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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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那双柳叶眼有多明亮，此刻就有多黯淡。

    “阿娘……”

    “不委屈，女儿不委屈。”

    她凭什么就要当小可怜？

    她好恨！

    长这么大，她不偷不抢，一句过分的话都没和人说过，怎么就要人善被人欺？

    “这……”

    郁母是个一向以女儿为重的慈母，绵羊性，若非白天那些人闹得太过分，好端端的她也不会疯子似的破口大骂。

    “老朽学艺不精。”

    郁枝泪湿衣襟。

    可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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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一回，知道死的痛苦。

    忆起刁婆子撺掇无赖摸她脸摸她腿的情景，她身子发颤，重新尝到前世被逼死前的绝望。

    他叹道：“与其银钱浪费在眼睛上，不如搬出这地方，再找个房子住罢。”

    她是跳水淹死的。

半截。

    入夜，白日那场闹剧远去，郁枝窝在娘亲怀里默默掉眼泪：“咱们搬走罢，咱们不住这了，阿娘，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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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丧良心的大夫，说不得顺势敲诈这对母女一笔。

    随着他话音落地，郁枝眼底最后那点希望也破灭了。

    郁枝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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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时，莫非她还得死上一回？

    她想清楚了。

    “枝枝，枝枝别哭了。”

    郁枝一嗓子哭出来，连同上辈子的凄楚哭在里头，哭得妇人心肠都要碎了。

    孤儿寡母，无权无势注定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万一哪天他们忍不住了呢？

    “阿娘……”她哽咽道：“如果，如果女儿做了不好的事，阿娘会原谅我么？”

    “不怕，不怕枝枝，是娘不争气，是娘拖累了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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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眼疾他治不好。

    郁枝愤恨无助地想：为何她就要这样活着？阿娘她救不得，自己也保护不了。

    上辈子没能让坏人占了一分便宜，重活一世，白日人多眼杂，那些男人只敢用淫邪的目光看她，没敢受刁婆子教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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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四小姐就不错。

    比起女儿的难过，郁母反而坦然些，无声握着女儿的手，企图给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只是老大夫瞧郁枝生得好，年纪与他的小女儿相仿，再看瞎眼的妇人实在可怜。

    “母女之间，哪有原谅不原谅一说？枝枝是阿娘的心肝宝贝，阿娘只恨自己，委屈了我的宝贝。”

    她要给自己、给阿娘，找条充满光明的生路，找个断无人敢欺的靠山。

    “阿娘！”

    “大夫，真就没救了？”

    “大夫，我阿娘的病情怎么样？”郁枝擦干眼泪，红着眼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