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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
银锭沉吟一二：“回姨娘，四小姐去了将近半个时辰。”
瞧着两位婢女气吞如虎的架势，郁枝喉咙微动：“为何要熬过半年？”
即便四小姐求的是她的身子。
半年。
“念给我听听。”
“求姨娘莫要再哭了！”
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听得郁枝脸红。
玛瑙摸摸鼻子：“哭得可惨了。”
“依你看，咱们这位郁姨娘生得可美？”
“姨娘身段好。”
俗物。
她小心翼翼道：“姨娘她、她在花圃前抹泪呢。”
艳姬们扭着腰肢依依不舍地走开。
咔嚓。
小树枝从中折断。
郁枝满眼期待，很想听听阿娘能做出怎样的诗文来。
郁枝胸口憋着无处发作的闷气，只觉耳旁聒噪的很。
孤坐花圃前，落日余晖洒在她肩头，她身影落寞，金石银锭两名婢女捡着坊间趣事说给她听，始终不见她展颜。
“夫人说的是。”
“好。不忙的时候，记得多回来看看。”
香炉青烟袅袅升起，魏夫人手捻佛珠闭目垂听，半晌问道：“不错，像是读过书的。她姓甚名谁，可是陵南府人？”
……
荔枝壳不客气地砸她脸上，魏四小姐似笑非笑：“本小姐怎不知你心这么脏呢？”
纵使知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给自己看的，郁枝还是喜欢——能有人为了她的欢喜甘愿俯身折腰辛苦，这是她的幸。
郁枝站起身：“带路！”
金石叹息：“因为四小姐迷恋一物绝不会超过半年。寻常两三月，多时五六月就会厌了弃了，这么多年也就作画坚持了下来。”
这沾了女人身子的四小姐，合该尝到其中趣味才是，怎么还是一副狗脾气？
“什么？”
“时候还不到，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荆河柳家自古出美人，或为后，或为妃，或为一方祸水，倘真是荆河柳家之人……”她眸子闭合：“那就有趣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就觉得怕，觉得得哭一哭心情才能好。
“随她开心。”魏夫人重新捻动佛珠，温婉一笑：“贪一时鲜罢了，平奚何时爱一物超过半年？”
“看好我？”
“大炎朝荆河柳家，自古出美人，昔年世家无一不以与迎娶柳氏女子为荣。
……
正妻？！
“四小姐擅画，尤擅画美人图，后院‘艳姬’俱是小姐从各地花楼赎买回的花魁，姨娘可知，四小姐寻‘艳姬’作画，艳姬该当如何？”
“笨死了。”魏平奚屈指弹她脑门：“去查，查荆河柳氏！”
“那、那习武呢？”
仗着岳母看不见，魏四小姐兴致上来香了枝枝美人一口，赞道：“岳母好才情，实在教人大开眼界！”
“十杖？！”翡翠小脸顿白，明灿的脸一下成了苦瓜脸，人也恹恹的：“是，谨遵小姐之命。”
她们想不明白，纷纷猜测是那妾不得四小姐心意，迟早会腻了。
“比不得从前了。”郁母长声一叹，对过往心有戚戚：“舞文弄墨，咱家从没怕过谁，只叹我多年没见过文坛盛会了。想想曾经的繁华，和黄粱一梦没两样。”
“奈何柳家得罪了太后，适逢陛下掌权日短，为保柳氏一门性命，迫于无奈只能将其驱逐出京。
金石摇摇头：“奴说这话是提醒姨娘居安思危，放任四小姐与艳姬相处，恐不妥。”
“四小姐女人缘极好，姨娘今时忍不住吃醋，以后可如何是好？”
“你再看我岳母稳稳当当不急不愁的做派，寻常出身有个魏家嫡女做‘女婿’，敢要我背？也不怕折了寿！”
“柳？”她手上动作一顿：“荆河柳家？”
郁枝深吸一口气：“我并不在乎这些年她看过多少女子。”
不用她们说，她自个也发现了，每当她在床榻哭哭啼啼时奚奚待她总会多两分温柔，嘴里取笑她是“哭包”，手上却缠绵。
哪成想她一句“吃醋”着实踩了猫尾巴，郁枝打起精神：“我才没吃醋！”
李乐惊道：“怎会是荆河柳家？柳家……不是，不是早被那位驱逐出京？”
