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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西沉张大嘴,可是除了“啊、啊”的声音外,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什么血魔令?什么一统六界?

    “你现在终于想跟我解释了?呵……”阿银耸肩一笑。

    “所以……我要把你在乎的东西一一摧毁给你看……师尊,你不是想一统六界,维持六界的太平盛世么?那我就将血魔渊的结界毁掉,放魔族出来,到那时就会天下大乱,血流成河……想想看,是不是没有什么比拿整个六界来给九尾妖狐一族陪葬更有诚意的报复了?”

    他不是没想过阿银在得知他当年的所作所为后会报复他,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当年的事竟然伤了阿银这么深,阿银对他的报复竟会是如此激烈。

    是他的错……

    “哈哈!”阿银一看月西沉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话语戳到了月西沉的痛处,“果然啊师尊……比起其他事,你果然还是只在乎六界的安危……所以像我这种小小的妖族,不过是你利用的工具……”

    然而他却避而不谈。

    “……为……什么……”

    月西沉不停地在心中呼喊,然而他嘴上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喊声。

    是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师尊,你在怕我…

    看着月西沉泪如泉涌,阿银俊逸非凡的脸绽放出一抹邪肆诡谲的笑容。

    “因为我知道你屠杀我们九尾妖狐一族是为了要我们的妖丹炼制血魔令一统六界,唯有如此,六界才能彻底掌控在你一个人的手里……”

    阿银,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

    月西沉睁开双眼的时候发觉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m.yyun.net

    是他害得阿银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他知道,对方是阿银。

    他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月西沉甚至看不到阿银的表情。

    随着阿银的冷嘲热讽,月西沉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他感觉眼睛与鼻尖都酸楚不已,想哭的冲动被拼命压制着。

    漫长的肃静过后,月西沉轻启干涩的薄唇,唤出这个令他撕心裂肺的名字。

    终于,有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肃静。

    晶莹剔透的泪水从黑洞洞的眼睛里流出来,打湿月西沉苍白的面庞。

    月西沉沉默不语。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

    话音刚落,月西沉感觉到在他身边的阿银从头到脚释放出一股极为可怕的戾气,这股戾气就像数不清的刀子,恨不得将他四分五裂。

    他感觉得到阿银就在他的身边,距离他很近很近。

    “……阿银……”

    幽潭般黑不见底的眼睛里映着面容扭曲的月西沉,阿银的脸色一寸一寸地冷下来,宛若千年寒冰。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血魔渊这里来?”

    不是因为四周围一片漆黑,而是因为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看东西的能力。

    然而月西沉的神情却是平静的,仿佛早就预见到了自己现在的下场。

    纵使月西沉说不出话来,但他脸上的表情阿银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月西沉双眸圆瞪。

    下一秒,锥心的剧痛忽地袭击了月西沉,月西沉发出一声惨叫。

    倏地,阿银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这抹笑容变得越来越病态,越来越邪恶。

    “就因为我……杀了你父亲?”

    此时此刻,他动不了,看不见,说不出话来。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这张脸对他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不是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只能像具尸体一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任由自己最关心最在乎的弟子一步步误入歧途难以自拔。

    终于,阿银发出了声音。

    他与阿银之间不该变成这样的……

    他真正想对阿银说的话,阿银听不见。

    现如今的月西沉失去了灵根,真气散尽,修为全无,变得与普通人无异,身处如此浓重的邪气之中,就像重病一场,身心都无比难受。

    不是这样的阿银,不是的!

    一百零八根摄魂钉全部打进了月西沉的身体里,月西沉雪白的衣裳被鲜血染得通红。

    阿银缓慢地靠近月西沉,毫无温度与人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月西沉的脸。

    阿银也很痛苦。

    “阿银,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的父亲……他确实是死于我手,但……”

    不,不要!

    “呵呵!”阿银突然笑了,笑声诡谲,“你何止杀了我父亲……你可是杀光了九尾妖狐一族,还挖走了他们的眼睛……我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师尊,双目失明的滋味怎么样?”

