思倒是挺单纯的。

    秦泷漉被气的不轻,怕回席上让人看出来,就打算去静雅轩静一会,只是还没到门口便遇到了赵琎钰。

    灏哥儿长得与她小时候的模样很像,都是圆滚滚肉乎乎,小时候旁人喜欢掐她的脸,说她长得讨喜她没什么感觉,但如今瞧灏哥儿的模样,就明白那时候长公主和赵禁庭为什么那么喜欢揉她的脸蛋。

    而在秦泷漉思虑的过程中,赵琎钰就明白自己太急太唐突,哪能这般直接试探姑娘的心思。

    “那咱们灏哥儿可真乖。”见灏哥儿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话,秦泷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肉脸。

    “都是秦家人,这只是小事。”

    “从下学我就到了书房写先生布置的课业,半个时辰前已经做完了,之后就一直在练字,刚刚听下人说姐姐你醒了,才搁笔过来给姐姐请安。”

    为了办好这次的花宴,她提前在牡丹台住了几日,送她过来的马车也早早回了秦家,而这次回程秦姑奶奶大概是省着麻烦,没给她派车,意思让她跟孙氏同乘。

    周致景是秦泷漉的亲表哥,寄住秦家两人见面的机会多不胜数,关系也比他这个外人来得亲近,他不过听到秦泷漉斥责周致景便得意忘形了起来,说什么怕周致景烦她,也不知她这会是不是会觉得他惹人心烦。

    “姑娘,夫人正找你,水榭那边散了,夫人问姑娘要不要一同回去?”

    没办法视若无睹,秦泷漉干脆朝孙氏问道。

    灏哥儿的年纪正是男孩神憎鬼厌的年纪,但灏哥儿脾气好,根本不反抗姐姐的魔爪,肉呼呼的脸蛋像是两颗红鸡蛋,认真点头回答姐姐的话:“想了,所以一下学就来了姐姐这里。”

    “大姑娘大方。”

    赵琎钰本以为秦泷漉在轩内,乍见她打月窗过来,就像是小心思被发现,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不错。”

    “那我走了。”

    她越是这般,赵琎钰就越舍不得走,虽然觉得时机不对,喉咙滚动,还是忍不住道:“秦姑娘觉得我如何?”

    说起来月夕刚开始只觉得孙氏厉害,可以那么快缓过劲,不把在场的贵人们当做一回事,但说孙氏变得自在了也没有,去其他夫人交谈还是有些放不开,所以她不经意露出的那些表情才叫月夕印象深刻,忍不住在心里琢磨。

    若不是秦姑娘与四哥亲如兄妹,估计早就觉得他是登徒子,不愿搭理他。

    想了想预知梦中孙氏的未来,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一切。

    半个月来唯一一个安稳觉,也怪不得她睡得那么沉。

    “不,我这就走……四哥从滨州回来,带回了许多礼物,东西交给了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秦姑娘记得去取。”

    “特意来这处走走?”

    见主子看向自己,月夕压低了声音:“刚刚奴婢是与夫人一同来的,夫人见着赵七公子跟姑娘说话,嘱咐了奴婢后就说先去马车上等姑娘。”

    “好。”秦泷漉耐心地有应了声,见赵琎钰动作不快也不先走,只是微微歪了头,一副要目送他离开的模样。

    秦泷漉只是跟赵琎钰说了几句话,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闻言也没当回事,只是上了马车见到孙氏没藏好的怜悯眼神,刹那有些无语。

    秦泷漉懒洋洋地动了动脖子,想着只想快些取了身上的珠钗配饰,解了身上衣裙泡个澡躺在榻上好好睡上一觉。

    就像是觉得她们这些人都不会动脑。

    从床上坐起,秦泷漉捧着温茶润眼,迷瞪瞪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回她没做梦。

    面对秦泷漉微微挑起的眼,赵琎钰心突突地跳,张嘴就道:“我是见周致景出了水榭,以防他又来烦你就跟了出来。”

    回想这次花宴的进程,梦里那些会发生

    “嗳。”

    秦泷漉等了半天没等到月夕的下文,便先解了衣裳进了浴桶,舒展身体后见月夕还在愁眉思索,不由觉得好笑:“怎么回事,一个还有想了那么久。”

