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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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长舟忍了忍，终是没忍住，指着不远处问:“你觉得那边那位翰林院修编怎么样？”

    完事时已是黄昏, 外面小雨滴答滴答，拍打在窗弦上格外寂静。楚橙窝着不想再动, 陆长舟寻来巾帕帮她清理干净, 便又躺回了她的身侧。反正明日一早无事, 两人便在画舫上歇了。

    只见陆老夫人转动佛像的左眼，隆隆几声低响，供奉佛像的神台底下，竟出现了一只黑黝黝的洞口，约莫半人来高，弯腰可以进入，一眼看不到头。

    楚橙希望这样，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她，周元烨不会就这么算了。

    两人完全不熟，楚橙自然不会关心他的状况。若非陆长舟说起，楚橙都不知道鹿淮山已经入仕了。

    今天陆长舟不用出门，但要处理的事情并不少。下午，花无痕过来了，说取出金蝉蛊的事。

    翌日一早，两人从画舫上下来，惠娘等人已经在河畔候着了。清晨雾气消散，一*t大早河边商贩稀稀疏疏，很是清净。

    文婧公主释然道:“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前几日我从民间寻到一种甜的酒，特别好喝，就像喝糖水一样，表嫂要不要尝尝？”

    陆长舟叫来临阳，低声吩咐:“派人去扬州，查查这个鹿淮山的底细，顺便……把三奶奶在扬州的事也打听一下。”

    驸马出身高了，担心平宣帝忌惮，若出身太低，又怕委屈了文婧公主。思来想去，蓉妃也拿不定主意，索性等着平宣帝赐婚。

    楚橙恭敬称是，陆老夫人还将密道的地图给了她，一番请教，楚橙才送老夫人回屋休息了。

    楚橙趴在陆长舟胸口, 静静听了一会雨声，室内静谧，陆长舟轻轻抚着她的柔顺的乌发, 整个人带着一股事后的慵懒劲，问:“你在想什么？”

    楚橙知道这人小心眼，便笑嘻嘻抬眼看过去，在陆长舟嘴角亲了两下，哄说:“当然，他再怎么好看，也不足夫君万分之一。我的夫君，就是天下第一好看。”

    话未说完，唇就被陆长舟的手指堵住了。

    文婧公主府坐落于皇城以东，距离皇宫也就两条街的距离。到了之后，文婧公主亲自来迎。



    陆长舟轻嗤一声，那楚橙的眼光也太差了。

    待马车缓缓而动，楚橙便靠在陆长舟怀里睡了。她性子懒，就跟只猫儿似的。

    他倒不是故意调查楚橙，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当时在颍州，有一天他外出应酬，楚橙和惠娘在屋里说起扬州旧事，确实说过楚橙以前喜欢过一个男子，约莫姓鹿？难不成就是这小子？

    陆长舟扶着她的腰，将人送上马车，正要上马车，又遇上从画舫上下来的鹿淮山等人。夏日泛舟，汴京人玩的高兴便夜宿画舫，这在汴京是很常见的事。

    “这是一条密道，平阳侯府刚建府时就存在了。一路通向城外，咱们府内有两个入口，一个在佛堂，还有一个在听雪堂的假山背后。当年先祖是为不时之需，如今你既嫁过来，这也是你需要知道的秘密。”

    真是奇妙, 不知不觉, 事情真的向着梦中的形势发展了。只是梦中，周元烨是登基后被陆长舟亲手所杀，这辈子他被平宣帝软禁在咸娄，应该不会再有变数了吧。

    “没——”楚橙敷衍了声，又不回话了。

    陆长舟不会给周元烨翻身的机会。

    陆老夫人看一眼，笑呵呵地拉起她的手，说:“还是你细心，没来几次就发现了。”且说着，她牵着楚橙上前，说:“过来，祖母给你看个东西。”

    她中肯地评价一番，男人却不高兴了。唰地一声放下马车邹纱帘子，酸溜溜道:“不许看了。”

    看她如此淡然，楚橙不禁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人目光对上，鹿淮山心虚地垂下眼睫，拉上好友迅速逃离。

    到了傍晚，陆长舟要出门。他进屋时楚橙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铜镜前梳妆。陆长舟随手拿起一只玫瑰簪子插在她的发间，提起自己今晚不回来的事。

    既然乌斯王和周元烨走的近，那便是敌人。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虽然现在周元烨出于劣势，但保不齐哪天他借乌斯的势力卷土重来。所有有可能为周元烨助力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昨晚折腾的厉害，楚橙喜欢这个男人，不介意顺着他让他尽兴，只是到底身子弱受不住，堪堪一夜过去，就如被暴雨打过的花枝，亟需休养。中午用过午膳，她又睡了一觉。

    那般认真的神色，陆长舟不禁问:“你怎么了？”

    楚橙一听，美眸立马带着幽怨看过来，嘟着小嘴道:“去吧去吧，也是我心大，别人家的夫君若夜里往外跑，只怕是外面有人了，也是我……”

    除夕那几日，他们在京郊的温泉庄子碰上一个乌斯人，顺藤摸瓜，陆长舟便得知了乌斯王寻找侄子侄女的事。当时没有打草惊蛇，不过陆长舟派人暗中盯着，若有需要可协助孟盐。

    陆长舟揽着她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说:“困就再睡会吧。”

