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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夫人最好了，鹤夫人最好了！”
心中一道惊雷闪过，阿徵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压着声音，“阿音，你比我们都早进宫这么多年，怎么说话还这般鲁莽……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没说。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顶在殿门正前头，让人不自觉地去欣赏它，挪不开眼睛，看久了，连摇曳的树枝上歇息的喜鹊都把看成神鹿拉着缥缈的轿辇掠过天际，阿徵赶紧揉了揉眼睛，明天眼底肯定要发青，这会子偷摸睡一会儿应当还算稳妥。
卯时，东方翻起了鱼肚白，世间的一切仿佛又开始运作起来。
阿音就睡在阿徵旁边，不停翻来覆去，再也忍不住，突然哭了起来。
阿徵摇了摇头，并不想的多做议论，她讪讪撇了撇嘴，“哎……”
安和殿外一同当值的另一名小宫女早已经站在那儿了，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头，也是困极了，也只有这下半夜可以稍微偷懒一点。
解美人，阿徵是知道的，就是现在的解忧夫人，恩宠正盛，风头一时无两，父亲和兄弟全都升了官职，有人说他们制衡殿堂，权倾朝野。更有甚者，在鹤夫人被追封之前说解忧夫人是最有可能登上那空缺的皇后之位的人，当然，如今也是，毕竟到底只是追封罢了。
临近亥时，住在一起的宫女们才陆陆续续随便洗洗脸便睡下了，阿音平日里最是活泼，大家都是听她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睡着的，这几日也不见她说话。
“我记得鹤夫人特别~漂亮，她穿的衣裳都是温暖的白，袖口，领口，裙摆处好像一直都袖着仙鹤，就像是女神仙一样，动作端庄从容，仿佛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急乱，我不知道这般美好的女子，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说着说着，阿音仰着头似乎在回想鹤夫人的样子，转而表情哀伤，渐渐噤了声。
阿徵几乎就给忘了，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问莫莫没去的事有没有被发现，莫莫说路上安静的很，陛下肯定也已经歇下了，此时去应该并无大碍。阿徵急忙提着她带回来的宫灯，胡乱套上小褂，匆匆去了。
乱。
或是仅存的一点愧疚，一道旨意下来，鹤夫人被追封为孝德皇后。
话音刚落，她又抽泣起来。
那里该是藏着脏物。
“妄议皇后可是死罪。”
“阿音姐姐，你怎么了？”
希望他们能够救下来吧，就当是别再让宫里有什么悲事了。
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爬了起来，简单梳洗了一遍。下午又要去受冷，真想着哪日，能睡到身子骨躺酸了再起。
不知为什么，阿徵的心一紧，一瞬间有点喘不过来气。
“安公公，求你去禀告陛下，公主投河了，公主投河了！！！”
最终他还是进去了，过了好一会子，满室的灯火终是没有亮起。
一头扎进风雪中，刺骨的风争先恐后地钻进身体里，阿徵也顾不上，抱紧自己就逆风跑起来，宫灯忽明忽暗的，怕是要油尽灯枯了。
待阿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一个女子的声音给惊醒的。
回去的路上，一同当值的小宫女喊住了阿徵，快步凑到耳边，时不时环顾四周，“姑娘，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从未见过如此憋屈的公主，从未见过如此刚毅的公主。
过了好半晌，阿音渐渐平复，因为压抑着哭声，眼睛更是显得通红。在温暖的烛光下，紧着蹙眉头，泪痕明显。