多年不作诗，甫一诗成得了如此夸赞，郁母招架不住连连摆手。
“荆河柳氏，诗书之家，学的是圣人教诲，显的是文人傲骨。柳子承当年敢在城楼痛骂太后专权，他的后人，不说有他十分胆气，两三分倒是有的。
“姨娘性子娇，四小姐喜欢。”
吹风赏景吟诗，打鱼捕猎烧烤，饱饱吃了顿野餐，下山之时郁母精力不济，魏平奚亲自将其背下山。
“她去多久了？”
金石道：“但凡四小姐召见，艳姬以身供四小姐作画，自是要裸.着的。”
郁枝停在那，不再敢向前。
坐等右等不见有人来催，魏平奚冷声道：“好了，都散了！”
期间顺路回了趟眷心别院取一枚白玉印章，才踏进门，莺莺燕燕便如潮水将四小姐淹没。
“枝枝呢？她在哪？”
郁枝和她说不通。
话是生性稳重的金石说的。
“回夫人，只查出姓柳，容色姣好，家道中落，多年前迁来陵南府，嫁予穷秀才为妻，非本地生人。”
“为何看好我？”
“最重要的一点：姨娘是四小姐第一个女人。”
郁母酝酿功成声音方起，魏平奚散漫地搂着爱妾——郁枝起先在蒲团坐得端端正正，被她害得只能软了腰身，甚而连阿娘做出的诗文都没听清。
一声叫好，郁枝迷乱的心神清醒一半。
“……”
她又没欺负她，怎么还哭上了？魏平奚深感莫名其妙：“去看看！”
陈年旧事，连当朝太后都牵扯进来，翡翠听傻眼：“然后？”
郁枝点点头，不忍拿陈年旧事叨扰阿娘，令她徒生烦忧。
“不试试怎知？”银锭言辞凿凿：“奴与阿姐都看好姨娘！”
“我怎知如何？”
“啊？”翡翠面色一变，小幅度摆手，鬼鬼祟祟：“不可啊小姐！再便宜那也是姨娘生母啊！”
“姨娘漂亮。”
金石银锭一左一右跪在那，面色惶惶。
“这……”郁母犹豫再三：“好。”
……
“红枫林四小姐遇见一众文人，连作三首诗，文人作鸟兽散。有意思的是那瞎眼妇人也做了一首。”
意识到误会一场，翡翠自扇巴掌，嘿嘿笑：“奴该打。”
“你是该打，回去领十杖刑罚。”
“对了，四小姐不仅喜欢姨娘性子娇，还喜欢姨娘哭。”
半年太短了。
天地清明，秋风送爽，魏平奚笑道：“岳母不如也来作诗一首？”
“若能熬过半年，以小姐蔑视礼法的性子，纳妾都敢，由妾抬为妻，不在话下！”
郁枝才起来的声势眨眼被吓回去：她都没敢想做四小姐的正妻，她身边的人胆子可真……
“好！”
她是四小姐赐给姨娘的婢子，往后只需效忠姨娘一人。
还没离开，便已伤别离。
“姨娘说没吃醋，那就是没吃醋。”
“美。如玉无瑕，否则哪会入四小姐的眼。四小姐眼高于顶，独独这次为美色折腰，为哄郁姨娘欢心，竟肯亲自背那瞎妇下山，四小姐何等金贵，郁家母女何德何能？”
马车一路朝白虎街驶进，郁枝一脸好奇：“阿娘真厉害。”
“是。”
“……”
“要回去了。阿娘，改日我们再来看您。”
“阿娘还见过文坛盛会？”
流岚院，李乐从旁回禀：“四小姐将郁姨娘的母亲养在白虎街，昨日三人一起去了趟红枫山。
寻一枚印章而已，哪会需要半个时辰？
郁枝心一沉。
红枫山下来，魏平奚坐在马背剥荔枝吃：“我那便宜岳母是不是很美？”
魏平奚哼笑：“本小姐的意思是岳母貌美，枝枝貌美，我那早死的便宜岳父生不出这么好的女儿，也就是说枝枝生得美是随她母亲这一脉。
……
她总算有点姨娘的样子，金石银锭见之心喜：“姨娘是惊蛰院唯一的姨娘，若肯上进，何愁不能抬为正妻？”
“枝枝，你们不再多住一晚了？”
“习武不算，四小姐说习武是立身之本，不可与俗物相提并论。”
……
“不错！”
玛瑙看她一脸霜色，估摸是姨娘久不来让小姐炫耀美人的心思落了空，心思落了空，可不就恼了？
送郁母回到白虎街，晚食来不及用魏平奚带郁枝赶回魏家。
“我也、我也不想哭……”郁枝眼睛泛红，眼泪扑簌簌不止。
“外祖听起来好生厉害，阿娘，怎么少听你提起外祖一家？”
“也就见过一回，那时眼睛还没瞎。是被你外祖带去的，当时我就坐在你外祖身边，看他和四方文豪以才情相斗。那场景，几十年了都没忘。”
“荆河柳家？”翡翠瞪大眼：“小姐怀疑郁夫人是荆河柳家之人？”
郁枝顿时高看她们两眼，暗道：胆大如斯，怎就甘心为奴为婢呢？留在她身边委实屈才了。
