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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丫头白天呼呼大睡，晚上精神头倒足。她姐已经睡得打起了小呼噜，她小人家好了，抱在外婆怀里对着新邻居咯咯乐得口水直淌。
周秋萍笑着抬头，眼睛扫到新邻居， 灯光下，对方一张脸惨白。她不由得奇怪∶"你不舒服吗?"
"那好，我那还有一堆废纸，马上拿来给你称。"
那才是阿妈熟悉的能找到自我存在意义的地方。
周秋萍笑道∶"那你三分五卖给我呗，我现在就拿走，还不用你辛苦跑去废品收购公司。"
周秋萍槽多无口，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从哪点开始反驳。她放下梳子，扭头看阿妈∶"准说学知识没用的?活到老学到老。你要学习，我保准你能挣到更多的钱。"
卫校食堂的大馒头真香，泡在粥里，连小星星都一口接一口，吃的小嘴直吧唧。大点儿的青青更是快要把脑袋埋进碗里了，进讲城果然好啊，城里处处都好。慢头好吃，肉包子香，还有烧卖呢!
她不可能把孩子绑在身边。陪伴固然重要，但挣钱更重要。非要怪的话，只能怪她们命不好，投胎到劳动妇女的肚子里，她只能用她能做到的方式来抚养她们长大。
周高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是傻子啊，人家不晓得自己去废品收购站找?收废品的不会自己去卖?"
孕妇气呼呼的∶ "两个丫头还不晦气啊， 别把我儿子带成了丫头!"
口□十年代，靠着收废品分拣精准对口再销售，可是成就了不少百万富翁。
周高氏大吃一惊∶"还能这样啊。真是，真是的.……"
周高氏看着女儿推自行车出院子，才奇怪地问∶"你在这上面学什么啊?"
周秋萍都合眼了，屋里又幽幽的响起叹息声∶"没儿子谁都看不起啊。"
周高氏赶紧拿开脏尿片 张罗着给小丫头洗屁股换干净的尿布; "哎哟哟，我们平常都跟外婆打招呼的，今天是看到漂亮的媛媛太激动了吗?"
周秋萍一边梳头一边回答∶"我自己学。"
周秋萍已经分拣连环画和杂志，八十年代远比几十年后人想的开放，无论电影还是杂志.那内容都相当火爆。
"你别耽误我做生意。
第二天一早起床，周高氏瞧见桌上的书时，奇怪了句∶"你拿这个干啥，青青才多点大。"
"等九月份星星就十个月了。我现在也没多少奶水，带着吃奶粉吃鸡蛋，到了托儿所也这么喂。你看啥啊，你以为人家在厂里上班的怎么过来的，也一样。生小孩能有多少时间的假期啊，到时候不照样回去上班。不然厂里能白养你?"
周秋萍看了眼日头∶"还行，今天有风，一路过去都有树荫，走过去没问题。"
睁眼瞎。
说着她又开始絮叨，"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你上高中。识两个字就行了，书念得越多性子越左。"
二
收废品的都感觉这买卖亏大了，可先前什么废品收购公司远，靠他三轮车骑过去辛苦的话又都是他说的，搞得他连抱怨都底气不足。
周秋萍挑眉毛∶"我做生意啊，我小时候喜欢看，现在的小孩也爱看。你不说学字没用吗?我现在就叫你看看到底有用没用。那边就是少年宫，县里的小孩放暑假都在这边待着。小人书一分钱看一本，你等着，你算算一天能挣多少钱，是不是坐着就能把钱给挣了?"
周高氏依然不得劲∶"你就嘴上讲吧，又是托儿所又是幼儿园的，你上哪儿找去。你连粮本都没有，人家能让你娃娃上学?"
