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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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柊泽雪柊:“看样子是的。”

    桃井五月欢呼地耶了一声:“太棒啦！那我们就在市立体育馆门口见面啦？看完比赛我们再一起去吃饭~”

    午休时间。

    “根武谷君我有给你做超大份的烤肉便当！！请务必品尝！！”

    “不，其实也……还行。”黛千寻感到些许不好意思，正要解释，转念一想，如果直接指出这不过是连入门都算不上的水准，恐怕会无形之中挫伤少女的自尊心。

    得益于天生稀薄的存在感，黛千寻不需要和半生不熟的同学组队，也不需要被迫参加不擅长的体育运动。

    “当然，没有什么替身文学的意思。”柊泽雪柊说道，脸上的表情是自始至终的冷淡，“只是觉得很有趣。”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突兀也非常尖锐，完全可以被认为是多管闲事，或者没话找茬。

    整理好心情，他对上少女的视线。

    少女接住从地面弹回的球，转头，稍稍抬眸，口吻冷淡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发出。

    黛千寻如是想到。

    “没关系。”柊泽雪柊将球递给女生，女生满脸通红地从她手中接过。

    观察了一会儿，黛千寻很快得出结论，没有运动天赋的人果然是存在的。只是简单到不需要任何基础的墙壁传球都是这样的效果，比赛场上恐怕会把球直接递给对手吧。

    柊泽雪柊嗯了一声，桃井五月语速飞快不带停顿地说:“这周末是i.h.的预选赛，是哲君和小绿的对决哦！雪雪要不要一起去看，我超想去看的，结果青峰君死活都不肯去，好讨厌！”

    “是。”少女耐心回道，出人意料地反问:“很没天赋，对吧？”

    啊，不对，根本不可能有上场比赛的机会。黛千寻想，尤其是在洛山这种强手云集的地方，能够站在比赛场上，就已经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喂！五月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一年c组……”

    于是棕色的球以流畅的弧线从手中投出，撞到墙壁又迅速弹回地面，最后稳稳回到少女手里。

    少女又说:“天赋也需要分人吧。哦，我是指，如果是很在意的方面没有天赋，那的确很伤脑筋。如果没有那么在意，没有天赋也无所谓，不是吗？”

    黛千寻抬头，正好看见前方对着墙壁练习传球的少女。

    “啊啊啊啊是一年级的柊泽桑！太美了我要被掰弯了呜呜呜！！”

    少女接住球，看上去并不在意，给出答案:“虽然没有天赋，考核也可以通过。而且，相对于其他球类，我比较喜欢篮球。”

    少女于是点头作答，继续糟糕的墙壁传球。

    少女再次颔首道谢，投入新一轮的练习。

    “柊泽雪柊。”

    “嘭、嘭。”

    柊泽雪柊说:“周末我有时间，我们在哪里见面？”

    柊泽雪柊垂下手臂，对女生说道:“没事了。”

    “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希望不要被当作多管闲事。

    然而，尽管少女的姿势得到更正，传球的时机和力道也只是差强人意。

    “啊啊啊啊叶山君小虎牙太可爱了！！！”

    体育馆，人声嘈杂。m.gudengge.com

    是桃井五月。

    “至于我，有没有篮球天赋都没关系，只要最后通过体育考核就够了。而我在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判断。”

    好在少女听力极佳，性格也从善如流，当即变换了拿球的姿势。

    “实渕君看这边！啊我死了男妈妈就是最棒的！！”

    “没有。”黛千寻回道。

    感觉到裙摆口袋里的震动声，柊泽雪柊拿出手机，按下接通键。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少女低头沉思，似乎还在回忆刚才的经历。

    黛千寻对这样的状况习以为常。

    黛千寻无言，这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回答。

    黛千寻:“你很有名。”

    女生一时愣在原地，柊泽雪柊迅速抬起手臂，手腕后仰，干净利落地一记正面扣球。

    他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观众席上，手里拿着《蜂蜜与林檎酱的杂书》的最新卷，目光平静之中隐有波动，全方位展现出一名死宅的自我修养。

    黛千寻沉默。感觉喝了一碗毒鸡汤。

    黛千寻:“……三年b组，黛千寻。”

    早已熟悉柊泽雪柊奇奇怪怪的比喻，桃井五月瘪了瘪嘴，“都怪青峰君啦！整天脑子里就只有篮球和颜色杂志，完全不能理会人家的心情！”

