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毁了自己，换他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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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曲长凌就皱了皱眉，先一步

    和记忆停止前的红衣不一样，沈子俞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这是他尚未入魔，他们水云宗也还没有变成天下第一的时候，曲长凌最爱穿的那件白底纹云的长衫。

    那是被一剑穿心留下来的血痕。

    放弃了仙途，用自己的寿命为代价，给他吊着最后一口气，让他处于这个说死不死状态的人还是曲长凌。

    五指纤长，有些冰凉。可握在掌心的感觉，却让沈子俞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满足。

    曲长凌不爱说话，就算是眼睛里的爱意快要渗出来了，他也始终没有说过一句喜欢。

    暮色微沉，修真界第一门派水云宗里，掌门的宅院挂满了红绸和喜字。www.liulanwu.com屋子正中，同样铺了囍字被褥的床铺上，修真界第一魔头沈子俞就躺在那里，双眼微瞌，神色平静。

    “所以下面的路，咱们一起走吧……”

    咒起之时，天地骤变，万物悲声冲破天际。

    这辈子欠你的那些情，到了阴曹地府，徒儿会好好的回报你的。

    师尊……

    长发垂在身后，那张俊美如神邸的脸永远板着，看不出是喜是怒。

    “你陪了我百年，守了我百年，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看了看天空，他长剑割破自己的手指，以血为阵，一边画，一边喃喃念道:“今日我曲长凌以己为引，祭天地万物所有生灵

    猛的睁开双眼，阳光刺的眼睛有些难受。他抬手去挡了挡，在明暗交错之中，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步步朝他走来。

    在他身边，掌门曲长凌身着同款的红色喜服，平日里冰冷的眸子难得温柔似水。他忽略了沈子俞胸口无法干涸的血迹，抬手帮人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然后低头过去，啄吻了一下沈子俞冰凉的唇瓣。

    他看着曲长凌研究阵法，看着他布阵施咒。曲长凌谋了个长达百年的大局，今天就是收局的时候。

    这一幕若是被旁人看去，绝对会惊的合不拢嘴。不只是因为正邪不两立的身份，还有沈子俞心口位置那一片殷红，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红光乍现，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本来是念咒的曲长凌也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床铺上的沈子俞。

    沈子俞看过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最后也只能无助的漂浮在他身边，用他永远也听不到的声音呢喃:“你这么喜欢我……干嘛不早点说出来啊……”

    沈子俞愣了一下。

    曲长凌不知道，就在他身边，沈子俞的灵魂漂浮在半空，正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没关系，你献万物之灵，我虽是游魂，也是其中之一。”

    曲长凌是他师尊，他入魔之前的师尊。

    又是低头一吻，曲长凌起身去了门外。

    从那时至今，已过百年。

    可他活着的时候对曲长凌的印象，一直都是这家伙凶巴巴冷冰冰，反正一点儿都不像是会喜欢他才对。

    但这房间里的红绸是他挂的，每一张囍字又都是他贴的。

    而就在这时，曲长凌朝他看了过来。

    “师尊……”沈子俞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越发的不忍。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对方听不到，可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师尊，罢了……不必这样的……”

    之魂魄，换我徒儿沈子俞魂归……”

    曲长凌继续念咒。

    手指爱怜的一次又一次的抚摸着沈子俞的脸颊，似乎是要将这张脸永远的印在自己心里，那样的虔诚又认真。

    沈子俞的灵魂下意识伸手去扶他，结果半透明的灵体穿过曲长凌的身体，他什么也没抓到。

    沈子俞的思绪还停留在那阵法开启的瞬间，于是下意识朝他扬起笑脸。筆趣庫

    沈子俞说到这里，再一次伸手，这是他第一次握住了曲长凌的手。

    沈子俞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结果他被人一剑穿心，正道屠魔无不拍手叫好的时候，替他收尸的人是曲长凌。

    这阵法以他而起，不管成不成，他都必死无疑。

    动了动唇，终究是沉默着露出了一个悲伤至极的微笑。

    …

    四目相对，沈子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他愉快的笑了起来:“师尊，人之将死，您总算是能看到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