不过周秋萍不会因此否定学习的意义，她当即拉着阿妈∶"走，先去吃早饭，吃过饭我带你看知识怎么变成钱。"
周秋萍还没回答，刚被夸奖的小丫头就绷不住人设，直接尿了—泡。这年代可没尿不湿，家家户户养娃都靠尿片。
看看这些标题，什么《女尸奇案》、《冷面佳人》、《麻城奇冤》，最耸人听闻的是《发生在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青年男子之间……》，呵，省略号可真是神来之笔。
谁知这女人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气急败坏道∶ "怎么是个丫头?!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周高氏瞬间抬高了嗓门∶"你讲的，星星才多大，话都不会讲，路也不会走，怎么能送去那个什么托儿所。到时候饿了怎么办?"
上辈子周秋萍像阿妈这么大的时候为了离婚还自学法律知识，久病成医，她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半个婚姻法专家。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执行太骨感，直到她死，自学的知识也没能变现。
"五分钱。"
刚住到隔壁的孕妇也笑∶"你们家小家伙真好玩，多大了啊，神气的很。"
"事在人为啊。"周秋萍不以为然，"还没试你咋就晓得不行呢。走，咱们拿上泡菜，先去面馆。"
"送托儿所。"周秋萍相当干脆，"青青要是有幼儿园能收就去上幼儿园，星星送托儿所。"
这些杂志文学性有没有，她不知道，但她晓得里面的故事够刺激够狗血够吸引人眼球。
才两岁大的青青不懂啥叫小人书，她就是觉得好多小人好好看。小丫头蹲在地上瞧见被她妈扒拉出来的小人书就乐翻了，激动得不行。
周高氏心疼两个外孙女儿年纪小，不想大热天跟着跑来跑去。
周秋萍分配工作∶ "你看吧，看孩子的时候，你也能摆摊子。等到七点钟天黑透了客人少了，咱们又能捉知了猴。天冷了没知了猴，小孩暑假放完了，都回学校上课。你又能把摊子摆到学校门口，做放学时的生意。"
周秋萍无语，拿手帕给她擦嘴∶ "你成夜游神了?"
原先在宿舍收拾床铺的男人也走了出来，伸手拉妻子∶"谁让你瞎搭话的，晦气!"
周高氏虽然没上过一天学，可十个三分才能换成三毛钱的算术题她还是会算的。她砸吧嘴巴，感觉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么挣钱啊。"
周高氏下意识地否决∶"你讲的，两个娃娃谁带?"
周秋萍跟周高氏都莫名其妙，这么小的孩子大夏天也不会留小辫子啊，男孩女孩不容易分出来，可人家不问，准也不会特地强调自家孩子的性别。
收废品的慌了∶"四分钱，我收只能收三分啊。我这么辛辛苦苦的，大夏天的还要跑老远，总得挣点钱吧。"
周秋萍立刻喊停，压低声音警告她∶"这房子不隔音啊，隔壁什么都能听到。"
周秋萍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莫名其妙就有恶狗叫门。
隔代亲， 周高氏这回倒护短∶ "我们等妈妈回来呢，我们多乖啊。
"你说清楚，到底哪个晦气啊?你们才晦气呢。"
周秋萍气得嘴歪鼻掀。上下两辈子，她还是头回见到这种神经病呢。
得，晚上不该给她喝那两口西瓜水，成尿泡了。
说着，她不给周秋萍反击的机会，"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周秋萍还没进宿舍楼， 就听见小女儿"咯咯"的笑声。
母女俩齐心协力，给小东西重新洗了回澡，然后自己匆匆解决个人卫生问题，赶紧上床睡觉。
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也晓得这花花绿绿的都是连环画，糊弄小孩玩的东西。当年知青下放时，就有人带到村里来，娃娃们集体跟掉了魂一样，天天跟在知青屁股后面跑，就想看—眼小人书.
老太太瞬间嘴巴变成了蚌壳。输人不输阵，她怎么也不能在那两口子面前露怯。
周秋萍点头∶"那当然，大家才开始做生意不过十年时间，好多套路一时半会儿还没掌握。等再过几年，这些道理谁都懂就不稀奇了。说不定现在就有人这样挣钱了，只是我们不认识而已。"
她不是存心折腾阿妈和孩子，可她得把阿妈带出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你才五十岁的人，怎么就老奶奶了?"
