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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衿自那日见了赵叙白后,便再没见过她,既然赵丞相给了她个准信,她便权当自己已然是上榜了,索性马不停蹄去接着复习功课了。

    赵叙白却心道好险好险,娘亲果然不是一般人,瞧上的这位学子果然很是可怕,她还没说几句呢,便猜到不少。

    回去前秦子衿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赵叙白正站在队伍后端,朝着榜上若有所思,只是并不知她在看哪篇文章,又在想些什么了。

    其实,秦子衿猜得没错,作为文臣之首,赵丞相必是不可能带头做这等寒了天下读书人的事情,她只是着人将各地张贴的乡试前三名的考卷抄录了回来。

    “二位,别挤,凭她是哪家的小姐,也得慢慢来,这后边,还有赵丞相家的小姐呢,不也没挤呢吗……”

    还有一人是她,看似中立,实则是赵家的一枚暗棋。

    其余的包括衣裳,也全是靠她通身的气度撑着,细瞧之下,却并不名贵。

    赵叙白此人倒是低调,没回出门,她身后也只跟着两位丫鬟,从未见她多带过人,马车也只略比秦子衿她们租的瞧着要好上那么一点点,而跟沈卿清的马车比起来,简直是贫穷版本。

    “我家小姐可是刑部侍郎独女,让我先看。”

    赵叙白心想,离开都城多日,此处变化倒是颇多,也来了一些有趣的人,只那沈卿清蠢笨如常,竟还想着科举,当真是可笑。

    伴随着周围人吵吵嚷嚷的声音,秦子衿与李之遥被挤在其中倒是看清了自己的名次,李之遥这次会试得了第十名。

    这榜自然是还未放出来的,学子们也只在此处耐心等着,都城会试的学子们较之先前考试的学子们要淡定许多,也没那种全都在前排挤着,只喊着为何还没放榜之类的言语,许是考到了这种时候,胸中皆已有了几分思量罢。

    赵叙白的文章倒是跟她时时摇着扇子,这风流才女的模样颇为不同,字里行间皆是对民间的深刻洞察,许是她时常于乡下呆着的缘故,倒是更能体会底层的民生疾苦了。

    后来有一次,听闻差点绊得沈将军要摔了一跤呢,气得沈将军当日便寻了工匠来浇灌结实了,赵丞相白得了个便宜,自是喜滋滋道了声谢。

    但是奚荀发觉自己果真是贪心的,先前觉得师傅不来,他伤心,觉得师傅若是来说上

    赵叙白闻言,身形怔了一瞬,这细微的反应,便让秦子衿明白,她猜得不错。

    随即,秦子衿才道:“这次子衿得了第一名‘会元’,之遥得了第十名。子衿路过奚府,想着荀儿国主考核在即,便想着来报个喜,顺便再嘱咐荀儿几句。“

    要知道,赵丞相可是女尊国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位“连中三元”的科举学子,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在文臣的心中有如此之重的分量。

    秦子衿却知道赵叙白只是在强装镇定罢了,不然她该是摇着折扇出去,而非慌忙拉开门,连扇子都忘了收。

    只是,她的帖诗和文章看下来倒算是出彩,甚至有些老练,瞧着,并不像她们这个年纪能作出来的文章。

    秦子衿只是顺路来给奚荀打个定心剂,让他考核那日不必太过紧张,稳定发挥,这几日好好休息之类的,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家主代为转达也是一样的,何况女尊国屋舍隔音并不好,秦子衿虽是在屋外与家主言明,但是屋内的奚荀也依旧是能听着的。

    “你们果然是有本事的,日后定是前途无量,殿试的要点便是不可露怯,国主最是喜爱大方磊落之人,且不可扭扭捏捏,……”

    “呸,我家小姐可不比你家差,你后边去。”

    故倒是有不少学子,先在附近的茶楼品茶,榜前聚着的人倒不是很多,都城贵胄众多,看榜这日见到的却比正式考试那日要少上许多,想必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姐们多是不需自己看榜的罢。

    今日放榜一月后便是殿试,时间自是紧迫,只是学到今日,万般学问皆在心中,殿试成绩如何,还是看临场发挥。

    因着赵叙白那日便跟秦子衿透了个底,秦子衿今日倒是看榜以来最不紧张的一次,她与李之遥早起便坐了马车过去,因着路途近又起得早,这次倒是赶了个前排。

    秦子衿略微思索,便猜到几分,试探着问道。m.julangge.com

    秦子衿见状,倒是先拉着李之遥给奚家主做了个揖道:“这位是我的同窗,李之遥。”

    只是,以赵丞相的性子,怕是不会跟沈家一般浑水摸鱼,掺杂水分,那么这赵叙白多半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赵叙白虽在后头,却并不着急,秦子衿倒是替她看了,赵叙白是第二名,而第三名,果然便是沈卿清。

    虽是这些日子都没来奚府,但是门房依旧是认得秦子衿的,李之遥既然也在场,便也顺便跟着进来打声招呼,故秦子衿一到门口,这门房便迎了出来:“秦师傅,好些日子没来啦?”