    毫无规律的碰撞声在不远处响起。

    好在少女全程镇定自如，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看不出丝毫慌张，舒展的眉眼和修长的手指，甚至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听得出是球撞击墙壁、弹回地面发出的闷响。

    熟悉的清甜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

    “救命我是听谁说赤司会长邀请柊泽桑加入学生会的？俊男美女给我锁死！！！”

    教室和餐厅正是热闹的时段，中庭的樱花树下也不乏一起午餐聊天的同学好友。

    之前她通常会在天台午睡打发时间，只是最近天气逐渐热起来，再去天台可能会提前中暑也说不定。

    “嘭嘭嘭嘭嘭。”

    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桃井五月说:“诶，我记得，雪雪是去洛山了吧？从京都过来会不会太远了？”

    “嘭嘭、嘭。”

    黛千寻迟迟没有回应，少女再次抬眸看向他，“比如，对于职业篮球选手，或者热爱篮球的人来说，天赋往往能够决定他，或者她，站上更高甚至最高的台阶。”

    很少被人主动搭话，或者说这还是进入三年级来的头一次。

    “嗯，毕竟青峰君和黑子君现在还处于离婚阶段，青峰君不愿意去也是可以理解的。”柊泽雪柊停在窗边，樱花树下相熟的男生女生正围坐成一圈，有说有笑，青春洋溢。

    除却桃井五月的声音，还有低沉磁性的男声出现在电话里。

    柊泽雪柊突然开口:“黛前辈，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没关系，我这学期选修的是篮球，观看比赛

    众人的视线不自觉地跟随移动，那颗被意外击中的排球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低空，最后擦网而过，嘭的一声落在地面。

    当然，因为从小就常被周遭的人忽略，他也早已习惯所谓的寂寞感。

    篮球场上有班级正在进行对抗赛，运动系帅哥们挥洒汗水，引来迷妹们阵阵尖叫欢呼。

    少女用绝对不标准的姿势将球投向墙壁。与其说是有目标性的投，不如说是随手乱扔才对。

    黛千寻也不由愣神，似乎没想到柊泽雪柊会有如此敏锐的反应速度。

    柊泽雪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点头答是。

    看着仍旧表情冷淡的柊泽雪柊，黛千寻不由低笑出声。

    比如在吵闹的环境里独自阅读喜欢的轻小说，既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有被人忽略产生的寂寞感。

    “你，选修的是篮球吗？”鬼使神差地，黛千寻问道。

    黛千寻沉默了下，又问:“既然知道没有天赋，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个？”

    黛千寻挑眉。如果换个人说出这句话，搞不好他可能掉头就走。

    “请问前辈怎么称呼？”话锋一转，少女问道。

    她的表情比起声音有过之无不及，漆黑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总而言之冷淡得过分。以至于黛千寻觉得，自己的面无表情看上去都要比她丰富得多。

    柊泽雪柊俯身单手抱起篮球，看见不远处有个女生急匆匆地跑来，嘴里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小心没有拿稳，球没有砸到你吧？”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觉得有趣。”黛千寻淡淡回应，从座位上起身。

    周围陷入诡异的寂静。

    柊泽雪柊提着便当盒，准备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解决午饭。

    黛千寻自认为不是什么热心肠的自来熟，看着少女重复的错误动作，他迟疑了下，然后合上读到一半的轻小说，对少女说:“指腹用力，掌心隔空。”

    不管是投球的方式还是着力点，都是完完全全的外行，恐怕连国小的篮球部都要嘲笑这样糟糕的水准。

    黛千寻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看着对方发呆，难免有些被当事人抓包之后的无所适从。

    两人交谈间，一颗篮球滚到柊泽雪柊脚边。

    柊泽雪柊:“初次见面，黛前辈。”

    “啊！小心！”

    少女身上穿着学校统一的运动服，浅灰色的外套拉链拉到顶，黑色的头发被随意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天哪！刚才那一球是怎么回事！是排球部的主力吗？！”

    黛千寻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天赋的意义在于个人的职业目标，或者有追求的热爱？”

    还真是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啊。

    这时，寂静的人群才重新沸腾起来。

    按照抛物线的轨迹，球落下的终点刚好是女生的头部。

    天赋……吗？

    黛千寻先一步说出柊泽雪柊的名字。

    转过头，少女看着黛千寻，诚心诚意道:“谢谢，您很厉害。”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半空中突然有一颗排球急速掉落。

    少女回答:“我的意思是，对自己要有清醒的认识。”

    “莫西莫西！雪雪在嘛？我是桃桃啦！”

    女生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回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