只小丫头不知大人世界的险恶，还在咯咯直乐，顺带着又浇了一小泡尿。
"这些等晚上可以在夜市边上摆摊子卖。薄的三毛钱，厚的五毛钱一本。会有人感兴趣的。"
老太太感觉好稀奇∶"你多大的人了，娃娃都生两个，你学啥啊。学这个有什么用?能当官还是能做宰?早点干什么去了，上了高中也没见你考个大学。"
周秋萍带着阿妈和女儿，不好东奔西跑。再说她一个女人独自去做这种生意，很容易吃亏。所以，她也就只能捡点漏，也算是给阿妈找存在的社会价值。阿妈虽然嘴上不说，但让她光留在家里看孩子挣不到钱，她心慌。她在城里没存在感，所以才一直嚷嚷着要回乡下。
i志说出□如她就才嘴了，因为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她也能隐约猜测到。我k收废品的跟如一样也是个
收废品的师傅不耐烦顾客上门不卖废纸，而是翻翻找找。
周高氏也嫌女儿一连生了两个外孙女儿，可自家患患自家疼，由不得别人说三道四∶"就你俩那丑样子，还生不出我外孙女儿这样标致的姑娘呢!哼，一挫挫一窝，都是倭瓜!"
收废品的差点没当场摔倒，这女的也太会做生意了，哪有这样的。双方讨价还价，最后周秋萍以每斤三分八的价格买了整整一麻袋书，一百一十三斤，她愣是让人抹去了十三斤的零头。
"现在人还少有这个意识。"周秋萍一点点地教母亲，"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就说今天咱们在废品收购站看到的那些牛皮纸袋子吧。当废纸卖也就是三分钱。你要是把它们拖去爆竹厂这种需要牛皮纸的地方，你看能卖多少钱，两三毛都有可能。"
周高氏犯怵，下意识地想躲∶"我都老奶奶了，我学什么?"
周秋萍翻出一堆小人书，笑着问对方∶"你卖给废品回收公司一斤废纸多少钱?这些我都买了。"
] 这小丫头白天呼呼大睡，晚上精神头倒足。她姐已经睡得打起了小呼噜，她小人家好了，抱在外婆怀里对着新邻居咯咯乐得口水直淌。
周秋萍笑着抬头，眼睛扫到新邻居， 灯光下，对方一张脸惨白。她不由得奇怪∶"你不舒服吗?"
"那好，我那还有一堆废纸，马上拿来给你称。"
那才是阿妈熟悉的能找到自我存在意义的地方。
周秋萍笑道∶"那你三分五卖给我呗，我现在就拿走，还不用你辛苦跑去废品收购公司。"
周秋萍槽多无口，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从哪点开始反驳。她放下梳子，扭头看阿妈∶"准说学知识没用的?活到老学到老。你要学习，我保准你能挣到更多的钱。"
卫校食堂的大馒头真香，泡在粥里，连小星星都一口接一口，吃的小嘴直吧唧。大点儿的青青更是快要把脑袋埋进碗里了，进讲城果然好啊，城里处处都好。慢头好吃，肉包子香，还有烧卖呢!
她不可能把孩子绑在身边。陪伴固然重要，但挣钱更重要。非要怪的话，只能怪她们命不好，投胎到劳动妇女的肚子里，她只能用她能做到的方式来抚养她们长大。
周高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是傻子啊，人家不晓得自己去废品收购站找?收废品的不会自己去卖?"
孕妇气呼呼的∶ "两个丫头还不晦气啊， 别把我儿子带成了丫头!"
口□十年代，靠着收废品分拣精准对口再销售，可是成就了不少百万富翁。
周高氏大吃一惊∶"还能这样啊。真是，真是的.……"
周高氏看着女儿推自行车出院子，才奇怪地问∶"你在这上面学什么啊?"