手脚因为夜里的寒气快要冻僵了，每动一下，从脚到头的疼痛几乎让人晕厥。
阿徵总感觉在哪儿见过她。
忽然，外面一阵没一阵的敲门声响起，阿徵看了看大家都没有被吵醒，蹑手蹑脚下了床。
阿音才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蒙头盖起被子。
“奴婢求陛下厚葬鹤夫人！”
阿徵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不远处夜间的巡逻禁军，才稍稍有些安心，提着不长的裙子跑得更快了，在还来不及清扫的雪地里留下急促的脚印。
孝德皇后大殓，真真是风光，阿徵刚入宫不久，见到此番景象，心中唯有震撼。可如此大的阵仗，皇上并没有来。
几个太监利利索索地便将她拖了去，二十杖之下，未听见她发出一丝声音，干裂的嘴唇不停地渗着血。
“虽说那个时候解美人还没如今这般宠爱，可也是主子，她动一动手指头，我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冬日里，就患上了咳疾，大家都怕自己会被传染，也没得看病，我自己都以为是肺痨要等死了，半夜想不开要跳湖，是鹤夫人救了我，还给我安排到了安和殿外，也算不得御前，不必过得胆战心惊，还比浣衣局的差事轻松不少。”
再过不到两旬，便是除夕了，比阿徵小的姑娘们都期待着这一刻，因为这一批刚进宫的宫女似乎比往年的都要多，没几个人体验过在皇宫里过春节的滋味，大家想着该是可以好好睡一觉歇息歇息了，毕竟春节
“阿音……”
此时的安公公愣了一下，看着那个小宫女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瞎说的胆，招呼着其他小太监和侍卫，“你们赶紧随她救公主！”
再次路过蓬莱苑的时候，尽管是白天，尽管那烈焰的腊梅开得正是势头，浓烈的梅花香让人身心舒适，阿徵还是不敢多停留一刻。
“阿音姐姐，还有吗？”
平日里一同嬉笑的宫女，此时也是紧绷着脸，太监一声一声的跪拜礼，阿徵们也只得不停地跟着起来，复而跪下，沉闷的环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似乎就是前两天的葬礼上，昭平公主的身侧。
今天阿徵是下午连带着上半夜的当值，所以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阿徵才能和阿音她们说上几句话。
一群人动作焦急冲着西边就去了。
听到这，她慢慢地把头抻出来，“嗯……后来我就基本上没见过她了……”
路过蓬莱苑的时候，却看到一盏宫灯被随意扔弃在路旁，里面的烛火黯淡得让人几乎看不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虽说阿徵并不太相信神鬼之说，只是这样的时期着实容易让人想岔，宫女们平时里最爱说自己听过的怪诡之事，以一传百，传到最后最是邪乎。手里的宫灯在这时不争气地撑不住了。
隔着人群，阿徵又远远地望见了她，仅是一瞥，阿徵发现她再也没有那天跪在雪地里的卑微。
昭平公主？奴婢？
大家仿佛还没有尽兴，希望能再听些关于这位从未见过的鹤夫人的秘闻，眼睛中闪着渴望。还不停小声地揣测着，甚至连鹤夫人是神仙飞升都出来了，说是长公主以后肯定也会被天上人给接走。
她还是有点手段的，要不然那支步摇也不会被太监呈上去，她也不会得偿所愿。
“莫莫……”
大家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赶忙先点了蜡烛，不顾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都起身查看。
从宫人们的小声讨论中，阿徵才知，她便是陛下的女儿。
“嗯……”她喝了口递过来的水，点了点头，看着大家好奇的眼光，缓缓吐言，“我当初为了顺利入宫，把身上不多的首饰买了那些小太监的好路子，可到了分配的时候却没了银子，他们便只管让我待在浣衣局，性子又莽撞，一次偶然，得罪了当初的解美人……”