    但孙氏神情惊讶:“大姑娘怎么突然那么问,哦……今日你借月夕给我,我还未曾好好谢谢你,今日有她在帮了我许多。”

    秦泷漉看着他噗嗤一笑,算是为他解了围:“表哥不在这里,赵七公子也快回席上吧。”

    “秦姑娘就当我被烈日晒坏了脑袋,说了胡话,我这就走了。”

    “姑娘,奴婢觉得夫人有些奇怪。”

    秦泷漉接了一句,月夕迅速点头:“就是这种感觉,夫人刚开始见着长公主,像是有些被长公主的威仪震慑住了,对待其他世家夫人也是,有些缩手缩脚,但没一会缓过来劲,不经意就会用那种表情巡视众人。”

    换下身上的寝衣,秦泷漉刚把月白描金柳枝纹家常罗裙,就听门响了几声,秦灏敲门虽然规矩,敲一下停一下再敲下一下,但按着他这来的速度,就晓得他是一直在等她起床。

    不过就不知道梦是这次不做了,还是往后都不会做了。

    “夫人说她不认识其他夫人,需要奴婢在旁指点,但奴婢看夫人的样子并不像不认识,还有……”

    秦泷漉没再用那种看透的目光看他,赵琎钰松了口气,“我到处走走,没想到碰到秦姑娘。”

    到了自己的地盘,月夕立刻把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花宴贵人太多,以免人流太多不留意冲撞娇客,小姐们一人只能带一个丫鬟,而秦泷漉对牡丹台熟悉,就没让月夕跟着她,而是让月夕听孙氏吩咐。

    这回赵琎钰是真走了,想到他走时,赤黑干净的眼眸里挤满的慌张惶恐,人影不见了秦泷漉脸上还挂着笑。

    只是他一过来就听说姐姐在睡觉,所以才先去书房完成课业。

    说完,赵琎钰懊恼地闭住了嘴,他这完全就是越说越错,现在周致景不在这里,反倒是他像图谋不轨的那个。

    只是小时候长辈亲她捏她脸,她跟同辈牵手抱抱都无事,而现在她长大了,也就只能在弟弟妹妹身上能过过手瘾。

    “怎么个奇怪法?”

    “奴婢不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奴婢感觉夫人不止像是认识其他夫人小姐,而且像是知晓她们的事,偶尔会露出一种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

    “夫人可是有话与我说?”

    孙氏客气地称赞了一句,便半掀了车帘,像是怕秦泷漉再找她说话一般,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的景。

    赵琎钰耳根通红,想跟秦泷漉解释,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平日不觉,但面对想说话的人不知怎么就嘴笨了起来。

    孙氏对京城夫人们不熟悉,乐的有人在身边提点,谢过秦泷漉后把月夕带在了身边。

    大魏民风开放,没有什么未婚男女不能照面说话的规矩,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花宴。

    “好。”

    “赵七公子怎么在这?”

    来人是秦泷漉的大丫头月夕。

    “嗯?”秦泷漉思虑片刻,像是不明白赵琎钰这个问题的意思。

    想着秦泷漉的捏就变成了揉,蹲在门口揉弟弟的小肉脸:“灏哥儿想姐姐了?”

    “你这是专心完成课业呢,还是在专心等我睡醒?”

    “我……”

    秦泷漉睡醒时,天已经有了暗色。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若是有个人让她心情郁结,见个在意她的人,她的心情又会好起来。

    赵琎钰虽然比秦泷漉大两岁,但心思简单的就像是秦泷漉八岁的弟弟,什么都写在脸上,被一双无辜圆眼可怜巴巴瞅着,秦泷漉忍不住逗他:“赵七公子不走,是想在这里等我表哥?”

    “我也想灏哥儿了,最近几日我就不出门了,在家陪着灏哥儿如何?”

    赵琎钰应声后脚步只挪动了半寸,眼神依依不舍落在秦泷漉身上舍不得拔离。

    “行了,你也累了一天去好好休息,这事我知晓了。”

    赵琎钰算是来的正好,解了她在赵禁庭哪儿受得气。

    她现在已经能确定,孙氏跟她一样,对未来会发生的事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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