    “哼!”

    “……”

    此事传到国主耳朵里去,国主还赞赵丞相两袖清风,为国为民呢,沈将军心中又气着吹鼻子瞪眼,却无可奈何,还只能奉承着,赞同国主的称赞。

    只是不多,并非没有。

    比如赵叙白便亲自摇着扇子来了,赵叙白似乎极为喜爱扇子,没回见她都拿着不同的扇子摇着,瞧着皆是名贵地紧。

    故这科举的学子的考卷,她只需细细看上几眼,各人究竟有多少能力,她便能估算个六七分,秦子衿也是在这许多学子中唯一得她青眼的一位,便是自己亲自教导的女儿赵叙白,比之也是要逊上一分。

    他还以为师傅这许多日不来,是将他给忘了个彻底呢,为此,奚荀还很是伤感地一边背书,一边掉了几滴眼泪。

    有些人心态不稳,见了国主便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自然是无法得到个好的结果,所以殿试很多时候倒是考察的是个心态问题,若是当场紧张发憷,势必会影响发挥。

    秦子衿心想,如此倒是甚好,她省得多跑几处,便拉着李之遥一起去了奚府的后院,行至门外,秦子衿便没再上前,而是先扣了扣门道:“家主,今日放榜,子衿想着来与家主报一声。”

    既然榜已来了,方才周围那些淡定的学子饶是再稳重,此刻也有些不淡定了,顷刻间方才还十分空旷的榜前,此刻便密密麻麻挤满了看榜的学子,以及那些为自家主子看榜的丫鬟们。

    这等事情,赵叙白却是不敢认的,若是隔墙有耳,被人污蔑参上一本还得了,如此她只能故作轻松道:“你想多了。”

    路过奚府时,秦子衿方才想起,奚荀的国主考核便在近几日了,她作为前师傅,倒是该去嘱咐几句。

    如此,于朝堂时局的牵制上,便又多一层把握。

    奚家主待她不薄,她也应与家主报个喜。

    赵叙白此人显然也是继承了赵丞相的朴素作风,唯一的异处便是她的扇子皆是名扇,这恐怕便是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物件了。

    如此,便给了奚荀反应的时间,待奚荀进了屋内后,奚家主才出声道:“进来罢,想着你定是上榜了,却不知多少名,还想差人去瞧瞧呢,你竟已先来了,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秦子衿倒是理解,赵家门第颇高,接触多了容易惹人是非。

    于是二人便又闭门不出学了几日,时间转瞬便到了放榜那日。

    既已看完,秦子衿便拉着李之遥挤了出来,既然赵叙白装作不认识她的模样,她也没必要主要跟赵叙白打招呼,迟早沈家的人会知道秦子衿究竟是哪位,她已在奚府做了讲学师傅,若是被沈家发现,她又跟赵家有联系,怕是会提前有麻烦。

    “是有些日子了,家主现在何处?”

    瞧着反倒像是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江湖写出来的文章。

    “不必了,我在屋外嘱咐几句,家主代为转达便是。”

    在都城,考试前三名的考卷自是要张贴出来的,故秦子衿此次第一次见着了沈卿清的考卷,字迹潦草,一看便知是练过,但并未用心练好的样子。

    然后才步履匆忙,离开了。

    李之遥瞧着秦子衿如此努力,自己也不好意思放松,便也陪着秦子衿一道学习,毕竟她估算着自己的能力,虽是不敌秦子衿,但是得个三百名之内,还是颇有希望的。

    今日瞧见秦子衿,赵叙白倒是没主动打招呼,只是装作不认识般,摇着扇子从二人面前踱了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秦子衿她们。

    若是殿试再得第一名,她便要成为女尊国第二位“连中三元”的科举学子了。

    而秦子衿,依旧是第一名,会元。

    正因为瞧上了,赵丞相才差人将秦子衿里里外外全都查了个遍。

    “家主在后院与荀少爷一处呢。”

    “哎呀,别挤我。”

    赵叙白来了没多久,放榜的官吏便来了,她几乎是掐着点来的,想必是提前知晓今日这放榜的时辰罢。

    故秦子衿才说不必取帘子,屋内的奚荀听闻师傅得了第一名,便很是替师傅高兴,又听到师傅是特地来此处嘱咐他的,奚荀便有些高兴。

    秦子衿来都城这许多日,听到的赵府的轶事倒是极少,平素在各种排场上也是比较没有存在感,听说赵府坚信勤俭持家,日常用度皆以简单为主,唯一的一件趣事,便是赵府门口的台阶崩坏了好些时日,赵丞相自己粗略修缮了几次,都没请工匠来重新浇筑。

    天下读书人也往往以她为尊。

    奚家主点了点头,便算是见过了。

    如此这般,殿试三甲,一人赵家,一人沈家。

    奚家主又嘱咐了秦子衿与李之遥几句,顺便单独给她们说了些国主的喜好,这本是可说可不说的,而家主说出来,秦子衿便明白,家主定是真心希望她们能得个好成绩的。

    奚家主将注意点都说了一通,才道:“荀儿在屋内,我差人取帘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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