    一听甜的酒，楚橙眼睛都亮了。她其实很想尝尝，但有点担心喝醉了惹事。毕竟她前几次醉酒，都没发生什么好事。

    见她不为所动的样子，陆长舟嘴角漾开一点笑意，正打算亲亲她，却听楚橙漫不经心道:“别说，考中进士就是不一样，鹿淮山果真比以前养眼多了。”

    楚橙循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真见到了鹿淮山。才刚睡醒，她脑子还迷糊着，“鹿淮山是翰林院修编了？怎么，他中进士了？”

    楚橙惊的瞪圆眼睛，“祖母，这是……”

    “没有别人。”陆长舟捏捏她粉嘟嘟的唇瓣，不舍地望了几眼，终于还是出门了。

    人们都说站的越高摔得越狠，摄政王的位子可不就是这样，如果解决了周元烨，比起陆长舟权倾天下，楚橙更希望他平平安安。

    楚橙摇头，“没什么，只是听说了近来一些朝堂上的事，担心夫君。”

    勋贵世家，在自己的府邸中挖几条密道，密室并不算稀奇，楚橙还在扬州尤府时，就曾见过舅舅的密室，不过那是尤烈用来藏匿好酒的。舅母让尤烈戒酒，尤烈不敢明着喝，就偷偷跑到密室喝。

    平阳侯府的这处佛堂并不大，狭小空间一览无遗，楚橙四处张望，很快就发现了佛像的眼珠子有异样。一只正视前方，另一只却微微看向左边。

    如果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对她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她会听从父皇的安排，无论和亲，还是留在汴京。

    画舫上虽不如听雪堂宽敞，但所需物品也是一应俱全, 那随湖波摇晃的船身, 倒增添了几分情致。一夜雨打荷叶, 画舫飘荡在湖心, 晃晃荡荡, 只见水面扩散一圈一圈的涟漪，惊醒了池中鱼儿四处游动。

    忽然间，她又想到了陆长舟的身世。无论如何，私生子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楚橙作为陆长舟的妻子，自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是她发现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能做的非常有限，简直无从下手。

    陆长舟只以为她吓到了，将人揽紧，说:“我无事的，有你，有祖母，我做事有分寸。”

    花无痕道:“你往后只会越来越忙，再耽搁不知要耽搁到什么时候去，就今晚吧。”

    陆长舟便答应今晚把身上的金蝉蛊处理了，想起什么，又问临阳:“乌斯那边如何了？”

    “真的，你要相信我。”楚橙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文婧公主看起来十分无所谓，淡淡笑道:“都一样。”

    他走后，楚橙一个人无聊，便去给陆老夫人请安。

    两人一边听戏，一边说话，说着说着，便说起来文婧公主的婚事。先前蓉妃娘娘催促文婧公主尽快选驸马，现在形势一变倒又慎重起来。如今周文恩继位的可能性极大，文婧公主的婚事就由不得她了。

    自从端王迁居咸娄后, 朝中一直有平宣帝属意陆长舟摄政, 五皇子继位的传言，楚橙虽整日呆在府中, 但汴京到处都在说这件事, 自然也就传进她耳朵里了。

    文婧公主说:“怕什么，你喝醉了宿在这里我们一起睡，有这么多丫鬟婆子守着，即便做了什么丢脸的事也传不出去。”

    她确实在想事情。

    楚橙记得她心悦孟盐的事，不过后来听闻孟盐走了不知所踪，她问:“公主怎么想呢？”

    楚橙静静沉思许久，最后只是抱紧了对方，“夫君，你心里不高兴，一定要和我说，我会努力让你开心的。”

    陆老夫人这会还在佛堂，自从分家后，她越来越喜欢吃斋念佛，为家里人祈福。楚橙陪着她到天黑，两人一起用了些素斋。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陆长舟只是笑了笑，“我没什么不高兴的。”

    以花无痕的本事，取出金蝉蛊不难，也就几个时辰的事。但自从太子薨逝以来，陆长舟一直忙于朝政，连陪楚橙的时间都没有，这事也就暂时搁置了。

    她惊奇，道:“祖母，佛像的眼睛歪了，不若明天我找人来修一修。”

    她惊讶了一会，很快就接受了这条密道的存在。陆老夫人又拍拍她的手说:“每一任平阳侯府的女主人，都要知道它的存在，现在我告诉你，以后你再告诉你的儿媳妇。”

    他这样做的理由非常简单，倒不是因为孟盐和楚橙的*t关系，更不是因为和文婧的主仆关系，完全是出于利益考量。现在的乌斯王和周元烨交情不浅，据暗哨来报，之前两人见过好几次面。

    第二天，楚橙接到文婧公主的请帖，说公主府请来一个江南的戏班子，邀请楚橙前往公主府听戏。听戏是次要的，主要还*t是两人见面说说话。楚橙收拾一番，欣然赴约。

    虽然佯装拒绝了一阵, 但楚橙细胳膊细腿儿的，哪是成年男子的对手。www.shumobao.com来回两次，楚橙便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