周秋萍都合眼了，屋里又幽幽的响起叹息声∶"没儿子谁都看不起啊。"
周高氏赶紧拿开脏尿片 张罗着给小丫头洗屁股换干净的尿布; "哎哟哟，我们平常都跟外婆打招呼的，今天是看到漂亮的媛媛太激动了吗?"
周秋萍一边梳头一边回答∶"我自己学。"
周秋萍已经分拣连环画和杂志，八十年代远比几十年后人想的开放，无论电影还是杂志.那内容都相当火爆。
"你别耽误我做生意。
第二天一早起床，周高氏瞧见桌上的书时，奇怪了句∶"你拿这个干啥，青青才多点大。"
"等九月份星星就十个月了。我现在也没多少奶水，带着吃奶粉吃鸡蛋，到了托儿所也这么喂。你看啥啊，你以为人家在厂里上班的怎么过来的，也一样。生小孩能有多少时间的假期啊，到时候不照样回去上班。不然厂里能白养你?"
周秋萍看了眼日头∶"还行，今天有风，一路过去都有树荫，走过去没问题。"
睁眼瞎。
说着她又开始絮叨，"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你上高中。识两个字就行了，书念得越多性子越左。"
二
收废品的都感觉这买卖亏大了，可先前什么废品收购公司远，靠他三轮车骑过去辛苦的话又都是他说的，搞得他连抱怨都底气不足。
周秋萍挑眉毛∶"我做生意啊，我小时候喜欢看，现在的小孩也爱看。你不说学字没用吗?我现在就叫你看看到底有用没用。那边就是少年宫，县里的小孩放暑假都在这边待着。小人书一分钱看一本，你等着，你算算一天能挣多少钱，是不是坐着就能把钱给挣了?"
周高氏依然不得劲∶"你就嘴上讲吧，又是托儿所又是幼儿园的，你上哪儿找去。你连粮本都没有，人家能让你娃娃上学?"
不过周秋萍不会因此否定学习的意义，她当即拉着阿妈∶"走，先去吃早饭，吃过饭我带你看知识怎么变成钱。"
周秋萍还没回答，刚被夸奖的小丫头就绷不住人设，直接尿了—泡。这年代可没尿不湿，家家户户养娃都靠尿片。
看看这些标题，什么《女尸奇案》、《冷面佳人》、《麻城奇冤》，最耸人听闻的是《发生在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青年男子之间……》，呵，省略号可真是神来之笔。
谁知这女人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气急败坏道∶ "怎么是个丫头?!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周高氏瞬间抬高了嗓门∶"你讲的，星星才多大，话都不会讲，路也不会走，怎么能送去那个什么托儿所。到时候饿了怎么办?"
上辈子周秋萍像阿妈这么大的时候为了离婚还自学法律知识，久病成医，她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半个婚姻法专家。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执行太骨感，直到她死，自学的知识也没能变现。
"五分钱。"
刚住到隔壁的孕妇也笑∶"你们家小家伙真好玩，多大了啊，神气的很。"
"事在人为啊。"周秋萍不以为然，"还没试你咋就晓得不行呢。走，咱们拿上泡菜，先去面馆。"
"送托儿所。"周秋萍相当干脆，"青青要是有幼儿园能收就去上幼儿园，星星送托儿所。"
这些杂志文学性有没有，她不知道，但她晓得里面的故事够刺激够狗血够吸引人眼球。
才两岁大的青青不懂啥叫小人书，她就是觉得好多小人好好看。小丫头蹲在地上瞧见被她妈扒拉出来的小人书就乐翻了，激动得不行。
周高氏心疼两个外孙女儿年纪小，不想大热天跟着跑来跑去。
周秋萍分配工作∶ "你看吧，看孩子的时候，你也能摆摊子。等到七点钟天黑透了客人少了，咱们又能捉知了猴。天冷了没知了猴，小孩暑假放完了，都回学校上课。你又能把摊子摆到学校门口，做放学时的生意。"
周秋萍无语，拿手帕给她擦嘴∶ "你成夜游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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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高氏虽然没上过一天学，可十个三分才能换成三毛钱的算术题她还是会算的。她砸吧嘴巴，感觉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么挣钱啊。"
周高氏下意识地否决∶"你讲的，两个娃娃谁带?"