] 半年。
银锭沉吟一二：“回姨娘，四小姐去了将近半个时辰。”
瞧着两位婢女气吞如虎的架势，郁枝喉咙微动：“为何要熬过半年？”
即便四小姐求的是她的身子。
半年。
“念给我听听。”
“求姨娘莫要再哭了！”
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听得郁枝脸红。
玛瑙摸摸鼻子：“哭得可惨了。”
“依你看，咱们这位郁姨娘生得可美？”
“姨娘身段好。”
俗物。
她小心翼翼道：“姨娘她、她在花圃前抹泪呢。”
艳姬们扭着腰肢依依不舍地走开。
咔嚓。
小树枝从中折断。
郁枝满眼期待，很想听听阿娘能做出怎样的诗文来。
郁枝胸口憋着无处发作的闷气，只觉耳旁聒噪的很。
孤坐花圃前，落日余晖洒在她肩头，她身影落寞，金石银锭两名婢女捡着坊间趣事说给她听，始终不见她展颜。
“夫人说的是。”
“好。不忙的时候，记得多回来看看。”
香炉青烟袅袅升起，魏夫人手捻佛珠闭目垂听，半晌问道：“不错，像是读过书的。她姓甚名谁，可是陵南府人？”
……
荔枝壳不客气地砸她脸上，魏四小姐似笑非笑：“本小姐怎不知你心这么脏呢？”
纵使知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给自己看的，郁枝还是喜欢——能有人为了她的欢喜甘愿俯身折腰辛苦，这是她的幸。
郁枝站起身：“带路！”
金石叹息：“因为四小姐迷恋一物绝不会超过半年。寻常两三月，多时五六月就会厌了弃了，这么多年也就作画坚持了下来。”
这沾了女人身子的四小姐，合该尝到其中趣味才是，怎么还是一副狗脾气？
“什么？”
“时候还不到，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荆河柳家自古出美人，或为后，或为妃，或为一方祸水，倘真是荆河柳家之人……”她眸子闭合：“那就有趣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就觉得怕，觉得得哭一哭心情才能好。
“随她开心。”魏夫人重新捻动佛珠，温婉一笑：“贪一时鲜罢了，平奚何时爱一物超过半年？”
“看好我？”
“大炎朝荆河柳家，自古出美人，昔年世家无一不以与迎娶柳氏女子为荣。
……
正妻？！
“四小姐擅画，尤擅画美人图，后院‘艳姬’俱是小姐从各地花楼赎买回的花魁，姨娘可知，四小姐寻‘艳姬’作画，艳姬该当如何？”
“笨死了。”魏平奚屈指弹她脑门：“去查，查荆河柳氏！”
“那、那习武呢？”
仗着岳母看不见，魏四小姐兴致上来香了枝枝美人一口，赞道：“岳母好才情，实在教人大开眼界！”
“十杖？！”翡翠小脸顿白，明灿的脸一下成了苦瓜脸，人也恹恹的：“是，谨遵小姐之命。”
她们想不明白，纷纷猜测是那妾不得四小姐心意，迟早会腻了。
“比不得从前了。”郁母长声一叹，对过往心有戚戚：“舞文弄墨，咱家从没怕过谁，只叹我多年没见过文坛盛会了。想想曾经的繁华，和黄粱一梦没两样。”
“奈何柳家得罪了太后，适逢陛下掌权日短，为保柳氏一门性命，迫于无奈只能将其驱逐出京。
金石摇摇头：“奴说这话是提醒姨娘居安思危，放任四小姐与艳姬相处，恐不妥。”
“四小姐女人缘极好，姨娘今时忍不住吃醋，以后可如何是好？”
“你再看我岳母稳稳当当不急不愁的做派，寻常出身有个魏家嫡女做‘女婿’，敢要我背？也不怕折了寿！”
“柳？”她手上动作一顿：“荆河柳家？”
郁枝深吸一口气：“我并不在乎这些年她看过多少女子。”
不用她们说，她自个也发现了，每当她在床榻哭哭啼啼时奚奚待她总会多两分温柔，嘴里取笑她是“哭包”，手上却缠绵。
哪成想她一句“吃醋”着实踩了猫尾巴，郁枝打起精神：“我才没吃醋！”
李乐惊道：“怎会是荆河柳家？柳家……不是，不是早被那位驱逐出京？”
多年不作诗，甫一诗成得了如此夸赞，郁母招架不住连连摆手。
“荆河柳氏，诗书之家，学的是圣人教诲，显的是文人傲骨。柳子承当年敢在城楼痛骂太后专权，他的后人，不说有他十分胆气，两三分倒是有的。
