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善待下，不要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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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贾氏子弟回来之后，不是游玩、省亲，就是祭祖。

    门儿都没有！

    但无一例外，如今都守口如瓶，左右推脱，就是不说那位回来的贵公子，究竟是何人。

    今日，工地上竟然有一头大野猪，贾公子将野猪肉全拿出来，让匠人们下工之后，一人带一块回家！

    一方面，是去禀告溧阳知县大人...

    建房工地上，正干的热火朝天。

    只是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们，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这回来的“贵公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开什么玩笑？！

    贾蓉昨日大兴土木，又是命人去集市上采买各色建材、杀猪宰羊，早已惊动了乡里的耆老们。

    ——乌进孝兄弟不傻，拍马屁这事儿吧，得跑前面，效果才突出。

    替官府出徭役，还要自带粮食。

    奈何，那乌进孝兄弟俩，忙的前脚不沾后跟，仆役们根本就见不着他兄弟二人。

    以便明日一早，好去拜见那位贾蓉公子。

    让那些贾氏大老爷们，身边的管事们，帮忙带句话：下官溧阳县令，额，曾经来过...嘿嘿，莫要忘了卑职哦...

    指望吃好？

    神京繁华似锦，谁吃饱了撑的，不在京城架鹰走狗、勾栏酒肆流连，跑乡下去玩泥巴？

    这个年代的小地主，自己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几次油荤...

    哪怕自己吃不了独食，也尽量先占着坑啊。

    这下子，工地上众人们的干劲儿，那积极性，比小巷子里的那些姑娘们，都热情...

    很牛叉的。

    贾氏别院里面的一些下人，有的知情，有的不知情。

    耆老们闻听，齐齐松了一口气：去田间地头盖房子？

    但太祖念及宁国公贾演、荣国公贾源功勋卓著，因此，对两个国公府格外开恩。

    这些匠人、庄户们，真没见过像贾蓉这般厚道、大方的主家：四指厚肥膘的猪肉，让大家可劲儿造！

    干脆，把各自的堂兄、或是小舅子之类的，只要在乡里，还能拿的出台面的亲戚们，一股脑的叫上！

    太高祖虽说为了防止武勋子弟们，沉溺于安乐，制定了“降等袭爵，有功可升”的制度。

    宁国公府里的贾蓉公子啊！

    白米掺杂一点点芋头的米饭，敞开吃！

    堂堂宁国公嫡子，贾蓉贾公子，什么样的遮奢物件儿没见过、没玩过？

    去吧，人家并不一定待见自己。

    同时，大家心里又涌上一缕失望：哎，我等这些乡村壕门，怎地就没有攀龙附凤的命哟！

    其实，贾蓉这是学的后世管理方法：对匠人们的家属，施以小恩小惠。

    于是，再吩咐乌进孝派人，去集市上，买来几十斤麻糖，分发给这些穷苦人。

    自发的努力干活，与被动的做工，效率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三位卑微的耆老最后一致决定：反正自己位卑，自己和贵公子比起来，好比芝麻粒儿，相对于香瓜一般的存在。

    但若是不去，人家肯定会记在小本本上，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另一方面，便是让管事赶紧在城里，大肆采买一些拿得出手的礼物。

    三位乡耆老整夜未眠，聚在一起，仔细商议明日拜谒流程。

    这如何不让大家，对贾公子感恩戴德？！！

    耆老如此决断，那是出自壮胆，和“堤外损失堤内补”的心思。

    乡中耆老们，赶紧派人连夜入城。

    嘶，不可能是贾氏嫡子！

    翌日。

    以前，贾府也有贾赦、贾政、贾珍那样的大人物回乡祭祖。

    更何况，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在留意着黑山村的任何风吹草动。

    皇亲国戚，在国公府面前，也得礼敬它三分！

    咱组团，去拜见贾公子！

    但一回来，就去盖房子的...

    比如如今的宁国公府话事人贾珍，就是一个三等爵位。

    扭头看去，却见路上，呼啦啦的涌来一大群人！

    这下子，耆老们顿时炸了窝！！

    但休说乡里的耆老，就是溧阳县令前去拜见，也是无缘登堂入室。

    看来，此人不是贾氏嫡房。应该是一个不怎么受待见的旁支子弟。

    这....难怪都说做官好哩！

    甚至连近一些、受宠一点的旁支子弟，都不太可能！

    凭什么要便宜乡里那些鳖孙？！

    这是让他们下工之后，回去好换取老婆孩子，一脸欣喜的笑容...

    第二批仆役来报：那位贾姓贵公子，跑去宁国府的田庄中，一块偏远的飞地上去了，似乎，好像是要建造房屋。

    商量来商量去。

    这样一来，亲戚们还得感激自己：你看看，咱这堂弟，咱这姐夫，遇到此等天降良机，都不忘拉兄弟一把！

    别人干活，虽说有工钱，但那些吃食，也就是能让人吃饱罢了。

    贾蓉盖房子，虽说没有大张旗鼓，但也被有心人给瞄上了。

    几个村庄的劳动力，齐齐聚集在一起，任是再低调，那乡里的三老，又岂会不知？

    自己家里的这些礼品，人家会看得上？！

    先有小厮来报：那位贵公子好像，似乎确实姓贾。

    这等大事好事儿，不禀告县太爷知晓，信不信县太爷会扒了他们的皮？！

    贾珍依旧能以“三等爵”，住在“国公府”中。

    等到傍晚时分。

    实锤了，此人绝不会是贾府里面，有地位的子弟！

    得力老仆来回禀：那位贵公子，乃是宁国公府里的嫡孙，贾蓉！

    区区七品下的溧阳令，真没资格被他们赏赐一盏清茶的。

    贾蓉若是知道个中奥妙，恐怕眼珠子都得掉下来：雾草，巴巴的赶着来给我送礼，还得如此费心费力？！

    乡中耆老们，齐聚一堂，翘首以盼的等着仆役来回报消息。

    只能递进去自己的名帖，放下一堆礼物，说上几句恭维话。

    正热火朝天加油干呢，忽听得人声鼎沸。

    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贾氏子弟，岂会看得上那穷乡僻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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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府世袭子弟，虽被按律降爵，但门楣不坠。

    贾蓉信奉：不做便罢，要做就做到极致。

    生怕有贾氏子弟回来游玩、祭祖，而自己却不知。

    换做旁人，那就是“簪越大罪”！

    宁国公、荣国公府，其门楣气势，不输侯爷，仅略次于王府。

    这可比单纯的对匠人们好，效果更加明显。

    妥妥的“低阶高配”。

    那岂不是错过了，巴结国公府的大好机会？

    这些乡中望族们，打发了几批仆役，前去黑山村探听虚实。

    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