    “因为你的双眼被我亲手挖了出来,所以你现在才什么都看不见。”

    “住口!”

    阿银温热的呼吸打在月西沉的脸上,月西沉意识到阿银正在靠近他。

    “你害得我认贼作父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要怎么报复你才能解气……现在我挖了你的双眼,废了你的修为,把你困在这里……你这辈子已经毁了,你再也没办法做回你的凌云山掌教,但是为什么呢?”

    曾经,月西沉是让他仰望的存在。

    “这里是血魔渊附近。”

    “啊……”

    “师尊,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他的父亲,他的族人,那一双双被挖出来的眼睛,那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还有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感情……

    这话阿银说得太过理所当然,月西沉浑身汗毛倒竖。

    然而月西沉却对此视若无睹。

    月西沉用力闭上双眼,眉头紧锁,神情痛苦。

    但他知道,痛苦的一定不止他一个人。

    阿银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这声音故作温柔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丝邪魅的笑意。

    他给了月西沉足够多的机会了。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是他害得自己沦落到现在这般下场。

    “师尊……”

    阿银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冰冷、陌生,仿佛阿银从来就不是他的弟子,而是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的仇敌。

    他想伸出手摸一摸自己的眼睛,却办不到。

    只要他想,他可以对月西沉做任何事,他可以对月西沉为所欲为。

    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平时那样波澜不惊,然而月西沉一开口,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阿银……”月西沉刚开口,突然感觉到一股超出想象的强大妖气正愈演愈烈。

    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宛如可望而不可即的神仙。

    之前每当阿银靠近他的时候,他都有种难以自控的紧张,但那时的紧张是因为心动,而现在……

    阿银明知道月西沉无法回答他,却还是要问。

    他说到做到,哪怕与整个修真界为敌,他也要搅得月西沉最在乎的天下不得安宁。

    毋庸置疑,这股妖气是属于阿银的。

    “师尊……”

    阿银……

    不该……变成这样的……

    因为他现在根本一动也动不了,身体虚弱地难以想象,仿佛整个人被抽走了全部力气,连保持清醒都是一种奢侈。

    张开嘴,月西沉只能发出这么一个音节。

    阿银斩钉截铁的话语月西沉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月西沉心脏一抖。

    阿银……

    可是,只是这样就足够了么?

    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正躺在冰冰凉的地面上,迎面扑来的是浓得呛人的邪气,这股气息十分不祥,令人打从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阿银歪歪头,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很愤怒,这股怒火就是无从发泄,仿佛我怎么虐待你都不够……”

    之前明明阿银有问过他的,他应该好好和阿银聊聊十年前的事。

    就在月西沉在心中啜泣着喊出阿银的名字时,突然,一具沉甸甸的身体压在了他的身上。

    躺在地上的月西沉无声地流着泪,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了。

    曾经,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听月西沉解释。

    这张脸,还是这么美。

    但这声音却令月西沉惊恐万分——

    月西沉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由于眼珠已经被阿银挖走了,使得这双眼睛看上去尤为惊悚。

    月西沉安静地听着阿银的话,上下牙齿紧紧扣在一起。

    却是因为恐惧。

    然而现在,月西沉就在他面前,灵根被他掏了,修为被他废了,眼睛被他挖了,身体被他钉了摄魂钉——虚弱得不堪一击。

    阿银明明能说话,却缄口不语,沉默的气氛像荆棘缠绕在月西沉的身上,令他浑身刺痛。

    “这是一百零八根摄魂钉……”阿银冷冰冰地开口,脸色与声音都像是被冰冻住了,没有一丝温度,“师尊,我已经受够了你的说教与蛊惑……你永远都那么有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六界安危,你想保护天下苍生,所以像我们九尾妖狐这种妖族就活该被牺牲……”

    突然,阿银对着月西沉一声怒喝。

    你要做什么,阿银!!

    月西沉意识到,阿银正在毫不客气地撕扯他身上的衣物。

    当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再也无法对阿银道出心里话的这个时候,月西沉后悔了,深深地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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