一回去，阿徵也顾不上洗脸，她们也已经走了，赶紧躲进被窝，似乎是阿徵冷得厉害，感觉这被子里似乎还留着些许余温，来不及多想，眼皮子之间就开始打架。
阿徵第一次见公主的时候，天气也是如此寒冷。
自己则站立半天，似乎是在斟酌要不要和皇上说。
阿徵才注意到，她高高举过头顶的手，捧着的是一支金玉鸳鸯步摇。
大内侍端着脚步轻轻走了出来，“你不要命了，扰了陛下安睡，你可担待不起！”
一个宫女跪在阿徵旁边，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反复地重复一句话，“救救公主，救救公主……”
阿徵这一睡就是晌午，太阳刚好照在阿徵身上，暖洋洋地让人不想起。
大家面面相觑，“阿音姐姐，你见过鹤夫人？”
“哦，对了对了，当时她还摸着我的头说‘我的女儿要是你这样活泼的性子就好了’，可是没想到后来她生的长公主如今却被这么多人欺负，特别是那个亲爹狗皇帝！唔……”
年仅十二岁的她，只着中衣，跪在雪地里，漫天的飞雪中，只听得她一声一声地道，
黑夜里，不知道谁先开了口，“你们说为什么咱从来没见过鹤夫人？”
“奴婢求陛下厚葬鹤夫人！”到底是个年仅十二的孩子，声音并不大，甚至还带着稚嫩，只是每一字仿佛都是花了很大的气力，铿锵之音，绕耳袭来。阿徵站在一众宫女中，竟有些无措。
这几日因为葬礼的缘故，柴女官说殿外只需两名宫女就够了，轮流转一次，今日转到阿徵了，莫莫是上半夜，她便是下半夜，本来夜间当值该是安排同住的宫女，可柴女官说是怕她们夜间聊天扰了陛下。
一直聊到子时才偃旗息鼓，阿音睡不着，一直拉着阿徵的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均匀的呼吸声才传来。
“阿音，你真的认识鹤夫人吗？”阿徵一边给她抚着后背，一边问道。
听过宫中君臣之乱，嫔妃之乱，皇子之乱，没等阿徵理清其中纠葛，殿内便来人了，“昭平公主殿前失仪，杖责二十，幽居玉芙阁，无诏不得擅离。”
阿徵与阿音同岁，都是十八，比她们都要大个几年头，在宫中算是年龄较长的了，前段时间阿徵刚来，阿音就不自觉和她亲昵起来，在这宫中，倒也是比较好的照应。她们最小的大约十三，但阿音四年前便已进宫服侍，阿徵却是和她们同一批进的宫，自是不懂得这宫中秘策。
] “鹤夫人最好了，鹤夫人最好了！”
心中一道惊雷闪过，阿徵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压着声音，“阿音，你比我们都早进宫这么多年，怎么说话还这般鲁莽……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没说。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顶在殿门正前头，让人不自觉地去欣赏它，挪不开眼睛，看久了，连摇曳的树枝上歇息的喜鹊都把看成神鹿拉着缥缈的轿辇掠过天际，阿徵赶紧揉了揉眼睛，明天眼底肯定要发青，这会子偷摸睡一会儿应当还算稳妥。
卯时，东方翻起了鱼肚白，世间的一切仿佛又开始运作起来。
阿音就睡在阿徵旁边，不停翻来覆去，再也忍不住，突然哭了起来。
阿徵摇了摇头，并不想的多做议论，她讪讪撇了撇嘴，“哎……”
安和殿外一同当值的另一名小宫女早已经站在那儿了，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头，也是困极了，也只有这下半夜可以稍微偷懒一点。
解美人，阿徵是知道的，就是现在的解忧夫人，恩宠正盛，风头一时无两，父亲和兄弟全都升了官职，有人说他们制衡殿堂，权倾朝野。更有甚者，在鹤夫人被追封之前说解忧夫人是最有可能登上那空缺的皇后之位的人，当然，如今也是，毕竟到底只是追封罢了。
临近亥时，住在一起的宫女们才陆陆续续随便洗洗脸便睡下了，阿音平日里最是活泼，大家都是听她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睡着的，这几日也不见她说话。