周秋萍跟周高氏都莫名其妙，这么小的孩子大夏天也不会留小辫子啊，男孩女孩不容易分出来，可人家不问，准也不会特地强调自家孩子的性别。
收废品的慌了∶"四分钱，我收只能收三分啊。我这么辛辛苦苦的，大夏天的还要跑老远，总得挣点钱吧。"
周秋萍立刻喊停，压低声音警告她∶"这房子不隔音啊，隔壁什么都能听到。"
周秋萍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莫名其妙就有恶狗叫门。
隔代亲， 周高氏这回倒护短∶ "我们等妈妈回来呢，我们多乖啊。
"你说清楚，到底哪个晦气啊?你们才晦气呢。"
周秋萍气得嘴歪鼻掀。上下两辈子，她还是头回见到这种神经病呢。
得，晚上不该给她喝那两口西瓜水，成尿泡了。
说着，她不给周秋萍反击的机会，"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周秋萍还没进宿舍楼， 就听见小女儿"咯咯"的笑声。
母女俩齐心协力，给小东西重新洗了回澡，然后自己匆匆解决个人卫生问题，赶紧上床睡觉。
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可也晓得这花花绿绿的都是连环画，糊弄小孩玩的东西。当年知青下放时，就有人带到村里来，娃娃们集体跟掉了魂一样，天天跟在知青屁股后面跑，就想看—眼小人书.
老太太瞬间嘴巴变成了蚌壳。输人不输阵，她怎么也不能在那两口子面前露怯。
周秋萍点头∶"那当然，大家才开始做生意不过十年时间，好多套路一时半会儿还没掌握。等再过几年，这些道理谁都懂就不稀奇了。说不定现在就有人这样挣钱了，只是我们不认识而已。"
她不是存心折腾阿妈和孩子，可她得把阿妈带出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你才五十岁的人，怎么就老奶奶了?"
只小丫头不知大人世界的险恶，还在咯咯直乐，顺带着又浇了一小泡尿。
"这些等晚上可以在夜市边上摆摊子卖。薄的三毛钱，厚的五毛钱一本。会有人感兴趣的。"
老太太感觉好稀奇∶"你多大的人了，娃娃都生两个，你学啥啊。学这个有什么用?能当官还是能做宰?早点干什么去了，上了高中也没见你考个大学。"
周秋萍带着阿妈和女儿，不好东奔西跑。再说她一个女人独自去做这种生意，很容易吃亏。所以，她也就只能捡点漏，也算是给阿妈找存在的社会价值。阿妈虽然嘴上不说，但让她光留在家里看孩子挣不到钱，她心慌。她在城里没存在感，所以才一直嚷嚷着要回乡下。
i志说出□如她就才嘴了，因为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她也能隐约猜测到。我k收废品的跟如一样也是个
收废品的师傅不耐烦顾客上门不卖废纸，而是翻翻找找。
周高氏也嫌女儿一连生了两个外孙女儿，可自家患患自家疼，由不得别人说三道四∶"就你俩那丑样子，还生不出我外孙女儿这样标致的姑娘呢!哼，一挫挫一窝，都是倭瓜!"
收废品的差点没当场摔倒，这女的也太会做生意了，哪有这样的。双方讨价还价，最后周秋萍以每斤三分八的价格买了整整一麻袋书，一百一十三斤，她愣是让人抹去了十三斤的零头。
"现在人还少有这个意识。"周秋萍一点点地教母亲，"垃圾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就说今天咱们在废品收购站看到的那些牛皮纸袋子吧。当废纸卖也就是三分钱。你要是把它们拖去爆竹厂这种需要牛皮纸的地方，你看能卖多少钱，两三毛都有可能。"
周高氏犯怵，下意识地想躲∶"我都老奶奶了，我学什么?"
周秋萍翻出一堆小人书，笑着问对方∶"你卖给废品回收公司一斤废纸多少钱?这些我都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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