“姨娘性子娇，四小姐喜欢。”
吹风赏景吟诗，打鱼捕猎烧烤，饱饱吃了顿野餐，下山之时郁母精力不济，魏平奚亲自将其背下山。
“她去多久了？”
金石道：“但凡四小姐召见，艳姬以身供四小姐作画，自是要裸.着的。”
郁枝停在那，不再敢向前。
坐等右等不见有人来催，魏平奚冷声道：“好了，都散了！”
期间顺路回了趟眷心别院取一枚白玉印章，才踏进门，莺莺燕燕便如潮水将四小姐淹没。
“枝枝呢？她在哪？”
郁枝和她说不通。
话是生性稳重的金石说的。
“回夫人，只查出姓柳，容色姣好，家道中落，多年前迁来陵南府，嫁予穷秀才为妻，非本地生人。”
“为何看好我？”
“最重要的一点：姨娘是四小姐第一个女人。”
郁母酝酿功成声音方起，魏平奚散漫地搂着爱妾——郁枝起先在蒲团坐得端端正正，被她害得只能软了腰身，甚而连阿娘做出的诗文都没听清。
一声叫好，郁枝迷乱的心神清醒一半。
“……”
她又没欺负她，怎么还哭上了？魏平奚深感莫名其妙：“去看看！”
陈年旧事，连当朝太后都牵扯进来，翡翠听傻眼：“然后？”
郁枝点点头，不忍拿陈年旧事叨扰阿娘，令她徒生烦忧。
“不试试怎知？”银锭言辞凿凿：“奴与阿姐都看好姨娘！”
“我怎知如何？”
“啊？”翡翠面色一变，小幅度摆手，鬼鬼祟祟：“不可啊小姐！再便宜那也是姨娘生母啊！”
“姨娘漂亮。”
金石银锭一左一右跪在那，面色惶惶。
“这……”郁母犹豫再三：“好。”
……
“红枫林四小姐遇见一众文人，连作三首诗，文人作鸟兽散。有意思的是那瞎眼妇人也做了一首。”
意识到误会一场，翡翠自扇巴掌，嘿嘿笑：“奴该打。”
“你是该打，回去领十杖刑罚。”
“对了，四小姐不仅喜欢姨娘性子娇，还喜欢姨娘哭。”
半年太短了。
天地清明，秋风送爽，魏平奚笑道：“岳母不如也来作诗一首？”
“若能熬过半年，以小姐蔑视礼法的性子，纳妾都敢，由妾抬为妻，不在话下！”
郁枝才起来的声势眨眼被吓回去：她都没敢想做四小姐的正妻，她身边的人胆子可真……
“好！”
她是四小姐赐给姨娘的婢子，往后只需效忠姨娘一人。
还没离开，便已伤别离。
“姨娘说没吃醋，那就是没吃醋。”
“美。如玉无瑕，否则哪会入四小姐的眼。四小姐眼高于顶，独独这次为美色折腰，为哄郁姨娘欢心，竟肯亲自背那瞎妇下山，四小姐何等金贵，郁家母女何德何能？”
马车一路朝白虎街驶进，郁枝一脸好奇：“阿娘真厉害。”
“是。”
“……”
“要回去了。阿娘，改日我们再来看您。”
“阿娘还见过文坛盛会？”
流岚院，李乐从旁回禀：“四小姐将郁姨娘的母亲养在白虎街，昨日三人一起去了趟红枫山。
寻一枚印章而已，哪会需要半个时辰？
郁枝心一沉。
红枫山下来，魏平奚坐在马背剥荔枝吃：“我那便宜岳母是不是很美？”
魏平奚哼笑：“本小姐的意思是岳母貌美，枝枝貌美，我那早死的便宜岳父生不出这么好的女儿，也就是说枝枝生得美是随她母亲这一脉。
……
她总算有点姨娘的样子，金石银锭见之心喜：“姨娘是惊蛰院唯一的姨娘，若肯上进，何愁不能抬为正妻？”
“枝枝，你们不再多住一晚了？”
“习武不算，四小姐说习武是立身之本，不可与俗物相提并论。”
……
“不错！”
玛瑙看她一脸霜色，估摸是姨娘久不来让小姐炫耀美人的心思落了空，心思落了空，可不就恼了？
送郁母回到白虎街，晚食来不及用魏平奚带郁枝赶回魏家。
“我也、我也不想哭……”郁枝眼睛泛红，眼泪扑簌簌不止。
“外祖听起来好生厉害，阿娘，怎么少听你提起外祖一家？”
“也就见过一回，那时眼睛还没瞎。是被你外祖带去的，当时我就坐在你外祖身边，看他和四方文豪以才情相斗。那场景，几十年了都没忘。”
“荆河柳家？”翡翠瞪大眼：“小姐怀疑郁夫人是荆河柳家之人？”
郁枝顿时高看她们两眼，暗道：胆大如斯，怎就甘心为奴为婢呢？留在她身边委实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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