“我记得鹤夫人特别~漂亮，她穿的衣裳都是温暖的白，袖口，领口，裙摆处好像一直都袖着仙鹤，就像是女神仙一样，动作端庄从容，仿佛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急乱，我不知道这般美好的女子，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说着说着，阿音仰着头似乎在回想鹤夫人的样子，转而表情哀伤，渐渐噤了声。
阿徵几乎就给忘了，懊恼地拍了拍脑袋，问莫莫没去的事有没有被发现，莫莫说路上安静的很，陛下肯定也已经歇下了，此时去应该并无大碍。阿徵急忙提着她带回来的宫灯，胡乱套上小褂，匆匆去了。
乱。
或是仅存的一点愧疚，一道旨意下来，鹤夫人被追封为孝德皇后。
话音刚落，她又抽泣起来。
那里该是藏着脏物。
“妄议皇后可是死罪。”
“阿音姐姐，你怎么了？”
希望他们能够救下来吧，就当是别再让宫里有什么悲事了。
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爬了起来，简单梳洗了一遍。下午又要去受冷，真想着哪日，能睡到身子骨躺酸了再起。
不知为什么，阿徵的心一紧，一瞬间有点喘不过来气。
“安公公，求你去禀告陛下，公主投河了，公主投河了！！！”
最终他还是进去了，过了好一会子，满室的灯火终是没有亮起。
一头扎进风雪中，刺骨的风争先恐后地钻进身体里，阿徵也顾不上，抱紧自己就逆风跑起来，宫灯忽明忽暗的，怕是要油尽灯枯了。
待阿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一个女子的声音给惊醒的。
回去的路上，一同当值的小宫女喊住了阿徵，快步凑到耳边，时不时环顾四周，“姑娘，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从未见过如此憋屈的公主，从未见过如此刚毅的公主。
过了好半晌，阿音渐渐平复，因为压抑着哭声，眼睛更是显得通红。在温暖的烛光下，紧着蹙眉头，泪痕明显。
手脚因为夜里的寒气快要冻僵了，每动一下，从脚到头的疼痛几乎让人晕厥。
阿徵总感觉在哪儿见过她。
忽然，外面一阵没一阵的敲门声响起，阿徵看了看大家都没有被吵醒，蹑手蹑脚下了床。
阿音才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蒙头盖起被子。
“奴婢求陛下厚葬鹤夫人！”
阿徵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不远处夜间的巡逻禁军，才稍稍有些安心，提着不长的裙子跑得更快了，在还来不及清扫的雪地里留下急促的脚印。
孝德皇后大殓，真真是风光，阿徵刚入宫不久，见到此番景象，心中唯有震撼。可如此大的阵仗，皇上并没有来。
几个太监利利索索地便将她拖了去，二十杖之下，未听见她发出一丝声音，干裂的嘴唇不停地渗着血。
“虽说那个时候解美人还没如今这般宠爱，可也是主子，她动一动手指头，我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冬日里，就患上了咳疾，大家都怕自己会被传染，也没得看病，我自己都以为是肺痨要等死了，半夜想不开要跳湖，是鹤夫人救了我，还给我安排到了安和殿外，也算不得御前，不必过得胆战心惊，还比浣衣局的差事轻松不少。”
再过不到两旬，便是除夕了，比阿徵小的姑娘们都期待着这一刻，因为这一批刚进宫的宫女似乎比往年的都要多，没几个人体验过在皇宫里过春节的滋味，大家想着该是可以好好睡一觉歇息歇息了，毕竟春节
“阿音……”
此时的安公公愣了一下，看着那个小宫女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瞎说的胆，招呼着其他小太监和侍卫，“你们赶紧随她救公主！”
再次路过蓬莱苑的时候，尽管是白天，尽管那烈焰的腊梅开得正是势头，浓烈的梅花香让人身心舒适，阿徵还是不敢多停留一刻。
“阿音姐姐，还有吗？”
平日里一同嬉笑的宫女，此时也是紧绷着脸，太监一声一声的跪拜礼，阿徵们也只得不停地跟着起来，复而跪下，沉闷的环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似乎就是前两天的葬礼上，昭平公主的身侧。
今天阿徵是下午连带着上半夜的当值，所以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阿徵才能和阿音她们说上几句话。
一群人动作焦急冲着西边就去了。
听到这，她慢慢地把头抻出来，“嗯……后来我就基本上没见过她了……”
路过蓬莱苑的时候，却看到一盏宫灯被随意扔弃在路旁，里面的烛火黯淡得让人几乎看不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虽说阿徵并不太相信神鬼之说，只是这样的时期着实容易让人想岔，宫女们平时里最爱说自己听过的怪诡之事，以一传百，传到最后最是邪乎。手里的宫灯在这时不争气地撑不住了。
隔着人群，阿徵又远远地望见了她，仅是一瞥，阿徵发现她再也没有那天跪在雪地里的卑微。
昭平公主？奴婢？
大家仿佛还没有尽兴，希望能再听些关于这位从未见过的鹤夫人的秘闻，眼睛中闪着渴望。还不停小声地揣测着，甚至连鹤夫人是神仙飞升都出来了，说是长公主以后肯定也会被天上人给接走。
她还是有点手段的，要不然那支步摇也不会被太监呈上去，她也不会得偿所愿。
“莫莫……”
大家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赶忙先点了蜡烛，不顾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都起身查看。
从宫人们的小声讨论中，阿徵才知，她便是陛下的女儿。
“嗯……”她喝了口递过来的水，点了点头，看着大家好奇的眼光，缓缓吐言，“我当初为了顺利入宫，把身上不多的首饰买了那些小太监的好路子，可到了分配的时候却没了银子，他们便只管让我待在浣衣局，性子又莽撞，一次偶然，得罪了当初的解美人……”
一回去，阿徵也顾不上洗脸，她们也已经走了，赶紧躲进被窝，似乎是阿徵冷得厉害，感觉这被子里似乎还留着些许余温，来不及多想，眼皮子之间就开始打架。
阿徵第一次见公主的时候，天气也是如此寒冷。
自己则站立半天，似乎是在斟酌要不要和皇上说。
阿徵才注意到，她高高举过头顶的手，捧着的是一支金玉鸳鸯步摇。
大内侍端着脚步轻轻走了出来，“你不要命了，扰了陛下安睡，你可担待不起！”
一个宫女跪在阿徵旁边，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反复地重复一句话，“救救公主，救救公主……”
阿徵这一睡就是晌午，太阳刚好照在阿徵身上，暖洋洋地让人不想起。
大家面面相觑，“阿音姐姐，你见过鹤夫人？”
“哦，对了对了，当时她还摸着我的头说‘我的女儿要是你这样活泼的性子就好了’，可是没想到后来她生的长公主如今却被这么多人欺负，特别是那个亲爹狗皇帝！唔……”
年仅十二岁的她，只着中衣，跪在雪地里，漫天的飞雪中，只听得她一声一声地道，
黑夜里，不知道谁先开了口，“你们说为什么咱从来没见过鹤夫人？”
“奴婢求陛下厚葬鹤夫人！”到底是个年仅十二的孩子，声音并不大，甚至还带着稚嫩，只是每一字仿佛都是花了很大的气力，铿锵之音，绕耳袭来。阿徵站在一众宫女中，竟有些无措。
这几日因为葬礼的缘故，柴女官说殿外只需两名宫女就够了，轮流转一次，今日转到阿徵了，莫莫是上半夜，她便是下半夜，本来夜间当值该是安排同住的宫女，可柴女官说是怕她们夜间聊天扰了陛下。
一直聊到子时才偃旗息鼓，阿音睡不着，一直拉着阿徵的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均匀的呼吸声才传来。
“阿音，你真的认识鹤夫人吗？”阿徵一边给她抚着后背，一边问道。
听过宫中君臣之乱，嫔妃之乱，皇子之乱，没等阿徵理清其中纠葛，殿内便来人了，“昭平公主殿前失仪，杖责二十，幽居玉芙阁，无诏不得擅离。”
阿徵与阿音同岁，都是十八，比她们都要大个几年头，在宫中算是年龄较长的了，前段时间阿徵刚来，阿音就不自觉和她亲昵起来，在这宫中，倒也是比较好的照应。她们最小的大约十三，但阿音四年前便已进宫服侍，阿徵却是和她们同一批进的宫，自是不懂得这宫中秘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